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哼,你是不是在拖延時間?”陳舒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臉色一淩,問到。


    “是不是拖延,也得讓我查看一下你到底是不是欒楓宗的弟子啊。”秦雪琀沒什麽表情的迴答:“據我所知,像欒楓宗這樣的大宗,他們築基期弟子的令牌是與眾不同的,上麵除了有該弟子的印記,而且還應該有可以被宗門感應到的氣息。所以我建議你還是趕快離開的為好,並把令牌扔掉。”


    這陳舒一聽,見自己的技倆被識破,同時也是心裏一陣後怕,但立即厲聲說道:“哼!就算你想死,我也不會放過你的。你那位男伴已經走遠,現在是沒人來救你的了。”


    說完,一催煊堭鼎就又撞了上來,同時手裏的羽扇一收。然後再一動,一把墨尺擲了出來,嘴裏念念有詞,隻見它唿的變大數倍,也向秦雪琀麵前的冰牆砸來。


    “是嗎!?”一聲響起。


    不過不是秦雪琀的聲音,而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不好!”陳舒驚得一聲冷汗,自己螳螂捕蟬,沒想到黃雀在後。


    很明顯,他已經感到有東西靠近,召迴煊堭鼎和墨尺那肯定是來不及了的,但發現衝過來的東西速度還不算那麽快,心裏安定了一些。馬上轉身隨手就擲出一個黑黢黢的小硯台,手一點就準備激活來抵禦,身體也做好了準備往一邊躲開。


    “什麽!?怎麽迴事?”但讓他驚駭萬分的是,那若隱若現的東西“唿”,“唿”幾個閃動就來到了眼前,瞬間就從遠處的小點變成了一個大物,原來是一柄淡淡的淺黃色的大飛劍,而此時他剛擲出那個小硯台還沒激活。


    雖然感到此劍沒有那麽恐怖的致命氣息,但自己又不是妖獸那樣皮糙肉厚的,要是被砍上一下,估計也會受傷不輕。因為此時再祭出寶物進行防禦已經來不及,他就沒有多想,身子一緊,往旁邊閃去。


    “砰!”的一聲巨響,巨大飛劍還是砍到了陳舒的背部一側,並連帶著劃過了左腿。


    “啊。。”一聲慘叫,陳舒隻覺得體內真氣混亂,腦子也是片刻的疼痛。隻有趕緊運行神念調動體內真氣,拚命穩定下來,並快速恢複身體狀態。


    不愧為築基後期的修士,幾乎不到一息功夫,他就穩住了身形,幾粒丹藥也塞入了口裏。不過下一刻,他就感到了不對勁,一是自己的背部那側火辣辣的疼,還有就是左腿似乎沒有知覺。神念稍一查看,才發現左腿已斷。


    對於已經到了築基期的修士,手腳被砍斷倒並不是重大的傷害,很快就能恢複,但此時法力肯定會下降不少,就如同普通人常說那種元氣大傷。另外對修士而言,腿部的重要程度比手部要小的多,手部因為是施法的部位,如果受損則會嚴重影響到後麵的鬥法。


    所以陳舒見自己還不算嚴重受傷,雖然有些不妙,但也沒有慌亂,就準備收迴墨尺來對付這個偷襲他的人。


    但就在此時,他心裏驚訝的喊道,怎麽迴事,四周怎麽突然變得灰蒙蒙的,一眼望不到邊際,那偷襲我的人呢?還有,那絕美無比的小美人呢?


