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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子會不會是逃到兇陣的中央地帶了?”有須彌聖殿的弟子猜測。


    “絕對不可能。兇陣那麽兇險,那小子僥倖在裏麵不死,已是異數……就憑他那點能耐,能進入更加詭異的陣法中央?絕對不能。”馬上就有須彌聖殿的人連連搖頭反駁。


    其他一些須彌聖殿的高手諸如春離公,隻是臉色陰冷,一言不發地繼續搜尋。


    須彌聖殿的人心中都暗自發狠,從來隻有他們威脅別人的份,哪裏被人這樣威脅羞辱過?一定要找出那混小子千刀萬剮。


    突然間,外界的陣法又一陣閃動。須彌聖殿的人都停止搜索,警惕地向陣法波動的地方看去。一會兒,隻見一位一身是血的馬臉弟子闖了進來,顯然這弟子闖陣殊為不易,遇上了一些兇險,臉色無比驚惶。


    “馬六,不是要你跟申屠誌他們守在外麵操縱遮天翼的嗎?怎麽了?”春離公不禁眉頭微皺,看到馬六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裏升起不祥的預感。


    “春離公!”馬六一看到春離公和其他須彌聖殿眾人,嗚咽著哭喊出聲:“申屠誌師兄被人殺了,遮天翼也被人奪了!”


    “什麽?你說的可是真的?”有須彌聖殿的弟子大叫,先是吃驚繼而憤怒:“誰幹的?”


    “是……不久前闖入兇陣裏麵未死還辱罵我們的小子……他又從兇陣裏偷跑了出來……”馬六哭喪著臉顫道。


    身披青衫,童顏鶴髮的春離公倏地向天空中望去。果然,原本遮天蔽日的遮天翼正在迅速縮小。他臉上閃過一絲陰鬱,眼睛裏爆閃出寒芒,突然間身影閃爍,迅速向兇陣外飛去。


    “颼颼颼——”幾個反應過來的須彌聖殿弟子也跟著急速跟過去。


    “這……”眾人趕到原本申屠誌一行控製遮天翼的地方時,隻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行兇者以及一幫原本應該被製住而留在外麵的各大派弟子都赫然不見了蹤跡。


    “麟兒……”春離公凝視著一具身著華服的無頭屍體上,臉上肌肉一陣抽動,身軀微微顫抖。


    這死者正是春離公的孫兒,向來得到春離公的疼愛。這一次來墮仙島尋找機緣,春離公也是隻讓他在陣法的外圍守護,並沒有讓他進入兇陣當中,就是出於想保護他的目的;沒想到,居然還是在這裏喪命。


    “好鋒利的劍……”春離公的視線緩緩從孫兒的屍體上挪開,蹲在中年胖子申屠誌的無頭屍體前,仔細檢查脖子的斷口,聲音低沉,裏麵有毫不掩飾的憤怒和殺意。


    春離公一躍而起,雙手甩下一縷猛烈靈火,腳下的屍體瞬間湧起靈力真火,劈哩啪啦的,在燃燒當中化為灰燼。


    “可惡,居然敢殺我們須彌聖殿的人!”須彌聖殿的弟子看到這一幕,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人也死了……遮天翼卻不見了,我們要怎麽從兇陣裏麵出去?”有的須彌聖殿弟子並沒有被仇恨衝昏頭,迅速想到一個棘手的問題,向春離公顫聲問道。


    他們進入兇陣裏麵後,才發現裏麵是陣中有陣。不久前他們藉著遮天翼衝進裏麵,隻不過是陣法的深處,但尚不是核心地帶;現在沒有了遮天翼,兇陣如此詭譎,別說進入核心地帶,連出去都是一個大問題。


    “遮天翼沒了……這下子事情大了。這座兇陣根本就沒有法子可以破,陣法的每個部位無時無刻都在變化,根本出不去的……”


    “難道要老死在這裏?”有的須彌聖殿弟子心想不妙,嚇得臉色煞白。


    如果找不到搶走了遮天翼的人,他們將隻能老死在這裏;不然就得要破陣,可兇陣豈是那麽好破的?此前他們之所以抓那些大派弟子,讓他們用血肉之軀來闖陣,也是無奈的舉動。


    “先別想這麽多,隻要找到那小子就行了,我們分頭去找!”春離公蒼老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須彌聖殿弟子的耳裏。須彌聖殿眾弟子聽了這話都很無奈,為今之計,也隻能如此了。


    “都打起精神來。”看到眾人鬥誌挫敗的樣子,春離公臉色一沉。”找不到那小子,奪不到遮天翼,後果你們應該可以想像。”


    “是!”得了春離公的提醒,眾人打了個激靈,紛紛大聲應諾。


    “颼颼颼——”須彌聖殿眾人四散,向四麵八方搜索。


    “那小子會藏在哪裏?既然來到墮仙島,膽大包天又有如此手段,能斬殺申屠誌和那一幹須彌聖殿弟子……一定是重返兇陣裏了!”春離公暗忖,如電的目光緩緩在周圍山峰梭巡,身影一閃,朝其中一處山脈走勢是向陣法中央延伸的山峰衝去。


