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覺醒來,頭就像被誰打暈了似的。

    夏天的氣息在整個房間肆意的流淌,窗外梧桐樹在烈日的折磨下顯得有氣無力像是快要死去,電扇不知疲倦的搖晃著腦袋,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是被熱醒的。

    我閉上眼在床上呆了一會,感覺稍微好點的時候我起身把腳伸進了粉紅的拖鞋。然後扶著樓梯下了樓。我搖搖晃晃的向近冰箱,這一切都成了我習慣性的動作,我知道春君輝會在冰箱裏放著西瓜等我醒來的時候吃。我習慣了,他也習慣了。

    電視裏放著無聊的電視劇和五花八門的選秀活動,看得人頭暈眼漲,我走過去放碟,周傑倫的《愛在西元前》,這張碟是桀過生日的時候買給我的,他很喜歡周傑倫,也因為他的名字和他隻差一個字的原因,不過他比周傑倫不知道帥到哪裏去了,但話又說迴來,周傑倫帥嗎?

    大約六點鍾的時候,他迴來了,那時我正躺著看電視。他臉紅紅的,看樣子又在外麵奔波了好長一段時間,不過我對他的事一直都是不感興趣。他把他黑色的公文包放在桌上然後走進了洗手間,等他從洗手間洗了個臉出來,他提了張椅子坐到我的不遠處說:“我已經為你找好了學校,你在學校給我好好的待著,不要再給我惹事了。”

    我不說話也沒有看他,就當什麽也沒有聽到,他接著說:"從今以後你必須住校,周末放假我會來接你。”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開始瘋狂的震動起來,是韋邦的短消息,他說在樓下等我。接著我聽到一聲狼嚎。這是韋邦的暗號。

    我立刻收起手機繞過他去換鞋,他迅速衝過來擋在門口。說:“你又要和那些小痞子出去鬼混!”

    我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說:“你以為你能攔住我嗎?!”

    “我怎麽就攔不住你了。”他氣憤的說:“今天我就是不準你出去。”

    我哼哼,冷笑說:“你連你女人都攔不住,你還來攔我。。。。。。”

    “啪”他甩了我一記清脆的耳光。我捂住臉用仇恨的目光盯著他,他表情複雜的看著我,我們就這樣一直僵持著。

    “砰砰砰”

    “君輝開門啊,君輝。。。。。。”門外傳來一個女人並混雜有急促的敲門聲,我知道是她是誰,何晴。

    趁他開門那一瞬間,我推開門就跑,他死拽著我的胳膊,站在門外的何晴被我們的舉動嚇得輕聲尖叫,我別過頭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我知道我這一口的分量,他強忍著疼痛不發出聲,但他的手卻不知不覺中鬆開了,我衝了出去,我知道他們肯定在後麵叫我,但我聽不見,我隻感覺疾風在我耳旁唿嘯而過。

    轉彎的時候韋邦想截住我但被我撞得人仰馬翻。

    韋邦摸著後腦勺,大罵:“kao,見鬼了你。”

    我伸出手把他拉起來,這小子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緊身背心,肌肉明顯的突出。耳朵上掛了一排不值錢的鐵圈圈。

    “你沒長眼睛啊。”我說。

    韋邦聽了我的話張牙舞爪的朝我撲來,就這時他注意到了我的臉,問我:“又挨打了。”

    我不說話,轉身朝前走去。遠處夕陽給浮雲鍍了一層金邊,微風輕拂著我的臉,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麽的寧靜。

    在我的心裏,這就是我們青春的背景,安靜中透露出狂躁。

    韋邦說羅列在阿波羅ktv等我們,我走進ktv包間的時候看到羅列和她親愛的女朋友在沙發上熱吻,我使勁咳嗽兩聲,他們倆這才意猶為盡的分開了,後趕來的韋邦作惡心狀說:“想幹就去開房啊,別在這強奸我的眼睛。”

    羅列笑笑然後推開他的女朋友,站起來遞了支煙給我,並為我點燃說:“我今天看到你爸從蒲公英學校出來,你以後在那裏讀書是吧。”

    “可能吧。”我說:“你們怎麽樣?!還在職高?”

    “學校沒有開除我們。”韋邦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然後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說:“不過我們把學校給開除了。”

    我嗬嗬笑,羅列告訴我說:“我們現在給k哥以前的酒吧盤了過來,反正一天到晚也沒事做,k哥迴來,場子還是他的。”

    羅列他們嘴裏所說的k哥是我的表哥,阿k,表哥去年帶人和東城的混混打架殺了人,姨媽和姨夫不知道朝公安局送了多少銀子才象征性的判了表哥一年刑,對外說是十年,事實上隻有365天,這裏的差距就單純的是錢。時間就是金錢。這句話真他媽的經典。

    “k哥還不知道我們和海坤鬧打架的事。”羅列歎了口氣說:“這事想瞞也瞞不住,k哥再要半年就出來了。”

    “出來又怎麽樣。”韋邦說:“我還不信k哥會站到他那邊去了不成。”

    我們誰也沒有理韋邦,我突然想起了海坤,我問他說:“海坤還在職高嗎?”

    “海坤跟他爸爸下海了。”羅列淡淡的說:“不過他的妹妹卓允涵聽說也轉到了蒲公英。”

    聽到這個名字,我手中端著杯子呆停在空中,內心一陣翻江倒海一般的難過,然而思緒無情的將我打入職高的那段迴憶,鄒桀,卓海坤,韋邦,羅列,卓允涵。我們六個曾經歃血為盟,好得跟一個媽生的兄弟姐妹,可誰也想不到我們華麗的友情一直包裹著一顆炸彈,等一切都準備就緒它“砰”的一聲就炸開了,友情瞬間就支離破碎,麵目全非,漫天飛舞著它的碎片,然後變成一個個可恥的笑話。

    “春夏。”韋邦憤然說:“要不要叫人把那婊子做了。”

    “那賤人敢用身子誣陷桀,你認為這招對她有用嗎?!”羅列轉過臉對我說:“春夏,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做都過去了。”我點了點頭。

    羅列看著我說:“要是蒲公英有誰敢動你,打個電話來,我們把蒲公英掀了也要為你出口惡氣。”

    “謝了。”我這句話還沒有說出口,韋邦喝進嘴裏的酒噴了出來。

    “她!”韋邦指著我叫,狂笑說:“她不去惹事就謝天謝地了,誰還敢動她,不想活了差不多。”

    “你小子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羅列終於發火了,韋邦知趣的把頭扭到一邊喝酒。

    “算了。”我把酒一口杯裏剩下的一口酒倒進嘴裏說:“我想做個良民。”

    “就你!”話剛剛說出口,羅列和韋邦就一臉的驚訝看著我。特別是韋邦,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我也被自己的話逗得“咯咯”直笑。

    晚上很晚了我迴到家,屋裏沒有開燈,門半掩著,我走進去摸索著朝樓梯走去,這時燈打開了。我停了下來。我看到他的手臂上纏了幾圈紗布。他首先開口說:“你舍得迴來了。”

    我跟他爭辯什麽,所以不理他。

    我以為他會揍我,結果沒有,他從身後拿出一個黑色的盒子,遞給我說:“我給你買了新手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我接過手機盒,摩托羅拉新款,機身線條優美流暢,很漂亮。

    “謝謝!”出於禮貌我說,但是我走上樓頭也不迴。

    我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孩,沒有人知道我內心究竟在想什麽,除了鄒桀。

    :親愛的,我想你了!

    這條短消息是發給桀的。希望他在天堂能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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