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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麽?再看把你眼睛珠子挖出來。”蘇落突然轉頭看向紀傲姍,冷冷的說道。


    紀傲姍被嚇的一個哆嗦,立刻躲到了秦浩軒的身後。她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蘇落語氣的殺意,好不懷疑如果自己繼續看著,很可能真的被挖出去眼睛。


    夜色褪去,日光從東邊很快蔓延到了整片天際,已經趕了半夜路途的魔煞堂眾人並沒有停下休息,而是繼續前進,直到這一天日頭西落,很多年輕弟子已經有些支撐不住,霍刀才帶著眾人在一片山穀中落下,安營紮寨。


    一個帳篷中,江文雄一腳將團蒲踢飛,然後惡狠狠的將一旁李民炎拽了起來,咬牙道:“這就是我花費十萬靈石請來的無間殺手?!簡直就是一群廢物!兩個仙樹境,一個仙輪境,連特麽一個仙葉境的渣滓都殺不了,要他們有什麽用!啊?!”


    李民炎被江文雄怒氣所指,麵色有些發白,他皺著眉頭道:“師兄,這一次不過是那臭小子運氣好,你放心,無間的殺手一單任務完不成是不可能罷手的,他們一定……”


    李民炎話還沒說完,一個人影掀開帳篷走了進來,見到來人,江文雄與李民炎的臉色刷的變了。


    “做什麽呢?”霍刀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


    李民炎反應極快的說道:“弟子找師兄請教功法,既然師父找師兄有事,弟子先行告退。”


    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霍刀,見對方點了點頭,李民炎趕緊離開了江文雄的帳篷。


    李民炎走後,帳篷中就剩下霍刀與江文雄,氣氛頓時有些僵硬。


    江文雄不知道霍刀來意,對他行禮後,神情愈發的恭謹。


    霍刀負手立在帳篷中,一雙眼睛不辨神色的看著江文雄,開口道:“你是真行啊,我能夠教出你這樣的弟子,也很得意。”


    江文雄試探著看了霍刀一樣,踟躕了一下,道:“師父你在說什麽,弟子不明白。”


    霍刀輕笑一聲:“你如果這個態度就沒意思了。”


    江文雄心中一驚,看向霍刀,霍刀麵色平靜,但那神情分明是已經心知肚明了。


    將心一橫,江文雄挺胸道:“對,這件事是弟子做的,我要他死。”


    “好,敢作敢當,這才是我霍刀的弟子。”霍刀語氣中有些欣慰。


    江文雄拱手道:“師父,您不生氣?”


    “我為什麽要生氣?”


    江文雄聲音有些低落的說道:“他是金色仙種,資質比弟子好……”


    “我們魔修不看這個,也不看過程,隻有最後的勝者才有資格生存。”霍刀看著眼前的弟子,緩緩道,“你的心夠狠,做事也夠果決,當自己敵人出現的時候,你能立刻做出除掉他的決定,我很欣賞。”


    江文雄單膝跪地,對霍刀拱手道:“謝師父。”


    霍刀輕歎一聲:“這件事到底會怎麽樣,還要看你們兩個的造化。他死了,你就是我的接班人;他如果活下來,你就提早給自己準備好棺材吧。”


    江文雄心中一顫,還沒說什麽,霍刀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帳篷。


    迴到自己的帳篷,魔煞堂管事長老路焚已經在了。


    “師兄,這件事您要怎麽處理?”路焚麵容清俊,長眉細目,隻是一頭黑白相間的頭發,為其平添幾分蒼老。


    霍刀坐到了椅子上:“師弟啊,這是小孩子之間的事,我就不摻和了。”


    路焚腦子一轉就明白了,霍刀這是要提前為自己選擇接班人,他有些擔憂的說道:“恐怕大壯要兇多吉少了,他麵對的畢竟是無間的殺手,可惜了他的種子資質。”


    霍刀搖了搖頭:“不一定。”


    路焚不解的看著霍刀。


    “你沒注意到那個道修的小丫頭揮出的一劍嗎?”


    路焚道:“自然注意到了,那一劍的威勢,至今還令我心驚。這麽多年來,那一劍比我見過的很多強者的劍法都強大很多。”


    霍刀的眼睛落在虛空中:“那一劍就非常有問題,抓捕那小丫頭時,她根本沒有這麽強的戰力,空負一身修為,實際卻是個繡花枕頭。”


    路焚一愣:“師兄的意思是,那一劍是大壯教給那奴仆的?”


    霍刀點了點頭。


    “可是他才仙葉境,怎麽可能知道這麽高深的劍法?是師兄教導的嗎?”


    “不,我也從未見過那樣的劍法,他自有奇遇。”


    路焚想起刺殺那天夜晚,道修使出的驚人一劍,低聲道:“那一劍之威,世之罕見,師兄,為什麽我們不將這套功法搶過來?”


    霍刀沉默了一瞬,沒有說話。


    路焚奇怪的看向他:“師兄?”


    “師弟,你知道咱們門派的來曆嗎?”


