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三家規模不大的加工廠,結果三家都是情況差不多,而那大一些的專業工廠,師傅當然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但他們不願意做江小龍的這些小單子,無奈之下,江小龍隻好選擇了跟進的辦法,到那些加工廠裏去盯著,隨時和那些加工師傅解釋零件的要求。


    十天時間很快過去,江小龍要的零件加工完畢,拉迴了宿舍裏,他要把這些零件組合到一起時,手機響了。


    號碼有些眼熟,江小龍一眼就看出來電的是申浩湘。


    “大美女,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江小龍一接通電話就樂嗬嗬的說。


    “江小龍,你嚴肅點,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申浩湘的話從手機裏傳出來時,聲音有些冰冷。


    “你打錯電話了,你想嚴肅就別給我打電話,我天生不是嚴肅的人。”江小龍說著,把手機掛斷,繼續幹自己的事情。他對申浩湘的重要事情沒有興趣,不想聽更不願意花時間去聽。


    手機又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的依然是申浩湘的號碼,江小龍把手機扔到了桌子上不去理會,繼續幹自己的事。手機因為沒有人接聽而斷線之後又一次次的響起來。


    兩個小時後,門口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江小龍去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竟然是亭亭玉立的申浩湘,她的身上穿著警服,沒有笑意的臉上顯得很是冰冷。


    “你真行,竟然還親自跑到我的宿舍裏來。”看到門外站著的是申浩湘,江小龍說了一句,人站在門前,沒有打算讓申浩湘進入房間的樣子。


    “真不好意思,打擾你了。”申浩湘大概沒料到江小龍會是這種態度,估計她這種美女也沒有這樣的經曆,臉上尷尬的表情讓江小龍看得一清二楚。申浩湘說這話時,聲音柔和,與剛才在手機裏說話的口氣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江小龍依然站在門口,他依然沒有要讓申浩湘進門的樣子,嘴裏聲音平淡的問申浩湘說:“沒事,你說吧,怎麽重要的事?”


    “昨晚和今天的新聞你看了吧?最大的新聞是什麽你說說看。”申浩湘問江小龍。


    江小龍搖了搖頭說:“我沒有時間看報紙,宿舍裏沒有電視和收音機,新聞大小我都不知道。”


    這倒是實話,江小龍沒有時間去看報紙,也沒有看報紙的習慣,宿舍裏的確也沒有電視和收音機,最主要的是他很少去關心新聞。


    “昨天下午三點左右,本省東部的煤礦出現滲水,五十二名在井下作業的人員被困在井下,直到現在生死未卜,我接到了命令,正在趕去救援。”


    “你正在趕去救援為什麽還有時間到我這裏來?”江小龍說。


    申浩湘的嘴邊泛起了一片笑意,隻是那笑意有些僵硬,很是勉強,江小龍無法猜出這個申浩湘有多少年沒笑過了,但他能看出這個申浩湘應該不是一個愛笑的人,江小龍沒想過和一個不愛笑的人在一起會是怎樣,他不喜歡和沒有表情的人在一起,心裏雖然知道申浩湘為什麽會到自己這裏來,嘴裏卻裝傻充愣的問起這話。


    “上次在電影院的火災現場和市裏的摩天大樓火災現場,你的想法都很有創意,和我們這些幹消防的人想法完全不一樣,我想帶著你一起去煤礦滲水現場,我總感覺你會比我更有辦法讓那些受困的礦工脫離困境。”申浩湘說這話時,臉上又是一片嚴肅起來,就和江小龍第一次看到她時表情完全一樣。


    江小龍不接電話了,申浩湘竟然還找上門來,雖然被堵在門外,但申浩湘依然想要拉著自己一起去礦難現場,江小龍感覺這個申浩湘雖然一臉的冰冷,但她一顆火熱的心江小龍能感覺得到,江小龍還能感覺得到申浩湘是真正的熱心人,不像有些人隻是臉上假熱情,內心自私。於是問申浩湘:“我們現在就去礦難現場麽?我要不要把那套消防服裝穿上?”


    申浩湘說:“不用了,你的那套消防服裝對礦難作用不大。”


    看到江小龍沒有猶豫就和自己一起下樓上了樓下的小轎車,申浩湘坐到駕駛座上之後一邊開動車子一邊對江小龍說:“我就知道你會和我一起去的,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不願意加入消防隊,以你的聰明才智,加入消防隊收入應該比你在工廠裏打工高出很多。”


    “人各有誌吧。”江小龍不想說自己在工廠裏打工,現在收入一般,但不久的將來會大不一樣,他用一句最簡單又不用解釋的話迴答了申浩湘。


    看出江小龍並不想多談這個事情,申浩湘於是又問他:“摩天樓火災你的表現很好,你想要怎麽樣的獎勵,和我說,我替你去爭取。”


    替我去爭取?能爭取得到麽?江小龍心裏暗想著這話,沒有開口。


    或者已經習慣了沉默吧,申浩湘沒在意江小龍沒迴答她的話,更沒有再問獎勵的事,她把車子開得飛快,上了高速路之後,申浩湘把一個簡便的警燈放到轎車的車頂上,打開開關,車子便發出嗚嗚的聲響向前跑,速度更快了。


    看到申浩湘的臉上有一股淡淡的倦意,江小龍想勸她把車子開得慢一些,但一想到這是警車,又是去東部救人,江小龍不說話了。


    江小龍曆來自認自己開車的技術不錯,但坐到申浩湘的車上之後,他才知道怎麽叫做距離,更知道自己的那點車技和申浩湘比起來,差距太遠了。這也難怪,申浩湘這樣的人,不但每天開車,而且全都在趕時間開得飛快,她的車技好,倒也是很正常的事。


    兩人一路無話,太陽下山月亮升起,車子進入一個礦區,在一座土山下的一個礦井口前停了下來。


    礦井的前麵,聚了很多的車,從消防車到醫護車,全都有,省裏的幾個頭頭,正在指揮著一大群人實施搶救。


    所謂搶救,實際上除了三台大型的抽水機在拚命的運轉之外,其餘的人都在觀望,個個都在等著礦井裏的水被抽幹後下井去救人,至於水怎麽時候能抽幹,誰的心裏都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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