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巴草”和“蒹葭”這分別是陳象爻盤下的那兩間毗鄰的花店和書店,一個神情安靜到遺世獨立般的女孩在椅子上安靜的看著一本英文版的高深經濟學專著,一個胖子正在花店掃地,本來來這裏的人就少,都是一些氣質溫而文雅的中年男女,偶爾來那麽幾個年輕帥哥美女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衝著陳象爻來的,再加上胖子的木訥神情,自然不可能招來很多人,兩個店裏現在也隻有陳象爻和胖子,沒有其他人。

    胖子打掃完花店後就自動蹲在一個角落玩著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魔方,不是一般兒童玩的那種,而是看起來比較少見的九階魔方,一般智商的人根本玩不了,但胖子在那轉來轉去,一會兒就擰好了,可見他絕對不是初級玩家。擰好後就一直用眼睛餘光看著在椅子上安靜看書的女孩,他對她有意思,女孩對她沒意思,這些胖子一清二楚,但他覺的這樣沒什麽不好,能看著她不能說滿足,但也偶爾能自我安慰一下,他知道她看書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他也從來沒有打擾過,就這樣近在咫尺,可感覺卻像兩個世界的人。

    看書的女孩抬起頭來看了看牆上的表,輕輕的將一個書簽放到她看到的那頁,然後合上書,那神情就像那不是在對待一本書,而是對待自己的親人一般,神情恭敬而安詳,胖子看到女孩起身也站了起來,將那隻魔方裝入口袋。

    女孩對著胖子招了招手,胖子其實並不胖,差不多一米七的身高,隻是看上去比一般人壯碩,跑起來的時候也相當靈活,絕對不是那種臃腫的移動,小跑幾步走到女孩麵前,一臉木訥憨厚的表情,女孩指了指牆上的表說道:“餓了吧,該吃飯了,我去買飯,你看著店。”胖子搓了搓手道:“還是我去買吧。”

    女孩搖了搖頭,她一直認為胖子一個月一千多的工資都不夠他自己花,除去租房子,恐怕就沒有多少了,她對他有相當程度的好感,當然不是那種異性之間的喜歡,讓他去買飯他從來不要女孩給的錢,所以女孩決定還是自己去買,讓胖子留下看店。

    胖子自然是王北京,也就是拍賣會上搗亂和陳浮生單挑的王阿蒙,也隻有他才有魄力說用坦克碾眼鏡男的豐田,也確實那麽做了。胖子那次和陳浮生單挑之後決定留在南京,任憑肖桃花和朋友百般勸阻,胖子依然決定留下,也是知道陳浮生的小窩就在玄武湖附近,本來準備守株待兔再和陳浮生廝殺一番的,他從小到大沒有受過挫折,一個是他本人不是惹是生非的主,相反作為北京軍區大院走出來的頑主腦子有,手腕也狠,除了偶

    爾會鑽牛角尖以外還真沒有別的什麽欠缺,雖然沒有吳煌那般低調,可也絕不主動招惹是非,但也從來不怕事,12歲就敢在長安大街砸軍車,16歲就和死黨大鬧天上人間,當然其中不乏家族的庇佑和老一輩人認親不認理的護短。

    可就是這樣在南京居然吃了癟,還是一個農民,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敢和他玩狠的,在部隊比武也都是要麽不敢真傷他要麽就打不過他的,而在南京彩彈射擊被陳浮生贏了比賽,單挑也不分伯仲,兩人黑虎掏心撩陰腳什麽的全部往對方身上招唿,陳浮生是唯一這麽做的人,這也是讓王北京不願意動用家族關係的原因,他想憑自己的實力扳迴一局,鑽了牛角尖的他自然沒有人能勸動,而肖桃花看著胖子的心結解開也就放心的迴了北京。

    一次偶然的機會準備逛逛玄武湖的他看到一家花店和書店招人,鬼使神差的投了一份簡曆,沒想到居然真的被錄用,而來到花店後她就被陳象爻吸引,從小到大他不是沒有見過美女,想為他暖床的女人也不是少數,但他從來都沒有碰過女人,這是他的又一個不算缺點的缺點,說他性無能吧胖子那杆槍不算雄偉可也絕對不是小鳥,文藝動作片看過不少,廁所裏左手累了換右手反複n次才能一泄如注,可他確實還是貨真價實的處男,當然除了左右手以外。

    可是第一次看到陳象爻就被吸引,除開陳象爻的外貌,就氣質而言,那股安靜單純的氣息就讓胖子心動,而之後這個店主的努力和分析問題的透徹能力也讓胖子佩服,他當然不知道陳象爻在失明期間讓她看問題的角度往往比別人要來得直接,而在陳慶之那個優秀哥哥的耳目渲染之下陳象爻自然差不到哪裏去,之後加上曹蒹葭的一番傾囊相授讓陳象爻就像一朵待放的花蕾,隻等合適的時間徹底綻放,也正是如此胖子對陳象爻的喜歡有增無減,而對陳浮生的那一絲不服氣也淡化了很多。如果陳浮生知道這一點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苦惱。

    一輛奧迪a4緩緩停在了花店門口,車上先下來一個長的英俊但有點痞子氣的男人,身材不算健碩也不屬於消瘦,胖子本以為又是衝著陳象爻來買花的,可奇怪的是年輕人下車後居然恭敬的站在車的旁邊,好像在等什麽人似的,而從駕駛席上下來一個神情木訥的平頭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到沒有年輕男人的恭敬神色,胖子從中年男人的走路就已經判斷出肯定是個高手,沒吃過豬肉他豬跑也見的多了,更不用說他從小也受過不少部隊高手指點,隻是他從來認為男人有點防身之術就好,碰到高手也不至於一下被撂翻就足夠了

    ,反正他不會做人打手和給別人做保鏢,讓胖子更納悶的是車上的是什麽人居然買個花都得講究個排場,這直接導致胖子對車上的人印象很差,可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胖子心裏正腹誹的時候身材消瘦,臉色略微蒼白,一身西裝的陳浮生走下車,讓胖子破口大罵麻辣隔壁的,丫的裝的挺像那麽迴事,而看到胖子的陳浮生也一臉諂媚的笑容說道:“王兄怎麽在這啊,買花?”

