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元子帶迴了山上采來的草藥,給幾位中了招的工人服下。


    又用內力,為幾位工人祛了經絡中的邪氣,對於已經深入肌裏,髒腑的邪氣,隻能靠藥物來調理了,但是還是沒有清醒過來。


    經過這麽這手段,這五人的臉色已經好的多了,唿吸也不再那麽急促。


    吃過晚飯,鎮元子跟仲俞子找幾人一起開了個捉妖小會。五人圍坐在一張小桌子邊,認真的聽仲俞子講今天晚上的安排。


    仲俞子說道:“從這幾個人的情況來看,他們中的是一種吸陽氣的妖怪下的毒血。這妖怪的手段不算高明,所以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我估計隻是兩三百年的小妖,靈智未全。”


    鎮元子提醒道:“師弟,別掉以輕心,這小妖背後應該有隻法力高深的老妖。”


    仲俞子說道:“這年頭,天地精氣衰弱,五百年以上,初具靈智的妖怪都絕跡了。”


    鎮元子說道:“話雖如此,但不可不防。”


    仲俞子說道:“早有防備,如果真有老妖,更好,鎮妖塔我也帶來了,真有老妖,用一用這前輩留的法寶也不虧。”


    鎮元子不再多說,示意仲俞子繼續講。


    仲俞子端正顏色對仙羽跟沈慕英說道:“你們兩個今天老老實實去睡覺,你們陽氣不盛,恐怕抵禦不了邪氣,晚上的事,就不用參與了。”


    仙羽一臉早就知道的樣子,表示同意。沈慕英不幹了,這等有趣的事,又不讓自己參與?但是她深知仲俞子說一不二,決不許自己忤逆他的意思,隻好撇撇嘴,表示一下不滿。


    李良在一旁偷笑,被沈慕英發現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好像在說,笑什麽?看我不收拾你。


    仲俞子接著拿出一疊符咒,說道:“這是隱身符,把這個貼到額頭,別發出聲音,別動。妖怪發現不了你。能做到嗎?如果不行,晚上就睡覺去吧。”


    方杉等人連連點頭,表示能做到,仲俞子一人發了一張,告訴他們如何去使用。


    方杉疑惑的問:“三師叔,為什麽這麽一張符就能讓妖怪看不見?”


    仲俞子說道:“不是看不見,隻是感知不到而已。至於什麽原理,師叔我也不知道。書上這麽寫的,而且的確有用。貼上這個,你二師叔的天眼都看不見。”


    方杉有點懵,如果“氣”什麽的還可以解釋,這個符咒就太玄了吧。


    仲俞子接著說道:“晚上你們離的遠一點,看的到就好,滿足一下你們的好奇心。離的近了,說不定你們身上的味道就暴露你們了。”


    三人點頭,唐清說道:“那什麽時候可以出來?”


    仲俞子說道:“晚上,如果那妖怪進了這個木屋,我的鎖魂陣就會生效,到時候它不得化形,飛不出這屋子,我便可以直接捉住它。”


    “等我捉住了,示意你們,你們再出來。”


    三人繼續點頭。


    仲俞子說道:“如果老妖出現,我就直接用鎮妖塔。那就省事多了,方圓幾裏的妖怪,一個都逃不了。”


    方杉奇怪的問道:“那為什麽不直接用鎮妖塔?”


    仲俞子說道:“殺雞焉用牛刀,鎮妖塔是已位列仙班的前輩留下來的至寶,用一次少一次。若是有大妖怪,用了也不虧,若是隻捉些小妖,便不合算了。”


    方杉等人眼前一亮說道:“位列仙班?”


    仲俞子說道:“這個就別打聽了,離我們幾千年前的事了。有興趣自己去藏書閣找。”


    方杉心裏想: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內功,妖怪,神仙,接下來還有什麽?


    仲俞子說道:“就這些注意事項,別到時候出錯。”


    幾人談好後,便各自去準備了。


    到了晚上,仲俞子將一張符咒貼到自己額頭上。靜靜的坐到屋子的角落裏。


    鎮元子找了一個能照顧到全場的位置,開起心眼,時刻注意異常的氣機波動。


    沈慕英跟仙羽被仲俞子勒令不準靠近,她們隻好乖乖的去睡覺。


    而方杉,唐清,李良三個人則躲到了木屋外的草叢裏。


    深秋,森林的夜晚隻有五度,方杉幾人在草叢裏也感覺寒氣逼人。好在這幾人都有內力護體,倒也還撐的住。


    夜深人靜,各種昆蟲的叫聲組成了一場熱鬧的音樂會。


    過了一個多時辰,唐清有些待不住了,自言自語道:“這妖怪怎麽還不來?我都有點困了。”


    李良連忙製止,按住唐清的嘴巴,輕輕說道:“噓,別說話,你忘了師傅吩咐的嗎?”


