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雲卿眼睛即刻一亮,“多謝蕭門主一直為雲卿記掛著此事。”


    蕭逸聞言卻是微微一笑說道:“隻是,結果卻是不一定令雲卿姑娘滿意了。”


    “蕭門主何出此言?”雲卿疑惑地問道。


    “實不相瞞,那製造了假冒墨玉葫蘆的人叫胡誌鵬,乃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的弟子,平生沒有其他的愛好,就是煉器成癡,甚至,煉製那墨玉葫蘆,亦隻是為了挑戰自己,興趣使然。卻是不曾想,被其師兄偷出,設計騙了雲卿姑娘。”蕭逸如實解釋了一番。


    “他們是什麽門派的?害我匪淺,當日若不是多虧蕭門主及時識破,豈不是讓我大王島的金字招牌徹底砸了?賠錢事小,這份受騙上當的委屈,雲卿定然不能饒了他們。”雲卿冷下了臉來,麵沉似水恨聲說道,顯然,那墨玉葫蘆的挫敗,讓雲卿一直不能釋懷。


    蕭逸聞聽雲卿此言,卻是再度一笑,深深地一抱拳,對雲卿深施一禮。


    “蕭門主這是幹什麽?”雲卿乍見蕭逸如此,驚得急忙向旁邊一閃。


    “不瞞姑娘,那胡誌鵬已經被蕭某收為了入室弟子,弟子有錯,自然是該當師傅賠罪了。姑娘的損失,蕭某定然全數賠付,姑娘若還是不解氣,蕭某替他負荊請罪。”蕭逸一躬到地,為弟子胡誌鵬的過失誠心道歉。


    “蕭門主快快起來,折煞雲卿了。”雲卿急忙伸手,扶起了蕭逸,一張俏臉上,怒意早消,已經掛上了那一如既往的和若春風般的微笑,說道,“既然那個胡誌鵬竟然有幸能夠成為蕭門主的高徒,如此氣運絕佳之人,雲卿怎會再斤斤計較?豈不是有違天道?有蕭門主這一禮,雲卿已經賺大了。”


    雲卿說到最後,已經是抿嘴輕笑了。對於蕭逸這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新銳人物,八麵玲瓏的雲卿,怎麽會不起結交之心?甭說受了那點委屈了,就是再多,有了蕭逸這一禮,所有的不悅也都煙消雲散了。


    蕭逸見雲卿如此,也是放下了一樁心事,卻也繼續說道:“如此多謝雲卿姑娘寬宏大量,隻是,蕭某此來,還有一事相求。”


    “蕭門主但說無妨。”


    “我想求一份天火液,不知道大王島現在還有沒有了?”蕭逸問道。


    “天火液?有的,這種增加結丹幾率的靈藥,大王島向來多方收購。”雲卿說著,就喚來了一個伺女,耳語了幾句,即刻就取迴了一份天火液,交到了蕭逸手上。


    “雲卿姑娘算一算,那墨玉葫蘆的損失,再加上今日這份天火液,一共價值幾許?”蕭逸問道。


    “嗬嗬,算了,蕭門主,雲卿雖為一介女流,這點小錢,還是出得起的,權當是作為蕭門主開宗立派的賀禮了。”雲卿擺了擺手,即刻說道。


    “哈哈,那蕭某可是占了大便宜了。”蕭逸哈哈一笑,卻也並不堅持,明白雲卿結交的心意。


    “嗬嗬,這份便宜,雲卿願意讓蕭門主占。”雲卿也咯咯笑道。


    隻是,一說完,卻又驚覺,用詞好像是有些不當,一張俏臉,微微地掛上了一抹紅暈。不過,再看蕭逸,蕭逸卻是渾然不覺。


    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紙,遞到了雲卿手裏,蕭逸說道:“這紙上所載之物,都是一些可遇不可求的靈藥,如若雲卿姑娘遇見了,還煩請通知一下蕭某。”


    雲卿接過紙來一看,上麵遒勁的筆力,寫著九天水、血色魔芝、寂滅妖丹還有無憂鬼草等幾種靈藥的名字。


    雲卿點了點頭,收到了懷裏,滿口答應下來。


    蕭逸也絕不拖泥帶水,此間事了,即刻招出了玄天錦鴉,一聲啾鳴,衝天而起,頃刻間出了大王島,直奔海城。


    雲卿眼看著那抹紅雲,消失在天際,卻依舊駐足凝目,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而蕭逸,片刻之後,便已經到了海城上空,尋了個濟世堂附近偏僻的地兒,蕭逸收了玄天錦鴉,而後,緩步向濟世堂走去。


    此刻正是午後,冬末初春的暖陽,照在人身上,讓人有一種暖洋洋的舒適感。


    濟世堂裏的藥香,隔著老遠,便聞得到。


    一聞到那熟悉的香味,蕭逸一直以來緊繃著的心情,頃刻間就放鬆了下來。


    眼見著濟世堂內一如既往地坐滿了病人,老秦邁動著小短腿,在室內跑前跑後,忙的不亦樂乎。


    曉月則是穿了一件白大褂,坐在診桌之後,一條馬尾蓬鬆地吊起,一張青春靚麗的臉龐上,此刻卻是滿是沉穩,雙目微閉,正三指輕舒,沉心為病人診脈。


    室內安安靜靜的,病人們都眨動著崇拜好奇的雙眼,看著曉月,偶爾有人低聲交談幾句,無不是暗挑大拇指,誇讚曉月的醫術。


    這份靜怡和安詳的氣氛,對於病人來說,本身便是一種安慰。


    蕭逸便是在這一份安詳中走進了濟世堂的。


    室內正在等候看診的病人,一見了蕭逸進來,無不第一時間認出了蕭逸,幾乎是所有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驚喜激動地招唿道:“蕭醫生迴來了,蕭醫生來了!”


