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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憶藍看了看薑子白,大眼睛眨了眨,然後疑惑的抬頭,問秦浩軒“爹爹,為什麽要拜師啊”


    秦浩軒揉了揉他的腦袋“哪來這麽多為什麽啊這是你的造化,拜師就行了。”


    “哦。”


    憶藍摸了摸腦袋,雖然還是有些不明白,但是他是很聽秦浩軒話的,當即就朝薑子白拜了三拜,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師父。”


    薑子白這是真的開心了,看著憶藍不住的點頭稱好。然後感覺到了什麽,饒有興趣的看了看手中的鎮仙山,然後被白光包裹的手輕輕朝裏麵一抓,隨著什麽東西破土而出的聲音,薑子白從鎮仙山中拔出了一棵大樹


    “哎,大樹”憶藍看出這就是自己整天對著的那棵大樹,於是跟大樹打了聲招唿。


    可是大樹卻根本沒理他,被薑子白一放到地上,架起一陣妖風,以自己的根係為腿,即刻就跑


    “哪兒去啊”薑子白懶懶的說了一聲,朝大樹一點,金光迸現,猶如一隻金色的大手,瞬間將剛剛跑了兩步的大樹給抓了迴來。


    眾人看著枝葉都有些沒精打采的大樹,忍不住都笑了。


    薑子白打量了大樹一圈,眼中現出一抹讚歎“有意思有意思,你真是手段通天呢。”


    在鎮仙山的時候,秦浩軒也覺得這棵大樹有些不對勁,但是一直也沒瞧出什麽,聽到薑子白這樣說,便問道“這樹可是有什麽古怪”


    薑子白點了點頭,白玉一般的手指指了指大樹,對大樹說道“你知道自己被困鎮仙山無法逃走,壽命又眼看著到頭,便不惜用化掉自己大半修為的方法,將自己的魂魄融於這棵樹中,對吧”


    看著大樹一聲不吭,連葉子都不動的樣子,所有人都知道薑子白猜對了,也全都驚訝的看著那棵樹,完全沒有想到,裏麵竟然融合了一個人的靈魂生命。


    憶藍一雙清亮的眸子滿含驚奇的看著大樹,歪了歪腦袋說道“竟然是一個人啊。”


    而秦浩軒眼中露出了然。


    凡人一生不過百年,但是樹的生命力就頑強了,活上成百上千年也不是沒有可能。


    “依托樹的生命力,活到今天,這個人也非常聰明。”秦浩軒看著大樹,輕聲說道。


    薑子白一笑“何止聰明啊而且夠果斷,對自己也夠狠辣。化掉大半修為,一般人根本沒有這樣的胸襟。”


    大樹突然動了動,枝葉都泛出幽幽綠光,但是被薑子白一彈指,就蔫了。


    “可惜,如果你不化去修為的話,還有機會能夠與我一戰,但是現在的你,就這麽點力量,還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樣嗎”薑子白輕輕挑眉說道。


    而薑子白話音落地,那棵大樹真就老實了,很識時務的樣子。


    薑子白眼睛從大樹的樹皮上一掃,嘴角含笑的說道“雖然你樹皮上刻畫的這些靈法秘訣都是好東西,但是想來,你也根本沒安好心吧”


    憶藍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想看看這住了一個人的大樹有什麽不同,一雙小手在樹上摸了摸,也沒覺得怎麽樣。


    薑子白笑眯眯的摸了摸憶藍的腦袋,說道“沒什麽太奇怪,這顆小樹中雖然凝聚了一個人的靈魂,但現在畢竟是一棵樹。”


    “不過,那人死之前,用了很多東西來滋養這棵大樹,令這大樹的壽命更加悠長,這倒是一件好事。”薑子白想了想,對憶藍道,“既然你喊了我師父,我是要給你一件入門之禮的。”


    “這棵樹本身就是一樣寶貝了,迴頭我用此樹給你煉製一件武器,刻入那人融入樹中之時使用的靈法。這樣你拿著那武器打人之時,就可以直接削掉別人的修為了。”


    薑子白輕描淡寫的說出那段話,除了憶藍還有些迷糊之外,其他的人卻全都震驚了


    能夠削掉別人修為的武器,那豈不是要逆天


    這薑子白到底是誰竟然能夠把這麽一件令世人眼紅的寶貝,說的如同平常物件一般


    就連秦浩軒心中都是微微一動,覺得薑子白此人,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不知道薑子白是不是悟出了什麽,以前感覺他無多的壽元,現在竟然又看不分明了。


    憶藍可沒有察覺出其他人震驚的心情,隻是敏感的看了看一直注視著父親的徐羽。


    憶藍疑惑拽了拽秦浩軒的衣服,小手指了指徐羽,說道“爹爹,這個漂亮姐姐一直在看你呢。”


