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女弟子眼見著乾鴻如此反應,嚇了一跳,卻也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乾鴻麵皮一陣抽搐,卻也嘴唇翕動,向兩個師弟傳音入密。


    “啊?”乾濟、乾法兩個老道,一聽了乾鴻之言,亦是如出一轍地震驚。


    “哼!蕭門主,功力高深,坐擁上古奇寶,難怪可以有恃無恐。今天,貧道徹底開了眼,傷我愛徒,落我法寶,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乾鴻衝著蕭逸一聲冷哼,而後,再不多言,帶著自己的師弟和一眾弟子,急速迴到了洞天之內。


    竟然頃刻間走得無影無蹤。片刻之後,昆侖洞天之外,便再度風起雲湧,被無邊的雲霧籠蓋了。


    蕭逸眼見著這一幕,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他奶奶的,這是什麽意思?堂堂昆侖,莫非做起了縮頭烏龜?”北極狼王眼見著三個老道吃癟,心裏那叫一個暢快,哪知道,三個老道,突然間一陣風一樣,走的無影無蹤,把蕭逸晾到了這裏,北極狼王這才不由得說道。


    “從三道剛才的神情不難看出,恐是昆侖內部發生了什麽驚變,否則,以昆侖千年大派的實力,也不至於在家門口這麽善罷甘休。”一直不善言語的老猿,卻是再度化身為那灰衣老者,緩緩說道。


    “嗯,老猿,你分析地不差!”北極狼王聞言,點了點頭。


    唯有蕭逸,卻是臉色古怪,眉頭微皺,不言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蕭逸,接下來咱怎麽辦?”北極狼王不由得問道。


    蕭逸這才抬起頭來,似是把思緒拉迴了現實,略一沉吟,卻是說道:“走!”


    “走?就這麽走了?打神鞭不借了?”北極狼王聽得險些一個趔趄。


    蕭逸卻是沒再說任何話,一催烏龍環,率先化為了一道光華,急掠而去。


    “喂,這是什麽意思?”北極狼王不由得愣愣地問向了老猿。


    老猿亦是一臉迷茫,卻也即刻向蕭逸的方向追了下去。


    “為啥老狼我看不明白了?”北極狼王撓了撓腦袋,也跟了下去。


    而就在蕭逸三人俱都消失之後沒多久,昆侖洞天上方高空之上,一抹不起眼的五色雲彩微微一動,竟閃出了一個人影來。


    其人穿著一身紮眼的紅色道袍,滿頭紅發,連眉毛胡須都是紅的,不過,氣勢卻是雲淡風輕,在萬米高空負手而立,長袍獵動,倒是像個儒生。一身修為,卻是深不可測。


    那人一抖手,一蓬血光,便被其抓到了手裏,身邊的另一抹雲彩便再度一動,閃現出了另外兩個人影來。


    這兩個人影,若是蕭逸在此地的話,定然會發現,兩人竟俱都是舊識。


    其中一人,麵色蒼白,身形瘦削,臉色陰鬱,望著蕭逸消失的方向,滿臉的怨毒。


    不是別人,正是萬焰門少主,潘坤!


    而另一人,卻是一經出現,便滿身濃烈的血腥之氣,仔細看去,那頭臉竟是由汙血構成的,滿臉汙血蠕蠕而動,其內甚至有無數血色的蟲子在鑽來鑽去,看起來異常地惡心。可是,那修為也已經是堪比人類修士元嬰巔峰期了。


    “怎麽樣?”那血汙構成的人形,一出現,便問向了那紅袍儒生打扮的人。


    “非常好,比本老祖預期的還要好,看來,昆侖集合一門之力,在煉製玉虛丹。那玉虛丹,聞起來有著極強烈的續斷之意,若是本老祖沒有猜錯的話,定然是昆侖現任掌教乾清,出了岔子。否則,蕭逸那小子鬧出了這麽大動靜,乾清焉能不出現?嘿嘿嘿,一聽說本老祖出關了,乾清就出了岔子,這其中的關結著實有趣啊,哈哈哈,雖然本老祖實力已經大不如前,卻也足以震懾昆侖小狗。如今,若真的化神期的乾清出了岔子,本老祖還有什麽可顧慮的?這真是天助我也!”紅袍儒生陰聲說道,那聲音聽起來,詭異非凡。


    “可是幹爹,蕭逸那小子怎麽辦?滅了您一個分身,奪去了您的血魔劍,更搶去了赤血葫蘆,焉能留他?”潘坤恨聲問道。


    “我的兒,不忙!料理了昆侖,下一個,就是蕭逸小狗的玄醫門,滿門上下,我要讓他雞犬不留,你放心,待本老祖擒得那蕭逸,定然讓你手刃了他。”那紅袍儒生冷聲說道。


    “我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啖其肉,飲其血。”潘坤狠狠地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一張小白臉都扭曲了。


    三條人影正說話間,卻是突然見得昆侖禁製一陣波動,雲霧翻滾間,一道窈窕的身影,突然間禦劍直飛,飛出了昆侖洞天。


    劍上之人,顯然是個女子,姿容絕色,修為已經是元嬰期,隻是,卻是滿身氣息紊亂,似是魂不守舍,出了昆侖洞天,猶豫彷徨了片刻,而後,迴望了一眼昆侖,突然,淚流滿麵,掩麵禦劍飛掠而去。