    方杉感覺自己兩隻眼皮上下打架,他強打精神,心裏奇怪,自己以往可以靜坐半宿,毫無困意,怎麽這會就覺得困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唯一的區別就是昆蟲的叫聲似乎離的越來越遠了。


    方杉有些迷迷糊糊,他好像迴到了家裏的被窩,迴到了他小時候最熟悉的那個家。


    唐清此時已經睡著了,唿吸勻稱,好在沒有發出什麽大的聲響。


    李良此時是三人中最清醒的那個,他一直都閉著眼,默念清心決,隻是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昆蟲的叫聲讓他覺得心煩意亂。


    又過去了一個時辰,草叢裏已經沒有醒著的人了。


    方杉徹底進入了夢鄉,不過並沒有做什麽惡夢,他發現自己走在森林裏,一隻七彩的鹿踏著青青的草地。


    這頭鹿每走一步,地上的青草便瘋狂的生長起來。而後又迅速的枯萎下去。


    夢裏的方杉看到這一幕,覺得似曾相識,他仔細的想了想。自己在哪裏見過這頭鹿呢?


    正當方杉這麽想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獵人,端起一把獵槍,一槍將這頭神奇的鹿的脖子擊的粉碎。


    神鹿的頭顱掉落下來,而神鹿的眼睛卻依舊清澈,絲毫未曾波動。


    方杉被槍聲嚇了一跳,猛然想起,這是自己看過的一部電影裏的畫麵,正是宮崎駿的《幽靈公主》。


    神鹿的頭被獵人裝進盒子裏帶走了,神鹿的身體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一股股黑色的油脂從身體裏湧溢出來。


    神聖的軀體變的腐朽,流落到地上的油脂將所有生命毀於一旦,而這些油脂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誌,鋪天蓋地的向方杉包圍而來。


    方杉避無可避,危機關頭,他下意識的運起清心決來。


    一陣光芒從方杉身上爆射而出,光所觸及的黑色油脂頓時化作清澈的水流,淌淌流去。


    仿佛受到了感染,白色的火焰在油脂上燃燒,直到一切都變迴原樣。


    地上隻剩下了兩個人。


    方杉看著麵前這個老人,卻無論如何看不清他的臉。


    “別再殺戮森林的子民了。”簡單的話,帶著滄桑的氣息。


    這個老人如是說道。


    方杉默默的站著,他好像明白了男子的意思,又好像沒有,隻是呆立著,良久,他似乎覺得自己應該有所表示的點了點頭。


    “我不想傷人,但請你們遵守約定。”


    老人說完這話,身影逐漸消散而去。


    方杉的世界一陣旋轉,黑暗再次吞噬了他,而這一幕卻牢牢的刻在他的心裏。


    “方杉,醒醒。”迷糊之中,方杉覺得有人在叫他。


    睜開眼,他發現自己已經在床上了。


    一醒過來,方杉瞬間就完全清醒了,眼前是沈慕英,跟仙羽。


    身邊正躺著唐清跟李良,看起來他們也跟自己一樣,睡過去了。


    方杉問道:“這是怎麽迴事?妖怪抓到了嗎?”


    沈慕英說道:“卻,哪有什麽妖怪,我們白忙活了。倒是你們幾個,一點都不敬業,竟然都睡著了。”


    仙羽也說道:“你們也睡的太死了,師傅師叔把你們三個提迴來你們都沒醒。”


    方杉托著腦袋想了想,昨天的夢還清晰的浮現在自己的腦海裏。


    他似乎抓到了什麽,無比肯定的說道:“不,昨晚妖怪已經來過了。”


    沈慕英跟仙羽一臉疑惑的問道:“昨晚一點動靜都沒有,哪有什麽妖怪?”


    方杉沒有迴答,還是問道:“師叔們呢?”


    “在小木屋裏。”仙羽迴答道。


    方杉立即起身,往小木屋跑去。


    此時,鎮元子正坐在一旁思考,仲俞子則查看著中邪的那五人的動靜。


    看到方杉醒了,鎮元子說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


    方杉如實告知:“昨晚的蟲鳴有蹊蹺,我們三個都中招了。我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有個老人,讓我們不要再去打獵了。”


    仲俞子一聽,頓時明白了,帶著一絲欣喜的說道:“原來如此,師兄,這裏定然藏了一隻道行深厚的千年老妖怪。早就知道古風山脈裏精氣濃鬱,沒想到竟然還留著千年的妖怪。”


    鎮元子淡淡的說:“收手吧,這不是一隻作惡的妖怪。你看,昨晚連我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他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倒了方杉他們。”


    “而且你看,這五人今日已經完全恢複了,連他們體內的精血都被收了迴去,卻並未傷他們的性命。”


    “可見這妖怪隻是想給我們一個警告,何況的確是我們殺生在前,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收手了。”


    鎮元子想的很清楚,這隻妖怪道行深厚,遠在自己之上,他實在不必這般躲躲藏藏。


    仲俞子有些冷冷的說道:“收手?師兄,這至少是千年的老妖,其內丹珍貴無比,有此物相助,天劍宗振興可望。”


    鎮元子不跟仲俞子多說,隻是伸出手說道:“鎮妖塔交給我保管。”


    仲俞子明顯有些不甘,再次勸道:“師兄!這是妖,留下它百害而無一利,除掉它百利而無一害。”


    鎮元子的語氣也沉下來,毫不猶豫的說道:“師弟,鎮妖塔給我,莫要多費口舌。”


    仲俞子不再多說,伸出手,隻見一道金光閃過,一座隻有巴掌大的玲瓏寶塔浮現在半空中。


    “乾坤無極,寶塔鎮河妖!”隻見仲俞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趁機念動了口訣。


    “師弟,你!”鎮元子終於失去了往日的鎮定,但此刻已經來不及了。


    這鎮妖塔瞬間飛到半空中,耀眼的光芒閃破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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