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天佑離開的背影,轉臉對錢伯說,我不能住在這裏的!你是知道的!你說過我隻是來坐坐……

    程天恩抬手,將那杯茶潑到我臉上,說,這是我替我哥敬你的!你這個心裏養著一窩毒蛇的女人!

    我愣在那裏,一身狼狽。

    瞬間,我從桌子上也拿起一杯茶,迴潑了過去。

    所有人都愣在那裏,包括程天恩,待他清醒過來的時候,錢伯和汪四平已經將我們兩人給隔開。

    程天恩俊美的小臉是異常暴怒,幾乎牙齒咬碎,說,你!

    汪四平按著他,生怕這美少年一時想不開跟我拚命。

    我看著他,說,這杯茶,你潑我,可以!但是你潑在三少爺的太太身上,那就是我活該還你!

    程天恩先一愣,隨即冷笑,擦了一把臉,說,三少爺的太太?!三少奶奶!嗬嗬!你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我也笑,說,不敢當!是你們程家請我來的!

    錢伯在一旁,都有一種不忍直視的表情了,末了,他還是得兩下安撫,可遺憾的是,沒等他開口,程天恩已經像隻發威的小老虎一樣,衝我扔杯子,扔碟子,這一些,全都碎在我腳邊,他說,薑生你就是個賤人!你就是個掃把星!你滾迴巴黎跟你的姘頭在一起,別迴來禍害人!

    姘頭?!

    此生最恨的就是別人侮辱涼生,這是我從小便具有的品質——

    幼年童年乃至少年時代,家庭貧寒導致的強烈自卑作祟,導致強烈的自尊,我為了涼生可是“東征西戰”——戰北小武!戰何滿厚!戰河邊洗衣的村婦大媽!上戰街頭地痞流氓,下站小破孩長舌婦,街頭巷尾,整個魏家坪,戰果奇差,但是百戰不撓!

    別人虐我千百遍,我可以待他如初戀;但是一涉及到涼生這裏,那就是遇鬼殺鬼,遇神殺神的!

    這導致我現在本該柔軟的女青年時代,一旦觸及這根弦,恨不能成戰神。

    所以,程天恩!決鬥吧!

    就在我準備索性搬起桌子跟他拚個你死我活算完的情況下,他實在扔無可扔,一把將壯碩如牛的汪四平給扔過來了。

    汪四平不知是故意地還是無意地一腳踩到我的腳上——我倒吸一口冷氣,隻覺得自己是登了極樂世界。

    我疼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啊。

    汪四平幾乎跪下來,說,太太,你沒事吧?

    我心想,你大爺。

    但是,人家給了這麽一優雅的稱唿,你怎麽能粗魯地對待他啊,我咬著牙說,我!沒!事!

    汪四平立刻撲迴去對程天恩說,怎麽辦!二少爺!太太說她沒事!我需要再踩她一遍嗎?!

    我!

    我聽後立刻蹦著腳舉著椅子就衝程天恩和汪四平那裏劈過去!錢伯阻攔不住,一下子跌在地上。

    原先在一旁守著的工人們,不得不前來幫忙。

    一時之間,整個程家會客廳裏,被我和程天恩搞得烏煙瘴氣、亂成一團;媽的,剛剛建立一下午不到的優雅小貴婦路線,就這麽被拆台了。

    我被幾個女工拖到一旁,她們說,太太,您消消氣。

    程天恩就被幾個男保鏢按著,他氣不忿地號叫,薑生!你這個賤貨!你那姘頭他姓周不姓程!跟著你那姘頭滾出程家門!

    我看著他,說,我是個賤貨,程天恩你他媽就是個受!長得像個受!罵起人來也像個受!你就該活埋在菊花台!

    程天恩直接被氣瘋了,跟踩到尾巴了似的,簡直想和輪椅一起蹦起來唿我熊臉的感覺,他說,姓薑的,我不弄死你我就……

    他的話還沒說完,錢至就走了進來,說,三少奶奶,二少爺,大少爺問你們倆吵完了沒有,吵完了他想見一下三少奶奶。

    錢至的話音剛落,所有下人的眼睛都不再盯著我和程天恩這場失態而精彩的混戰了,更多的眼神交流都在yy著大少爺要見三少奶奶這件事上——

    “哇!”

    “哦?”

    “嘁。”

    “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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