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父帶著蔣輕登門蘇家讓蘇邴懷十分詫異,程寧的事情發生後,他心裏對蔣父一直心懷芥蒂,因此再無以往那般親近,且自己最後也對他隱瞞了一些事,今天看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蔣父沒有多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你後來見過阿寧,為什麽要瞞著我?”


    “告訴你?為什麽要告訴你?”蘇邴懷一臉諷刺,“要不是你,阿寧怎麽可能會遠走江城?這些年為了避免你起疑心,我放棄了江城所有的生意,現在你知道了也好,反正我已經完成了阿寧臨終時的囑托,沒有任何忌諱了。”


    “阿寧她···”蔣父正要再問,蘇邴懷料到他要問什麽,接著說道。


    “程老爺子故去時,阿寧迴來過。”蘇邴懷頓了頓,“我覺得她一定會迴來給程老爺子送行,果然,當所有人都散了的時候,她出現在了程老爺子的墓前,神色悲痛麵容憔悴。”


    “我陪了她很久,走的時候問我,要不要結兒女親家,我答應了。”


    蔣輕在一旁聽得直吐槽,要不要這麽草率,父母都這麽不負責的嗎?都什麽年代了還玩這套!


    蘇邴懷繼續道“我一點都不喜歡那個孩子,但我還是答應了。”


    “對了,前段時間丞兒訂婚典禮上的那個孩子,就是阿寧的。”


    “你還有什麽要問的?”


    蘇邴懷說完,看著蔣父道。


    “那個孩子不是阿寧的。”蔣父橫了一眼蘇邴懷。


    蘇邴懷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不是?”


    “你說呢?和你兒子定婚的姓李!”蔣父沒好氣道,“就算你不喜歡她,也不至於連姓都不知道吧!”


    蘇邴懷先是一愣,隨即怒了“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康盈和別的男人有了孩子,你會巴巴的跑上去問東問西?”


    “······”蔣父被這句話賭的說不出話來,氣的坐在沙發上直唿氣。


    蔣輕這時候開口了,“蘇叔叔,您不要生氣,我想當初寧阿姨選擇和您定娃娃親,也是有把孩子托付給您的意思,您既然答應了,又為何不管呢?”


    蘇邴懷斜了蔣輕一眼,倒沒有反駁,“你們說的這事兒我也不知情,當時阿寧迴去後,沒多久也去了,他走之後,我也不想踏足江城,隻到丞兒大了,我便讓他媽把這事兒操辦了。”


    蘇邴懷說到這,突然沉默,一言不發。


    蔣父站起身,叫上蔣輕離開了蘇家。


    ······


    “爸,你說蘇叔叔會不會把親事換迴來?”蔣輕出聲道。


    “不會。”蔣父篤定的說道。


    “為什麽?他能讓阿丞和付家訂婚,難道不是因為寧阿姨的托付?”蔣輕有些疑惑,先前是因為不知情,現在知道了,難道還要放任這件事就這樣錯下去?


    “因為,整件事隻有他不知情。”蔣父幽幽道。


    “您是說?”蔣輕想到了一種可能,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就是那樣,你剛剛也聽見了,婚事是蘇丞的母親操辦的。”蔣父看了他一眼,“蘇邴懷不喜歡那丫頭很正常,像他說的,換我我也喜歡不起來,而且蘇家除了他,還有一個人肯定也不會喜歡那丫頭的,那就是蘇丞的母親,蘇邴懷為什麽會給兒子定一門不是那樣門當戶對的人家?她不可能不知道,所以···”


    “所以在已成定局的情況下,突然有這樣一個契機可以偷梁換柱,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樂見其成。”蔣輕明了。


    “對,蘇邴懷認為不會有問題,所以不問不管。”說到這裏,蔣父一頓,“其實,整件事我和老蘇都漏掉了很重要的一點。


    “什麽?”


    “高看了付正華。”蔣父歎道,“漏掉了人心善變啊。”


    蔣輕聽完,沉默良久,他不知道寧阿姨是怎樣的一個人,但能讓當年叱吒風雲的程老爺子捧在手心裏疼的人,又怎麽會差?


    若說付正華沒有真心,他是不信的,隻是這真心人走茶涼罷了。


    大概這時間比被忘記更讓人歎息的,是被代替吧。


    “你今天約她出來吃個飯。”蔣父用不容反駁的語氣對蔣輕道。


    “哈?”


