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嫌犯詫異的目光中,楚陽終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幾天的勞累,又遭了不少的罪,這一覺睡得極沉,竟輕輕的打起了鼾聲。


    牢頭和黑臉漢子見楚陽睡得沉了,這才悄悄停了下來,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無奈。


    有這樣一個煞星在,以後,可就得小心翼翼伺候著了,誰知道哪天一個不高興,又和你玩命兒呢?


    “黑爺,這人是誰呀?”一個膽子挺大的新犯湊近了,好奇地問。


    “草,南霸天你都不認識呀?”黑臉漢子瞪著眼,低聲訓斥了一聲。


    “臥槽,這人就是南霸天?”那新犯倒是嚇了一跳,他是因為盜竊被關進來的毛賊,前幾天五愛路上那事兒太轟動了,在外麵混的,就沒有不知道的。


    血拚,兇殺,一刀割喉,這事兒在外麵越傳越神,現在的南霸天,名頭之響已經直逼臨海道上的幾個大鱷了。


    “噓!”年輕牢頭趕緊打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嗬斥新犯:“你tm想死呀,吵醒了南哥有你受的,趕緊滾!”說著,心有餘悸的看了看楚陽,發現這個亡命之徒睡得還沉,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下。


    楚陽這一覺睡得好香。夢中,他再次迴到了血與火的兵王歲月裏。


    在一望無垠的北非沙漠中,楚陽和四個戰友在烈日和黃沙下拚命向前疾奔。


    身後,密密麻麻的敵人銜尾殺來,子彈貼著頭皮‘嗖嗖嗖’的掠過,代號‘野狼’的戰友轟然倒地,大喊著:“草,老子的腿中槍了!”


    楚陽急忙迴頭,看到‘野狼’的右腿已經被子彈打的和身體分離了,創麵血肉模糊,不斷有鮮血像水柱般一股一股的滋出來。


    眼前的畫麵太血腥了,楚陽大喊著:“掩護,掩護!”緊接著,冒著槍林彈雨向迴奔,拿出行軍帶給‘野狼’紮緊傷口。


    密密麻麻的敵人壓上來,又被三個戰友的火力壓製著打退了,雙方各守著一處低矮的沙丘,形成了對峙態勢。


    ‘野狼’大吼:“沒用了,沒用了,別管我了,你們快撤,再不走誰tm也走不掉了!”


    “廢什麽話呀!”楚陽將野狼架起來,背到背上,“老子什麽時候丟下過自家的兄弟?”


    野狼執拗著說:“飛鷹,你聽我說,為了我一個,再搭上你們四個不值得,快放我下來,我掩護你們撤退,老子一條命,能換你們四個人活著,死也值了!”


    楚陽罵道:“去你媽的吧,老子用得著你掩護嗎,老實呆著吧你,隻要老子不死,一定帶你迴家!”


    ‘嗦嗦嗦,嗖嗖嗖……”短暫的對峙後,敵人再次潮水一般壓了上來,子彈打在沙丘上,擊起漫天的沙土。


    “飛鷹,你別逼我啊!”野狼大吼著,在楚陽的背上掙紮著。


    “報告,黑狐彈藥告罄!”負責掩護的‘黑狐’吼道。


    “報告,夜雕彈藥告罄!”另一個戰友也在吼。


    “師父,我的子彈也不多了!”代號‘青竹’的女孩子是楚陽一手帶出來的,她一直管楚陽叫師父。此刻,這個女孩子迴頭望著楚陽和‘野狼’,眼裏全是淚水。


    很顯然,再拖下去,誰都走不了。


    楚陽虎著臉,額角的青筋一根根爆起來,彎腰放下了‘野狼’,吼道:“你們三個撤退,我和‘野狼’掩護!”


    “飛鷹!”


    “師父!”


    不等三人爭辯,楚陽怒道:“執行命令!”


    “砰”地一聲槍鳴,‘野狼’掏出手槍,衝楚陽的腳下打了一槍,咧著嘴在笑,一臉的決絕:“我野狼有你這樣的兄弟,這輩子死也值啦!飛鷹,快走吧,這三個新兵還得你帶著,他們自己衝不出去呀!”說著,一瞪眼,對著自己的太陽穴,猛地扣下了扳機。


    “砰”地一聲,紅白飛濺,與楚陽在槍林彈雨中並肩戰鬥了三年的‘野狼’壯烈殉國,這條鐵骨錚錚的漢子,為了祖國和人民,將那一縷英魂,永遠留在了北非的黃沙戈壁之上。


    “兄弟!”楚陽大吼一聲,‘噌’地一下從監倉的大通鋪上跳了起來,眼中的憤恨和殺意如錢塘江的大潮般洶湧澎湃著。


    監倉中的眾人,都被楚陽臉上的兇狠給嚇住了,心想這人睡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哥,您這是咋啦?”黑臉漢子湊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精神還有些恍惚,楚陽眨了眨眼,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他環視四周,看著滿監倉的搶劫犯和盜竊犯們,忽然有種黃粱一夢般的錯覺。


    “自己怎麽就淪落到了要和這群人渣呆在一起呀?”楚陽喃喃自語著,突然一瞪眼,對黑臉漢子吼道:“誰tm是你哥呀,給老子滾遠一點!”


    黑臉漢子嚇得連連後退,一聲都不敢吭了。


    楚陽指著滿監倉的人渣破口大罵起來:“草你們媽的,好好的日子不知道珍惜,天天不是搶劫就是盜竊的……”楚陽頓了頓,一指黑臉漢子,怒道:“聽說你是剁手黨是吧?聽說你們專搶街上女人的金銀首飾?不給就剁手?草擬媽的,抓進來了還不知道好好悔改,整天吆五喝六的,你覺得自己挺牛逼唄?”


    “我,我,我……”黑臉漢子嚇的都結巴了。


    “還有你!”楚陽一指年輕的牢頭,“你******幹什麽不好,非要販毒?草擬媽呀,知道毒品有多害人不?你這樣的就不應該判刑,應該直接槍斃!”


    “這人是咋啦?”年輕牢頭也嚇住了,心想自己販毒是沒錯,而是克數還不夠死刑的呀!


    楚陽惡狠狠的指著滿監倉的犯人,罵道:“一群人渣,敗類,社會毒瘤,老子真想一個個的把你們統統弄死!”


    “嘶……,這人倒是有點意思啊!”監控室裏,魏勁波摸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楚陽所在的監倉,這個南霸天的突然舉動,也同樣令魏勁波摸不到頭腦了。


    一個獄警,慌裏慌張的跑進來,問道:“所長,這個南霸天怎麽又開始發瘋了,要不要采取強製措施啊?這要是再像前兩天一樣,可就麻煩了!”


    “走,去看看!”魏勁波揮了揮手,說道。


    一推監控室的打門,正巧撞見一臉陰沉的江闊海搖晃著大肚腩走了進來。


    “呦,江局長,您怎麽來了?”魏勁波一愣,忙問道。


    江闊海強壓著心頭的火氣,說道:“提審南霸天呀,不然還能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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