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蓮香正在房中和巧兒兩個聊天,商議著怎麽和楊淑妃緩和關係,免得自己總是這麽尷尬地境況。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做著針線,忽然外麵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蓮香和巧兒不知道是什麽人來了,正要起身,外麵一個小丫頭說道:“馮美人,娘娘過來了,快來接駕!”

    蓮香聽得出是楊淑妃身邊的丫鬟,不知何事,急忙起來迎接,楊淑妃已經眾星捧月般被簇擁著而來了。蓮香和巧兒急忙跪下萬福,給楊淑妃請安。楊淑妃微微一笑,說道:“馮美人,你在家裏頭倒過的逍遙自在,比我這個淑妃娘娘還清閑。”

    巧兒見楊淑妃麵帶微笑,如沐春風,心裏頭寬慰不少。蓮香卻知道楊淑妃無事不登三寶殿,雖然擺出了笑臉,焉知不是禍事,因此謹謹慎慎,陪著小心,問道:“我們住的小屋子,都沒處落腳,娘娘一來,真讓這裏蓬蓽生輝,也讓蓮香心裏頭高興的不得了。”

    楊淑妃眯著眼睛看了蓮香一眼,見她這段時日休整的神采奕奕,臉皮都比以前細膩多了,便哼了一聲,問道:“這兩天,皇上沒找你問話啊?怎麽,有了皇上在你頭上罩著,你都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了,過年了隻送了一個荷包,連個正經的東西都沒有,放著你在這屋裏閑玩兒,倒把那打發叫花子的東西丟給我。”

    蓮香聽那意思,明是來找自己的茬,卻不敢說什麽,陪著笑說道:“娘娘不喜歡那荷包?可是蓮香花費了十足的功夫,熬夜做的呢,針線上加細十分,可是還沒入得了娘娘的眼,看來蓮香還是太笨了,沒有練習好這些女紅呢。”

    楊淑妃冷笑道:“你倒是怪會說話的,也罷,你那東西我也不稀罕,扔在一邊,給丫頭們玩去了。隻是本宮聽說,皇上讓你不用過去聽差,可有此事?”

    蓮香點點頭迴答道:“是啊,皇上傳的口諭,說是先不用過去,因此蓮香聽著皇上的話,不敢有違聖旨。”

    “屁!”楊淑妃不待蓮香說完,就不屑地說道:“皇上是菩薩心腸,由著你們這群丫頭胡鬧,本宮可是看在眼裏的,不能白養著一個閑人,你趁早收拾收拾,趕緊到本宮那邊當差。別說你是個美人,就是昭儀,也少不得有自己的活計,一刻也輕鬆不得呢。這兩日你沒過去,我那裏一個蘿卜一個坑的,倒把別的丫頭累的要死,都是你的活,讓別人幹。一會你就收拾收拾過去,把本宮的馬桶給刷出來,還有那個痰盂,你也順手給刷刷,也不是什麽累活,就算皇上叫你,本宮也有話應付。”

    蓮香心裏暗暗叫苦,可是又沒有辦法,隻好堆著笑臉,先答應著說:“好啊,娘娘既然吩咐蓮香,就是看得起我,蓮香豈敢不從?娘娘放心,我這就過去,替娘娘分憂解悶兒。”

    巧兒在身後拽了拽蓮香的衣服,給她使眼色。楊淑妃瞧在眼裏,心中十分得意,說道:“巧兒丫頭,你不必沒事就唆使你主子,馮美人素日是個最恬淡的人了,都是被你們跟著的人挑唆的,變得不老實了。你趕緊把在金德妃跟前的作風都收起來,本宮是見不慣的,如果讓我發現一點,定然不輕饒你!”

    巧兒心中氣道:“這又與我什麽相幹?”可是心裏有氣,嘴上卻不敢說出來,隻管扭過頭去,氣鼓鼓地喘氣。

    楊淑妃吩咐完命令,心裏說:就憑你馮美人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敢在我麵前放肆,你打量我是金德妃那麽好性格呢?做夢去吧你!

    楊淑妃心中得意,轉過身就要走。這時隻聽外麵門響,上次給蓮香傳達皇上口諭的小太監走了進來,蓮香笑道:“小公公,你來了?打過完年還沒見著你呢。”

    那小太監卻是麵無表情,虎著臉,說道:“皇上有旨,召馮美人即刻到書房見駕。”說完轉身就走。誰知上次被小太監罵的迴去告狀的小丫頭早就認出了他,悄悄地告訴了楊淑妃,楊淑妃不禁柳眉倒豎,喝道:“站住!你是什麽東西,怎麽見了本宮,卻隻管扭頭便走,是何規矩!”

    小太監頭也不迴,嘟著嘴說道:“迴楊娘娘,皇上立等迴話,奴婢不敢耽擱,恐怕讓皇上久等了,懲罰奴婢,您老就擔待些,繞過小的這一次!”