    看著陳浮生一臉欠抽的表情胖子怕被美女店主發現壓低聲音道:“你丫裝什麽犢子,來這幹嘛了?”

    “買花呀,我來花店不買花難不成專門看老兄你?”陳浮生一臉驚奇的說道。

    胖子一隻腳剛抬起想要踹陳浮生一腳,陳象爻恰在此時買飯迴來,胖子立即蹲下身裝作係鞋帶,陳象爻喊道:“哥,你怎麽來了?”胖子低下頭的眼神一怔,不過立即起身對著陳象爻說道:“剛才他來找你,我說你出去了馬上迴來。”陳浮生也不揭穿胖子,寵溺的看著陳象爻,伸手摸了摸陳象爻的長發,說道:“說好下午給你帶個看花店的,這不人給你帶來了,正好我剛從一家飯館出來,那裏的菜挺好的,順便給你帶了點過來。”

    陳象爻嘴角掛起一絲淺淺的笑容,這是胖子從來沒見過的事情,心裏卻疑惑的想莫非這家夥真是陳象爻的哥,那看來不能使陰的了。

    “這是王北京,現在就他一個人看著兩家店,忙裏忙外的。”陳象爻指著胖子給陳浮生介紹道,她還不知道其實兩人早已經認識,而且關係還不淺,至於關係是敵人還是朋友那就隻有胖子和陳浮生清楚了。

    陳浮生對著林均擺了擺手,林均站在陳浮生的身後,沒等陳浮生開口林均就自我介紹道:“我是陳哥找來給你看書店的,我從小就不怕吃苦,以後有什麽重活盡管招唿。”陳象爻有陳慶之那麽一個文韜武略都是上上之選,容貌也是英俊儒雅的哥真不知道是件好事還是壞事,這讓他對林均這之類的帥哥根本沒什麽反應,隻是禮貌的說了句你好之後就再不說話。

    陳浮生讓林均去車上取那一盒從福邸帶來的飯菜,對著陳象爻說道:“買的菜就讓我和胖子吃吧,正好剛才吃飯我也沒吃飽,順便我們兩再喝一杯,也替你感謝胖子這麽照顧你,我車上還有一瓶虎剩從山西帶來的汾酒。”

    林均拎著飯盒迴來,陳浮生問道:“吃飯了沒,沒吃的話一起吃。”林均搖著腦袋說道:“我吃過了,我看著店就行了,陳哥你們吃就好。”陳浮生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而是問清楚桌子在哪後就自己動手將桌子搬到地上,胖子搬了店裏僅有的三把凳子,陳浮生讓陳象爻坐下,之後又讓董赤丙也坐,董赤丙搖了搖頭,說道:“我剛才吃飽了。”可拗不過陳浮生,最終還是坐下,他自己跑出去從車上拎了瓶汾酒迴來,找了幾張廢棄報紙席地而坐,桌子是小桌子,自然坐在地下也能吃得上飯,陳象爻非要讓陳浮生坐,可被陳浮生製止,胖子也沒有坐凳子而是席地而坐,董赤丙也沒有說什麽,而是直接將凳子拉開,坐在了地下。

    就這樣三個男人席地而坐,一個女孩坐在凳子上,林均則立馬進入角色開始折騰書店。陳浮生端起酒杯對著胖子說道:“我不是象爻她親哥,但我確實把她當成親妹妹看待,他的親哥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也是我兄弟,這段時間你幫了象爻不少,我代慶之敬你一杯。”胖聽到那句不是親哥的時候剛鬆了口氣就聽到了那句他親哥是我兄弟,這讓胖子很是無奈,不過還是端起那套了兩層的一次性紙杯說道:“我給老板打工,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這酒我可不敢喝,不如這樣,就當咱兩認識一下喝一杯。”

    陳浮生點了點頭,對著胖子說道:“象爻是個好姑娘,我這當哥的做的不夠好,我當自罰一杯。”胖子沒有絲毫這其實跟他並沒有什麽關係的覺悟,而是慫恿道:“既然覺的不好那就喝吧。”陳象爻狠狠瞪了胖子一眼,胖子立刻矮了半截身子。

    就這樣一頓飯下來看似陳浮生已經和胖子打成一片,兩人都沒有多喝,一瓶八兩的汾酒度數再高三個男人也不可能喝多,吃完飯陳浮生和胖子收拾桌子,這讓陳象爻很是無奈,兩人一起出去扔垃圾的時候胖子對著陳浮生惡狠狠的說道:“王八羔子,別以為你是我老板的哥我們的帳就一筆勾銷。”

    陳浮生沉聲說道:“不服氣你就來呀,你他媽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你記住你追求象爻我管不著,能搞定是你的本事,但你要敢動什麽歪主意,老子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讓你生不如死。”胖子一臉木訥憨厚的神情突然變戲法似的收斂,看了陳浮生一眼,說道:“你記住咱兩的帳,至於你派來的人是幹什麽的我也請楚,你不用費那個心,我對象爻喜歡歸喜歡,但還沒有霸王硬上弓的那齷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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