時間到了午夜,臨海的街頭上,顯得冷冷清清的。


    車少,人少,甚至連出租車都少的可憐了。


    或許是因為全城戒嚴的關係,市民們也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天一擦黑,便都早早的躲到了家中,很少有外出走動了的。


    六起恐怖的兇殺案,即便是警方盡量的封鎖了消息,這種事情也漸漸在街頭巷尾中傳開了。知情的人們心中難免恐慌,而道聽途說來的消息,就更加的詭異離奇了。幾乎將每一起兇殺案,都渲染得無比恐怖。


    此時的南城分局,人頭攢動,燈火通明。


    夏明翰在做最後的任務部署,如論如何,今天絕不能再有新的兇案發生了!


    他的的壓力很大,兩天來,鬢角的白發都多了許多,臉上的疲憊和憔悴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陳國生也沒有走,因為來了一位神秘的‘白小姐’,即便是以陳國生的身份,也隻能小心翼翼的恭陪左右了。


    “大家檢查好槍械,五人一組,按照預定的路線分頭行動!”夏明翰下達了任務,負氣出走的林燕秋也被召了迴來,而代號白蛇的女子,隻靜悄悄的坐在那裏不說話。


    這個女人太神秘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會有意無意的掃過‘白蛇’那冰山美人一般的臉龐。然後,又在‘白蛇’冰冷無情的注視下,慌忙的移開了視線。


    “老夏。”陳國生說:“南都調來的警力,今晚大部分都集中在了南城區,我也會盡力支持你的工作。要人給人,要裝備給裝備,還有什麽難處也盡管提出來。不過……”陳國生加重了語氣,說道:“決不允許再有任何一起兇案發生了,我不管那兇手是個什麽怪物,一旦發現,可以當場擊斃!”


    “噗……”白蛇冷著臉輕笑了一下,終於說話了:“屍僵這種東西,常規武器對它是不起作用的,特別是吸了六個人死亡時的怨氣以後,子彈應該已經打不動它了。”白蛇站起身來,說道:“所以,你們一旦碰見了這隻怪物,最先要做的就是迅速撤離現場,然後把坐標發給我。”


    “那個……白小姐啊!”陳國生斟酌著用詞,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心想‘怨氣’是個啥?這公然宣傳封建迷信可不好吧?


    還有,發現兇手就迅速撤離現場?那要這麽多刑警和武警去夜間巡邏幹什麽,吃白飯的啊?而且,屍僵是個什麽玩意兒?有誰見過嗎?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刀槍不入的活物嗎?


    反正陳國生心裏是不信的,雖然那段屍體逃走的視頻他也看過了,可是這位‘白小姐’說這東西刀槍不入,就未免太誇張了些。


    不過白蛇是代表省廳來的,即便陳國生心裏有意見,還真就不好反駁她。


    “還有!”白蛇完全沒理會陳國生,繼續說道:“屍僵力氣很大,速度和敏捷性都遠超常人,五個人一組,一旦遇見了,恐怕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大家晚上十人一組,每人攜帶重火器,這些裝備我都已經從南都帶來了,一會就分發給大家。”


    現場的所有人臉色都不大好看,這五個人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難道對方是超人嗎?


    很多人不服氣的輕哼了一聲,白蛇卻完全不理睬,冷著臉坐了下來。


    陳國生和夏明翰心中卻都明白,這位白小姐剛才說的話,那可不是什麽建議,而是直接代表了省廳下達的作戰命令!


    夏明翰把話接了過來,沉著臉說道:“那個,今天我親自帶隊吧,十人一組,大家馬上去領裝備。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麵,今天晚上要是再出兇案,那也不用上級處分咱們南城分局了,在座的,從我往下,所有人都直接脫了這身警服給我滾蛋,都聽懂了嗎?”


    所有人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齊聲吼道:“明白!”


    白蛇此刻也站了起來,下達了最後的命令:“所有通信設備,必須隨時保持暢通,一旦發現目標馬上向我匯報,都明白了嗎?”


    包括林燕秋在內的刑警們都默不作聲了,心裏憋著一股子氣。


    白蛇那冷冰冰高高在上的口吻,聽起來,確實讓人不大舒服。


    夏明翰打著圓場,嗬道:“問你們話呢,都明白了嗎?”


