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這江山還能守得住嗎?”


    姬如玉淚水漣漣地看著鬼皇,鼓足了勇氣說出了她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她是公主,雖然不能過問國事,但並不代表她對國事一無所知。此刻的鬼族王朝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況,她的心裏也有一點數。很顯然,在姬如玉看來,她父皇的江山就快要守不住了,她不願意看著自己的兒子為這守不住的江山陪葬。


    “混賬!”


    鬼皇勃然大怒,誰也不敢在他麵前說這種喪氣話,第一個說這種話的卻是他的女兒。


    姬如玉跪了下來,“父皇,求你給衝兒一條生路吧!”


    姬如玉的性格向來柔弱,但為了自己的兒子,她突然變得無比的剛強,居然敢忤逆鬼皇的意思。


    “衝兒是你的兒子,同樣是朕的外孫,朕難道會害他嗎?”鬼皇長歎了一口氣,他已經死了一個兒子,總不能再因為這點事情殺了自己的女兒吧。


    “如玉,你起來吧。父皇跟你說幾句心裏話。”


    姬如玉站了起來,垂手站在一旁。


    鬼皇道:“如玉,這江山現在是咱們家在坐,哪天若是換了旁人坐,無論是你的那兩個堂兄,還是異族人,你是朕的女兒,衝兒是朕的外孫,你認為他們得了江山之後還會放過你們嗎?咱家的江山若是丟了,死的絕不會是你父王一個人,你和你的姐姐,還有你們的孩子,一個也活不了。”


    鬼皇說的是真心話,並不是在危言聳聽。


    無論誰得了江山,都會對之前的皇室趕盡殺絕,斬草除根,以免之前的皇室卷土重來。即便是鎮南王或是平西王做了皇帝,他們也絕對不會放過兩位公主和她們的孩子。通往王座的道路上堆滿了屍骨,流淌著鮮血,他們不會在乎多殺幾個人,尤其是對他們有威脅的幾個人。


    姬如玉是個聰明人,她很快就明白了她父親的意思,她知道她的父親不是在嚇唬她,因而她哭得更傷心了,仿佛末日已經來臨一般。


    “你是朕的女兒,作為公主,你有你的責任。”


    鬼皇的聲音陡然一揚,“父皇絕對不會讓這江山輕易落到旁人之手!你的兒子會繼承我的皇位,他會成為天下人頂禮膜拜的君主!”


    姬如玉沒有再說什麽,此時此刻,她隻能在心裏祈禱一切都不要像她想的那麽糟糕。


    “如玉,你迴去收拾一下吧,從今往後,你可以常住在宮裏,衝兒依舊由你來撫養。”鬼皇道。


    “父皇!我認為此事不妥,衝兒的身份既然是太子的兒子,我就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身旁。從今以後,就讓衝兒跟著您學著如何做一個好皇帝吧。或許失去了母愛,可以使他變得更加的強大。”姬如玉的迴答讓眾人驚詫。


    “這才是朕的好女兒!能為大局著想,你不愧是朕的女兒!”鬼皇誇讚了他的女兒,但他心裏清楚,骨肉分離的滋味是多麽的難受,姬如玉承受了太多太多。


    “我去把衝兒帶進來。”


    不多時,姬如玉便帶著她的兒子衝兒迴到了鬼皇的麵前。


    “衝兒,去外公那邊。”


    小男孩走到鬼皇的麵前,抬手扯了扯鬼皇的胡須,又摸了摸他滿是褶皺的老臉,繼而哈哈大笑起來。


    “外公,你為什麽有那麽長的胡子啊?好像山羊啊。”


    鬼皇笑道:“衝兒啊,因為外公老了啊,老了就會有胡子的。總有一天,衝兒也會有胡子的。”


    衝兒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道:“那衝兒什麽時候才能有胡子啊?”


    鬼皇笑道:“衝兒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胡子就會出來了。”


    “那我好想快點長大。”衝兒道。


    鬼皇道:“衝兒,等你長大之後,外公讓你做皇帝好不好?”


    “做皇帝?”衝兒似乎太小,對皇帝並沒有什麽概念,“皇帝有什麽好玩的嗎?”


    “皇帝不好玩,皇帝要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奉獻給他的子民。不過如果你能做一個好皇帝的話,那麽你會得到千秋萬代的稱頌。”鬼皇道。


    衝兒一臉的迷惘,以她這個年紀來說,還很難理解鬼皇的這番話。


    “外公,我媽媽常說你是一個好皇帝,那衝兒也要和外公一樣,做一個好皇帝。”


    懵懂的小男孩根本不知道皇帝是什麽,也不知道皇帝要承擔那些重擔,他隻知道要像外公一樣做個好皇帝。


    “衝兒啊,你以後的身份就是太子了。你以後得叫朕皇爺爺,明白了嗎?”鬼皇笑問道。


    “太子?舅舅不是太子嗎?”衝兒這個年紀還沒辦法理解死亡,他並不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麽。


    “你舅舅他不做太子了。”鬼皇紅著眼圈道:“以後你就是太子了。”


    “衝兒,記住以後要聽你皇爺爺的話,以後你就住在宮裏了。”姬如玉聲音哽咽地道。


    “娘親,我們不迴家嗎?”衝兒問道。


    姬如玉道:“不迴去了,以後皇宮就是你的家,你是太子,你要盡快地熟悉這裏。衝兒要怪,不要哭,不要鬧,做一個太子就要像大人一樣,明白了嗎?”


    衝兒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其實他什麽也不明白。


    姬如玉抹著眼淚離開了太子宮,帶走了她的大兒子。


    ……


    “你認為衝兒如何?”鬼皇看著江小白。


    江小白道:“四個孩子當中,的確是他最好。”


    鬼皇道:“朕要舉辦一個隆重盛大的儀式,朕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朕的江山有人繼承。”


    江小白道:“目前我認為保護小太子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我擔心會有人暗中行刺。”


    “朕已經考慮到了。太子宮內外全都由朕的心腹在守衛,太子的安全不成問題。”鬼皇道:“剛剛收到消息,平西王已經逃到了他的封地。平西王的封地有三十萬的駐兵,他的手下更是人才濟濟。朕一招失算,讓他逃了,釀成了一場戰禍。”


    江小白提出了一個建議,道:“老皇帝,你為什麽不下旨讓鎮南王去討伐平西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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