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濤決定將手中最後一塊地皮抵押出去,遭到蔡建宏和殷紅的反對。


    蔡建宏和殷紅的反對主要是因為照目前的經濟環境,要想在這種近乎苛刻的還貸時間內還清這1.2億,無疑是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而他們也將後繼無地,這對房地產開發商來說,跟腰斬無異。


    蔡建宏責問道:“好,我們可以利用這筆貸款還掉一部分到期的貸款。但之後呢?在這種艱難的條件下,誰能保證這地不丟?一億兩千萬,嗬嗬,這也太低估這地的價值了吧。到時銀行委托法院一拍賣,三四個億不在話下。光景好之後,若再經這麽一炒,逼近十個億也並非誇大之辭。我們理應力保它不失,而不是自斷退路,把自已逼入絕境。”


    莫廖聰怒對蔡建宏:“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別的不說,沒有這筆資金,我們能夠熬多久,明年?我敢說連下半年都熬不到!壁虎尚知斷尾自救,我們為什麽不能?作繭自縛唯有死路一年,隻有放手一搏才有一線希望。”


    但是蔡建宏雖位列三大副總,不是股東,他隻有建議權而沒有決定權。最終表決還是在洪濤等三人。在莫廖聰的極力勸說下,洪濤決定賭上一把。就像莫廖聰所說,生意也好人生也罷,無非就是一場場的賭博。這場豪賭贏了,他,浩瀚就能鳳凰涅槃;輸則浩瀚崩分離析,他也將一無所有。除了與浩瀚共存亡沒有第二條路選擇。


    二比一,按少數服從多數原則,洪濤將自已最後的一處資產抵押了。


    莫廖聰見事情順利,也遂他所願,不禁心裏暗喜。他不動聲色地觀察在坐幾位,不禁暗地裏冷笑連連。


    他選擇這個時候提出這個建議,時機掐得很準。現在的浩瀚就是風雨中一葉孤島。你洪濤再強悍,也撐不了多久。不願棄島,就隻能困死原地。他是有遠見之人,既使知道路過的是條海盜船,他也要先上船再說。他決不允許自已做無謂的犧牲。因為他對這個豐饒的島嶼垂涎多年。隻是苦於無處下手。有時候引狼入室並不是一件壞事。而狼再兇狠再狡猾也難逃獵人之手。


    如有天助――


    但縱然千載難逢,良機也需好好把握才能成為利劍為我所用。他莫廖聰正是借助不久前的裁員絕好機會更換了一批中高層。尤其是工程部及相關部門,他安插了不少自已派係的人甚至親信。親侄女莫小蝶是她重點扶持的對象,也是他絕對的親信。林士凡因莫小蝶的關係,也開始進入他的視線,成為觀察的對象。而林士凡也確實給他驚喜。短短時間內就做出了不俗的成績,適應能力和學習能力都很好,時機到,可堪重任。


    他之所以提前將這個還沒定下來的“秘密決議”透露給莫小蝶。一方麵是因為他相信時至今日,洪濤絕對是要斷尾自救。另一方麵,他也希望莫小蝶能夠更快地撐控住局麵。因為作為三大板塊之一的工程那塊還將會有大動作。


    被視為棋子的兩個人莫小蝶和林士凡不可能知道莫廖聰有何大動作。早上說好了的,剛下班他們就直奔步行街而來。


    還在半路。


    “士凡哥,我們是先吃完飯再買衣服?還是先買了衣服再看電影?哇,就我們兩個人,機會超難得哦。”她故意把三件事串一起問了。隻要答應一件,等於三件事一塊答應了。


    “開好你的車。”


    林士凡見莫小蝶高興得隨音樂一扭一擺的,不願打去她的興致,幹脆不再去想別的,今天索性就陪她玩個夠。然後,如果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向她“告白”就最好不過了。那個女人已經再一次出現麵前,他也確實自已仍愛著那個女人,自然不能再視而不見。也免得莫小蝶這個不知哪條筋不對勁的姑娘繼續這樣深陷下去。


    僅此一次,他告訴自已。


    林士凡並非木頭人,他當然知道莫小蝶對自已的癡迷。他一直以來對這個大膽姑娘感情界線劃得都很模糊,一切順其自然。即使相處這麽久,她一直也進不了自已的心裏,可就是不忍心跟她一刀兩斷。人家真心對我,我卻不能如此無情寡義。他現在是墜入莫小蝶為他編織的情網中進退兩難。直到剛才,他才驀然驚醒,上一次的感情糾葛正是因為自已對感情的優柔寡斷和處理不當,傷人傷已!


    絕對不行,這次絕對不能重蹈覆轍。這次一定要把關係厘清,不能再犯迷糊或心存僥幸……


    “前麵怎麽圍了那麽多人?”


