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為你會對我開槍,李洛玄。”克萊曼·張微笑著站了起來,這一點,反倒是讓李洛玄顯得有些不自在了,李洛玄皺起了眉頭:“你憑什麽那麽自信?!要知道,你的生命,就在我扣動扳機的那一瞬間——隻要我輕輕動一下手指,你就拜拜了!”


    “如你所見,確實是如此,但是你希望,你在雕刻我的墓誌銘的時候也希望為你的妻子和孩子順帶雕刻嗎?”克萊曼·張的話瞬間讓李洛玄嚇了一跳。妻子?他說的是冥香緣那是肯定的;孩子?他指的到底是什麽人呢?


    “喬媛可以說是真真正正的一個好朋友呢。對於你和冥香緣來說,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還能為一句話一份責任負責的人是真的太少了……”克萊曼·張掏出一張紙,遞過給李洛玄,“冥香緣,你讓她未婚先孕,孩子已經經曆了最重要的前半個生長期,後半個生長期……將是最為關鍵的時刻。”


    看著麵前這張紙——體檢表上呈陽性的報告,李洛玄的手槍掉在桌子上,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自己是爸爸了?自己當父親了?自己有孩子了……這一切從心中的驚慌、欣喜接踵而來。可是迴過神來,克萊曼·張說這句話是想做什麽?如果自己不接手,是不是想讓冥香緣和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做陪葬?!這實在是太卑鄙了!


    “你想怎麽樣……”李洛玄冷靜了下來。


    “很簡單。”克萊曼·張笑了笑,雖然知道自己占了上風,但是麵對這位曾經的城外之國老對手的血脈繼承人、華夏龍國如此傑出的年輕俊才,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拆開麵前的檔案袋,李洛玄開始觀閱上麵的內容:


    鬆原禮奈


    北美聯盟共和國


    女


    8歲


    聯盟軍貴族學院


    ……


    鬆原惠菊


    東瀛(原國籍)北美聯盟共和國


    女


    26歲


    北美聯盟曆史文化研究學院


    ……


    “曆史文化研究?!”看到了鬆原惠菊的簡曆,李洛玄似乎想到了什麽,他舉起資料,一邊裝著在研究資料,一邊開始默默念叨起來:“流浪者爺爺……”


    ——孩子,我明白你心中的想法,但是這是具有一定的風險性的。內心的聲音迴答了李洛玄。


    “爺爺,聯盟軍的曆史文化研究所裏放著無數關於華夏民族無數曆史珍寶,如果以後正麵交鋒了,他們乘機毀壞了、銷毀了——那不是太可惜了嗎?!”李洛玄有些不甘心。


    ——這就是克萊曼·張厲害的地方,首尾無法兼顧,無數的魚餌上都是誘人的餌食,可是你能確定哪一個魚鉤上的另一端沒有抓著魚竿的那隻手呢?


    “狡猾的老狐狸,果然有兩把刷子,還真是小看他了……”李洛玄氣得有些咬牙切齒。


    ——孩子,其實你沒有虧,看看米拉給你的那份地圖。心中的聲音提醒道。


    “地圖?!”李洛玄立刻掏出之前,米拉和自己聯合對抗“獵手”的時候,最後告別的時候,她告訴了自己手中關於月見奈留的一切。當對照地圖的時候,最後的地點居然是在那裏——鳶尾林?!


    隨後,李洛玄一掌拍板:“好!你的委托……我接!”


