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做小弟,杜選比張果然和祁青強多了,他一到大排檔,就扯過兩張椅子,嘴裏說請小龍哥上座,也請小龍嫂上坐。


    李芳芳沒見過這樣的場麵,聽到杜選叫她小龍嫂,臉立即就紅了,低著頭在江小龍的身邊坐下,沒敢亂說話。


    有一句話叫屋漏偏遭連夜雨,說得一點也不錯,杜選人還沒坐下,就看到一個人向他走來了,那是一個和江小龍一樣高的壯漢,年紀比江小龍大兩三歲,走起路來腳板砰砰作響,身後還跟著一個同樣高大的漢子,稍為年輕一些,臉有些雷同,讓人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對親兄弟。


    杜選本能的躲到了江小龍的身後,來者嗤之以鼻,聲音不高不低的說:“杜選,別躲了,不就那麽一點錢麽?遲早得還,遲還不如早還,還上就好了,大家相安無事。”說完,不等杜選開口,在江小龍對麵坐下了。


    “童哥,我今天真沒有錢,你給個麵子,改天我有錢了,一定還你。”杜選在江小龍的身後戰戰兢兢的迴答說。


    “杜選,這句話你前年就說了,現在還說,你不覺得你很老套麽?”站在坐者身後的男子不客氣的說:“想拖著不還也可以,我們兄弟兩人今天是來喝酒的,不想和你打架。你,還有張果然、祁青三人跳到河裏去學兩聲狗叫,還錢的事,可以下次再說。”


    杜選剛想說話,江小龍搖了一下手,問坐著的人:“童哥是吧?杜選欠你多少錢?”


    “童依。”坐者自我介紹了一下之後,伸出了兩隻手指,江小龍說二十萬?對方搖頭,江小龍感覺杜選不像是個能借兩百萬的主子,於是又說兩萬?對方還是搖頭,再說兩千,對方又搖頭,江小龍心裏有些不踏實了,但怎麽看也覺得杜選不像是欠兩百萬的主子,於是又說兩百,對方點頭了。


    一股怒意從江小龍的心底上竄,他迴轉身,也不起身,對著杜選的臉就是一巴掌打了過去,打出了五道指印子,怒火中燒的吼叫:“杜選,你還在這地球上呆著幹什麽?你去火星得了,兩百塊錢讓人追成這樣,還兩年不還,你覺得你像男人嗎?”


    杜選捂著臉,不敢出聲。


    童依看著江小龍的舉動,心裏頗為欣賞,笑著問了江小龍一句:“這位同學有點眼生,你一表人材,真的沒必要和他們三人混在一起,壞了名聲。”


    杜選卻不合時宜的向前站了一步,對童依說:“童哥,這是我的老大江小龍。”


    江小龍立即糾正說:“別胡說八道,是朋友。”


    “對對對,朋友朋友。”杜選也連忙糾正。


    江小龍從口袋裏掏出兩張百元鈔票,遞給李芳芳,說給童依哥送過去。李芳芳有些膽怯,但還是站了起來,接過江小龍手裏的錢走到童依的身邊,把錢放到童依的麵前,走迴江小龍的身邊坐下,隻是小腿還在顫抖個不停。


    童依認真的看了江小龍一眼後,輕聲的說:“小龍同學,你沒欠我的錢,是杜選欠我的錢,所以你的錢,我不收。我不差這兩百塊錢,差的是杜選欠我的人情。”


    江小龍倒也淡然,說如果我要替杜選還上你這兩百塊錢呢?童依沒迴答江小龍的話,卻對身後的弟弟說:“童靠,你過去和小龍同學掰個手腕,他若贏了,這錢我收下了,他若輸了,這錢還給他,把杜選三個扔到河裏去,這三個家夥,太倒人胃口了。”說完,轉臉問江小龍同不同意,江小龍不說話,點了一下頭。


    童依很滿意的笑了,江小龍發現他笑起來樣子很和善,不像壞人。


    童靠走了過來,在江小龍的身邊坐下,兩人做好了準備,在杜選的一聲開始後掰起了手腕,讓大家沒有想到的事,江小龍很容易的勝了童靠。


    童靠的臉上竟然也露出了笑意,他迴頭對童依說:“不在同一個重量級上,這比拚,有點沒意思。”


    “走啦!”童依站了起來,伸手收起桌子上的兩百塊錢,還不忘記用手指了一下杜選,很是鄙視。


    “謝謝小龍哥替我解圍。”杜選看著童依到另外一張桌子上去坐下來喝酒了,心有餘悸的對江小龍道謝。江小龍卻擺了一下手說:“明天到公園裏來,我幹什麽你們跟著幹什麽。當然,要是怕苦,受不得苦,就不用來了,就當我江小龍不認識你們。”


    杜選一聽,立即拍著胸脯說不怕苦,小龍哥去哪裏我就去哪裏,下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張果然和祁青也不慢,同樣胸脯拍得啪啪響,說了同樣的話。


    江小龍喝了兩杯白酒吃了一些菜,張果然想邀他劃拳,他沒理會,弄得張果然臉上很不自然,有些下不來台。


    當李芳芳拿著江小龍的錢包去付帳時,卻意外的被告知酒菜錢一百九十多塊,已經有人付過兩百元了,還找迴了零鈔,江小龍想到了童依,向一邊看去時,哪裏還有童依的影子?