    陳舒心裏一沉,看來自己不但被偷襲,還被什麽寶物給困住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空間裏,難道此人還有一件厲害的空間寶物不成?不過當他加大神識往遠處探查了一番後就放心了,這並不是什麽困人的獨立空間。因為他的神識還是能感應到遠處的模糊事物,隻要朝一個方向快速遁去,不要被這霧蒙蒙的環境給迷惑住,被它兜圈似的弄迴到原地,就能脫離。


    想到這裏,身形一晃,看準遠處某個模糊的事物就遁了過去,同時把墨尺也招了迴來。


    眼見前方的景物越來越清晰,心裏正在欣喜之際,他突然感到不妙,原來一個鬥大的通紅大印從前麵唿的砸了過來。由於在這片灰蒙蒙的區域裏神識受到影響,陳舒在感應到大印都快要砸到身上時才發現。


    沒辦法,身子隻有一頓,並往後稍退,一催墨尺迎了上去。大印看似氣勢洶洶,但顯然自己的墨尺也不是凡物,很快就攔下了它,不一會還占據了上風。


    哼,不過如此。


    陳舒一見心裏也安定了下來,立即再次往前遁去,眼見就要離開這片灰蒙蒙的區域。


    不對,前麵怎麽一下子變得亮閃閃的,而且還是很熟悉的樣子。陳舒一驚,再仔細一看,原來是那位小美人剛才用飛劍布置下的冰牆。那我的煊堭鼎呢?不好,似乎失去了聯係了,這是怎麽迴事。雖然才剛剛煉化了一點,操縱隻是勉強,但也不會如此輕易地就被他人給奪取吧。陳舒心裏開始感到有些惶恐了,這一連串的怪事,讓他知道,今天可能兇多吉少。算了,小美人雖然很美,但這個黃雀的確很棘手,保命要緊,自己多年來都是如此果斷才不至於被人所殺,走人吧。


    想到這裏,就一改方向,衝另一處快速遁去,並催動墨尺撤迴到自己身邊,用以保護自己。


    “砰!”的一聲,陳舒一愣,因為他發現自己撞到了一堵看不見的牆上。


    怎麽迴事,今天真是見鬼了嗎?


    不過很快他就看清了是怎麽迴事了。因為一下子那灰蒙蒙的東西就不見了,四周完全清晰了起來,他發現自己卻被困在一片被光幕罩著的空間裏,隻是剛才先要衝過去的方向那片冰牆仍然立著。


    更讓他要氣昏的是,小美人和以前他見過的她的那位男伴正親密的抱在一起,似乎還在。。


    氣煞我也,陳舒心裏那個氣啊,抹了一把被氣出來的東西,嗯可能是鮮血,也可能是鼻涕,不管是什麽,反正是被氣出來的,立即催動墨尺就往光幕上砸去。


    “砰!”,“砰!”聲音不斷響起。光幕也隨之搖晃了起來,似乎很快就要被砸破,陳舒一喜,立即加大了氣力。


    “秦師姐,等會再親熱,趕快穩住你的冰牆!”這是小美人的男伴在吩咐到。


    “嗯,知道了。”小美人居然紅了臉,玉手一動,眉頭一緊,隻覺得那冰牆又厚上了幾分。


    而小美人的男伴也放開了她,眉頭皺了起來,對著這光幕就緊盯了起來。


    果然,陳舒心裏很快就大駭不已,現在他發現自己的墨尺已經無法撼動光幕分毫了。不甘心啊,立即又祭出幾件亂七八糟的東西,劈裏啪啦的砸向光幕,但都不管用。


    這位正緊盯著光幕的,小美人的男伴自然就是語廷了。


    原來自從出了原錦城,語廷憑著自己強大的神識就有感覺,似乎有人在盯著他們,但卻看不到。這說明要麽此人是一位修為高深的強者,要麽是用了什麽寶物隱密了身形,當然也可能是自己多慮了。但很快他就確定了是第二種情況,因為此氣息跟今天一早他們剛進錦西堂時被那神識掃過並駐留了一陣的氣息相同。看來明顯的是此賊人還不死心,想打秦師姐的主意。


    從他的判斷來看,所以此人極可能就是一位築基後期的修士,他倒不擔心什麽,當然即使是假丹期的修士他也不怎麽怕,離原錦城這麽近,逃走應該還是問題不大,但秦師姐可能會有麻煩。