    “陽台可能會有些危險,不過你真沒問題嗎?”看著蘇珊在陽台上打了睡鋪,李洛玄有些好笑卻又倍感無奈,但是蘇珊卻笑著搖搖手:“你要當走私商,就要做好‘天為被地為床’的日子,一個陽台雖然不能擋風,但是遇到一些平常的雨天和夏天可以說是最好不過的了。人嘛,學會知足也是一種活著的方式啊。”


    “那好吧,我也就不強求你了,不過明天就拜托你了。”李洛玄咧嘴一笑道。


    “晚安了,傳奇人物。”說完,蘇珊蓋上自帶的毯子睡著了。


    重新迴到屋子之中,房有朋也睡著了,看他今天肯定吃的很好,一張大床,一個人字形睡姿,還“唿唿”地打著唿嚕,被子踢到了一邊。李洛玄看著好笑,搖了搖頭後,看著房有朋的臉油乎乎的,李洛玄從一旁的臉盆取下毛巾,沾濕後給他擦臉:“睡得跟個豬似的,吃飽了也不忘記擦嘴……”


    “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像極了一個大家長,管理著一家上下老老少少。”這個時候,袁紹欣站在門口說道。


    給房有朋蓋上被子,李洛玄走出房間,袁紹欣和李洛玄麵對麵坐了下來,可以說,這是他們師生二人再一次坐下來交談。看著放在桌子上克萊曼·張給的體檢單,李洛玄瞬間腦袋大的不知道如何做,按著太陽穴說道:“香緣懷孕……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袁紹欣輕聲一笑:“嗬?你反倒問起我來了,你做的好事,我怎麽知道。”


    “唉……”李洛玄抓起那張體檢單看了看,歎了口氣後又扔在一邊,“這孩子……”


    袁紹欣伸出手,用著以往的習慣摸著李洛玄的頭:“當年還朝著我噘嘴不服輸的小鬼頭,現在要當爸爸了~”


    “真來的不是時候——”李洛玄猛地站了起來,走到窗邊……袁紹欣開始擔心起來,這兩個孩子原本就有些小摩擦了,李洛玄的話是什麽意思?他不想要孩子?他不願意負責?走到李洛玄的身邊,袁紹欣不禁擔憂起來:“洛玄……”


    隻見李洛玄歎著氣說道:“老師,我覺得好迷茫……我為了整個安全城的安寧,浴血奮戰、不顧生死,我不求什麽救世主的名號,隻希望人們能夠和平的活著,延續他們自己民族的曆史。可是呢?他們反倒為傷害他們敵人反過來傷害保護他們的人,在他們受苦的時候卻又埋怨保護他們的人不及時來拯救他們,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否還有繼續努力的意義……”


    “這就是人啊,洛玄。就因為我們是人類啊——”袁紹欣讓李洛玄靠著自己的肩膀,機敏的袁紹欣立刻感覺到了,麵前這個十七歲的孩子背負的實在是太多了,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抖,可見他每走的一步都是荊棘叢生,每一步踏出就要想到如何在前進一步,或者後退十步。袁紹欣安慰道:“有些事情,即使我們盡力了,也無法做到完美……世界上本身就沒有完美的事情,人也一樣——洛玄。你再怎麽努力,你終歸不是神,就算是神,也挽救不了一切的。”


    最終,李洛玄下定了決心:“老師,我跟您說實話吧……”


    “簡直是豈有此理?!憑什麽嘛?!你老婆孩子的命就是命,難道別人的老婆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嗎——?!”聽完這次李洛玄所說的經曆,袁紹欣不禁變得憤憤不已,但是轉過頭又開始教訓起了李洛玄:“話說你這孩子也真是的,你就那麽缺錢嗎?要養家糊口,也不至於要這麽冒險吧?!”


    “老師冤枉啊!我可不想這麽做的,是克萊曼·張……他似乎是威脅了馬恩格爾斯特,不得已才出麵來請我。”李洛玄解釋道。


    袁紹欣雙手打結:“誰叫你的外祖父就是先從走私商發家的呢?他可是走遍了大江南北呢……要鎖定你,自然就是從走私商開始的。算了,怪你也沒有用……說說你的打算吧。”


    “打算?”李洛玄有些疑惑。


    “你這孩子少給我打哈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如果不是有所圖,你會冒著生命危險去這麽遠的地方嗎?別以為我好騙,鳶尾林是什麽地方?!那可是兇城——赫爾城的外圍森林啊!”袁紹欣一語道破。


