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章,稍晚還有)


    東南沿海巨石林上的震動不算小,可是卻也僅限於東南海邊的這座巨石林之中,對於中原腹地而言,終究是談不上多大的影響。


    對於尋常百姓也好,還是那些混跡江湖的武道中人也罷,都注定無法感知這場堪稱曠世的大戰,更別提能夠親眼看到了。


    中原北方,那座被譽為整個傲土神洲最為繁華喧囂的城池之中,依舊熱鬧非凡。


    此處便是大朔王朝最為核心的存在,也是大朔皇族紮根崛起之地。


    城池繁華,位於城中一處偏僻的院落之中,卻是另一番景象。


    院落大抵是因為年代久遠,略顯破舊。而此刻的院落之中,還站著倆人,神色各異。


    身穿粗布青衫的江湖遊俠衛錢塘,此刻便站在院落中的一處台階之上,手中依舊捧著一柄破舊的鐵劍,神色之中有些慌亂,視線一直都緊緊的盯著那站在院落中央的邋遢漢子,眉頭皺起,滿是不解。


    那站在院落之中的邋遢漢子,便是衛錢塘先前在那嘉龍江畔遇到的宋新吉。


    隻不過,原本兩人在院落之中練劍,準確的說是宋新吉這個家夥在不斷以各種手段敲打衛錢塘。可是不知道為何,揍著揍著,宋新吉這個家夥突然像是失心瘋了一般,臉色驟然大變,怒氣橫生的猛然轉頭,大步向著院落門口的方向走了幾步,可是卻又停下了腳步。


    而後,便是這般模樣,衛錢塘略顯不知所措的看著宋新吉的模樣,而宋新吉則是一直抬頭看向了東南方向。衛錢塘又不傻,自然也能瞧得出來這個漢子沒由來的怒氣橫生,甚至就連站在院落之中的自己,都能夠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之感。


    這種情況,衛錢塘自打認識宋新吉之後,便一直都沒有見到過,即便是前兩次親眼看著宋新吉從天空之中被人打落在地,宋新吉也都是跳腳大罵,卻從來沒有如此的惱怒過,甚至讓衛錢塘都感受到了殺機。


    隻不過,究竟是為何,衛錢塘不明白。


    難道是自己練劍太沒出息了,讓這家夥生氣了?不至於啊。畢竟這些日子裏,這家夥雖然嘴上沒幾句好話,可是練劍的時候可都是很有耐性的。


    就在衛錢塘錯愕不解的時候,院落門口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衛錢塘看著那紋絲未動的宋新吉,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也不敢出聲說話,便小心翼翼的走向了門口的方向,打算去看看是誰。


    就在此時,一直都難掩怒火的宋新吉突然轉頭,看向了那小心翼翼的衛錢塘,沉聲皺眉道:“你就在院子裏,哪裏都別去。”


    衛錢塘愣了一下,剛想反駁。卻見宋新吉已經大步向前,直接走到了門口,將院落大門打開。


    門口,卻站著一個神色平靜的老人,此刻臉龐之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在看到了宋新吉之後,便輕輕擺手作揖。


    宋新吉卻站在門口,皺了皺眉頭,略顯陰沉道:“孫祿山,公孫家的事情,該不會是有你的謀劃吧?”


    站在門口的老人,赫然是那欽天閣的掌權人,也是在大朔王朝有著國師稱號的儒道老人。


    看著那宋新吉略顯陰沉和怒意的臉龐,那孫祿山卻並未有絲毫的不悅,隻是指了指天空,無奈道:“我一個被儒道所驅逐的老頭子,哪裏管的了上麵的事情?”


    宋新吉這才臉色好看了很多,讓開了大門。


    兩人一前一後的步入院落之中,而那衛錢塘則是站在一側的石階之上,皺著眉頭略顯不解的看著兩人。


    尤其是看到那位神態祥和的老人之後,衛錢塘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所以然。


    孫祿山自然也看到了那手中握著一柄破劍的衛錢塘,卻並未自報家門,而是笑著和衛錢塘打了個招唿。


    衛錢塘看著這位神態祥和的老人和自己打招唿,急忙擠出一個笑臉,作勢就要迴應,可是那宋新吉卻猛然轉過頭來,陰沉著臉色看著衛錢塘,愣是將衛錢塘嚇得不輕,不敢說話。


    “你先出去一會,我讓你迴來你再迴來。”


    宋新吉幹脆利落的對著衛錢塘說道。


    衛錢塘眼看著宋新吉越發冷漠的臉龐,便心中默念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裏能撐船之類的話語,一溜煙的小跑離開院子,出門晃蕩去了。


    院落之中,便隻剩下了宋新吉和孫祿山兩人。


    隨意找了張破椅子坐下之後,那孫祿山才指了指房門的方向,笑道:“怎麽?舍不得這個江湖遊俠了?”


