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錦囊裏的紙條寫著:“王爺與嫡次子進宮,由嫡長子領軍去紫荊關支援。可保二子。”


    還以為軍師有什麽高招。


    瀏陽王直接將紙條揉成一團捏在手心,心中頗為不忿。


    這不就是應了夢裏的情況,將二人質押在宮中,嫡長子以他們二人的性命求得富貴,還用你教?


    而且已經決定留嫡次子在城外接應,豈能朝令夕改?!


    “傳本王之命,令世子在帳外等候,一起進宮。”


    瀏陽王深吸了口氣,換上斬衰,站到銅鏡前仔細整理了儀表,理了理心情,正要大步流星走出去,卻又忍不住臨時折返迴去,取到一個小瓶子揣在兜裏,裏麵裝著致命的毒藥。


    空氣潮濕,光線亮堂,今日該是個晴天。


    他知道今日這是鴻門宴,萬分兇險。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日無論如何都得動手。絕不能再錯過良機。


    “參見父王。”換上了斬衰的嫡長子向他小心翼翼地行禮問安。


    瀏陽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放軟聲音,溫聲道,“隨本王進宮。”


    又嚴肅地吩咐其他人,“本王現在跟世子進宮麵見攝政王,拜祭太後。軍中事務交由本王嫡次子李北向便宜處理。你們一切行動都聽郡公號令。”


    瀏陽王正要上李北弘派來的豪華馬車,派來的使臣連忙作揖說道:“啟稟王爺,小臣奉攝政王之令迎接王爺與二位世子入宮。小世子也在迎請之列。”


    瀏陽王看了眼嫡次子帳篷的方向問道,“小世子他如何了?怎麽不見他來?”


    旁邊的侍從立馬答道:“小世子疼得一直沒睡,上了藥剛剛歇下。”


    瀏陽王斜睨了使臣一眼,“此事,本王自會跟攝政王交代。帶路吧。”


    又看向侍從,“照顧好小世子,若有任何問題,唯你是問。”


    侍從唯唯諾諾應下。


    車夫揚鞭,走了幾步又被叫停,瀏陽王掀開側簾,探出頭來戀戀不舍地張望著臨時紮下的軍營,還有站在原地呆呆望著他的侍從,揚聲吩咐道,“去本王帳篷裏把治傷藥拿給小世子。”


    侍從立馬疾步跑過來,對著馬車拜了三拜,“王爺請放心。手下這就去辦。”


    瀏陽王垂下眼皮,放下了車簾。


    馬車在有些泥濘的路上跑起來,瀏陽王半闔著眼閉目養神。嫡長子則不時地打量著窗外閃過的樹木。他知道弟弟已經殺了他派出的第一撥人,父王知道弟弟幹的好事,還知道父王會睜隻眼閉隻眼。


    他臨出發之時派出了第二隊人抄近路往迴趕,因為此時必然是嫡次子最得意最放鬆的時刻。


    但他從出發前的蛛絲馬跡來看,仿佛有些不妙。或許父王在謀算著在宮裏借著毒死他,嫁禍於攝政王,然後趁機發怒殺了攝政王。然後弟弟在外麵攻城,裏應外合,就能謀反成功。


    可如果父王要害他,他即使明白這裏麵的陰謀,暫時也想不出破解之法。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懷孕了的妻妾盡快離開,留下他的血脈。


    他悲傷地凝視著手心,想到離開封地前,牽過的那雙柔軟的小手,耳邊想起一歲稚子的奶音,“爹爹,爹爹”


    又攥起拳頭,仿佛握住了那隻小手。


    他心中生出暖意和力量。他有要保護的人,他不能死。


    李北弘站在高台上,眺望著宮門的方向,靜靜等候。半響後才問道,“怎麽還不見皇叔來?你們有沒有派宮內最豪華最寬敞的馬車去接?”


    身旁的內監畢恭畢敬地答道:“迴攝政王,已經安排。”


    說話之間,馬車出現在視線盡頭。


    “啟稟攝政王,前方就是接瀏陽王的馬車。”


    待馬車近了,王爺和世子皆下了車。


    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傲然而立,身著斬衰,碧玉束冠,麵孔與先帝十分相像,渾身上下都透出英武霸道之氣。


    瀏陽王的眼睛異常鋒利,陪同李北弘接待的眾官,不由自主地稍稍低了低頭,避開他的視線。就連李北弘也合了下眼睛,再猛地睜開,才可以恢複淡定。


    而他身邊的男子跟他一般身高,隻是身材很胖,白淨的臉盤子很大,腮幫子鼓鼓的,上麵點綴著幾顆清晰的麻子,透出一股仁厚笨拙之感。與瀏陽王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李北弘從高台上一步步地往下走。陪同的官員也跟著在身後的兩側。


    一排人氣勢磅礴,對站在台階下方的二人造成了強烈的壓迫感。


    李北弘走到台階下時,不再走過去。而是等著皇叔二人走過來。


    瀏陽王自然是有政治經驗的老江湖。不管身邊的內監怎麽催促,都不邁步子,負著手站在原地。


    嫡長子小心翼翼地說道,“父王,攝政王領著百官在前麵等。我們快上前去吧。”


    “本王就在這裏等。”瀏陽王冷冷說道。


    嫡長子小步跑上前給李北弘行了個禮,謙恭地說道,“參見攝政王。我父王他初來京城,水土不服,身體不適,故而等在原地。求攝政王恕罪。”


    嫡長子的聲音不大不小,足以令所有人能聽見。


    李北弘眯著眼打量著自父皇殯天後再也沒有見過的皇叔,對身邊的內監吩咐道,“還不快宣薑太醫去殯宮。莫要讓皇叔久等了。”


    說完,領著眾官大步向瀏陽王走,氣勢淩人。


    李北弘在皇叔前站住,“皇叔覲見,有失遠迎。望皇叔海涵。”


    “一年不見,賢侄竟從閑散王爺成了攝政王,令人刮目相看,可喜可賀。”瀏陽王皮笑肉不笑地寒暄道。


    “皇叔不遠千裏而來參加太後的祭禮,本應早日迎皇叔進宮。隻是擔任攝政王後,喪儀事務繁忙,怠慢之處,還望皇叔多多擔待。”李北弘謙恭地行了個禮,客氣地說道。


    瀏陽王迴了個禮,連忙說道,“哪裏哪裏。本王也是剛到京城。聽聞太後與皇後同時殯天的噩耗,本王深感痛心。”


    李北弘客氣地說道,“皇叔封地距離京城路途遙遠,一路辛勞。本王現在就領皇叔去祭拜太後。”


    接著,瀏陽王與世子一人一頂軟轎被送去殯宮。


    世子李北誌進轎子之後,發現座位上有封信。


    打開來,裏麵寫了兩句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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