    李洛玄掏出那份文件袋,交給袁紹欣說道:“凡家那兩個兄弟死後,米拉就給了我這個文件,這個文件,說明了她派人尋找奈留的一切信息,現在目標鎖定她被困在了鳶尾林附近的廢鐵廠裏。那個廢鐵場,是‘遊俠’的地盤,我現在打算養精蓄銳,一口氣連同奈留一起救迴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跟你一起去!”袁紹欣站起來說道。


    “你說什麽——?!”李洛玄驚愕地大叫起來。


    “so,李洛玄,你能給我解釋一下,你打算帶著聯盟軍的一位教育導師去做走私活動的想法到底是什麽意思?”看著李洛玄身後的袁紹欣,蘇珊滿臉的質疑之色。反倒是房有朋和李洛玄二人隻有一句話可以說:“這是因為……這是因為……”


    袁紹欣站了出來:“比起你們走私商,我年輕的時候就曾經到過鳶尾林,所以說,比起我這種經常遠征的教育導師來說,蘇珊你這種見了感染者就饒頭就跑的走私商,我不是相對更有經驗一些嗎?順便說一下,我背後的這兩個小崽子也是我教出來的,比起體術對決,你還有什麽話可以說嗎?”


    “呃——”蘇珊猛地看向李洛玄和房有朋,兩個人則是羞愧地低下了頭,表示自認不如。


    “噅噅噅——”進入聯盟軍的兵營,李洛玄雖然覺得熟悉不已,但是他卻在這裏感覺不到一點人情味的感覺。但是等到四個人沒走多久的時候,就從遠處傳來吵鬧聲,吵鬧聲之中夾雜著馬的吼叫聲,其中還有一個女孩大喊著“停下來”、“我叫你給我停下來”之類的嗬令。


    “這是怎麽了?”房有朋疑惑道。


    “誰知道,這個兵營就是一個烏托邦,亂七八糟的。”李洛玄毫無任何遮蓋的評論道。


    “噅噅噅——”這時,一匹棗紅色的駿馬托著一個驚慌失措的少女從馬廄之中跑了出來,此時還有好幾個女仆追了上來,就連夏達也跟了上來。當看著駿馬朝著大門跑去,夏達又瞟到了一邊等待的李洛玄眾人,喊道:“別光著看戲啊!李洛玄,快來幫忙——”


    “咻!”李洛玄食指和大拇指伸入嘴中,壓著舌頭一吹,一個響亮的口哨聲悠然而出,棗紅色的駿馬似乎是聽到了熟悉的命令,朝著李洛玄等人跑了過來,李洛玄看著瞬間眼睛睜大:“房房房房……房有朋!給我抓住它的韁繩!”


    “哈哈哈!看我的!”房有朋看著馬跑到身邊的時機,雙手抓住韁繩,房有朋彪悍的力氣讓馬迫不及防,隻好乖乖地停了下來……


    “哇——”馬背上的少女也被震得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幸好李洛玄及時上前,少女才免了屁股上的疼痛。但是扶起少女的時候,李洛玄雙手打結道:“阿塔莉亞,沒想到畢業那麽多年了,你的馬術還是那麽差勁啊。”


    “嘻嘻嘻……”阿塔莉亞撥弄了一番自己的水藍色洋裙和他用紅色絲帶綁起來的金色燙發。隨後,朝著李洛玄吐了吐舌頭:“沒辦法啊,誰叫你在教馬術課的時候我在睡覺呢?”


    “不會騎馬就找人慢慢來,一開始就玩高難度,摔疼了屁股算是輕的了,你想一輩子都在輪椅上度過嗎?”李洛玄教訓完阿塔莉亞後,轉身走到房有朋身邊,伸手摸了摸這個棗紅色的駿馬,“話說,這匹馬的性子還真烈啊……”


    夏達卻略顯無奈說道:“烈馬好打仗,但是關鍵是沒人能夠馴服它,所以隻能養在馬廄裏,定時喂喂食物、放出來跑跑。”


