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本來就極近,又是猝然發難,頃刻間,就把蕭逸籠蓋在了一片青亮的劍光當中。


    那劍光鋪天蓋地,真正是水潑不進。


    “雲朗師兄?”劉針、羅月嬋等人一見雲朗此舉,是大驚失色,都不由得一聲驚叫。


    隻是,叫聲未絕,便見那青亮色的劍光之內,驟然出現了一道道的紫色雷電,每一道紫色的雷電,閃爍躍動之間,都精準地對上了一道青亮的劍光,發出了一陣陣爆鳴之聲,一息之間就把雲朗那風雨不透的劍光破了個一幹二淨。


    蕭逸的身形,即刻顯露了出來,依舊是臨風而立,麵色都不曾改變半分。


    “咦?”雲朗見了這一幕,狠狠吃了一驚,再度仔細打量了蕭逸一番,之後,由衷地說道,“能在我落星劍下如此幹淨利落地出來的,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人。雖然我未盡全力,可是,你這份功夫,當真了得。”


    雲朗乃是峨眉精英弟子,峨嵋派最擅長的莫過於劍術,當年的紫青雙劍,威震寰宇,修真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然這雲朗手上之劍並非峨眉至寶紫青雙劍,但是也是一柄師門精心打造的道器,號為“落星劍”,劍光之下,所向披靡。


    雲朗也正是憑著這柄落星劍,才年紀輕輕,便貴為特勤組西南地區的組長。


    這柄劍,劍上之威,無人比雲朗清楚,之前一直聽陳勇等人在耳邊說蕭逸如何如何了得,雲朗便存了試試蕭逸的心思,雖然沒盡全力,但是,落星劍之威亦是非同小可,哪知道,竟然被蕭逸一息之間就破了個幹淨利落,雲朗心下不震驚是不可能的。


    “嗬嗬,雲師兄承讓了!隻是不知道,雲師兄在我的昊天劍之下,能走多少個迴合呢?”蕭逸淡笑著說道,下一秒,手上的昊天劍就赤光大盛,一片劍光反轉而來,把那雲朗,包裹在了其內。


    雖然知道雲朗剛才是試探自己,可是,顯然,雲朗的做法,是有些唐突的,顯然是把蕭逸當成了一個小輩了。


    蕭逸知道,此番要去特勤組,那裏是什麽地方?高手雲集,自己作為新人,不適時地施展點手段,難免被人輕視。


    不過,蕭逸自然也有分寸,並沒有激發劍上的雷符,隻是單憑昊天劍之威,來困住雲朗,昊天劍雖然還不是道器,但是,蕭逸禦劍的經驗有多麽豐富?


    雲朗不敢怠慢,急運落星劍招架,以圖脫困,隻是,雖然明顯感覺到蕭逸那劍意並不凜冽,甚至遠遠達不到自己剛才施展的那種風雨不透的地步,但是,卻是禦使地極為精妙,每一道劍光都能精準地落到自己要脫困的位置,成功地阻截自己,那份精巧,就好似能夠未卜先知一樣。


    “世間竟有如此精巧的禦劍之術?”雲朗心裏漸漸地一片震撼。


    不由得收起了輕視之心,施出了十分的氣力,真元狂湧,仗著自己修為比蕭逸高一個層次,手上的落星劍更是道器,才終於化解了蕭逸看似輕描淡寫的劍光,現出了身形。


    隻是,與剛才蕭逸麵不改色淡然處之的情形相比,雲朗卻是沒有了那份輕鬆寫意,收了落星劍之後,渾身還是真元激蕩,麵色潮紅。


    這一下,就高下立判。


    在場的劉針、羅月嬋等人,全都驚呆了。


    兩人論修為,蕭逸不及雲朗,論飛劍,昊天劍不及落星劍,剛才,更是一個是驟然發難,一個是有意提醒。


    到最後,竟然還是蕭逸勝了。


    這讓眾人覺得不可思議,蕭逸在眾人眼裏,更加地神秘莫測起來。


    而作為當事人雲朗,卻是非常清楚這其中的原因。


    原因無他,就是蕭逸對於飛劍的運用之妙。


    如臂使指,劍心相通,人劍合一。


    這是三個運用飛劍的層次,雲朗自認練劍不可謂不刻苦,但是,也隻是堪堪能達到劍心相通的地步,即便是這樣,在現在的修真界,也是翹楚之流了。


    可是,蕭逸,顯然已經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層次,這是一種境界上的差距,絕不是高一點點的修為,好一點點的飛劍能夠擬補的。


