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蕭子為了保護門規祖製,儼然已經將親生女兒的生死置之不顧,這並非他心腸有多硬,而是坐在他這個位置上,為了大局著想,他隻能那麽做。


    “掌門師兄,萬萬不可啊!你這等於是要殺了若離啊!”


    玉成子跪了下來,五仙觀七子當中,他的年紀最小,也是最疼愛若離的那個。


    其他五子也接二連三跪了下來,請求玉蕭子收迴成命,不要殺了玉成子。


    “掌門師兄,我等六人的老臉今日全都丟在這兒了,難道還不能換迴兩個小娃娃的命嗎?”


    說話的是玉陽子,他疼愛若離,也十分不願意看到江小白就這麽死了。在他此生之中,見到的最有靈性的便是江小白,他斷定江小白日後必成大器,但如果江小白命不久矣,這一切都將成為妄談。


    “二師弟,你怎麽也跟著添亂!門規祖製,若是一旦打破,無異於洪水猛獸啊!以後我五仙觀用什麽來約束門人?若是為了我玉蕭子的女兒不死,便違背了門規祖製,以後其他門人弟子犯錯,我有什麽顏麵懲處他們?”


    玉蕭子依然是鐵了心要大義滅親。


    玉陽子道:“師兄啊,事情應該區別對待啊,江小白當初是為了救若離啊,他是咱們五仙觀的恩人啊,他不該死啊!現在若離成了他的劫奴,他不但不該死,而且不能死啊!”


    “是啊師兄,此人不可殺啊!”其他幾人異口同聲地道。


    玉蕭子癡癡苦笑,突然間頭上的頭冠解了下來,丟在了地上,長歎一聲,道:“我這個掌門沒辦法做了,要想讓我不殺他也行,就是不要讓我再做這個掌門?你們以為我想殺他嗎?我也很想保他,但是他觸犯的是我五仙觀最嚴厲最不可恕的一條啊!”


    “師兄!”


    五仙觀六子見玉蕭子丟了頭冠,個個全都祈伏在地。


    “還請師兄戴上頭冠,五仙觀除你之外,誰人還能勝任掌門啊!”


    玉蕭子道:“你們六個自己商量吧,在你們之中選出一個,反正這個掌門我是沒辦法當了。”


    “師兄!我知錯了!”


    玉陽子突然間轉變了態度,道:“諸位師弟,師兄的苦心咱們應該理解啊。咱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該做的都已經做了。若是師兄執意如此,咱們也隻能聽令。”


    “二師兄,不能啊!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若離死於劫力的折磨嗎?”其他五個人依然想要繼續勸諫。


    玉陽子道:“門規大於天,你們都清楚師兄的決定沒有錯,不要讓他再為難了。”


    語罷,玉陽子看著玉蕭子,道:“師兄,我有一事相求。”


    “你說吧。”玉蕭子道。


    玉陽子道:“就把處決江小白的任務交給四師弟吧。他原本就是負責門內懲教刑罰的。”


    玉蕭子看向四師弟玉風子,道:“四師弟,你能接任嗎?”


    玉風子道:“迴稟掌門師兄,我可以!”


    “好!那他就交給你了。”玉蕭子道:“我會派趙楓監刑。”


    語罷,玉蕭子便看著若離,歎了口氣,“丫頭,你跟我走嗎?”


    “不,我要看著他。”


    若離頭也不迴,隻是看著江小白,她隻想和江小白在一起。


    玉蕭子歎了口氣,大步而去。


    在他走後不久,玉陽子便帶著其他五子離開了大牢。


    到了大牢外麵,玉成子忍不住問道:“二師兄,你為什麽那麽做?”


    玉陽子道:“咱們再逼下去,非得逼死大師兄不可。要死的是他的親生女兒,難道他心裏不比咱們痛苦嗎?”


    “那、那……那難道就讓我們眼睜睜地看著若離受劫力折磨而死嗎?”其他五子皆是看著玉陽子。


    玉陽子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從其他五人身上掃過,沉聲道:“我有一技,就看諸位師弟配不配合了。”


    眾人大喜,玉鬆子笑道:“我早就料到二師兄必有良策,否則剛才絕不會那麽做。”


    玉陽子看著玉風子,道:“四師弟,一會兒負責處決江小白的人是你,我有言在先,若是有朝一日,今夜之事東窗事發,難逃其咎的是你,我們五個人倒是可以置身事外!你敢幹嗎?”


    玉風子捋須笑道:“二師兄這是門縫你看人,小瞧了我玉風子!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幾百歲的人了,早就活夠了。”


    “好!”


    玉陽子道:“有你這番話,咱們大事可成。”


    “二師兄,你到底想怎麽幹啊?”眾人圍著玉陽子,紛紛看著他。


    玉陽子低聲竊語,隻見其餘五人原本皺緊的眉頭漸漸舒展了開來。


    ……


    無望崖。


    這是五仙觀處決弟子的地方,玉風子親自帶著江小白來到了這裏,跟著來到這裏的還有若離和負責監刑的玉蕭子的弟子趙楓。


    “四師叔,若離知道現在求你也沒什麽用了,但若離有個請求,希望四師叔成全。”


    若離也已心死,就等著江小白死了,便抱著江小白的屍身一起從這萬丈高崖上跳下去,以殉情道。


    玉風子道:“你說吧。”


    若離道:“請給他留個全屍吧,可以嗎?”


    玉風子看向監刑的趙楓,道:“這你得問問監刑官大人!”


    若離隨即看向趙楓,還沒等她開口,趙楓已經受不了她那楚楚可憐的眼神了,忙道:“隻要處決了他就行,至於怎麽個死法,師父沒有明示,那就隨便吧。”


    玉風子道:“那好,那就讓他喝下沉屍水吧。”


    沉屍水奇毒無比,喝下去不消半分鍾,便會變成四人。玉風子從懷中掏出一個碧玉瓶子,拔出瓶塞,將碧玉瓶子交給趙楓。


    “趙楓,你是監刑官,請你驗證一下這沉屍水是真是假。”


    趙楓聽到“沉屍水”三個字已經嚇得臉都白了,心想要這小子死,方法有很多,喝沉屍水也太毒了。沉屍水喝完之後,人會很快死去,半個時辰之內,骨骼、血肉都會化成屍水,但是皮膚卻不會破,從外表來看,還是一樣,隻不過皮囊下麵卻全都是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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