    宋新吉輕輕點頭,道:“這孩子心眼不壞。”


    孫祿山嗬嗬一笑,並未作答。


    宋新吉便隻是歎息一聲,然後問道:“找我什麽事情?”


    孫祿山也就不再追問衛錢塘的事情,而是指了指東南方向,神色之中多了些許凝重,道:“東南那邊的動靜不算小啊,所以想來問問你,是不是打破了你們那些人的約定之後,這天下又該大亂了?”


    宋新吉沉默了片刻,才搖頭道:“不至於。畢竟三教一道之爭,牽涉的東西太多了,誰也不敢隨意打破平衡。而且鬼蜮那邊也不算安靜。鬼族每隔百年便有一次東侵,而這次的情況,似乎比以前要嚴重多了,搞不好將是一場種族之戰,所以接下來估計會大家各退一步,保全中原。”


    孫祿山聽著這些話語,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無奈苦笑道:“小道之爭,終究要就此為止了。欽天閣約莫著也要保不住了。”


    宋新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道:“那破玩意有個鳥用,早點被劈了早好。”


    “隻是最後一點力,還是要盡的。”孫祿山平靜搖頭。


    宋新吉頓時有些惱怒,冷聲道:“非要如此?”


    孫祿山點了點頭,沉默下來。


    宋新吉狠狠的盯著孫祿山許久,卻都不曾看到孫祿山的情緒波動,便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接下來,兩人便是沉默。


    許久之後,孫祿山才繼續抬頭看向東南方向,有些悵然道:“不曾想,公孫世家也曾有人走入天門之中,當初真是疏忽了。”


    “屁!僥幸走入天門又如何,一個在上頭給人提鞋打雜的小嘍囉而已,以為有了金身,便可以天下無敵了。別忘了那幫劍修,可真沒一個好惹的。”宋新吉罵罵咧咧道:“還有那公孫家的老頭,死不要臉,以為自己能擔得起壞規矩的責任,肆無忌憚的。今兒被人宰了,都不會有人吭一聲你信不信?”


    孫祿山咧嘴一笑,道:“信,當然信!尤其是那位來自劍山的劍仙,那劍道造詣,當真不俗!”


    宋新吉瞬間怒了。


    顯然,孫祿山是在嘲笑自己先前被那蕭天賜一劍從空中劈下來的糗事。


    “滾!抓緊滾!”宋新吉起身怒道:“但願你們欽天閣,也被那蘇家小子一劍劈個稀巴爛。”


    孫祿山也不生氣,笑眯眯的起身,走向了門口的方向,而後停下腳步,轉頭道:“蘇家小子要劈欽天閣,還要過那江湖遊俠的這一關,不是嗎?”


    宋新吉站在原地,神色陰森下來,卻並未反駁,而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孫祿山嗬嗬一笑,便轉身離開院落。


    小院本就不起眼,處於喧囂城中的一處不起眼的小巷子之中,出了院門,便是一條悠長的胡同。


    孫祿山緩緩走在這條小巷之中,迎麵正好碰到了那去而複返的衛錢塘。


    原本打算出門溜達一圈的衛錢塘,才晃悠了一小會便發現自己身上沒帶銀子,便打算原路返迴,問那宋新吉‘借’點銀子,也好出去逍遙一下,卻不曾想又碰到了這個老人,


    看著迎麵而來的老人,衛錢塘急忙放慢腳步,輕輕抬手行禮。


    孫祿山隻是笑著點頭,緩步走到了衛錢塘的身邊,笑眯眯道:“你叫衛錢塘是吧?”


