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父子聞言之後心中竊喜,至少目前為止,江小白並未能得到除顧惜之外的任何一個顧家人的支持,而其餘人則無疑全都是希望顧惜能和杜雨淳結成一對的。


    江小白的處境很尷尬,他就像是一個外人站在這裏,除了顧惜之外,所有人都對他有敵意。不過江小白無所謂,他根本就沒有指望能征得這些人的好感。他的存在不是為了取悅別人而存在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終於開了,穿著白大褂的老醫生已是白發蒼蒼,這位是全省腦外科的權威專家歐陽平,能讓他親自出診的人全都有深厚的背景。


    “歐陽老先生,我父親怎麽樣了?”顧偉民緊張地看著歐陽平。


    “唉……”歐陽平搖頭歎了口氣,眾人的心也瞬間沉到了穀底。


    “老朽無能,你們還是進去見顧書記最後一麵吧。”


    顧九峰是位老革命,也是嶺西省的第一位********,他的戰友、下屬遍布全國各地,人脈極廣。正是因為有他,顧偉民才能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了封疆大吏。


    聽聞此言,顧偉民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太明白父親對他的重要性了,這不僅僅是因為顧九峰這棵大樹能讓他青雲直上,也因為顧九峰總能在他迷惘的時候為他指出一條明路。


    顧偉琴和李成剛夫婦也是愣在了那裏。顧偉琴的心裏充滿著悲痛,而李成剛則想到的是自己的生意,如果老爺子不在了,他的生意可就沒有現在好做了。


    顧惜流著眼淚,到了這一刻,她似乎才是最堅強的一個,擦了擦眼淚,什麽也沒說,徑直邁步走進了房間裏。她努力地擠出笑容,她知道爺爺現在肯定不願意看她哭的樣子。既然爺爺要走了,就讓他記著家人的笑容離開吧。


    顧偉民幾人隨後才進去,江小白在外麵猶豫了一下,也抬腳走了進去。


    “爸爸啊,你可不能死啊……”


    顧偉琴的腳步還沒邁進房間,嚎啕大哭的聲音已經傳遍了別墅的每個角落。


    “姑媽!別哭!不要讓爺爺走得難過!”


    顧惜迴頭看了顧偉琴一眼,但是顧偉琴忍不住。她是個從小就被寵壞了的公主,除了吃喝玩樂,其餘什麽都不會。這些年連工作都沒有,就一直在家裏做個貴婦人。


    眾人圍著床邊站好,顧偉民和顧惜站在床頭的兩邊。


    “爺爺。”


    顧惜握住顧九峰的手,強忍著眼中打轉的淚珠,臉上還要浮現出笑容。


    顧九峰已經無法睜開眼了,但是他還是能聽到聲音。老爺子的眼角有淚珠流了下來,他對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眷戀,還不想離開。


    “爸爸,你有什麽要交代的嗎?”顧偉民的聲音帶著哭腔。


    老爺子已經無法說話了。


    就在此刻,杜國春開了口。


    “老顧,老爺子曾不止一次提到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惜惜嫁人,我想老爺子彌留之際也一定還在惦記著這個事情。今天我家雨淳也在,要不就在老爺子病危之際把這孩子們的親事給定下來,也好讓老爺子走得高興,走得安心一些。我是這麽想的,當然可能這個時候提這個事不合適。”


    話音剛落,顧九峰突然睜開了眼,他似乎想說什麽,但是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隻能發出一些“嗬嗬”的聲音。


    “一定是我說到老爺子的心坎裏去了,所以老爺子睜眼了。”杜國春道。


    顧偉民和卓麗君夫婦其實也希望顧惜能和杜雨淳結為夫妻,畢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基礎深厚,而且他們對顧家也是知根知底的,把顧惜嫁給杜雨淳,他們放得下心。


    卓麗君尤其是想讓顧惜嫁給杜雨淳,她越看杜雨淳越是喜歡,做夢都想讓杜雨淳做她女婿。


    “偉民,老杜說的有道理,爸爸就要走了,讓他聽到這個好消息,他走得才能開心。”卓麗君也在一旁起哄。


    “顧叔叔、卓阿姨,請你們放心,如果我杜雨淳能娶到惜惜,我這輩子一定好好待她,用我所有的愛來溫暖她!”


    杜雨淳這小子油嘴滑舌,眼看卓麗君也幫忙,立即向顧偉民表態。老爺子已經無法說話了,隻要顧偉民點頭,以顧家的名望和聲譽,絕不會做出反悔的事情。


    顧偉民遲遲不開口,是因為他知道女兒不太喜歡杜雨淳。他雖然希望這兩個孩子能夠喜結良緣,但這種事情,他還是希望能由顧惜自己來決定,畢竟關係到終生的幸福。


    他和卓麗君的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卓麗君的父親和顧九峰是老戰友,兩個人喝頓酒就把兩個孩子的親事給定了下來。其實,當年顧偉民有自己喜歡的女孩,這麽些年,他一直在為自己當初的懦弱而後悔。他曾無數次午夜夢迴,夢到了曾經心愛過的那個女孩,但以他如今的身份,即便是婚姻不幸福,在外人麵前,他們也得是相敬如賓的恩愛夫妻。


    他不希望自己的不幸遺傳給自己的女兒,所以顧偉民希望這個事情能由顧惜本人來做主。但是杜國春和卓麗君都在這個時候開了口,趕鴨子上架子,讓他很被動。


    顧惜一直看著床上幹瘦的老人,似乎其他人說的話她一概沒有聽見。


    “老顧,你倒是說句話啊!趁著老爺子還有口氣,讓他知道這個好消息多好啊!”


    杜國春趁機發難,逼著顧偉民做決定。


    卓麗君也道:“老顧,你快說句話吧!爸爸的時間不多了!”


    就在顧偉民準備開口的時候,站在最外圍的江小白開口了。


    “我說你們是不是傻啊!老爺子聽到要把顧惜嫁給杜雨淳立馬就把眼給睜開了,你們難道看不懂這是什麽意思嗎?他老人家這是死不瞑目的意思啊!你們這幫人都在這個時候逼著顧惜嫁給杜雨淳這個王八蛋,老爺子能走得開心嗎?”


    “胡說!”


    杜國春怒喝道:“年輕人,你怎麽知道老爺子這是死不瞑目的意思?我看老爺子這是高興,才把眼睛給睜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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