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出院


    封皓然的病並沒有什麽大礙,醫生隻是囑咐家屬不要讓病人再生氣,不要讓病人再有過激的情緒。季千點點頭,看著封皓然道:“聽到醫生說沒,要遵醫囑啊。”


    出院的那天,藍沁特意叫了封戚天一起去接封皓然,即使他們知道封皓然見到他們並不會很開心。


    “怎麽說他也是爸爸,雖然你總是裝作什麽都不在意不在乎的樣子,可我知道你放不下他,血濃於水可以解釋你這種別扭的感情吧?”藍沁微微地垂著眼,一腳一腳地踢著地板,耐心地瞪著封戚天的迴應。


    封戚天翹著二郎腿看著電視裏並不是很吸引人的綜藝節目,淡淡道:“不需要,他都說過了,二選一嘛,我已經選了你,那跟他,跟封家,都沒有什麽關係了。”


    “幹嘛要這麽極端呢,為什麽要這麽絕情呢?”藍沁湊到他身邊拉住他胳膊,“走吧,去吧,我不想你以後有遺憾,雖然你說你不喜歡他不喜歡發封家,可你自己就姓封啊,這是沒辦法改變的啊,我怕你以後後悔,不管他對你如何對我如何,我們都問心無愧就好啦……”


    封戚天挑著眉看著她:“你還會講這麽一大堆大道理啊。”


    他說著站起來,一把摟住藍沁的肩膀:“我還不是怕你難受?你倒好,替他想的很多。”


    藍沁微微把頭靠在他胸前:“我知道啊,我多善解人意啊,替你著想你還不樂意。”


    說著抬起手在封戚天胸前錘了一下,封戚天假裝受傷地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兩人看著彼此笑作一團。


    所以,當季千和陳美韻扶著封皓然走出醫院大門時,看到了正等在門口的封戚天。而封戚天身後,是推著輪椅的藍沁。


    封皓然看都沒看,直接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想要離開,藍沁卻推著封戚天上前來:“封伯伯,我們來看你了。”


    封戚天眯著眼睛看著自己老爸,用還算是和善的語氣道:“爸,知道你出院,我特意來接你。”


    封皓然突然一把推開季千,轉過身對著封戚天道:“你接我?你是故意來看我有沒有被氣死的吧!”


    封戚天笑道:“怎麽會呢爸爸,父子情深,我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就算你恨我你任由別人陰我,我也不會忘記,你是我的父親。”


    見封皓然臉又漲得通紅,季千忙上前去打斷:“你幹什麽大少爺,你用不著說這樣不清不楚的話來氣老爺子,把老爺子真的氣倒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季姨!”封戚天突然抬高了聲音,“我跟我爸說話,請你不要插嘴好嗎?”


    季千氣到手發抖,指著封戚天“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如今封季翔也不在,封皓然又病了,沒人替她撐腰,她隻能收斂住脾氣,忍著不發火。


    藍沁悄悄地用手在封戚天背後拍了一下,示意他不要這麽強硬,今天是來接老爺子出院的,不是來吵架的。


    封戚天緩了口氣,又道:“爸爸,走吧,我跟你一起迴家。”


    封皓然聽到他說“家”,又一下子來了勁兒,他扶著陳美韻對著封戚天道:“你這個不孝子,還知道有家,好,今天,你就當著我的麵說清楚,你到底是要家,還是要個女人!”


    封戚天原本不想鬧得那麽僵,在來之前他也跟藍沁保證過要好好地跟封皓然溝通,可麵對這樣不理解自己的父親,封戚天真的沒有那麽好的脾氣。


    “爸,我叫你一聲爸,是因為你是我血緣上的至親,可你呢,你一直叫我不孝子,那我們就談談我這個不孝子是怎麽來的!”封戚天冷冷地盯著封皓然,繼續道,“從小你就不喜歡我,我媽死了以後你任我自生自滅,你娶了姓季的女人,就開始寵他兒子,從小到大,你對我有過關心有過愛護嗎!好不容易長大了,我接手了工資,勤勤懇懇,把公司規模擴大了三倍,你呢,就因為車禍直接把我撤職,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你讓我把公司交給一個可能永遠站不起來的人?”封皓然指著封戚天的腿道,“你有考慮過這對公司形象造成的影響麽!”


    “可我這傷是怎麽來的,你就想沒想調查一下嗎?還是根本就是你在默許!”封戚天恨恨地看了季千一眼,又繼續對封皓然道,“你眼裏就隻有公司沒有親情麽?我腿廢了就馬上讓我離開,這是作為一個父親改做的麽!”


    “你不孝!”封皓然氣的上前去就給了封戚天一個耳光,封戚天沒有躲開,隻是被打後彎起一邊嘴角看著他笑:“你無情,我無義,這就是我不孝的原因。”


    說完,封戚天偏過頭,對藍沁道:“你看見了吧,對於這樣的家庭,你覺得還有必要再跟他們浪費時間嗎?”


    藍沁咬著唇沒開口,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更不知道該怎麽說,她沒想到,這父子兩的關係已經惡化到這種地步,更沒想到,封戚天所有的猜測都是正確的,比如,當初的車禍是季千搞得鬼,又比如,封皓然根本就值得季千的打算卻沒有製止。


    她覺得很可怕,自己從小沒有家庭沒有親情,一直很渴望來自家的溫暖和愛,如今卻看到了一個家庭中存在的爾虞我詐以及冷漠無情,她有些懷疑書本裏寫的那種親情那種父愛是否真實存在。


    “我們走吧。”封戚天依舊側著頭,對藍沁道,“我們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他們。”


    “你敢,你要走了,以後再也不許迴封家!”封皓然一手扶著季千,一手捂著胸口,整個人的臉都漲紅了。其實他對封戚天是有愧疚的,就像封戚天說的那樣,當初季千做的那些小動作,他是知道的,隻是他作為一個父親,他不允許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更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兒子教訓,他是個傳統的家長,他覺得自己是封家唯一的獨裁者,任何人都不允許對他的決定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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