    他考慮過立即迴原錦城,但心裏因為十分憋氣,這家夥居然如此囂張,而且還想打自己心愛之人的主意,看來不教訓一下是不行的了。所以就假裝跟秦雪琀分手,朝另一個方向飛去。但實際上沒多久,當他感應到那氣息不在自己身上了後,就立即穿上了掌門張無通走前給他的避息甲,同時施展閉息術,收起飛劍,隻是開啟遁光反身向秦雪琀跟了過來。


    同時還在暗自慶幸,他們兩人如此信任,都用雙靈感應術給對方種下了印記,現在跟隨起來那是容易之極,不用神識去探測就行,還免得被那賊人發現。


    不多久他發現秦雪琀停了下來,就知道要出事了,趕緊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


    果然一會就看到了前麵的情形,當然也很是驚訝,這家夥還是拍得煊堭鼎的那人。


    不過當開始聽到自稱陳舒的家夥是欒楓宗的弟子,特別是範長海長老的大弟子時,心裏也是一驚,這事還的確不好辦。欒楓宗勢力太大,可不是綺雲宗能招惹起的,雖然他們距離這裏遙遠,但真的跟他們交惡也不是好事。另外他聽大長老聞勵提過,聞勵跟這位叫範長海的真丹中期的欒楓宗長老好像還有些交情。自己如果殺了這個陳舒,那還是會惹來不少麻煩的。算了,語廷本打算把他趕走了事的。


    顯然秦雪琀也感應到了語廷已經到來,本來也是抱著同樣的想法,把這陳舒趕走或者教訓一下就算了。但憑著比語廷多了不少的閱曆,她發現了這個陳舒的問題,就試探的問他要欒楓宗的築基期弟子令牌。


    果然陳舒見暴露了,就惱羞成怒的想殺人滅口,或者最好能擊昏秦雪琀而得手。


    語廷一見這是個冒牌貨,而且還要動手殺秦雪琀,那自然是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立即祭出土雲鋒偷襲陳舒。陳舒的注意力都在秦雪琀那邊,而且最得力的武器,那副墨尺也已經祭向了秦雪琀,所以語廷出手之時正是最佳。


    想一下擊殺一名築基後期的修士,語廷知道那是極難做到,何況自己的土雲鋒已經有些落伍。所以沒有吝嗇的就動用了瞬移神通,而且是連續動用了多次,一下就擊中了陳舒。不過讓他也有些鬱悶的是,自己這一擊應該是不輕了,怎麽陳舒好像受傷並不嚴重,左腿斷了並不要緊,後背受傷害算嚴重些,但至少他的戰鬥力並沒下降多少。自己使用了數次瞬移神通後,法力已經消耗掉了近半。


    所以幹脆心一橫,馬上再次動用瞬移神通的土雲瘴困住陳舒,他可不敢使用普通的土雲瘴,知道土雲鋒現在的速度來布置土雲瘴,對付築基後期的修士基本無效了。


    果然陳舒雖一下被困住,但很快就發現了解困的辦法。


    語廷也知道想長久困住陳舒不可能,就立即動用了簡化版的三元困仙陣。


    一般來說,效果最好的情況是在地麵上使用這法陣,跟其他絕大多數法陣一樣,在空中是無法布置的。


    但最近在演練土雲瘴時,他突發奇想的借助於自己的飛劍構成的土雲瘴來嚐試布置法陣,結果是又喜又憂。喜的是居然能布置下法陣,當然這是憑著自己強大的精神力和布陣的幾乎瞬間就完成的速度;憂的是,法力消耗也較大,另外就是不是很穩,容易被事物幹擾,整體效果可能隻能發揮出一兩成左右。不過對付一名築基期的修士還是有點用的。真丹期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即使是築基期的強者,也會很快就被破掉的。