    衛錢塘實在搞不明白這個老頭的來曆,自然也不敢造次,便點頭應是。


    卻見孫祿山隻是咧嘴笑了笑,然後側身離開。


    衛錢塘一頭霧水,轉頭看著那老人離開的背影,竟然莫名覺得有些悲涼。


    ——


    東南,巨石林。


    當那柄破空而至的長劍落在了蕭天賜的手中之後,劍氣流轉暴漲四周。那座原本自信滿滿的巨大金身,卻沒由來的心中一震,出現了一抹不安。


    這名來自於劍山的劍仙,先前並未持劍,便已經足以扛得住自己的出手,而現在又有一柄劍破空而來,氣勢不斷攀升而上,竟是讓這座金身都有些難以琢磨了。


    劍從何來,化作金身的公孫衍不是猜不到。而那座劍山之上的壯烈強大,公孫衍也早有耳聞。


    可饒是如此,公孫衍也依舊怡然不懼。


    畢竟自己可是那方外之人,一座金身,已經足以讓這座天地震顫了。


    蕭天賜握著手中的那柄長劍,揮動了一下手臂,一道道劍氣開始彌漫而出,化作一柄柄長劍,瞬間籠罩四周,宛若一朵綻放的蓮花一般,在空中不斷暴漲。


    整個軀體都被潔白的劍氣籠罩的蕭天賜,一隻手握著那柄長劍,一邊抬頭看著對麵的巨大金身,扯了扯嘴角,神色有些恍惚。


    “劍修當持劍,自古已然。可是我這個劍修,這麽多年都沒能握住自己的劍,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啊。”


    “老頭子,你說我若是握劍了,勢必會引來那些方外之人的絞殺。現在,卻又將這柄劍送到了我的手中,那麽是不是真的要撕破臉皮了?”


    “嘿,撕破臉皮也好!這麽多年,劍道江河之下,不都是拜那些所謂的方外之人所賜?可是咱們劍修啊,還是要替那些人守住這方天地,不讓鬼蜮蔓延,這特娘的算哪門子的狗屁道理。”


    “當初九霄劍宗覆滅,所有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老子氣不過啊,可是終究忍住了沒有壞了規矩。這一口氣,老子憋了好多年了。”


    蕭天賜喃喃自語,似乎在發泄心中的不滿一般。


    而對麵,那座巨大的金身,卻在略微的停頓之後,眼看著蕭天賜隻是不斷聚集劍氣,卻並未急著出手,便有些按耐不住了。


    終於,那化作金身的公孫衍提起一口氣,怒喝一聲,抬起了雙手。那宛若山嶽一般的巨大手掌,便直接砸向了那懸浮於空的蕭天賜,氣勢洶洶,比起先前絲毫不弱,甚至更強。


    金身威嚴,可是蕭天賜卻並未有絲毫躲避的意思。


    卻見那蕭天賜四周依舊不斷有劍氣聚集,劍氣不斷在四周聚集,化作一柄柄長劍,此刻竟然聚集了不下二十餘柄劍氣長劍。


    眼看著那金身的巨大手掌砸向了自己,蕭天賜臉色漸漸變得猙獰起來。


    “九霄劍宗當初可是中原劍道之首,曾經撐起了整個傲土神洲的劍道,數千年前,斬去巨龍,撐起了這座中原。而後來,隻不過在三教一道之中略輸一步,便被打壓。可饒是如此,九霄劍宗卻也承擔起了劍道被打壓的所有擔子,不讓劍山受損,也讓那寒天劍塚能夠僥幸逃離。”


    “到現在,你們這幫所謂的狗屁仙人,是不是都忘了,曾經殺的你們屁滾尿流的九霄劍陣了?”


    臉色猙獰的蕭天賜,緩緩向前踏出一步,冷聲低喃道:“春生,你看好了,九霄劍陣,才是真正的劍道!”


    下一刻,蕭天賜便猛然向前踏出數十步,身形開始狂奔起來,直奔對麵那座巨大的金身手掌而去。


    於此同時,那先前聚集在了蕭天賜周身的劍氣長劍,竟是在同時一間破空而起,宛若一道道凜冽的飛劍一般,搖曳而起,在空中不斷交疊擴大,劃出一道道絢爛的弧線。


    對麵那座才揮出了巨大手掌的金身,臉色駭然大變,顧不得收迴沉重的手掌,便作勢急忙向後撤出一步。


    可是,那些長劍卻已經破空而至。


    為首的蕭天賜直接穿透了那金身的巨大手掌,一劍遞出!


    天地之間,瞬間變得寂靜起來。


    緊接著,便是刺目的白色光芒,逐漸擴大,將整個巨石林都籠罩其中,那座巨大的金身被籠罩其中,竟是看不清模樣,甚至整個巨石林都被徹底的籠罩其中,變成了一座虛無世界一般。


    這一日,有劍仙斬仙人!


    蕭天賜,劍名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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