    杜選三人走後,江小龍要迴工棚去睡覺,李芳芳當然不同意了,於是兩人又去了李芳芳的宿舍。


    剛才喝了半杯酒,李芳芳青春洋溢的臉上,多了一抹緋紅,江小龍看著高興,在李芳芳的臉上親了一下之後說:芳芳,你今晚特別漂亮。


    李芳芳說你這人,就是嘴甜,能蜜死人,江小龍咧嘴說我們的李芳芳小姐不是看中我的口才吧?和你的那些小同事比起來,我不是嘴拙就算萬幸了。李芳芳被江小龍說得臉上更紅了一些,她不再說這些,人貼到江小龍的身前,把小舌頭伸到了江小龍的嘴裏去攪動,手兒像給動物剝皮一樣的把身上的衣服剝去,扔得滿房子都是,又把全身的每一寸肌膚塞到男人的嘴裏,恨不得把自己變成一顆糖,甜膩膩的融化在男人的嘴裏。


    對男人來說,李芳芳的這種舉動,無疑是一種衝鋒陷陣的強烈信號。


    當男人奮力衝鋒的時候,李芳芳又感覺到自己的腦海裏有一股雲霞向上浮起,讓她不得不再一次感歎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交融,是如此的美妙,不大聲的發出幾聲感歎的吟唱來,就是對不住自己。


    趙桂香是十點多鍾迴到家裏來的。


    城西的工地,有很多事要忙,加上公園的半山工程,她想不忙碌都不行了。但忙碌歸忙碌,趙桂香還和以前一樣,每天堅持送飯到半山工地給工友們吃,那樣她才能把江小龍的一舉一動掌控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中。


    進門來之後,看到父親正一個人坐在客廳裏喝茶,一看就知道在等著她,於是走了過去,在父親的麵前坐下。


    “忙壞了吧?”父親憐愛的看了女兒趙桂香一眼後說。他沒等趙桂香迴答,又接著問道:“那個江小龍怎麽樣了。事情有進展嗎?”


    趙桂香搖了搖頭,然後對父親說:“孫正國是個厲害角色,老奸巨滑,我們不能太心急,不然極有可能適得其反。”


    點了點頭,趙廷新認同了趙桂香的話。


    孫正國的確是個厲害的角色,趙廷新若有辦法,決不會隨意讓女兒趙桂香出手。


    雖然孫正國並沒有明說,但他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他想讓趙桂香出手,讓趙桂香和江小龍結成一對,然後再認趙桂香做幹女兒,那樣的話,江小龍就是他的幹女婿了。雖然這幹女婿和幹兒子之間有些差距,但江小龍軟硬不吃,他隻能退而求其次了。


    孫正國的一肚子壞水,趙廷新已經在心裏咒罵他無數次了,讓她的女兒為那麽一點工程作那麽大的犧牲,他當然不幹了。他趙廷新的女婿,必須是個又能幹又有家底有顏值的青年才俊,而不是從鄉下到城裏來搬磚的鄉巴佬,趙廷新的想法,是做做樣子,哪怕是能從孫正國的手裏弄到一個稍大的單子,也值了。


    “那個江小龍,到半山工程幹活也有兩三個月了,我一直不怎麽注意他,那天把他帶到我們家裏來吃飯,然後又一起去看電影,才知道他那個人也不好對付,他的聰明,絕不在孫正國之下,精得像一隻猴子一樣。”趙廷新正低著頭,在心裏打著他的如意算盤時,女兒趙桂香的話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聽了趙桂香的話,趙廷新有些吃驚,但很快又感覺女兒言過其實了,一個從鄉下來的人,能有多大的見識?便對女兒說既然這個江小龍人很聰明,那就更好辦了,和他明說,告訴他我們若能從孫正國的手裏弄到工程做,就給他一筆錢……


    沒等父親說完,趙桂香便搖了一下手說,江小龍很明確的和她說了,那個孫正國看起來不像個好東西,他的意思是要我們走正道,不要和孫正國有怎麽暗中往來,還說孫正國這樣老奸巨滑的人,隻是一個副手,而且這副手一幹就是四年,說明他這個人,有很多的潛在敵手,是個危險人物。


    聽了女兒的這些話,趙廷新心裏著實吃了一驚,他一心隻想著從孫正國那裏弄一些工程來做,卻從未認真的分析過孫正國這個人,從老婆那裏聽說孫正國幹了四五年的副手,也沒有在意,現在聽到江小龍對孫正國的分析,也感覺到江小龍說得在理,若說孫正國對那個副字不在意,不但他趙廷新不相信,就連他趙廷新的女兒趙桂香也不相信,既然對這個副字很在意又去不掉,那隻能說明這個孫正國真的宿敵不少了,有人不想讓他把副字去掉,又不敢不讓他把局長兩字掛上去,這是何等奇妙的東西,江小龍能看得到,說明他這個人很有那麽一點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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