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柔柔地照進屋裏來,屋裏那架黑得發亮的大鋼琴被陽光蒙上一層金黃色的暖意。

    我躺在床上斜視著它,目光不經意間觸及到放在它上麵的金黃色相框,那張色彩感極強的照片幾乎是一瞬間便刺痛了我的眼睛以及我的心。

    一年了,他離開這個家整整一年了,要不是今天不用急急忙忙趕著上班,我就不知道何時才會注意到,放在鋼琴上麵相框裏的照片已經被更換了。

    除了他換,還會有誰呢?此時此刻,相框裏夾著的是我穿大紅色緊身上衣,墨綠色小短褲趴在草地上笑的及其誇張的那張,很久前,我分明記得他說過,他不喜歡這張,他隻喜歡文靜的女孩。

    文靜的女孩,我將文靜這兩個字很快的跟放在相框裏另一個女孩子的臉結合在一起,於是,我們結婚以來第一次吵架,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像是一種習慣,我們不由自主的就將吵架這種壞習慣延續了下去。

    我是在嫉妒,我明白,隻是,有時候靜下心來想想,我有什麽資格嫉妒呢?如果不是那場意外,現在,這個房子的女主人就是她,一個文靜甜美的女孩,那麽,這麽大的漂亮房子就不會顯得這麽孤單寂寞,就更不會隻有一個人在裏麵遊蕩,像個寂寞的幽靈一樣。

    那麽,他也就沒有理由離開這個家了!

    想到這,眼眶一陣難過的酸澀腫脹,我趕緊跳下床,取下放在鋼琴上麵的相框,將它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學校舞蹈室要翻新裝修,我難得在家休息一天,打開電視,心不在焉的調著台,剛換了兩個,電視突然黑屏了。

    拿起電話打給電視售後部詢問,得到的卻是電視已經超出保修期,不提供免費上門服務的迴答,我怒氣衝衝的拔掉電源線,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這台42寸液晶電視放進了紙箱。

    我叉腰站在單元樓門口喘氣,看來,光吃沒有營養光有糖分的糖葫蘆還是不行的,體質明顯不如以前了,連抱個42寸的電視都累的要死,想當初,我可是抱起過比我重一倍的男生跳過芭蕾舞的呀。

    “你一定要笨到這種程度嗎?”

    驟然響起的聲音,讓我險些鬆開抓著紙箱的手。

    緊接著,手裏的紙箱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接過,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從我眼前一閃而過。

    “紀以昕!”我詫異的驚唿。

    他沒有迴頭,徑自抱著紙箱往車庫走。

    我跑步努力跟上前去,一直號稱飛毛腿的我在遇到這個男人之後,才知道什麽叫自慚形穢。

    “張經理,電視放在我家樓下車庫d區23號,我的忍耐程度最多就是幫你把這破電視搬到這裏了,如果你不想修的話,那請自便!”

    跑進車庫,紀以昕富有磁性的好聽的聲音便迴蕩在四周,我放慢了腳步,站定在他身後不遠處,靜靜的盯著他看。

    一年了,他的背影,他的聲音,他說話的語氣還真是一點沒變,我不禁有些看呆了,甚至連他走近我都沒察覺。

    “電視的保修期是多久?”他看著我問。

    “五年!”我隨口接道。

    “我們結婚多久?”

    “兩年!”不加思索我便給出了答案,隻見麵前的他聽到這個迴答後略微皺了下眉,停了一秒後他不悅的更正道:“是三年!”

    “恩,如果分居也算在內的話是三年!”我低頭附和。

    “過保修期了嗎?”

    “保修期?”婚姻有保修期這一說嗎?我抬頭驚異的看著他。

    “反應還是這麽遲鈍,我說的是電視的保修期!”他不太耐煩的向我解釋著。

    “可是,我打電話給售後,那個人說過了保修期啊!”

    “迴家看看你打的是什麽電話!”他麵無表情的迴答,然後走向熟悉的黑色瑪莎拉蒂汽車,俯身坐了進去。

    我一口氣跑上樓,拿起手機,翻出了通話記錄,顯示在最近唿叫最上方的電視保修售後的號碼居然和他的號碼一樣。那麽,剛剛在電話裏跟她說過了保修期的就是他,紀以昕啦?!

    兩年前,這個不爭氣的電視機在一個漆黑的夜晚突然發生故障,當時紀以昕正在出一個急診,外麵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看多了鬼片喜歡自己嚇自己的我不敢一個人待在家裏便毫不猶豫的衝向紀以昕所在的醫院。

    當他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落湯雞似的我就傻兮兮,可憐兮兮的站在門口等他,他聽了我跑過來找他的原因後,一邊替我擦拭臉上和頭發上的水滴,一邊很生氣的說:“你是笨蛋啊!電視壞了就打售後來修啊!這麽大的雨跑出來生病了怎麽辦?”

    我很委屈的迴答他:“售後晚上又不上班!”

    他這才恍然大悟,當即拿過我的手機,果斷的將電話本裏 “電視保修售後”的號碼換成了他的號碼。

    “這下售後可以隨叫隨到了!”他很得意的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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