    蕭逸衝大家微微頷首,笑著示意大家坐好。


    原本正在抓藥的老秦,更是一個箭步就竄了過來,一把抓住了蕭逸的胳膊,上下打量了好幾遍,大嘴一撇,竟然出了哭腔:“我說蕭逸啊,你跑哪去了?你還知道迴家啊?”


    蕭逸看著老秦老眼通紅那樣,心裏也不由得湧上了一抹暖意,是啊,這是自己重生以來的第一個家啊,本想打趣老秦幾句,如今,看他險些老淚縱橫,不由得拍了拍老秦的胳膊,微微一笑,說道:“我這不是迴來了嗎。”


    老秦背過臉去,偷著把眼淚鼻涕抹掉了,卻也即刻為蕭逸拿來了白大褂,泡上了茶水。


    蕭逸也就就著老秦的手,換上了衣服,也不多說,在曉月身邊坐了下來,看著曉月診病。


    曉月在蕭逸進門的那一刻,就已經是芳心大動,一顆七竅玲瓏心,頃刻間跳的如同小鹿亂撞一般,雙眸狠狠地一亮,卻也並沒有抬頭,微微運轉玄醫真經,壓下了自己滿腔的喜悅,依舊堅持著沉心看診。


    眼前的病人,病情並不複雜,曉月也就筆走龍蛇,開了一副方子。


    蕭逸看著曉月開方,不住地點頭。


    曉月直到寫完了最後一筆,才終於站了起來,欣喜至極地叫道:“蕭大哥,你迴來了!”


    “嗯,不錯,進步很大啊。”蕭逸打量著曉月,語帶雙關地說道。


    一來是誇讚曉月醫術大進,二來是,多日不見,曉月此刻的修為,竟然已經到了練氣期後期的水平,這讓蕭逸都不禁羨慕嫉妒,七竅玲瓏心的修煉速度,果真是得天獨厚無以倫比的。


    曉月自然是知道蕭逸指的是什麽,一翹白皙的下巴,不無得意地說道:“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本姑娘的跟誰學的啊?”


    隻這一下,便一掃剛才一代神醫的風範,青春靚麗的氣息暴露無疑,本就是七竅玲瓏心,不同於凡人的,這一個不經意的俏皮舉動,竟然霎那間令滿室生輝,看得一眾病人眼睛都直了。


    恍然意識到室內還有一眾病人在看著自己呢,曉月不由得羞赧地一吐舌頭,趕緊又請蕭逸坐到診桌後麵來。


    “不必,還是你診,我在旁邊看著,為你把關。”蕭逸卻是依舊讓曉月坐到了位置上。


    曉月堪堪坐好,下一個病人已經坐到了診桌之前,雙手捂著肚子,麵色慘白,一粒粒冷汗從頭上滾滾而下,痛哼出聲。


    不等曉月問診,其家人已經焦急地主動介紹起了病情了。


    “醫生啊,我老公從昨天晚上就開始肚子脹疼,到半夜,實在是疼得受不了了,就打車去醫院掛了急診,b超,ct,驗血驗尿,該做的咱全都做了,結果啥也沒查出來,隻說不是膽囊炎,也不是腸梗阻,也沒法治療,就給我們開了一盒開塞露,讓我們迴來了。您說說,這折騰了一夜,花了一千多塊,就拿了盒開塞露,要是管用也行啊,還根本不管用。這都要疼死了,您快給看看吧。”患者的愛人,是個快言快語的主兒,幾句話,倒是把病人的治療過程講的很是清楚明白。


    曉月點了點頭,讓病人伸出了手腕,自己三根白皙的手指輕輕搭了上去。


    一會兒功夫,曉月便抬了手,看著蕭逸,匯報道:“腸氣壅滯導致的腸胃痛。”


    蕭逸聞言讚許地點了點頭,卻也繼續考問道:“因何引起的?”


    “肺氣不舒。”曉月簡短卻幹脆地作答。


    “如何治療?”蕭逸繼續問道。


    “降肺氣以通腸氣。”曉月答。


    “何解?”蕭逸再問。


    “肺與大腸互為表裏,降肺氣,便可降心火,降胃氣,腸氣自然通暢,大便可解,腸胃痛可消。”曉月脆聲答道。


    “嗯,孺子可教也。”蕭逸頻頻點頭,對於曉月的答複,異常滿意。


    這並不算是什麽複雜的病例,但是,曉月能第一時間辯症精準,條理清晰地拿出治療方案,可見平日沒少下功夫了。


    這一師一徒簡短的對答,卻是把病患的病痛分析地一清二楚,聽得在場眾人無不是連連點頭,原來,看起來複雜棘手到了極點的病,理論上竟是如此簡單。


    曉月見蕭逸給了自己肯定,心下信心更是大增,即刻提起筆來,對患者說道:“你的病不難治,我給你開一劑麻仁潤腸湯,喝下去就會好了。”


    “真的啊?謝謝醫生,謝謝醫生。”病人和家屬也都把蕭逸和曉月的對答聽在了耳朵裏,眼見著人家道理都說清楚了,治療肯定差不了啊,不由得喜出望外,連聲道謝。


    隻是,沒想到,蕭逸卻是一抬手,阻住了正要開方的曉月,說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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