    世間諸般學問,學到極深處,莫不成癡。雲朗自小鑽研劍術,自然也是對劍術有著常人沒有的癡迷,今天看到了蕭逸對飛劍的運用之妙,雲朗徹底被震撼了。


    “蕭先生劍術精絕,我不能及也!雲朗甘拜下風,敬佩之至!適才唐突之處,還請蕭先生包涵則個!”雲朗一拱手,對著蕭逸深深地一躬到地,連稱唿都變了。


    “雲師兄過謙了,峨眉劍術傳承久已,天下劍仙出峨眉,今日有幸和雲師兄小試身手,蕭某受益良多。”蕭逸一伸手,扶起了雲朗,客氣地說道。


    自持劍術風流的峨眉愛徒,失敗之後,能夠誠心甘拜下風,這份氣度,不是所有的年輕人都能做到的。


    蕭逸因而對此人的印象,大為改觀。


    眼見著二人執手相和,已然驚呆了的劉針等人,才終於從震驚中醒來了。


    劉針本就是八麵玲瓏之人,急忙上前一步笑著說道:“蕭醫生,雲師兄,今兒兩位的劍術,可是讓我等開了眼了,二位若想繼續討論劍術,日後有的是時間,這會兒,咱還是先迴特勤組吧,其他人還等著呢。”


    “好,劉兄言之有理,蕭兄,我們走吧。”雲朗即刻朗聲說道,幹脆利落,倒不是拖泥帶水之人。


    眾人便各自禦劍,即刻迴轉了京城。


    在一處隱蔽的地方,劉針帶著大家落了劍光,上了一輛軍車。


    而後,一路疾馳,迴到了市區,來到了一處位於鬧市區的院落之前。


    那大院沒掛任何牌匾,隻是標示著軍管區的字樣,有一個並非修真者的士兵,衣著筆挺地站在崗前。


    大院的旁邊甚至便是一個居民小區,能看出來,平時很是熱鬧,劉針的車子就進了這處不起眼的大院。


    “這便是特勤組?”蕭逸打量著院內那很是不起眼的四層的大樓,頗有些意外。


    “是啊,在這裏這麽多年,就連旁邊小區的人,都不知道,近在咫尺的這個不起眼的小院子,便是咱們大名鼎鼎的特勤組!嗬嗬!”劉針笑嗬嗬地說道。


    “蕭醫生,我就知道你會驚訝,我第一次來特勤組那會兒,更是不敢相信呢,誰能想到,這麽個彈丸之地,竟然就是特勤組啊?”坐在蕭逸身後的羅月嬋,笑嘻嘻地說道。


    “大隱隱於市,此言非虛啊。”蕭逸笑了笑,便同眾人一道,下了車子,向那四層的樓房內走去。


    未及進樓,蕭逸便敏感地感覺到了幾道氣息,向自己這邊掃射過來,顯然,已經有人知道自己到了。


    再一細探,那樓內果然有類似於斂息陣一般的陣法,隔絕了所有的靈力波動,使得這裏外表看起來才能這麽普通。


    幾人一路就步上了二樓,期間,蕭逸能夠感覺到,走過了好幾處極為隱蔽的禁製,顯然是僅供內部人順利通過,若是外人,恐怕進了這大樓,便是寸步難行。


    一直到了二樓最盡頭的大廳之前,劉針停住了身形,笑嗬嗬地對蕭逸說道:“蕭醫生,到了,便是這裏了。”


    說完,推開門,對蕭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門推開的那一刹那,蕭逸便感覺到無數道目光,掃向了自己,那目光或淩厲,或探查,或不屑,不一而足,但是卻無一例外,俱都是實力不凡。


    這世間,是人就不免有排外情緒,在座的眾人,都是特勤組的老隊員了,哪一個也不白給,如今,來了蕭逸這一個素未謀麵的新人,排斥、探查,這情緒都太正常不過了。


    若是一個普通人乍然暴露在這些目光之下,恐怕早已經窘迫不堪,支撐不住了。


    隻是,蕭逸什麽場麵沒見過?眼光淡淡地一掃,便自有一股淡然寧靜之氣,從身上發散開來,寧靜從容,頃刻間,便讓那絕大多數不懷好意的目光,感覺到了一種落到了虛無處的無力感。


    清靜為天下正,蕭逸在這樣的場合之下,沒有迴以更淩厲的掃視,沒有劍拔弩張調轉真元來壯大聲勢,而隻是用了一個“淡然寧靜”的眼神,便輕易化解了一切。不得不說,蕭逸對於大道的領悟,到了一個非常高深的地步。以靜製動,以柔克剛,大體便是類似的道理了。


    “劉兄,雲師兄,請!”蕭逸氣度從容,施施然走進了大廳。


    大廳內此刻坐了有不下二十號人,其中為首的有兩人,都是女人。


    西北角上坐的,是一個二十七八歲年紀的女人,作道姑裝扮,青絲高挽,玉骨冰肌,目若朗星,鼻若懸膽,眉如遠黛,唇若點朱。竟是個絕色道姑,那一身普通的青布道袍,穿在她的身上,看不出玲瓏的身段,卻是現出了一種別樣的氣質,讓人不由得驚歎,竟有人能把青布道袍穿出如此效果。隻是,那神情卻是異常地冷傲,目光轉動間,竟似有寒光吞吐,讓人望之膽寒。看其修為,竟然已然是元嬰初期。


    而東北角上為首那人,卻是一位老尼,頭發花白,慈眉善目,瘦弱的身軀,手中持著一串檀木念珠,雙目微垂,一股純和寧靜的氣場,從其身上發散出來。那修為更高,竟然是元嬰中期的人物,讓蕭逸都不禁微微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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