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陳單與林嬸重新投胎為人,而這邊的恩怨糾紛卻還在繼續。


    隻見那霸龍將陳單的屍體甩到林嬸身邊,說道:“你們兩個陰曹地府相聚吧。”說完,他看向珊瑚。霸龍說道:“小姑娘,我殺了你的父母雙親,你心裏不怨我嗎?”說著,走向珊瑚,用手托起珊瑚的下巴,左右觀察,似乎想從珊瑚的眼睛裏看出一點仇怨來。


    珊瑚說道:“怨又如何,我沒有能力報仇,便不浪費力氣了。”霸龍說道:“好,小姑娘,心倒是挺冷啊。如果我說讓你伺候本大爺快活,你可願意啊。”珊瑚用她一貫的聲音說道:“你沒有遵從我提出的建議,我又如何會遂你心意。”霸龍哈哈大笑:“好大的口氣,還從來沒有人敢不遂我心意,如果我硬要逼...”


    霸龍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見夜叉一個瞬間便到了珊瑚的身邊,立即點了珊瑚的全身穴道,使得珊瑚動彈不得。霸龍吃了一驚,夜叉不緊不慢的說:“你個呆子,這小娃娃剛才準備咬舌自盡了,別看她神色坦然,這丫頭可不一般。”霸龍一呆,自己倒是真沒注意到。


    霸龍對夜叉說道:“我對這個女娃子真的有興趣,很合我的心意,夜叉尊者可有辦法?”夜叉思量一番,說道:“辦法肯定是有的,不過既然你對她有興趣,她性子又倔的很,不如讓我帶迴去,好好調教一番,如何?”霸龍想了想,說道:“也隻能如此了,那就全看夜叉尊者的手段了。”


    夜叉看了看已經暈過去的方杉,說道:“這個小子怎麽處置。”霸龍不屑的說:“丟在這喂狗就好了,我今天痛快了,這小子活著隻會比死了更難受,一想到這個,我心裏就痛快,都走吧,迴去了。”霸龍走之前,還衝著方杉吐了口唾沫,夜叉則趁霸龍不注意了,悄悄的在珊瑚的耳邊說道:“小姑娘,我沒有惡意,且聽我一言,要想日後跟你的小情郎見麵,就不要莽撞。”


    夜叉確定珊瑚聽到了,替她解開了穴道。夜叉說道:“小姑娘,跟我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珊瑚點了點頭,走到方杉的身邊,將他抱在懷裏,擦去他額頭上的唾沫,又在他嘴唇上,輕輕的親了一口。便起身對夜叉說道:“夜叉尊者,請吩咐村民,好生照顧他。替我埋葬我的父母”夜叉應允,叫來自己的親信,吩咐他讓他將方杉交給一戶人家打理好,讓他們將陳單與林嬸厚葬,再迴古韻城,還給了一百兩銀子,作為酬勞。


    夜叉吩咐完手下,對珊瑚說道:“這樣你放心了吧,我們走吧。”珊瑚最後看了一眼被抱走的方杉,以及遠處父母的屍體,騎著月影,隨夜叉走了。


    等到天龍教的人都走光了,流芳村的村民開始走了出來,紛紛感歎世態炎涼,獵人一家三口,都沒個善終,這個新來的小夥子,村民對他的印象也都很好,有個什麽事需要幫忙,方杉都是滿口答應。


    那天龍教的教眾拿著一百兩銀子,對著前來圍觀的人說道:“誰照顧一下這個人啊,還有那邊兩個人的屍體,給埋一下,這一百兩就是誰的了。”隻見村民們,絲毫不搭理他,張老漢找來了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讓他們把方杉抬迴自己家照顧。又找大夥商量,如何處理陳單與林嬸的後事。


    那天龍教眾,拿著一百兩銀子,眼看沒有人搭理自己,呸的吐了口痰,笑眯眯的把那銀子收到了自己的口袋裏,高高興興的迴古韻城去了。


    方杉此刻陷入了一個夢境中,夢裏,四周全是敵人,獰笑著接近自己,自己從一開始,一直被他們蹂躪,到後來開始反擊,但被揍的很慘,再到後來,將夢中的敵人全數擊敗,遠處,三個人正微笑的看著方杉,正是陳單,林嬸,與婉兒。方杉嘴裏說著,不要走,不要走,但是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接近。


    “師兄,他傷的好重,全身經脈盡斷,那天龍教的人,下手太狠了。”迷迷糊糊之中,方杉好像聽到了湘靈的聲音,他渾身一個激靈,頓時有些清醒了。


    “師妹你看,他好像要醒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師兄,你看,他好像跟你有幾分相像呢?”那個聲音酷似湘靈的女子如是說道。


    “師妹別胡說八道,哪有這樣的事。”那個男子有些不信,不過他仔細一瞧,嘿,還真是,自己跟這受傷的人,不說完全相同,至少有七八分的相似。“還真是,看來我跟他緣分不淺哪。”這男子自言自語道。


    方杉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竟然是一個身著道服的湘靈!他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這女子隻是跟湘靈十分相像罷了,若不仔細看,就是湘靈的模樣,若仔細的看,跟湘靈略微有些差別。都是清高獨傲,卻又像鄰家小妹一般,惹人憐愛。


    那像是湘靈的女子看到方杉醒了,問道:“方公子,你還好嗎?”