    車子經過石海市場門口的時侯,人流量猛增,又是下班時間。


    林士凡的思緒被莫小蝶的嘀咕聲和不間斷的喇叭聲拉了迴來。


    “中國式過馬路鳴喇叭是沒用的,省點心吧。”


    “我知道為什麽司機脾氣普遍不好了。你看看這都什麽人嘛……”


    “好了消消氣――等等,你靠邊停一下。”


    林士凡突然聽到一個小孩的哭聲和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他聽出這尖叫聲中有憤怒也有驚嚇,更多的是無助。


    透過圍觀的人群,他看到了他最不願看到的一幕。他的心急劇顫抖一下,隨即怒從心頭起。


    正是張玨母子兩個。


    林士凡看見張玨母子兩個正抱成一團,如驚弓之鳥盯著眼前的一個男的。那男的一有動作,她就尖叫著做欲撲之勢。


    根本嚇唬不了那個色眼迷離的熏熏醉漢。


    圍觀者卻沒有一個伸出援助之手。


    林士凡在莫小蝶愕然目光中跳下車。疾步走向人群中央。


    林士凡認得這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婦女的醉漢。之前他們還有過一麵之緣:追著張父不放,揚言要找人家女兒麻煩的那幫痞子頭頭。當時不是他拿一千塊錢幫張父解決了嗎?怎麽還過來糾纏不放?是湊巧還是故意?管他湊巧還是故意,給他碰到,豈能任你胡來?


    醉漢兀自步步逼近,滿嘴**侮辱之言,動作也愈加猥瑣。扯掉背心,光著膀子,伸手就要去抓張玨護在胸口的手。


    兒子就在這兒,張玨已不能再退。難聞的酒氣撲鼻而來,她隻得抬手亂揮。“走開!流氓,走開!”她慌亂中叫道。


    隨著她抬起護在胸前的手,林士凡見到她的胸前扣子明顯掉了一顆,白晃晃的胸前肌膚很是刺眼。兩個半球隨著動作時隱時現。明顯剛才這個流氓地痞已經浸犯過她一次,撕掉了她的一顆紐扣。難怪她顯得如此慌張與無助。可恨的是眼前的這些人竟沒一個人敢挺身而出……


    林士凡欺身上前,敲掉醉漢的手,靠身撞得他一個趔趄。醉漢底子不穩,搖曳兩步,還是摔了個狗吃屎。


    “你沒事吧?”林士凡把張玨扶了起來問道。


    張玨見是林士凡也是一怔。


    林士凡示意她胸口,她趕緊把領口捂住。眼睛卻沒有從林士凡的臉上離開。他總是在她脆弱的時候出現,可眨眼間又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怕又是幻想,就這麽一直地盯著他,眼睛眨都不敢眨。她感覺到他在觸碰她的手臂,她還神遊在外,看起來神情木木。


    林士凡看她的神態,有一種想擁她入懷的衝動。那樣的楚楚纖弱,叫人憐惜。


    醉漢又站了起來,揮拳打過來。嘴裏嚎叫道:“操。你。媽。逼。你你老子也敢打,小子活膩了是不是?”摔了一跤,酒也清醒不少:“狗。日。的。我跟女朋友在街上玩玩關你屌事。我。操……”


    這拳頭還沒落到對方的臉上,就感覺膝蓋那兒一痛一麻,粗壯的身體又一次往前撲。還沒等他再次站起來,林士凡己揉身而上,往他臉上就一頓暴揍。


    看見張玨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被辱模樣,林士凡是怒火中燒,那裏顧得什麽後果,一腿掃過去,又按著想爬起來的家夥暴揍。也打邊嘴裏罵著:“我。操。你。大爺……你女朋友?……還女朋友?……”直打得臉腫鼻青,自已情婦都認不出來才罷了手。


    林士凡剛想上前跟張玨執手相認,互訴衷腸。還沒走到張玨的跟前,背後就受到了重擊。


    原來流氓痞子之所以可惡,就在於他們的成群結隊。一個人的時候頂多也是個無賴,幹不了許多壞事。三五成群之後,便無所畏懼,惡從膽邊生,什麽事都幹得出來。見到頭頭調戲不成還被人打,這還得了。敢在咱們的地盤鬧事,皮癢了?還是活得不耐煩?還在喝酒看熱鬧的幾個同夥,一看情況不對,老大給人三五下給打趴下。大出意外,愣一愣,緩過之後,三五還在喝酒談世界的同夥嗷嗷地衝了過來。其中一個還操起屁股下的木凳,遠遠的砸將過來。


    林士凡正是被木凳的砸到背後,衝力將他也差點弄了一個狗吃屎。他一個趔趄撲倒在張玨母子依著的那棵小樹上。剛剛用身體護著她母子。


    還沒來得及迴身站立,拳頭就落雨般下來了。劈裏啪啦,多處開花。他怕自已一動身,會傷及下麵的倆母子,咬牙硬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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