    “不是很清楚……”路焚有些納悶,不明白師兄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


    霍刀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到帳篷的窗戶前,看著遠處深沉的夜空,緩聲道:“在很早以前,天延教本是一座被強大陣法籠罩,與世隔絕的空教派。我開派老祖誤入陣法,發現了這座教派,他看到這裏麵有無數的功法典籍亭台樓閣,而且靈氣精純濃鬱,地勢開闊明朗,但是卻空無一人……”


    路焚點了點頭:“於是老祖就在這裏安頓下來,成立了天延教?”


    “對。自從我教派創立之初,便有傳聞,有弟子在教派內看到不屬於咱們教派的人隨意走動,而看到過的這些人,總會有各式各樣的奇遇。”霍刀輕聲道,“這些有奇遇弟子的師父,也曾想過奪取弟子的東西,但他們無一例外的橫死。”


    “這我也聽說過一些傳聞,而且記得咱們的曆史上,有人曾經提議過搬遷,但最後都不了了之。”


    “是啊。”霍刀輕歎一聲,“很多掌教在接掌天延教之前,都曾經有過搬遷的念頭,可是當他們成為掌教後,就再也沒有提過將教派搬遷的事情。”


    “可是這跟……”路焚眉頭突然一跳:“師兄您懷疑大壯他也有這些奇遇?”


    “是有這個懷疑。”霍刀神色肅然,他又道,“師弟你知道嗎?曆史上有記載的那些得到過奇遇的弟子,後來,都成為了我們天延教的掌教。”


    路焚詫異的看向霍刀,麵上帶著震驚。


    “這些得到奇遇的弟子,仿佛從此之後受到天道的眷顧,他們也曾出門曆練,經曆各種生死劫難,卻全都活了下來,而且一個個變得更加強悍,最終成為掌教。”霍刀迴想著自己師父告訴自己的辛密,滿心感慨,“而且他們對於教派中出現的這些得到奇遇的弟子,從來都十分的照顧,一旦出現一個就會把他當做掌教接班人看待。”


    路焚皺著眉:“所以,如果大壯被人知道遇到了奇遇,很可能被掌教接見並且保護?那這樣,他很可能會活下來了。”


    “是,他很可能活下來,而且我擔心的是,掌教會為了保護他,跟無間開戰。”霍刀眉頭輕輕皺起。


    帳篷中一時陷入了沉默。


    “但他也可能死。”霍刀歎息的說道,“因為無間,它的刺殺任務,從未失敗過。”


    路焚想了想:“我好像聽人說無間失敗過……”


    “那都是傳言,無間的刺殺行動,從來都是不死不休,從未有過例外。”


    路焚看著麵色剛毅的師兄,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


    帳篷裏,紀傲姍坐在蒲團上,雙手托腮的看著秦浩軒:“咱們就在這坐著啊?為什麽不跑呢?”


    秦浩軒瞥了眼她:“你能跑過無間殺手?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他們也會追上來。”


    紀傲姍撇了撇嘴:“那我帶你去我們教派吧,師父一定能保護我們。”


    “是你傻還是你覺得我傻?到你們教派你師父會不會保護你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們一定會殺了我。”秦浩軒沒好氣的說道。


    紀傲姍:“……”


    “還有,誰讓你坐著的,趕緊練劍。”秦浩軒嫌棄的看了她一眼。


    “喂,你什麽眼神啊?我可是救了你一命的……”紀傲姍氣的跳腳。


    話還沒說完,身穿灰色魔奴衣服的蘇落就走了進來,紀傲姍一驚,立馬閉上嘴,悄悄的靠向秦浩軒的位置。


    秦浩軒疑惑的看向蘇落,眼神詢問有什麽事。


    蘇落直直的看向秦浩軒,單刀直入的說:“昨晚她那一劍是怎麽迴事?”


    秦浩軒與紀傲姍都一愣。


    秦浩軒很快就迴過神,各種心思在腦中一過。


    根據自己對無間殺手的了解,他們一次刺殺不成,肯定不會就此罷休,下一次的刺殺,定然會派更厲害的人來。


    紀傲姍那丫頭實在過於愚笨,能不能再對付下去很難說,自己的確需要更強大之人的保護。


    目光落到了蘇落身上,秦浩軒暗道,這個魔女雖然行事有些詭異,但修為已經達到了仙嬰境,而且從那晚的表現看,戰力不俗,又與無間殺手有過節,如果她願意保護自己,再合適不過。


    秦浩軒微微一笑:“想學?”


    蘇落點頭:“我要學。”


    紀傲姍眼睛一瞪,還沒來得及跟秦浩軒通氣,就聽到這個魔修說:“好,我教你。”


    紀傲姍:“……”


    隨手拿過紀傲姍手上的飛劍,秦浩軒在帳篷內行雲流水的將本心劍訣第一式展示一遍。


    蘇落細眉輕擰:“我沒看懂。”


    躲在秦浩軒背後的紀傲姍立馬樂了,給秦浩軒使眼色,看吧,她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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