    方杉身子無法動彈,嘴裏也苦的難受,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隨..歲.。”那男子問道:“什麽,你說什麽?”女子像是看傻瓜一樣,說道:“是水啦,我去倒。”說著,就起身去倒熱水。


    方杉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腦海裏閃過無數畫麵,都是那天下午的影像,親眼看著師傅在自己麵前死去,自己卻無能為力。這樣的情景,有若地獄,方杉隻要一想到這些,內心就燃起複仇的火焰。他想要報仇的心,是那麽的強烈,他對霸龍的恨,是那麽的真實。方杉暗暗在心中告訴自己,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想到這裏,方杉卻又想到,自己現在全身經脈盡斷,別說報仇,就是連喝水都要別人伺候,自己又憑什麽去報仇呢?方杉心中有著無盡的怒火需要去宣泄,可是全身經脈,全然不通,這怒火隻能環繞在心間,如千萬蟲蟻在咬蝕著方杉的內心。


    那女子很快便迴來了,她拿來了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給方杉喝。那女子的師兄看到師妹這麽溫柔,心中便有點醋意,不過既然是個殘廢的人,也就沒什麽好緊張的了。方杉喝了點水,終於可以說話了,他艱難的說道:“你們是誰?”


    那女子向方杉介紹道:“我叫仙羽,這是我的師兄唐清,我們是天劍宗的人,這裏是張大爺的家裏,從你上次被天龍教的人打傷之後,已經有五天時間了。”


    方杉頹然的說道:“我師傅,師娘,還有婉兒,是不是全都死了。”那女子不安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兄,唐清說道:“你師傅跟師娘已經安葬了,你可以放心了。至於你說的婉兒,村裏的人說她被天龍教的人帶走了。恐怕兇多吉少,你請節哀。”


    方杉痛苦的閉上自己的眼睛,自己抱有的最後希望,也破滅了,自己一個廢人在這世上,又能有什麽用呢?何不死了算了。方杉準備查看一下係統,看看自己的傷到底如何。但是無論方杉在心裏如何唿喚係統菜單,也不見有東西跳出來。方杉頓時亂了方寸,這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打不開係統了?


    那仙羽見方杉神色大變,以為方杉想要咬舌自盡。連忙出言勸導:“方公子,你的傷不是沒有救治的辦法,你千萬不要做傻事!”方杉一聽,說道:“什麽?我傷成這樣,還有救治的辦法?”他頓時眼前一亮,隻要自己還有一線希望痊愈,就要去嚐試一番,無論有什麽樣的代價。


    仙羽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宗門的祖師醫術高明,或許有救治的希望,你若就這樣死了,大仇難報,你豈可一死了之。”唐清說道:“方公子,祖師名叫仙鶴子,已是超凡入聖之境,天底下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方杉說道:“那我如何才能求得仙鶴子大師救我一命呢?”


    這時,門外走來一個年近五十的大叔也是天劍宗的道長,進門便說:“無須求,我已經聽我爹說過,當日的書信正是你和你師傅交給我爹代為轉交的,天劍宗欠你們一個人情。此事自有我們做主,仙鶴子師祖仙德皆備,絕不會拒絕此事。”


    “師傅。”仙羽與唐清同時叫道。


    方杉頓時感覺重獲新生,天無絕人之路,既有希望,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不可讓師傅,師娘白白的死去,還有婉兒,不知道你現在正在經受著什麽樣的折磨,但請你一定堅持住,我一定要救你出來,不管你是死,還是活。


    此時,在古韻城的酒館裏,夜叉準備找這個硬氣的女子好好談一談,自己讓她住在客房中,好生招待,讓她考慮清楚自己將何去何從。如今已經有五天之久,想必也有一個結果了。


    夜叉進了房間,隻見珊瑚靜靜的坐在窗戶邊上,遙望著天邊,不知在想些什麽。夜叉問道:“陳婉,你考慮的怎麽樣了。”珊瑚依舊靜靜的說道:“我的迴答不會有任何變化,第一,我生生世世都是方杉的人,別人若是想要染指於我,我必自盡。第二,此仇我必定要報。隻要這兩個條件滿足了,你需要我做什麽事,我都可以答應。”


    夜叉歎了口氣,說道:“你這姑娘,脾氣到是倔強的很,若是你肯忘了那個人,安安心心的該會多輕鬆。”她心裏想,如果當初我也能跟你一樣,或許我的命運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夜叉接著說:“既然你這樣想,那如今隻有一條法子了。我收你為徒,你替我辦事,我保你平安,若今後你有所成就,或許能報仇也不一定,甚至還有機會與你那小情郎相遇。”夜叉竟是提出了這麽一個條件。


    珊瑚說道:“你為什麽幫我,又要我替你做什麽事?”


    夜叉似乎想到了自己遙遠的迴憶,那時候的她也像珊瑚現在這樣,自己為什麽要幫她呢?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就好像為了守護從前的自己,對,僅此而已。夜叉說道:“因為你很像一個人,一位從前的故人,我欠她很多,你既然跟她這麽像,我就還給你,就當還給她了。至於要你做的事,你放心吧,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你的。”


    珊瑚說道:“謝謝你,夜叉,你是個好人。”


    夜叉聽到這句話,轉過身,眼淚卻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她強忍著說道:“從今以後,叫我師父。”


    “是,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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