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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鏈倒是一直都沒有鬆動的意思,牢牢地固定著,也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重複著同樣的動作,在我後脖頸徹底罷工之前,終於看見了那精美的懸棺在我近在咫尺的地方,伸手就能摸到。


    打起了精神,很是勉強的讓自己的上半截身子翻了一下,趴在了鐵鏈上,然後才開始打量起懸棺的情況,順帶拯救了我可憐的脖子。


    近距離觀察,才發現其實鐵鏈並不是直接掛在棺材上的,而是全都固定在一塊圓形的平台的邊緣,彼岸花棺直接放置在這圓形平台上。身子往前挪動,手抓住了圓形平台的邊緣,雙腿使力,把自己蹬了上去。整個圓形平台晃動起來,朝著我所在的位置開始傾斜,連那口彼岸花棺也開始有了些微的移動。見此,我連忙站了起來,盡量地讓自己貼近棺材,雙腿站在兩個角上,努力維持著一個平衡狀態,終於,晃動漸漸地平息了下來,圓形平台重新恢複到穩定狀態。


    等站穩了身子,這才發現,腳下踩著的這圓形平台也是精鐵製成,與鐵鏈熔鑄在一起,這煉鐵技術恐怕現在的技術也比不上,真不敢相信這是不知道多少年以前的東西,簡直是一個大寫的不可思議。要知道中國最早有記載的冶鐵技術是在西漢時期,讓人不敢相信、無法理解的東西在這地宮裏麵見的太多,我也學會了見怪不怪。


    嚐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身子,重新找到一個讓自己舒服一點的同時也能很好觀察到懸棺的位置,腳下有些搖晃,但並沒有傾斜的趨勢,看來是我剛剛爬上來時用的力氣太大才會造成的,隻要小心一些,移動幅度小一些,保持平衡還是沒有問題的。


    手撫在棺材外壁上麵,入手的手感很是奇怪。漆黑色的棺木摸著並不像是木材,反而黏重的像是摸在了皮上麵,整個棺材密不可分,連一道縫隙都找不到。再仔細觀察一番。發現棺材確實是被什麽東西給整個包裹起來的,讓我想起了現今早已失傳的一種古老的技術——生犀皮棺!


    顧名思義,先以楠木等千年不腐的上好木材打造出棺木的雛形,再塗上秘製的防腐液,反複塗抹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能上漆完善休整。等屍體入棺以後,將棺蓋牢牢訂好,然後用生漆雜以犀牛皮包裹木材,足足包裹好幾寸厚,摞上十多層,一口生犀皮棺已經製成。最後,可以以金絲、銀線、珠寶等物對其進行裝飾美化,提升棺木的華麗度。據《太平廣記》的記載,魏襄王墓中所用的,便是生犀皮棺。當時闖入墓穴的廣川王劉去等人,刀劈鋸砍,用盡了各種方法,也無法破開棺木,最後不得不放棄開館的打算。這算是中國史料中為數不多的一處有關生犀皮棺的記載了。


    手指用力在大概的棺蓋被封的位置按了幾下,隱隱能感覺到一絲極其不易被人察覺的凹陷。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了,手指又摸向了那一朵朵彼岸花,銀絲紅寶石,和犀皮無縫銜接,宛若天成。心裏讚歎一番老祖忠的手藝之絕,看不出這懸棺製成距今究竟相差了多少年代!


    拔出了掛在腰間的‘天殘’,找到了那處隱隱的凹陷,揮手刺了下去。‘天殘’的匕尖沒入兩寸就感覺到後勁不足無法再繼續前進。用力拔出在裏麵卡的很緊的‘天殘’,頗有些驚訝地看向棺木,被刺進的地方隻有一點犀牛皮朝外翻出,摸著有些毛糙,用眼睛很難看出這裏剛剛才被一把匕首刺進過。要知道我的‘天殘’可是連石頭都能輕易削下,說是吹毛斷發。削鐵如泥也不為過,刺這生犀皮棺居然隻能刺進兩寸,果然是如傳說中那般堅韌,防盜防腐性極強。


    連著揮起胳膊好幾次,那被刺開的缺口越來越大,“叮”的一聲,匕尖釘在了堅硬的木材上麵,總算是把外麵的犀牛皮刺穿了,此時我的‘天殘’已經沒入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長度。


    改成雙手握住,順著已經刺開的縫隙向兩邊劃去,雖然費力,但是比起往進刺的時候輕鬆了不少。就這麽劃一會兒歇一會兒,繞著棺材走了一圈,總算是把蓋棺的那道縫隙劃了出來。撬棺可不能再用我的‘天殘’,在包裏翻了老半天,除了那兩根銀筷子以外,再也沒找到什麽能用力撬的東西,拍拍自己的腦袋,第n次埋怨自己沒有拿一些榔頭之類的大家夥,也不至於現在隻能眼巴巴地看著無從下手。


    沒有心累多久,突然眼前一亮,釘棺的釘子肯定全是鐵的,還真是多虧了我這個喜歡收集的好習慣。先前封在牆裏的深黃色液體,最開始的時候,我收集了一些,現在還在自己的背包裏麵。雖然目前還不能分辨它究竟是硫酸還是什麽,但試一試總歸是沒有錯的。


    包裏裹的嚴實的密封玻璃瓶裏裝了一瓶那種液體,先按著釘棺的慣例位置,劃犀牛皮劃了好久,也不敢滴了一些下去,害怕傷到我的‘天殘’。等到包裹在裏麵的釘子頭露出來時,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深黃液體滴了下去,有怪異的聲音響起,那鐵釘包括棺材蓋,腐蝕速度很快。看了看瓶裏的液體,這個顏色的話,應該是王水了,隻有它才會對鐵有這麽快的腐蝕速度,老天還是眷顧我的。要是濃硫酸的話,就隻能是打道迴府了,濃硫酸不會腐蝕鐵,反而會在鐵上麵形成一層一氧化層,阻止進一步的反應。最擔心的狀況沒有發生,我便老神在在地繼續對著下一個棺釘位置下手。


    釘棺的時候,慣用七根釘子,普通常人在釘棺時,釘的位置其實都是錯的。對那些真正懂這門活兒的人來說,釘的都是呈七星排列,不知道這個習俗是在什麽時候流傳下來,但這在我看來簡直就是在沒事找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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