    楊淑妃仿佛沒有聽見,長久以來,還沒有人敢這麽迴絕她。當下楊淑妃氣鼓鼓地說道:“好小子啊,好奴才!連你個沒把兒的也敢不聽本宮的懿旨了,本宮這就麵見皇上,將你淩遲處死,以泄本宮心頭之恨!”

    小太監一溜煙跑了。蓮香聽見皇上召見,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心中不免忐忑不安。楊淑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也覺得有些下不來台,罵咧咧地自迴本宮。這邊蓮香和巧兒計較了一會,隻好匆忙地收拾了,去麵見皇上。

    蓮香和巧兒一路疾走,終於來到皇上的書房外麵,不敢擅入,叫一個小太監進去通稟。小太監去了不多時,便吩咐蓮香裏麵見駕。蓮香心裏怦怦直跳,不曉得這次命運如何。巧兒沒有聽到宣見,因此在外麵候著,也是焦急萬分。

    蓮香怯怯地進了書房,轉過屏風,隻見皇上正在那裏,伏案看書,身後王福麵沉似水,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蓮香急忙翻身跪倒在地,同時嘴裏嬌怯怯地說道:“奴婢美人馮蓮香,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了半晌,不見皇上有絲毫動靜,隻聽見上麵桌子上,劉慎在那一篇一篇地翻書,整個書房裏鴉雀不聞,靜的能聽見心跳聲。蓮香偷眼看去,隻見皇上低著頭正看的入神,王福手裏頭執著鳳尾拂塵,眼皮低垂,仿佛入定的老僧。

    蓮香心裏有些七上八下地,敲起鼓來,又跪了一會,見上麵還沒有動靜,劉慎依然看著書,十分入神,便有些鬱悶,心說:就算你是皇上,人家跪了半日,也夠了,你還擺什麽譜嘛!想到這,便又大聲說道:“奴婢美人馮蓮香,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慎仿佛一驚,眉毛一挑,眼睛沒離開書本,拉長了聲音,說道:“唔,下跪的是何人哪。”

    蓮香心中帶氣,心說明明是你叫我來的,現在我跪在這裏半天,你還問我是何人,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真是氣死人。可是心裏有火,臉上越是平靜,硬是把怒氣壓了下去,要知道這可是皇宮,上麵是當今天子,那是無上的權威,便是十個、一百個馮蓮香,也得罪不起的人物,反而還要極力的巴結。想到這裏蓮香急忙換了一副笑臉,低垂眼簾,說道:“奴婢是馮美人,聽聞皇上召喚,不敢怠慢,急忙趕了過來,跪在這裏半天了。想是皇上有重要奏折需要批閱,因此沒有看見蓮香。皇上有何吩咐,蓮香願意為皇上分憂。”

    劉慎聽完蓮香的一套說話,忽然將手中的書朝地上一摔,“啪”地拍了一下桌子,立起眼睛喝道:“大膽馮美人,你可知罪!”

    皇上冷不防地拍案而起,驚得蓮香渾身一哆嗦,抬頭看去,隻見皇上雙目噴火,臉上的肌肉都因為氣惱而變得顫抖起來,正在那裏虎視眈眈地朝自己看來。蓮香心裏十分緊張,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皇上,隻好顫顫巍巍地迴答道:“皇上,蓮香並沒有做錯什麽啊?”

    “嗯!”劉慎嗓子裏哼了一聲,依舊瞪著兩隻眼睛,朝蓮香看了過來,冷笑道:“打嘴的奴才,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糊塗?來人哪,讓馮美人知道知道,錯在哪裏!”

    身後的王福答應了一聲,愁眉苦臉地跑了過來,低聲對蓮香說道:“馮美人,你就認了錯吧,皇上現在生氣了,你再不招來,到時候大刑伺候,就你這身子骨,隻怕也禁不得!”

    “王福,你嘀嘀咕咕地在說些什麽!”劉慎又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嗬斥道。

    王福叫了一聲“皇上”,有些無奈地看了看蓮香,左右為難地站在那裏,再無一句話可說。

    “馮美人,你是說還是不說!”劉慎手扶著龍案,朝前傾著身子,一張臉漲的通紅,一字一字地說道。

    蓮香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麽想自己也沒有做過逾越禮法之事,怎麽皇上就這般震怒,還要對自己動大刑。沉吟了片刻,蓮香挺起頭來,看著皇上,說道:“皇上,蓮香隻是盡心盡力地做好分內之事,至於皇上所說的罪行,蓮香實在是不知自己犯了什麽錯。”

    “嗬嗬。”劉慎冷笑了一聲,一雙眼睛掃過王福,落在蓮香身上,然後一屁股坐在龍椅上,慢慢地說道:“馮美人,你這麽聰明,原來現在也犯糊塗。既然你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朕就告訴你,讓你死也死得明白。”

    皇上要自己死!蓮香聽了,剛才還有些惶惑,以為皇上弄錯了,現在登時臉色煞白,張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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