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玉蕭子發出了無可奈何的感歎:“那魔尊端的是太強了!我等若是找不出新聖,憑什麽與之抗衡?”


    玉蕭子的感歎便像是一團烏雲一般籠罩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田之上,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新聖很快就會找到的。”


    這個時候,江小白知道他需要站出來,用他的感染力去感染其他人。他們不能像是得了瘟疫一般,瘟疫會傳染。他們需要時刻都保持著昂揚的鬥誌,時刻都相信他們一定可以戰勝魔尊。


    “我們已經掌握了五根靈根,很快便可以知道新聖的身份了。”


    眾人聽了這話,臉上的神色全都稍稍有所緩解。


    “是啊,找出新聖就好辦了。新聖是魔尊的克星,加上我們這些人的輔助,新聖一定可以戰勝魔尊的。未來仍有希望。”


    眾人紛紛開口,他們也是在給自己鼓氣。


    隻有玉蕭子依舊是低垂著首,看上去悶悶不樂的樣子。江小白知道他為什麽不開心,每每想到五根靈根聚首之後便會發作飛灰,他的心裏何嚐不是刀割般疼痛呢。若是要以犧牲若離為代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高流,你們雲天宮還剩下多少人?”江小白問道。


    高流道:“還剩下一千多人。悔不當初啊!如果當時聽了你的話,早早帶著弟子們車裏,何來今日之事。”


    江小白道:“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應該吸取教訓向前看。抓緊時間吧,魔尊不會善罷甘休的。能帶走的全帶走,不能帶走的就留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安頓下來。”


    高流道:“我剛才就在思考這個問題,如今這天下,哪裏還是安全的呢?”


    風清道:“要不也去我那裏吧,那裏地方足夠,容納下一千多人沒什麽問題。”


    “不。”


    江小白否定了風清的提議,“這個時候切忌把人都聚攏在一處,否則哪天魔尊找到了地方,咱們幾個門派會被他一網打盡。”


    “有道理。”眾人紛紛點頭。


    “那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去嗎?”高流此刻最是茫然,剛剛發生的一切徹底摧毀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信,如今的高流茫然無措,甚至感覺自己已經無法思考了。


    江小白略一沉吟,看向北方。


    “我倒是有個地方,不過那裏的條件可不好。”


    高流道:“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講什麽條件啊!你快說吧。”


    指著北方,江小白道:“雲天宮往北大概百裏是一片雪林,雪林的更北麵是一片冰原,冰原的更北麵是幾座無人的雪山。那裏終年積雪,無時無刻不在下雪,氣候極為嚴寒。據我所知,那裏沒有鳥獸,沒有植被,隻有皚皚白雪。有的時候,那裏沒有白晝。有的時候,那裏的白天會持續半個月甚至更久,然後又陷入一段漫長的黑暗之中。”


    “絕境之地。”


    高流道:“我在書上看到過對那地方的描述,與你所言並無二致。”


    江小白道:“冰原上的兇獸都不會去的地方,可想而知生存環境有多惡劣。那個地方應該還算安全。”


    “掌門,那我們要是去了,吃什麽喝什麽?”


    雲天宮的弟子問道。


    高流也正在犯愁,雲天宮裏麵雖然有一些糧食儲備,不過並不能支撐太久。


    江小白道:“吃肉啊!”


    眾人皆是一臉茫然。


    江小白解釋道:“絕境之地的南麵便是冰原,冰原上有的是兇獸。到了夜裏,百獸夜行。不過切忌,一定要早些去,天一黑就去,捕捉那些弱小的兇獸,不要貪多,因為後麵出現的大家夥不是你們能搞定的。”


    眾人這才全都明白了過來。


    高流道:“如今這世道,能生存下來已經算是不易了。今日若不是你們趕來,我們雲天宮便要滅亡了。從今天開始,我們度過的每一天都是上天的恩賜,一定要倍加珍惜。傳令下去,所有弟子盡快打點行裝,天黑之前,我們……離開。”


    幸存的雲天宮弟子開始打點行裝,高流把江小白請到了養心居裏。


    “現在這裏就咱們兩個人,有些話我也不藏著掖著了。之前你來找我,我沒有把你的話當成一迴事,是因為我不想活在你的陰影之中。起初我在雲天宮是個師兄弟們都瞧不起的廢物,師父對我更是不屑一顧。如果不是你,根本不可能會有人看我一眼。後來當上掌門人,也是你一手把我推到了掌門的位置上。到了後來,和聖子戰鬥,也是你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拯救了所有人。我的生命中處處有你,在你的光芒的照耀下,無論我怎麽做,都不會有人看到我的努力和付出。”


    “原來你這麽恨我。”


    江小白歎了口氣。


    高流搖了搖頭,“那是以前,現在我不那麽想了。任何一個時代,都會有一兩個走在最前麵的引路人,他們是先行者,是先驅。顯然,我高流成不了那樣的先驅,那麽我就應該甘心做一個追隨著,跟隨智者的步伐,朝著光明的方向前行。”


    江小白道:“上次從你這裏離開,我也思考了很多。我在想這麽久以來我是不是都太自以為是了。我要你做這樣做那樣,卻從未問過你你到底願不願意。你原本是個書生,徜徉書海是你畢生的誌願,而我卻讓你放下書本,改變你書生的本質。”


    高流道:“好了,我們今天算是聊開了。我希望我們還是可以和以前一樣,彼此心裏不要有嫌隙。”


    江小白笑道:“當然。我永遠把你當做我的兄弟。高流,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有能力!每個人都有缺陷,同時,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長處。發揮你的長處,揚長避短,你會是雲天宮曆史上最成功的掌門人!”


    高流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一定會努力的!”


    江小白道:“好了,想想要把那些東西帶走吧。”


    高流搖了搖頭,“沒有什麽比人更重要。再說了,雲天宮經過上次的焦土之戰哪還有什麽可以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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