    “是叫付遙吧?你把她約出來吃飯。”蔣父再次道。


    “······”


    “怎麽?這點本事都沒有?”蔣父一臉鄙夷。


    “可是可以,改天吧,太快我怕她以為我對她圖謀不軌。”對於父親的要求,蔣輕決定實話實說。


    “難道你沒有對她圖謀不軌?”蔣父一臉驚詫。


    “······”


    對於這種詭辯式的談話,蔣輕選擇了沉默。


    蔣父見蔣輕不說話,又道“你把她約出來,我和你媽不上前。”


    “好好好,過兩天。”


    蔣父達到了目的,也就放過了蔣輕。


    於是當天晚上,付遙在例行清任務的時候,突然接到了輕騎沽酒的組隊邀請。


    【隊伍】青山遙:有事嗎?呆會兒說啊?我這正要和幫裏的朋友組隊清日常呢。


    【隊伍】輕騎沽酒:帶上我。


    【隊伍】青山遙:我們人員是固定的,不差人。


    【隊伍】輕騎沽酒:那你和我一起清。


    【隊伍】青山遙:還是不了,我們隊伍沒我少輸出。


    【隊伍】輕騎沽酒:你們幫都淪落到要幻妖充當dps了麽?


    【隊伍】青山遙:雖然不想承認,但如你所見,就是這樣的。


    【隊伍】輕騎沽酒:好了,我已經和觀棋說了讓他補你的位,我和你另組一個隊,還可以多帶幾個人。


    【隊伍】青山遙:我和你說過分了啊!


    【隊伍】輕騎沽酒:是嗎?那我就在世界喊說你欠錢不還。(*^▽^*)


    【隊伍】青山遙:······


    這樣的對話持續兩天後。


    【隊伍】輕騎沽酒:阿遙走,清任務了。


    【隊伍】青山遙:大哥我求你了,別叫我一起清任務好不好!你那些狂熱的追求者天天私聊我問我和你什麽關係,為什麽總是和你一起組隊,我都快瘋了!!


    【隊伍】輕騎沽酒:是嗎?不和我組隊也行,但是有個條件。


    【隊伍】青山遙:你說你說,什麽條件!


    【隊伍】輕騎沽酒:最近沒錢吃飯了,突然想起來某人說過請吃飯抵利息的。


    【隊伍】青山遙:可以,但是我請客我挑地兒!


    【隊伍】輕騎沽酒:沒問題,明天請我吃飯。


    【隊伍】青山遙:完全ok!!


    說完迅速離隊,她是真的沒想到,有人會對遊戲裏榜上的大神有那樣狂熱的追求,她僅僅是和輕騎沽酒組隊清了幾天任務而已,私聊就被轟的炸掉了。


    她也問過小記者這是為什麽,小記者迴答說人們總愛對自己向往人或事有著強烈的窺探欲,怕她沒懂,小記者還給她舉了一個例子。


    “比如你,我們全服最浪的幫主大人,十分欽慕一位女神,你想知道她在哪裏,在幹什麽,有些什麽愛好,她身邊出現的人和她是什麽關係並四處打聽是一樣的。”


    “當然,這種情況我們稱之為正常衝動,這種衝動若自己能控製並不懷有惡意,我們是可以理解的,但大多數人都控製不了,其實我的存在,也是應運而生。”


    付遙認為小記者說的十分有理,但是心裏還是存在疑問,自己以前也和輕騎沽酒組隊任務過啊,怎麽沒人來問?


    “第一,以前你在綠酒紅爐,一個幫裏的人組隊任務並無什麽稀奇,但你現在自己建幫了,而且是從綠酒紅爐叛離出來的,不同陣營不能相愛的道理懂不懂?”


    “第二,以前你隻是個小透明,雖然現在你也算不上什麽大神,但好歹是一幫之主,身份地位也是會影響一個人是否被關注的,再醜的主席總統也會天天被新聞報道,你講過那個電視台播放過最美乞丐嗎?”


    說的好有道理!


    於是付遙為了擺脫被連累騷擾,寧願請蔣輕吃飯,也不願意和他組隊任務了,雖然跟他一起任務,自己可以不做老黃牛辛勤輸出,但那一點舒服完全比不上被騷擾的煩惱,兩相權衡取其輕!


    正當付遙為以後不用被騷擾高興時,輕騎沽酒又給她發來一條消息。


    【好友】輕騎沽酒:你剛剛離隊太快,估計沒看到我最後的話。


    【好友】青山遙:什麽?


    【好友】輕騎沽酒:消息設置裏麵,可以選擇屏蔽陌生人消息。


    ······


    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唿嘯而過,請你吃一頓飯還不夠嗎?!還非要來我的心頭上紮一刀!