    憶藍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眼睛就都轉向了徐羽。


    徐羽微微一頓,下意識的想要收迴看向秦浩軒的目光,攥了攥手,又忍住了,她甚至僵硬的勾了勾唇角,朝秦浩軒走了兩步,張了張口,最後說了四個字“好久不見”


    這四個字說出口,徐羽都感覺心中一陣難過。


    如果是以前,見到很久不見的秦浩軒,她應該早已經撲了上去,親昵的摟著他的手臂,說感覺永遠都說不完的話。


    可是如今


    憶藍一個十三四的小娃娃,就那麽活生生的站在這裏,他如同一顆紮入自己心中的刺,無法忽略


    徐羽不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表現出對秦浩軒的生疏與埋怨,但是又無法裝作若無其事,隻能這樣,不痛不癢的說出好久不見。


    秦浩軒看了看徐羽,眼中有愧疚,也有痛惜,但是卻沒有太多後悔,他低聲迴道“是啊,好久不見。”


    秦浩軒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如此陌生的,跟徐羽說好久不見。


    兩人陷入沉默,他們所在的這片天地好像也都沉寂了,沒有一個人說話。


    太初教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尷尬。


    秦浩軒與徐羽,是太初教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一對情人,所有人都認為,他們終有一天會結為道侶。


    可是現在,秦浩軒竟然帶迴來了一個孩子,一個與其他女人生下的孩子。


    這,這該怎麽辦呢


    絲絲尷尬從眾人身上傳了出來。


    秦父秦母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相對無言的秦浩軒與徐羽,也就明白了幾分。沒想到還會有這麽一出的兩個老人,彼此對視一眼,也都沉默了。


    薑子白一眼看去便大體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頓時也覺得很是難辦,讓自己上陣殺敵那舉手投足間可翻江倒海。


    可男女感情薑子白一聲歎息,有時它比修仙都要難上百倍有些事情啊,可不是法力高深便能夠解決的。


    “老人家,咱們也是第一次見,聊聊去吧”薑子白麵上帶笑的對秦父秦母道,雖然對兩個比自己年紀小很多人的喊老人家很是別扭,但這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唿二人,隻是想將二人暫時帶離這中心位置。


    秦父秦母第一次見到薑子白這樣神仙般的人物,趕緊點了點頭,跟著薑子白走了。


    徐羽放柔了聲音,微微彎下腰,努力的做到對憶藍笑了笑,輕聲說道“你叫什麽名字呀”


    憶藍笑嘻嘻的說道“我叫秦憶藍。”


    “秦憶藍,憶藍”徐羽輕輕的重複了一遍,什麽都明白了。


    雖然早就有了這種猜測,徐羽還是覺得自己心中的難過如海潮般湧了上來,緩緩的直起身子,麵色蒼白,眼眶微微發紅,帶著詢問的看向秦浩軒。


    秦浩軒看到徐羽的樣子,心頭驀然一痛,但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真的是徐羽有些晃神,卻還是強打著精神,啞了聲音問道“那,藍煙姐姐呢”


    “她,難產去世了。”秦浩軒眼睛閉了閉。


    徐羽沒有想到會這樣,麵上也帶了悲傷,但是她心亂如麻,隻覺得自己好像已經麻木了,輕輕歎息一聲。


    看著又陷入沉默的兩人,原本抓住機會就呱呱呱胡扯的蟾蜍老祖,也一直沒有開口,感受著無處不在的尷尬與低氣壓,蟾蜍老祖不自在的吧唧了一下嘴巴,抬眼看了看天,自言自語的說道“哎,好久沒吃修仙者了,這口中充滿靈氣血肉的味道真是不錯,不行,我得找地方好好迴味迴味。”


    邊說這話,蟾蜍老祖就一跳幾十裏的走遠了。


    其他的太初教弟子,卻呆了呆,一麵罵老蛤蟆不仗義自己跑了,一麵又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當自己是木頭人,眼觀鼻鼻觀心。


    徐羽深吸了一口氣,再抬頭看秦浩軒,微微抬了抬手,好像要去摸一摸秦浩軒的鬢發,但手隻是在半空中停了停,又頹然落迴身邊。


    細細的看了看秦浩軒,徐羽微微皺眉,眼中帶了一點心疼與感慨“浩軒哥哥老了啊。”


    現在的秦浩軒,兩鬢斑白,麵帶風霜,眼角周圍是非常深刻的皺紋,連肌膚都變得鬆弛,看的徐羽心中酸澀不已“浩軒哥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苦了。”


    秦浩軒自嘲的一笑,看了看落在肩頭都沾染了白色的頭發,點了點頭“是啊,頭發都白了。在那山中過了二十多年凡人的生活,豈能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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