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兩人情深意切,即將抵達古韻城之際。隻見城裏緩緩出來一輛囚車,車上關押的盡是些妙齡少女,那些女子神色慘淡,麵無血色,皆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眼神裏顯示著無比的絕望。押送囚車的是十幾個統一服裝的男子,看起來眼眶深陷,毫無精神可言,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隻有為首的一人,看上去孔武有力,步伐矯健,似乎也是一個練家子,年紀不大,卻一臉陰翳之色。


    陳婉臉色一變,輕輕的對方杉說:“方大哥,我們走另外一個門。”方杉不明所以,但陳婉既然這麽說,總歸是有道理的,於是便讓月影往邊上去了。方杉心中疑惑,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鳥,那些女子又都可憐,不知道其中有什麽緣由。


    方杉陳婉不想惹事,可那為首的男子看了陳婉一眼,眼睛一亮,頓時衝著兩人高聲喝道:“站住,你們是哪裏人?”陳婉心中暗道一聲,糟了。便說道:“迴尊者,小女子是流芳村人,良家之女,尊者有何吩咐?”方杉有些奇怪,陳婉對這男子卻是言語尊敬。


    那所謂的尊者心情大好,笑道:“本尊者看上你了,隨我上山,做我夫人去吧!”方杉,陳婉皆是一驚,方杉差點就想怒罵這個人渣尊者。陳婉按住方杉,示意他不要激動,先看她如何應付。陳婉仍舊恭恭敬敬的說道:“尊者,小女子已經有夫君了,恕難從命。”


    那尊者一聽,哼的一聲,說道:“小姑娘,本尊者分明看出你還是處子之身,哪來的夫君?莫不就是這個小白臉?”這尊者練的是紅殤玉隕神功,此功十分惡毒,有違天理,乃是以色欲為引,催動使用者的貪欲之心,以此而獲取強大的力量。練功者因為常年縱欲,身陰虧損,常常要以妙齡女子為藥,以補其虧虛。練功者對尚未處子的女人有著常人所不及覺察能力,故此尊者一眼便看出陳婉還未失身。


    陳婉此時心中焦急,眼前的這些人,分明就是天龍教眾,這個天龍教在這個世界惡名遠揚,百姓談之色變。天龍教人宣揚順心所欲,解放所有欲望,以滿足自己的欲求為第一目的,同時練就各種以欲為引的功法,雖然這些功法都是些下三濫的東西,但是見效快,練功速度極高。如果能不斷的增強自己的欲望之心,功力就能大漲,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巨大的貪念,以及難於滿足自己欲望的痛苦。若練功者不能滿足欲望,則很容易便會被欲望吞噬,而爆體而亡。


    但這個教派,自誕生以來,信奉其教義者越來越多,勢力發展迅速,如今這個教派更是成了所有正派眼中的邪教,不幸的是,如今這個教派的領袖是個極具手段之人,不僅神功蓋世,手下更是人渣眾多,甚至與朝廷相互勾結,天龍教替朝廷鎮壓叛亂,朝廷則動用自己的資源為天龍教提供修煉所需的藥引。


    這次方杉跟陳婉遇到的正是天龍教收羅女子的隊伍,這些女子大多是窮苦人家的女兒,家中無權無勢,更無錢財。這些人家的女兒都會被朝廷登記在冊,以提供給天龍教修煉所謂的神功。


    陳婉從小在這個世界長大,對天龍教的惡行早有了解,但是她屬於良家女子,並未被朝廷登記,此次卻是不巧,正好被這些人渣看到了。


    方杉看陳婉有些不知所措,又見那什麽尊者言語不善,頓時壓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大聲喝道:“你是什麽人,我們向來遵紀守法,可不要欺人太甚。”方杉心裏還以為這些是朝廷的官兵。


    那尊者哈哈大笑,感覺這小白臉實在可笑,竟然連天龍教都不知道。他不屑的說道:“哪裏來的小鬼,連我們天龍教的人都不認識,今天大爺我就好好的教訓教訓你。”說著,這人渣尊者豁然發力,直接朝方杉衝來。


    方杉正愁事情怎麽解決好,見這人渣尊者先動了手,頓時輕鬆不少,怎麽的自己也算個正當防衛吧。他先安撫了陳婉說道:“婉兒你先在馬上等著。”陳婉讓方杉千萬小心,然後方杉又示意月影跑遠一些,便輕鬆的跳下馬去,站在地上等那人渣尊者過來。


    方杉先用了自己最擅長的猛虎式,準備探探那人渣尊者的力道。隻見那人渣尊者運起內功心法,氣勢大漲,猛的向方杉出了一拳,方杉亦是用盡全力打出一記虎拳。方杉隻覺得自己的拳頭還沒有接近那個尊者,就似乎有一股力量先行擋住了自己。等到雙拳相擊的時候,方杉的力道大大減弱了,而那人渣尊者的拳頭看似毫無力道,卻是內含巨力,一下將方杉打飛。


    好在方杉本來就做好了準備,隻是探探對方的實力,在自己感覺力道太大,無法抵擋的時候,就立刻用金猴望月向後跳開,以泄巨力。那尊者看方杉毫無內力,頓時大為得意,輕蔑的說道:“小子,你不是我對手,乖乖的讓你的女人跟我走,我就留你一條狗命。”


    方杉心中十分震驚,這人渣尊者似乎毫不會武功,但僅僅憑借他那渾厚的內力,自己就萬萬不能被他打中,若是打實了,隻需一下,自己這身板,不死也要重傷。不過,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方杉不跟這人渣尊者廢話,猛的用出餓虎撲食,向他衝去,人渣尊者頓時蓄力,準備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方杉衝到人渣尊者的身邊,人渣尊者頓時打出一記重拳,隻見方杉頓時一個擰身鑽到他的左側去了。原來方杉用的就是上次打獵時師傅打敗野豬王的虛實結合一法。繞到側麵的方杉頓時出拳,重重的打在了那人渣尊者的腦袋上。