    為了更保險的把陳舒困住,他還把煜真印給祭了出來,阻擋了一下陳舒,趁此機會很快就布好了那簡化版的三元困仙陣。


    陳舒被困住後,之前還在攻擊秦雪琀的煊堭鼎就被法陣割斷了聯係,不再攻擊秦雪琀了。語廷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如此貴重的寶物,喜滋滋的快速收起煊堭鼎後,就立即叫秦雪琀把冰牆移過來,然後立即把簡化版的三元困仙陣的陣旗移到她的飛劍構成的冰牆上。這樣做可能是有不少風險的,首先不說這種布陣的效果如何,主要就是這個過程可能會被陳舒利用,另外由於是兩人配合,萬一不夠默契,那就會讓陳舒逃走。


    不過陳舒也是命該如此吧,他見到冰牆時,如果當時一狠心就去破這個冰牆,那十之八九還就被他把語廷轉移布陣的事給攪了,因為畢竟秦雪琀法力不足,冰牆被攻擊後不穩,語廷那是無法快速布陣的。但陳舒卻不管這冰牆,換個方向逃走,這樣就錯失了良機。當然陳舒當時他並不知道語廷會居然在空中能布下法陣,所以他這種做法也是很正常的。


    現在呢,一旦簡化版的三元困仙陣布置好了,秦雪琀的飛劍冰牆也不會受到威脅了。


    秦雪琀一見果然是自己一路思念的語廷趕來,並且兩人都暫時安全了一點,至少自己不用自隕,心裏各種滋味就狂湧出來,一下子就撲到了語廷懷裏,雙唇也不由自主的貼向了對方。


    語廷先是一愣,但隨後也沒客氣,就迴應了起來。正當二人有了片刻的親密之時,語廷就感到法陣不穩,知道現在不是親熱的時候,立即囑咐秦雪琀穩定情緒,先把眼前的這個家夥解決了再說。


    這個過程看似複雜,但實際上也就幾個唿吸之間發生的,陳舒心裏的鬱悶程度是可想而知了。


    “這位小道友,”陳舒在嚐試了一會後,確定一時是打不破這法陣,就開口說道:“我看你臉色也不好,應該是使用了神通後法力也剩不多了吧,維持這個法陣也不會很久的,那時你倆想攔住我是不可能的,甚至你們自身都是極為危險的。不如我們就此罷手,做個交易如何?”


    “做個交易?”語廷聽了一楞,但馬上就迴答道:“你也不必太過自信,我們維持著法陣一段時間還有可能的,那時我們綺雲宗的弟子很可能就會路過,這裏離原錦城不遠,他們可能會隨時到來的。”


    “但這不是還不確定嗎?”陳舒並沒有慌張,而是慢慢地說道:“何況我還有不少手段還沒使出呢,你們也難以確保能堅持到那一刻的。”


    語廷沒有立即迴答,而是又往嘴塞入幾粒丹藥,望了一眼秦雪琀。


    “語師弟,我聽你的。”秦雪琀含情脈脈的望了一眼語廷,說道:“雖然此賊子欲對我不軌,我很想立即就殺了他,但的確現在我們的情況不是很好,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嗯,要不先這樣吧。”語廷衝秦雪琀點點頭,然後扭頭對困陣內的陳舒說道:“那你說說是什麽樣的交易吧?”


    “好,語道友果然做事果斷。”陳舒一喜,就說道:“你既然已經收取了我的煊堭鼎,那我就不追究了,就當是我給你的小情人賠禮了,另外我把拍賣會上所得到煉製這印方法的玉簡也都給你。隻要你們放我離去,並發誓不把我冒充欒楓宗弟子的事說出去。”


    秦雪琀聽了陳舒的話,臉微微一紅,因為他稱自己是語廷的小情人,這可能是她對此人唯一的一點好感了。


    “我說陳道友,”語廷聽了後就是眉頭一翹,不屑地說道:“這煊堭鼎我已經收了,你當然是要不迴去了,但即使加上那煉製方法的玉簡,我看也不足以抵上你欲害我秦師姐的圖謀吧,何況現在是我困住了你呢。”


    “我們這不是在談交易嘛。”陳舒似乎早有準備,笑著說道:“那你還有什麽要求就提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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