    “咦?昆侖女弟子?”滿臉血汙的人形,眼見著這一幕,就不由得一聲低唿。


    “修為不低,卻是魂不守舍,去,擒下她,一來用那搜魂之術,看看昆侖到底發生了什麽。二來,一會兒也好令昆侖投鼠忌器。本老祖和坤兒在此,等候那羅陰老道。”紅袍儒生低聲吩咐道。


    “好嘞!”那血汙人形,應了一聲,便即刻化為了一抹血雲,直追那道窈窕人影去了。


    眼見著劍上女修,一直在低聲啜泣,不知道是遭遇了何等傷心事,血汙人形便樂在心頭。


    隻等慢慢追了足有上百裏了,那抹血雲,驟然加速,頃刻間,便到了那女修之前。


    濃重的血腥氣息,頃刻間布滿了天空,一陣喋喋怪笑之聲,從那血雲中傳了出來:“昆侖小狗,別走了!”


    劍上女修,自然不是別人,正是那昆侖首徒,玉非煙!


    直到此際,一直失魂落魄的玉非煙才發覺了危機,不由得凜然一驚,絕美的臉孔上滿是驚詫,馭動著飛劍,倏然間暴退了近百米,可是卻是驚詫地發現,身遭幾裏的高空上,已然遍布紅雲,自己在神不守舍之間,已然落入了這詭異紅雲的包圍。


    不過,玉非煙也不愧是昆侖首徒,華夏特勤組的西北區組長,也算是見多識廣,片刻的驚訝過後,便冷靜了下來,沉聲喝道:“何方鼠輩,藏頭露尾?”


    “嘿嘿嘿,讓你昆侖小狗見見本老祖也未嚐不可!”血雲中,一聲喋喋怪笑,一陣湧動,那個滿臉惡心血汙的人形,便驟然出現在了玉非煙麵前。


    “老祖?”玉非煙見了眼前這個足抵元嬰巔峰期修為的怪人,再聽著他自己的稱唿,不由得心頭電光火石般一閃,驚聲叫道,“血魔老祖?你是血魔老祖?”


    “嘿嘿,小狗見識不錯,雖然這隻是本老祖的一個分身,你也算是說對了。哈哈哈,還不束手就擒?”血魔老祖的分身,一陣大笑,同時向玉非煙出手了。


    一片血汙,帶著濃重的血腥氣息,如同血海一般,向著玉非煙湧了過來。


    血魔老祖的兇名,昆侖上下,早有耳聞,玉非煙乍見了血魔老祖就在麵前,一顆心就狠狠一沉。


    卻也即刻祭出了自己的白玉拂塵,拂塵上白光乍起,化為了一蓬白色的光罩,罩定了自己。


    血魔老祖不屑的一聲陰笑,四周的汙血便急劇湧動,化為了無數隻血色大手,從四麵八方抓向了玉非煙。


    玉非煙那白玉拂塵,一經被那汙血抓上,便光華盡失,片刻之間,白玉拂塵便被染得一片斑駁血跡,發出了撲哧撲哧的悶響,一股黑煙和血腥之氣,便從拂塵上溢出。


    這麽一件道器至寶,竟然轉瞬間就被汙損了。


    玉非煙心頭一緊,卻也果斷地抽迴了白玉拂塵內的神識,放棄了拂塵。一伸手,從懷裏掏出了一隻翠綠色的靈獸袋出來,真元一催,那靈獸袋之內便飛出了一隻翠鳥,羽翼急扇之間,便已然化身丈餘,身上靈力盎然,一聲清啼,氣度不凡。


    竟是一隻結丹後期的靈鳥。


    該靈鳥翅膀一扇動,便扇出了無盡的綠芒,取代了白玉拂塵,率先護住了玉非煙全身,隨後,鳥喙大張,連聲清啼,身上的綠芒便狂湧而出,片刻之後,便如同一根根翠綠的枝蔓一樣,向四周蔓延而去。


    那枝蔓迎風而張,頃刻間,成了一片綠色的海洋,這隻靈鳥,竟是隻罕見的木屬性靈禽。


    玉非煙,借助靈鳥之勢,整個身形急速旋轉,向著高空處掠起,就要就此逃離了血魔老祖的血海包圍。


    “哈哈哈,走得了嗎?一隻木靈小鳥,就想抵擋本老祖?”血魔老祖連聲喋喋怪笑,漫天的紅雲便急劇收縮,成了一個碩大的血球,把玉非煙和那隻靈鳥,全數罩定在其內。


    血罩內汙血橫流,如同幽冥血海一樣,急速腐蝕著玉非煙身周那一片綠色。


    玉非煙的靈鳥雖然是結丹期修為,然而,卻是不敵血魔老祖成了名的幽冥血汙,沒多久,玉非煙身周護體的那一片綠芒,便越來越稀薄。


    濃重的血腥氣息,令玉非煙一陣幹嘔,胸腹間一股燥氣直衝頂門,絕美的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無匹,雙眼一翻,玉非煙竟在那血罩之內,暈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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