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浮生隻顧著奮鬥還沒有見過什麽大世麵的人生中,一直認為權力通天的人吃飯也應該是非什麽什麽不吃,喝酒也是非哪哪哪產的名酒不喝,甚至吃點東西或者穿件衣服,都得有人專門做,曹家老太爺又把他的這一個認為給活生生的打破了。

    一個不大不小放十來號人吃飯不會擁擠的房間內,曹老太爺當中坐著,曹必勝和他老婆分別左右坐開,接下來就是曹野狐,今天到場的人不多,是知道陳浮生這個搗亂了曹李兩家聯姻導致整個家族損失幾十個億的禍害來北京的暫時還沒有幾個,至於傅穎是談完一樁生意後正從張家口趕來,曹野狐的父親因為工作比較機密,中午一般不迴家,但晚上肯定迴來,剩下的那些恨不得把陳浮生扒皮抽筋的家族嫡係旁係人員估計馬上就會得到消息趕來。

    飯桌上擺的飯菜也最多就是比普通人家要好一點,綠色一點,再沒有其他可以值得稱讚的地方,可見曹老太爺是個將艱苦樸素這一美德實行的比較徹底的猛人,不愧是毛爺爺一代出位的牛人。

    一頓飯吃的有驚無險,陳富貴和陳浮生也是那種覺得浪費可恥的人,所以吃飯的時候絕對沒有客氣,一桌飯沒有剩下一點東西,期間曹蒹葭的奶奶給陳浮生和陳富貴兩兄弟夾過菜,話是沒有說的,從老太爺手上開始就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吃飯的時候就吃飯,不許說話。

    雖然這個規矩老太爺沒有明文規定,但在一次吃飯的時候,傅穎和他老公也就是曹蒹葭的父親因為一句不知道什麽小事吵了起來,其中自然是傅穎在主導那個戰場,老太爺不知道是因為孫子的不爭氣還是吃飯的心情被人破壞而大怒,將曹家那個極其生猛的媳婦一頓訓斥,從那以後在飯桌上再沒有人敢大聲說過話,哪怕是最招人喜愛的曹蒹葭都沒有。

    所以一頓飯吃的波瀾不驚,飯後老太爺破天荒的讓陳浮生陪他去坐坐,至於周小雀則非要跟上去,被富貴攔下,富貴說道:“沒事的,你不用跟著去了,隻需在這看好孩子就行。”

    最後曹必勝也將陳富貴拉到了一個房間去說話,兄弟兩見的都是不可一世的人物,結果會怎麽樣,誰也無法預料,曹野狐下午就趕迴了軍區,準備晚上再過來看一大家子生撕活剝陳浮生。

    曹蒹葭的屍體已經被送往軍區醫院,用最好的技術保存那副完美的軀體。

    進了房間的老太爺沒有如剛見到陳浮生那會懶洋洋的,現在的老太爺談不上精神煥發,但也拄跟拐杖還能站立得住,雖然背有點駝,身體有點彎

    曲。老太爺看著毛主席的那幅字畫,並沒有讓陳浮生坐,而是背對著陳浮生用一種不知道該用滄桑還是淒涼的口氣說道:“蒹葭那孩子從小就聰慧過人,沒有捅過簍子,從小學到大學都一直以第一名的身份存在,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談城府厚黑這些東西我不知道,但那孩子的定力比野狐還要強上幾分,我答應過她隻要是嫁站著活著的人,而不是跪著活著的人,就是路邊的乞丐,我也答應,她選擇你是她的事情,她沒有帶迴來讓我看你一眼我也不怪她,我相信她的眼光,但是她為你做出這麽一件事我是始終想不通的,她為什麽連最疼她的老太爺都不告訴呢,可憐的孩子。”

    也許是上了年紀的原因,說了這麽一大堆話,有點口幹舌燥,剛想要轉身喝口茶的時候,陳浮生已經將桌子上的茶杯端到了老太爺手跟前,老太爺也沒有意外,喝了一口茶後繼續道:“死了就死了吧,也省得活著遭罪,可是她還要留下孩子,我知道她看中你的什麽,一個農民的底線和迴家的時候始終保持著一份幹淨的表情,我知道她,看似眼高於頂,其實也沒有那麽高,或許和你一樣的人也挺多,但緣分之所以被稱之為緣分,靠的就是這種神奇,我不管你有多大本事,也不管你如何優秀,我想說的就是把蒹葭的屍體留在北京,把孩子也留下一個,男孩女孩你自己決定,以我們農村人的脾性來說你最好應該留下女孩,我也保證孩子長大後依然會管你叫父親,但她得姓曹,不管你答應與否,我現在隻是提出來讓你考慮考慮,另外如果你答應了,我們曹家也不會占你這個便宜,你會得到相應的迴報,曹家認你這個女婿。”