    好死不死,方杉這一下本不想取其性命,可不想自己的拳頭正中人渣尊者的太陽穴!而那人渣尊者托大,方才用來還擊的重拳用上了自己最大的內力,撤去了自己身上的護體真氣,本想一下殺了這個小子,沒想到,方杉這一下卻就要了他的性命。


    隻見這人渣尊者受了方杉一記弱點痛擊,整個人頓時轟然倒下。全場震驚,那些天龍教的小嘍囉們頓時方寸大亂,急忙上前查看人渣尊者的狀態。一個小嘍囉用手探了探人渣尊者的鼻息,發現氣若遊絲,微不可查,眼看就不活了。頓時大驚,叫道:“死啦,尋歡尊者死啦,抓住這小子。”


    方杉也沒有料到,方才這麽兇悍的家夥,這次怎麽這麽不經打。陳婉在馬上叫道:“方大哥,快上馬!”方杉此刻也顧不了許多了,急忙跳上月影,策馬而去。那些天龍教的小嘍囉緊追不舍,不過月影腳力驚人,很快就甩開了那些人。陳婉有些焦急的說道:“方大哥,那些人是天龍教的人渣,平日裏就壞事做盡,這會跟他們鬧下了矛盾,他們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方杉此刻也有些自責,自己算是闖下大禍了,他說道:“婉兒,你不要急,大不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若是尋上門來,我自會給他們一個說法。”陳婉心中擔心,但此刻全無辦法,這事自己也有責任,若不是要出來逛街,怎麽會遇上這般事。可現在想這些也為時過晚了,自己剛剛與方大哥兩兩定情,本應甜蜜一生,沒想到轉眼間,惹下大禍,性命不保。


    方杉與陳婉相互討論,若是此番兩人遠走高飛,那陳單跟林嬸必然危險,陳婉當時報出了自己的所在,這些天龍教的人必定會順藤摸瓜,找到陳婉的父母。眼看殺人兇手不在,或許會殺掉陳單與林嬸泄恨,這事萬萬不可。若是兩人迴去,或許還有迴轉的餘地,如此想來,是非迴去不可了。


    方杉與陳婉快馬奔迴流芳村,此時,林嬸跟陳單都還在家中,因為最近山上多了很多武林高手,陳單也不方便打獵,這段時間就都在家中休息。林嬸跟陳單看到兩人騎著一俊俏的馬兒迴來,大為驚訝。出門問道:“杉兒,婉兒,怎麽這麽快便迴來了?”


    陳婉此刻,略帶哭腔,十分委屈的向林嬸訴苦:“娘,女兒不孝,惹下大禍了。”林嬸吃了一驚,連忙說道:“快進屋再說,莫要心急。”方杉陳婉默然的進了屋,陳單此刻也在屋中,陳婉哭哭啼啼,怎麽也說不清楚。陳單看向方杉,問道:“杉兒,這是怎麽迴事?”


    方杉心中難受,但堅定的說道:“師傅,師娘,方才我們在古韻城的門口,遇上了天龍教的人,那為首的人出言不遜,想要婉兒上山做他的夫人。徒兒與婉兒今天已經定情,定然不可讓那人渣得逞,那人渣便向徒兒出手,徒兒一時失手,將那為首之人,給殺了。”


    陳單聽完,如五雷轟頂,那天龍教一手遮天,這次方杉竟惹上了天龍教的人,此事難以善終了。陳單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雖然心中及其慌亂,不知所措,但也明白,自己是一家之主,此時最重要的是先讓方杉等人安下心來。陳單聲音低沉且沙啞,仿佛一瞬間老了數年,緩緩的說道:“你們先別驚慌,或許還有迴轉的餘地,珠兒,把我們所有的積蓄都取出來,若是那天龍教的人找上門來,先賠禮道歉,若是他們不依不饒,杉兒,隻能委屈你了。不過杉兒,你放心,若是他們一心取你性命,為師定當拚個魚死網破,也不讓這些賊子得手。”


    方杉心中感激,自己與陳單不過幾十天的師徒情誼,陳單這話卻是願意以性命相保,自己如何對得起這樣的情義,方杉說道:“師傅,事到如今,有一事我不能再瞞著您了。其實我並非這個世界的人,倘若我死了,我會迴到一個叫安心的的地方去,所以,師傅,若那些天龍教的人一定要取我性命,就讓他們來取吧,師傅不必為我而出頭,我本來就是已死之人,幸得神明庇護,重迴人間,能認識師傅,師娘,還有婉兒,已經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了。請師傅一定保重。”


    方杉此時心中雖然焦急萬分,但想到自己擁有安心地,便顯的好受許多,畢竟死亡對自己來說隻是任務失敗而已。陳單聽了方杉的話,卻是極其驚訝,說道:“杉兒,別說胡話,師傅不會放棄你的。”


    林嬸此刻也是火急火燎,向陳單問道:“老爺子,你不是認識一些朋友嗎?何不請他們來,也助我們一臂之力。”陳單搖搖頭說道:“這次我們惹下的是天龍教,而且是杉兒殺人在先,於情於理我們都站不住腳,我的那些朋友絕不敢插手此事。”


    四人皆是內心沉重,各懷心事,這樣的變故,對於一個普通的家庭來說,無異於是天塌地陷。卻隻能任由命運擺布,毫無還手之力。擔驚受怕之際,是人間最最痛苦的刑罰,那種即將到來,卻不知何時到來的審判,就像一個逃亡在外的兇手,不得一刻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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