    兇陣裏茫茫無際,天地大勢都跟外界不同,山峰連綿且殺機不斷,各種兇獸四處出沒,十分詭譎。有時候明明是泥土平地,突然間山川變換,化為黑暗沼澤、毒氣漫天;有時候眼看是清澈溪流,路過時卻噴湧出烈火岩漿,令人防不勝防。縱然是出身萬載大教自詡見多識廣的春離公在這裏麵行動,看到一些詭異景象也心悸不已。


    “嗯?那是?”突然間,腳踏飛劍正在密林中搜索的春離公,敏銳地察覺到前方不遠處有個身影正在快速移動。一看到那個身影,他瞳孔裏頓時湧出無限殺意。


    “哆哆哆——”一揚手,三支飛箭射出無邊的金光,每一支飛箭都在空中分裂成鋪天蓋地的箭雨,森然的箭雨穿出柳絮般的無數空氣通道,唿嘯著以品字形將前方那人的去路完全截斷。


    那人身手了得,迅即停步落在下方一株蒼古樹木的樹冠上,凝神看向春離公。


    “姓秦的小畜生,看你往哪跑!”春離公跟著在一株古木樹冠停下,他射出的那三支飛箭符器尚盤旋在半空中散發出陣陣靈光,鎖定秦浩軒。


    “你殺我孫兒,殺了申屠誌……你以為你真能逃過我們須彌聖殿的製裁?誰給你的狗膽?今天不但你要死,你死了之後,我們須彌聖殿也絕不會放過你的門派,必將斬殺你們整個門派!”春離公語氣充滿了憤怒,須彌殿的好事被這人給破壞的七七八八,這事情豈能善了。


    在春離公眼裏,他是名門大派出身,修為境界又遠遠高出麵前的人一籌,兩人完全不是同等級的。說話時,春離公手中的飛劍嗡嗡顫抖,一縷縷乳白色劍氣迸射出來,在空中盤旋如龍,每一股劍氣就像是一條白龍纏繞在他身邊。


    千萬條劍氣就像是千萬條劍龍纏繞,劍氣森然,嗡嗡聲音如同滾滾不休的悶雷迴響在天地間。任何東西隻要靠近這劍氣都被切成粉碎,就連他腳下的古木,許多地方都被削得光禿禿的。


    這是一種奇異的劍陣,每道劍氣裏都有隱藏的劍符閃爍,威力極強。看到這一幕,秦浩軒微微愕然,心想春離公果然戰鬥經驗豐富,一開始就將自身防禦得如此完美。


    “小畜生,我知道你身法不錯,但是現在你能靠近我嗎?”春離公冷笑連連。


    雖然看不起秦浩軒,但春離公向來行事謹慎。他看過申屠誌的致命傷,知道申屠誌是被一劍俐落地斬殺;其他死掉的須彌聖殿弟子傷口同樣都很俐落,顯然麵前的臭小子在身法上能構成一點威脅,所以他才激發出了從飛劍煉化的劍陣以防萬一。


    “敢殺我孫兒,我一定會讓你慢慢死,在恐懼中受盡折磨再慢慢死。”聲音裏有濃烈的恨意。


    春離公唯一的寶貝孫兒經他多年的苦心培養,本來是想帶來此處曆練,日後能夠在須彌聖殿裏升遷得更加通暢,沒想到自己的心血卻被麵前這個無名小卒斬殺。


    聽了春離公的話,秦浩軒眉毛一挑,臉色也沉了下去。他向來不怕被人威脅,但是他不喜有人拿太初教來威脅他,秦浩軒可不會讓太初教受到任何危險——麵前的人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一定要斬殺。


    “你想要將我門派都鏟除?那就留你不得了。”秦浩軒目光一冷,臉色更沉下去。


    “哈,口氣倒是很大!不過你以為我是申屠誌之流嗎?不過仗著有點身法便洋洋得意的小子……”麵對秦浩軒的威脅,春離公彷彿聽到了什麽大笑話似的。


    不過還沒說完,春離公隻覺得一陣毛骨悚然。他看見秦浩軒的雙瞳陡然間迸射出了耀眼的金光,那金光在空中凝聚成劍,瞬間轟了過來。


    “這……神識凝劍!”春離公看清楚了秦浩軒雙瞳裏射出來的東西後,全身汗毛倒豎。


    神識攻擊,即便是仙輪境的修仙者都不見得能使用出來,畢竟神識無形無質,完全是一種精神力量,難以錘鍊;隻有修為突破到了仙嬰道果境之後,神識才會突飛猛進,僅憑眼神就能夠攻擊。


    但想要將神識凝劍,即便是仙嬰道果境的修仙者都需要消耗極其龐大的神識,而且還需要學會相應的神識靈法才行。春離公萬萬沒想到,區區一個仙苗境四十六葉的修仙者也能夠使用出如此鬼神莫測的一招。


    神識來得比閃電還快,縱然知道神識靈法的強悍,春離公腦海裏的念頭剛一轉,意識海裏麵劇烈的轟鳴一聲,一把如山嶽的巨劍在他意識海裏劈下,卷出滔天的精神氣浪。


    春離公如遭雷擊,神識遭受重創,意識逐漸模糊,體內丹田裏巍巍巨木噴湧出的靈力也跟著緩下來。少了靈力的支持,圍繞春離公運轉的劍陣完全停了下來,一道道劍龍般的劍氣紛紛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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