    就這麽一個名頭就是天大的榮耀,俗話說打狗還看主人的麵,可想而知一個如曹家這般通天的大樹在陳浮生背後站著,光是這麽一個光環就會讓看似強大的對手不戰而退,更不用說既然老爺子應下這個女婿,那怎麽著也得給孩子們一點禮物,曹老太爺給的禮物那可就不是一般物品了,至少也得給孩子們一份大大的錦繡前程。

    陳浮生的背影似乎又有點佝僂了,好像對著老太爺沒有了底氣,可是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倔強道:“老太爺,不是浮生不識抬愛,是我答應過蒹葭,孩子一定會由我親手撫養成人,即使不能給他們一份如花似錦的大好前程,我也得保證他們能平平安安的長大,孩子的名字是蒹葭取的,男孩叫陳平,小名咬金,女孩叫陳安,小名小蠻,用意也就是在此。”

    老太爺似乎對這個拒絕早有預料,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擺了擺手。陳浮生退出房間,滿腦子的

    想不通,他不知道老太爺這是唱的哪一出。

    他沒有死勁的去揣測老太爺的那顆成了精的狐狸腦袋裏邊想的問題,不是他不想揣測,是實在揣測不出。

    出了門,電話鈴聲也正合適宜的想起,是比較古老的甜蜜蜜鈴聲,自從有了手機以後就一直是這個鈴聲,除了知道手機有打電話發短信這兩個功能外,他還沒有仔細研究過他的手機還可以幹什麽用。

    電話是陳圓殊的,那頭標準的官方語調說道諸葛老神仙帶著張三千也去了北京以後就直接掛掉電話,沒有等陳浮生任何客套的語言。而陳浮生那顆學數學不差甚至可以說是有天賦的腦袋也能想象的出陳圓殊是花了多大功夫才找到諸葛老神仙的,那一份感激不是用謝謝兩個字就能還清的,況且他也不是一個喜歡把感謝掛在嘴邊的人。

    陳浮生不知道諸葛老人坐的是哪趟飛機,自然也不可能興衝衝的跑到機場去接那位傳說中的大人物和許久不見但有空的時候總會想起那個*平頭的孩子,至於老人怎麽找得到他,那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了。

    在門口發了一會呆的他蹲在院子裏抽了好幾根煙後起身走向富貴和周小雀所在的房間,對著兩人沒有任何遮掩,把諸葛老神仙來北京的事情告訴了他們,陳富貴沒有任何表情,這個跋扈到敢對著半個江蘇省不管是政界商場還是黑道大佬都口出要刨人家祖墳狂言的男人是一個不擇不扣的雄性生物,不喜歡借助外物來解一道道難題,而周小雀自從跟了龔紅泉起就是一名最金牌的打手的他沒有見過諸葛老神仙也沒有聽說過這麽一號人物,一點反應都沒有,把人脈就是錢脈,關係就是實力奉為哲理的陳浮生弄的一陣尷尬,最終知道說這個消息對於這兩人來說就是對牛彈琴後也就不再廢話,靜靜的等著晚上的審判。

    下午六點整,傅穎進了曹家,而蒹葭的父親也在不到五分鍾的差距後進入曹家大門,而隨後就是聞訊趕來想對陳浮生食其肉喝其血的一大群嫡係和旁係家族成員,從門口停的車輛來看,似乎曹家也沒有什麽能上得了台麵的人,但從掛著的牌照來看的話,在整個官員多如牛毛的北京來說,一下聚齊這麽多車牌的場麵還是很少見的,除了人大會議和政協會議外。

    行家自然知道一輛頂級勞斯萊斯也就千數來萬的個迴合,但凡有點身份和有錢的人隻要想買還是能買的起的,可一個國安和京v26這之類的牌照要是沒有關係就是花幾千萬也弄不上一個真的,絕對的有價無市。

    可是來的這十幾輛並不是很

    紮眼的車裏邊雖然沒有京v26這樣的牌子,可都是國安、京a、京v這樣的牌子,且不管真假,敢弄這麽多一起在北京大街上開那就是假的也得變成真的。

    可見曹家在老太爺的領導下是多麽彪悍。

    這些陳浮生都不懂,他隻知道這群人沒有一個不是懷著一肚子壞水來的,絕對不是抱著來看曹家女婿想法來的,陳浮生的腦袋再笨也知道他娶了曹蒹葭肯定給從小就訂好娃娃親的曹家帶來了損失,隻是不知道損失居然能達到幾十個億那麽重罷了。

    陳浮生看著這一輛輛車停在門口,要換成以前的他早就嚇破膽了,但不知道被蒹葭熏陶久了還是蒹葭的死讓他神經有毛病了,楞是看著那些車沒有任何的表情,當一輛賓利緩緩駛來的時候,陳浮生的表情瞬間呆滯了一下,就一下,馬上就又恢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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