    李洛玄轉過身對袁紹欣說道:“老師,我記得鳶尾林的路線多為雨林、泥地、草地和樹林是吧?使用載具無疑是讓自己深陷泥潭,如果使用馬匹的話是不是……”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現在多為雨季,泥地容易變成沼澤地怎麽辦?”袁紹欣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這讓李洛玄瞬間犯了難,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如果深陷沼澤地,九死一生都說的不過分。突然,馬廄之中再次傳出了吵鬧之聲,李洛玄轉身走了進去,隻見一匹黑色的駿馬被捆綁在地上,“咻咻咻”地呻吟,另外一邊幾個聯盟軍正抓著一個飼育師的手,看樣子似乎是在複位,可是看著樣子越扭越歪,李洛玄苦笑道:“這是在幫忙嗎?不仔細看,以為這個幫家夥正在練斷筋錯骨手呢……”


    “讓我來看看吧。”李洛玄伸出手,幾個士兵還心存疑慮,但是米拉卻朝著他們揮了揮手,這才沒有說什麽,李洛玄左手搭在飼育師的肩膀,由上至下檢查骨頭錯位的部分,右手抓著手腕,不讓他隨意動彈。


    “喂,問你一個問題。”李洛玄突然說道。


    “哦?什麽事情你說吧。”飼育師說道。


    “我旁邊的幾個家夥正在談論你老婆的三圍,一個說得像西瓜,一個說得像足球,莫名其妙的。”李洛玄笑道。


    “放屁——我老婆啊……”就在飼育師正要開罵的時候,李洛玄雙手一使勁,骨頭銜接的聲音清晰可聞。李洛玄給飼育師按摩了一會,隨後拍了拍飼育師:“好了,你沒事了。”


    飼育師站了起來,用另外一隻手試了試脫臼的手,隨後做了一個擴展運動,居然沒有一點疼痛和不適?!李洛玄笑著雙手打結,飼育師笑著對他豎起大拇指:“謝謝!謝謝!”


    李洛玄蹲在地上,摸了摸掙紮的黑色駿馬,沒想到,原本暴躁的黑色駿馬居然安靜了下來?!李洛玄看得出神,但是仔細一看,黑色駿馬居然朝著自己露出了祈求的眼神,眼角居然還流出了眼淚,李洛玄摸著頭安慰道:“沒事沒事……”


    但是轉頭看著飼育師拿著砍馬刀走了過來,李洛玄趕緊走上前問道:“你要幹什麽?”


    “你不知道這匹馬吧?它會反噬其主的!每一個騎它的人,不是斷手就是斷腿,嚴重的甚至是全身癱瘓或是當場死亡。留著它也是禍害,還不如一刀送它見上帝。”飼育師的話似乎黑色駿馬能明白,原本已經平靜下來,卻又變得狂躁起來。


    李洛玄趕緊蹲下,哄道:“哚!哚!沒事沒事……”


    隨後,從身上取出一把手術刀,將黑色駿馬纏在身上如同包粽子一般的麻繩紛紛割斷……失去束縛的黑色駿馬瞬間發狂起來,抬起前蹄就要攻擊飼育師!


    李洛玄當前前麵,取出夢魘十字架:“機關護鐲——”


    “當——”雙蹄蹬擊在已經裝備上機關護鐲的雙臂上,機關護鐲強悍的力道反射將黑色駿馬推倒在地上,但是,馬匹的踢蹬能力非常人所能輕易承受,接觸變身之後,李洛玄的左手被提的脫臼了……


    “哢!”李洛玄抓起脫臼手臂,朝著正確方向狠狠一拉,疼痛一瞬間遍布全身,飼育師說道:“你看,我說什麽來著……”


    “別……”李洛玄示意飼育師不要動身,那匹黑色駿馬重新站起身子,小步哆哆地來到李洛玄的身邊,看著李洛玄剛剛複位的手臂,用頭輕輕頂了頂,李洛玄笑著撫摸道:“沒事的,不關你的事。”


    李洛玄對夏達說道:“這兩匹馬,我們要了——”


    給讀者的話:


    伯樂識馬,這一張是紀念這個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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