    “是,明白!”眾人神色一凜,應聲迴答。


    “現在,行動!”白蛇站起身來,率先走出了會議室。


    陳國生嚇了一跳,連忙追了出來,問道:“白小姐,你這是去哪裏?”


    白蛇滿臉詫異的說:“當然是去巡邏呀,有什麽問題嗎?”


    “這可不行!”陳國生一下就慌了,“萬一出了什麽意外,誰能負起這個責任呢?白小姐,你和我一起在局裏指揮就可以了嘛!”


    白蛇冷著臉說:“我的事,你管不著!”


    “這絕對不行!”陳國生又將白蛇攔住了。猛地,腦海裏‘轟’的一下,眼前瞬間就一片空白了。


    等陳國生再次恢複過來,竟然發現,自己一個人傻呆呆的坐在空無一人的會議室裏。而時間,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個小時!


    ………………………………


    在南城分局展開行動的同時,東城區的新築碼頭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所有的大燈都開著,碼頭上亮如白晝。空氣中,鮮血的味道混合著海水的腥氣在空氣裏飄來蕩去。


    一群人滿臉怒容的提著砍刀戒備著,許多人的身上都掛了彩。


    這一整天來,郝震東的手下們,都差不多被楚陽給折磨瘋了!


    遊擊戰!


    打完就跑!


    說不準什麽時候,這個南霸天就冷不丁的從犄角旮旯裏冒了出來,兩把砍刀一路劈斬,殺得一路上血肉橫飛。


    等郝震東的人反應過來,人家一扭身就溜掉了。


    如此反複著,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合圍,包抄,反正什麽招數都用盡了,就是抓不住這個楚陽。


    賀天舉目眥欲裂的站在碼頭上,手裏拿著短筒獵槍,隔空大吼著:“南霸天,你給我出來!總偷襲算什麽本事,還要臉嗎?是個爺們的,就出來和我單挑哇,來呀,出來呀!”


    其他人蹲的蹲坐的坐,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誰也想不到,堂堂南霸天能搞出這種臭不要臉的招數來,這可太無恥了呀!


    郝震東本來都迴去了,聽說楚陽搞偷襲,這又急急忙忙趕過來,幾次三番的折騰下來,可把他鬱悶壞了,坐在船艙裏悶著頭抽煙。


    抓又抓不到,想和解吧,放不下這張臉來。事情僵持在這裏了,可怎麽個收場呢?


    金喜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今天的貨還出不出了?”


    “出,為什麽不出?”郝震東臉一虎,鬱悶的說。


    今天,一批重要的貨計劃著是要出港的。可是,現在就很難辦了。


    金喜沉默了一下,為難的說道:“按照原計劃,十二條船,分別出海,其中兩條船上有貨,另外十條船打掩護。”


    郝震東納悶的說:“還是按計劃來呀。”


    “可是人手不夠了啊!”金喜也鬱悶了,繼續說道:“今天咱們傷了不少人,可是每條船上最低要配十二個人,總不能讓受傷的去吧?萬一遇到海警呢?看到咱們的人身上都帶傷,本來不查的都要嚴查了。”


    “這個臭不要臉的南霸天,可真氣死我了!”郝震東一拍大腿,氣唿唿的開罵了:“好歹也是一號人物罷,怎麽竟玩兒這些臭不要臉的損招呢?這小子,我真想……”


    “二爺,和解吧……”金喜仗著膽子勸道:“再鬧下去,對咱們也沒好處!”


    郝震東一瞪眼,怒道:“沒好處?一個南霸天,手下那十幾號人能翻天嗎?為什麽要和解?我非要搞死他!”


    金喜不無擔憂的說:“萬一把南霸天逼急了,倒向劉仁順那一邊去可怎麽辦?二爺,您還沒看出來嗎,這南霸天可不是一般人呐,就憑這一身的功夫和手段,滿臨海都找不出第二個人來。這種人,能結交最好,真逼得他倒向了西城那一邊,劉仁順可就如虎添翼了呀!”


    “呀,嘶……”郝震東經此提醒,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如果真如金喜所料,那麻煩,可就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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