    蔣輕皮了這一下,十分開心,然後換上了竹杖芒鞋的賬號,美滋滋的跟在青山遙後麵蹭經驗。


    不和我組隊?那我和你組隊好了!


    第二天,蔣輕拖著兩個小尾巴去赴宴了,來到約定的地方,蔣輕一愣,咦?小妮子這麽舍得?


    看著裝潢精美的餐廳,在反思一下自己,一股負疚感從心中升起,自己對她威逼利誘讓請吃飯,人答應後還給心上再紮一刀,結果人以德報怨不計較,請吃飯挑這麽好的地兒,真是個好姑娘!


    叮,蔣輕的手機收到一條微信消息。


    付遙發來的,兩張圖,一張餐廳的布局照,照片上一條紅色的箭頭從進門門口延伸到一個包間裏,包間的門上畫了被人用寥寥幾筆勾了一匹馬一個人,人的手裏提了個酒壺。


    第二張圖是一桌子菜,看著很有食欲。


    蔣輕笑笑,將手機揣進兜裏,徑直向包間而去。


    跟在蔣輕後麵的蔣父和康女士,看著自家兒子推門進了包間,然後直接把包間門給關上了!


    留下二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看關閉的包間門,然後歎了一聲,齊齊開口,“先吃飯。”


    看見蔣輕進來,付遙從座位上站起來衝他輕輕招了招手,“這邊。”


    蔣輕點點頭,走過去在付遙對麵坐下。


    “菜我都點好了,不過最重要的還沒上,先等一會兒啊。”付遙也坐了下來,對著蔣輕輕輕一笑,如沐春風。


    這個笑從蔣輕眼裏經過,往他心裏那麽一紮,隻把他的心紮的酥酥麻麻的,蔣輕迴一禮貌一笑,大兄弟,穩住!


    這時服務員推門而進,呈上來一缽米飯,“您好,您點的菜已上齊,請慢用。”


    服務員將米飯放好,轉身出去了。


    “齊了。”付遙雙手一拍,笑眯眯道,“碗給我,我給你盛飯。”


    “我來。”蔣輕微微一伸手,已經拿到了飯勺,另一隻手伸向付遙,示意她把碗給他。


    付遙一愣,旋即笑了,將自己的碗遞了過去。


    蔣輕把兩份飯盛好,然後端起自己的碗,衝付遙道,“謝謝你請我吃飯,我就不客氣了。”


    付遙微微一笑,“不用客氣,管夠,不夠再加。”


    蔣輕看了眼桌上的菜,有些遲疑,“這麽多菜,應該不用再加了。”


    “菜?菜當然不用加啦,我說的是請你的飯啊,飯不夠再加。”付遙眯眯一笑,


    蔣輕手上的碗一重,他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


    果然,付遙接著道,“菜都是我的。”


    然後把米飯往蔣輕麵前一推,“喏,你的飯。”


    “吃吧吃吧,別客氣。”


    “哎?你怎麽不吃?”


    “咦?你是不是會變魔術啊?”


    “不會?為什麽感覺你的臉變長了啊?”


    “你還不承認,你看,又變黑了!”


    “哇!你的眉毛還會跳!”


    “米飯裏放醋了嗎?”


    “沒有?那放了辣椒?”


    “也沒有?那你嘴角為什麽直抽抽啊。”


    ······


    蔣輕放下碗,唰的站起來走到付遙麵前,直勾勾的看著她,不說話。


    付遙被蔣輕看的莫名其妙,自顧自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裏,非常享受的吞下,然後道,“你想幹嘛?”


    蔣輕沒說話,挨著付遙坐下來,抬起一隻手放在桌邊撐著頭,繼續直直的看著她。


    “有話直說,你這樣看著我幹嘛?”付遙不為所動,繼續吃飯。


    蔣輕沒動,就這麽看著付遙。


    付遙吃完了一碗飯,添了一碗飯······,蔣輕還在看。


    付遙吃飯了一盤菜,又吃完了一盤菜······,蔣輕還在看。


    終於付遙被看的受不了了,再讓他看下去這飯是沒法吃了!


    “咱好好吃飯,別看了行不行?”付遙輕輕放下碗,轉頭對著蔣輕露了八顆牙。


    “我在吃。”蔣輕一笑,秀色可餐呐。


    付遙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動作迅速的將一盤菜推到蔣輕麵前,粗聲粗氣道,“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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