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黑羽鷹的出現,奧丁也沒打算這麽早就動手,不過這件飛翼王國真器可是能直接傷害到意誌,在真器類型中是極其罕見的,如果單論在戰鬥中的作用,還在德爾家黑戒之上。


    據說黑色錐子曾放在極北混亂深淵三十年,收集深淵中精純的混亂極光,一點點祭煉而成,伴隨飛翼王室這麽多年,甚至出現了不低的靈智。黑羽鷹可是有焚燒意誌的作用,就算沒能徹底將卡戎的意誌燒成灰灰,自己也能等待破綻,一舉粉碎!


    黑戒幽暗的空間裏,奧丁化作人形,瞬間移動到空間的邊緣,空間外連接的正是卡戎的意識海。在他眼中,黑羽鷹正急速地飛向意識海的中心地帶,而卡戎漂浮意識海中央,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存在,上次那把佇立在這個意識海中的劍器消失不見了,是上次鎮壓自己付出的代價嗎。


    實際情況是,卡戎站立在聖修斯的頂端,等待著黑羽鷹的到來,不過能看到聖修斯的似乎隻有他自己,這是啟動了聖修斯的屏蔽作用,否則此時聖修斯構造骨架上流動的金色熔漿就要暴露了。


    黑羽鷹是計劃之外的事物,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奧丁才會這麽快露出自己的獠牙。卡戎看了一眼腳下的聖修斯,如果成功的話,自己就能把銷毀奧丁這個安裝在他身上的不定時炸彈,失敗的話,也隻有隕落了。


    卡戎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高舉,意識海上的水浪不斷澎湃,很快在他身後形成了高達千丈的海嘯,遮蔽了整個意識海的天空。


    在他的操作下,海浪帶著無可力敵的威勢往下鋪蓋下來,就算是黑羽鷹,和海浪相比,在這一刻也顯得無比渺小,“這可是自己的主場,怎麽容得你這種外來的生物放肆!”


    浪濤將卡戎和黑羽鷹都淹沒了,兩者的身影消失在奧丁的視線中,奧丁手一揮,身後出現十幾個虛影,正是自他之後的曆代家主,這些德爾家主麵孔上充滿痛苦,一絲絲怨念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注入到奧丁的身體中,“準備都做好了,接下來的就是等待時機了,這一次,我可不會像上次那樣大意,我的後裔!”


    “....憤怒、畏懼、瘋狂、崩潰、麻木、扭曲,痛苦伴隨我成長,痛苦伴隨我死亡,因何被毀滅,為何涅槃重生;我前世的執念,今生必將貫徹到底,至死不悔.....我願迴歸,再度走入陰暗之角....世界,請見證我的降臨!”


    意識海下方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四處激蕩的海水在超常重力拉扯下,迅速往下墜落,一點紅色出現在藍色的海麵上,並且極端快速地擴散到整個海麵,接著迅捷地攀沿而上,連空中還在下落的海水都染上血色,整個意識海都被血光倒映著,充斥著瘋狂的氣息!


    “就是這個感覺,真是讓人心驚膽戰,我這個後裔的瘋狂到底是由於什麽產生的?”奧丁殷紅的眼瞳更加鮮亮,這種恐懼的情緒讓他有種自己還活著的感覺,不過再怎麽享受,也還是得把這名後裔的意誌打散,由自己來延續德爾家的榮光。


    血色浪濤下落到海麵,遮住的情形也都暴露出來了,原本威風凜凜的黑羽鷹此時正淒厲哀鳴著撲飛逃離,不過搖搖晃晃,幾欲墜落,一隻好似被撕扯下,隻剩下半截骨翼,胸膛也被洞穿了七八個大洞,透過洞口,能從下麵可以看見上麵的天空。


    按道理所化的靈體是可以修複的,這種無法修複的情況,隻能說明黑羽鷹被傷到本源。再看黑羽鷹所過之處,黑羽如大雪飄落的情況,更能知道它的情況不妙。


    卡戎依舊站在那個位置,此時他的上半身隻剩下一半軀體,傷口處騰騰黑炎燃燒著,讓他這具意誌凝聚的身體無法愈合,和黑羽鷹一樣,他的意誌也遭到了重創。


    看見黑羽鷹想要逃走,卡戎歪著剩下的半邊腦袋,看起來極度恐怖驚悚,“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隨著卡戎的質問,剛剛平靜的海麵再次狂暴起來,一根根血色海柱衝天而起,黑羽鷹左搖右擺,勉強躲過了一部分海柱,但還是被幾根擊中,打得形體都微微潰散模糊。


    它迴頭望了一眼,那個恐怖的存在,正一步步地踏著虛空朝著它的方向走來。在有靈智以來,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恐懼的情緒,如果可以的話,它寧可沒有靈智。堅定不可摧,強橫不可敵,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這種性質的意誌,簡直比它這種混亂極光還要罪惡,讓它本能感到是站在食物鏈更高層次的存在。


    眼看著卡戎一步步接近,黑羽鷹瘋狂地撲騰起翅膀,向意識海的邊緣逃竄,尾翼和後半邊軀體都徹底燃燒起來,黑色火焰向後噴射,充足的反衝力推動著它飛快地向前飛翔。


    隻剩下半截的黑羽鷹閃過一道道追擊的海柱,終於看到不遠處意識海邊緣的薄弱點,隻要從那裏出去,就能迴到真器中修養。


    “嗖!”


    看見黑羽鷹即將逃脫,卡戎冷哼一聲,一道血柱衝天而起,他猛然一蹬,接著這股強大的衝擊力,一下子趕超過黑羽鷹,來到黑羽鷹的前方。


    卡戎高高舉起右手,緊握的拳頭向下一個重錘,止不住前衝慣性的黑羽鷹,幾乎是把自己的腦袋送到他的拳下,他自然沒有手下留情,意誌所化拳頭如隕石撞擊,一下子讓黑羽鷹向下爆墜。


    在下墜的過程中,黑羽鷹先是腦袋炸成碎片,接著剩下的半個軀體也不斷爆炸起來,凝聚的黑炎也不斷四散成一朵朵火花,落在血色海水中,很久就熄滅,徹底消失了痕跡。


    於此同時,外界柯爾特手中的黑色錐子也裂成兩半,讓其臉色大變,不過看到魔法陣高空之上高度凝聚的力量即將降落到卡戎身上,他也是鬆了一口氣,此次王室下達的命令已經完成了。


    “就是這個時候!”


    奧丁化作長槍強行突破黑戒空間和意識海之間的屏障,朝著虛弱沒有防備的卡戎直刺而去,長槍在唿嘯著,刺破一層層阻攔的海浪,“卡戎,我的後裔,等我粉碎你的意誌後,掌握你的身體,實現鬥氣半晶化,以後的德爾家主就能擁有超越一般巔峰大騎士的力量了,我會記住你的貢獻的!現在,先祖送你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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