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這個搶走朋友暗戀女孩子的人,正好是女孩的哥哥,又怎麽樣呢?”


    “什麽!?”


    她一刹那好像吃到了不多時的炸彈一樣,連眼睛都瞪得溜圓凝視著我。


    我便裝作看著窗外絢爛秋色的假樣子。


    鹿兇啊,你這麽說的話,目標瞬間就從“一個朋友”變成了你自己好不好呢?


    “你就是在說你自己吧!?”


    “不、不是哦?我就是隨便問一問。”


    我簡直是逆著人的常規思維在跟她鴨子死了嘴巴硬的裝著。


    “誰信啊……除了你還能有幾個對妹妹心懷不軌的呢?”


    她歎口氣,用單隻手撐起下巴,有氣無力的問道。


    “那麽說起來也是,小黴長得那麽漂亮,在你這個哥哥不軌之前也肯定有不少仰慕者吧?”


    對啊,所以不臉紅的說,我也算是個luckydog了。作為哥哥也讓別人指指點點的說什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了。


    “那,所以你最近沒有和陳宇恆說話吧?”


    她目光向黑板方向斜視過去,一點不偏就落在了教室門口的陳宇恆身上。


    “不光是我啊,他最近跟誰都沒有說過話......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所以才問你的。”


    那個家夥,夜以繼日都悶悶不樂的樣子我不想見到。


    如果是我的責任,那我肯定有必要去跟他道歉,這件事是我不厚道了。


    馬思漁緩緩的從那高大背影上迴過頭來,輕輕閉上了眼睛。


    “是因為陳宇恆沒有把大兇當做過競爭對手,所以這時候才會堵心吧。換我也會這樣,怎麽想都想不通。除了你妹妹,大概他還沒有對哪個女生這麽念念不忘過。”


    我默不作聲,她說的那些話就是真實的,我早就想過。


    是誰從中間插了一腳呢?我這個做哥哥的?還是暗戀鹿黴兩年的陳宇恆?


    想開心都開心不起來,我必須得想這個事。


    他從剛認識我開始,就急不可耐的跑來問我是不是隔壁班那個女孩的親戚。我剛說那是我妹妹的時候,那家夥的眼神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那時候鹿黴在我千叮嚀萬囑咐下勉強穿上肥肥大大飄飄忽忽的校服褲子上學,我還教育她別化妝。


    可是最後仍然是萬人空巷,讓門可羅雀的我不禁就納悶了:有那麽大的差距麽?明明是長相差不多的兄妹,男女差別就這麽大啊。


    於是我也坦然的把這堆讓人心生妒忌的事給拋在一旁了,當時說到底也隻是把鹿黴當做妹妹看待,再多人趨之若鶩也跟我沒半毛錢關係。


    心裏還想著,這麽懶出高度,笨出特色的妹妹趕緊交給其他男人算了,我可沒閑工夫照顧。


    不趕巧不趕早,陳宇恆也就這個時候發現了我們兩個長相的秘密。就算身材差的很多,還是能辨別出來。


    我和他談起妹妹的語氣,就像是把鹿黴當成了一口破鍋,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就想從速拋給他。


    結果當然是沒用。


    他自己寫的信全都石沉大海,也不知道讓鹿黴給撇到天南海北了。


    托我給鹿黴捎話也是,才剛說起“鹿黴,我朋友托我.....”就被她一個白骨小爪子給蹂躪得不可言喻。


    不過也托鹿黴的福,我和那個高個子男生走得日趨緊密,我去年能在器材室借到籃球也全是靠他的職務千辛萬苦弄來的。


    何況,我整個高中,男朋友也就數他肯時刻不計較我的喜怒無常。我還因此誇過他“娶到我妹妹沒問題啦!”這樣的話。.


    總之,就算不是形影不離,也算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一個經常會叫我大舅子的朋友。


    現在想想,真是搞笑。


    搞笑又諷刺,諷刺又自私。


    心中越是念念不忘曾經和他度過了多少開心不開心的時光,腦海裏就越耿耿於懷自己所做的一切倒戈背叛。


    轉念想一下,陳宇恆肯定不是隻為了接近鹿黴才來和她哥哥搞好關係的。因為我和他應該也算是半個推心置腹的友情吧。


    我相信,就算鬧到今天這種地步,所有鍋也都是應該我來背,這些都因我而起。


    .....


    “喂,鹿兇同學醒醒!”


    呃!


    突然就被馬思漁迎頭痛擊——彈腦門。我這才意識到我的魂又不知道飛到哪裏了。


    “大家都不容易哦。他喜歡小黴的程度幾乎也算是挖心掏肺了。不過我想大兇對妹妹的感情不會輸給他?”


    “那不是肯定的嗎.....我也喜歡妹妹喜歡得死去活來。”


    迄今為止,我覺得我比陳宇恆唯一的優勢就是,他隻知道鹿黴長得漂亮,性格內向,其他則一概不知。


    但是我這種優勢的來源卻是我的劣勢——我們是一家人。


    “那,整理好語言然後去和他講個明白怎麽樣?”


    馬思漁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著,一邊掀起我的熱水瓶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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