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等所有人,唿啦啦跟在蕭逸身後,向前走去。


    餘子曼走在最後,路過癡癡呆呆地楊波身邊時,卻是一聲冷哼。


    楊波不禁身體又是一顫,直到所有人都走遠了,才如夢方醒般,趕緊追了上去。


    “媽呀,今天這大起大落實在是來得太快,沒想到,那蕭醫生竟然真的就放過了我,老天爺保佑,一會兒可千萬不能出錯啊!”楊波戰戰兢兢,暗自祈禱不已。


    此刻,所長張大冬已經迅速地安排了一間診室,以供蕭逸就診,並且,也迅速對就診的人員進行了編號。


    蕭逸施施然坐進了診室,李毅市長、李青山李院長還有餘子曼,也都在診室裏一並坐下了,就等著目睹蕭逸開診呢。


    楊波也畢恭畢敬地站到了蕭逸身側,做起了助手的工作,小心翼翼地喚進了第一位病人。


    “嘎哈啊?正睡覺呢,把我整這來幹啥?”一個吊兒郎當的男青年,趿拉著鞋,一邊撓著前胸,一邊打著哈欠走進了診室。


    “王德全,老實點!你看看你”楊波一見了那人那副模樣,就不禁習慣性的一聲喝罵。


    不過,突然間意識到蕭逸剛才說自己醫德不好來著,嚇得楊波急忙收了後半截話,改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和聲音:“王,王德全,你運氣真是不錯,這位蕭醫生,是李市長親自請來的,為你們戒除毒癮的,醫術那叫一個高,你是今兒第一個被施治的病號,還不趕快坐好了?”


    “我操!楊大夫,你瘋啦!我靠,你咋用這口氣跟我說話呢?別嚇唬我哦。”王德全就是個二流子,乍見楊波如此態度,不禁誇張地譏諷道。


    楊波礙著這些人的麵子,發火也不是,不發火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一時間憋得滿臉通紅,進退維穀。


    蕭逸看了看眼前的病人,卻是一指凳子,淡然說道:“坐好吧!”


    王德全看了看蕭逸,一屁股跨到了凳子上,打量了蕭逸一番,翻著白眼說道:“就你是那什麽名醫啊?你不會是把我們當什麽小白鼠來了吧?”


    “你若是不想戒毒,可以不選擇治療!”蕭逸淡然說道。


    “笑話,進了這裏的人,誰他娘不想戒毒?這裏簡直就是個他媽的集中營,老子早想出去了,不過,這些他媽醫生都是白癡啊,我在這待了這麽多天,狗屁效果沒有,根本戒不了,哈……媽的,老子毒癮又要犯了!”王德全打了個哈欠,突然間眼淚鼻涕嘩啦啦流了下來。


    “蕭醫生,不好,他毒癮就要發作了!他一發作,誰都控製不了他。不如咱們換一個病人吧?”楊波深知王德全的病情,一見他情況不好,急忙叫道。


    說話間,那王德全已經渾身開始了微顫,連坐都要坐不住了。


    “不必,就治他好了!”蕭逸卻是衝楊波一擺手,即刻起身,站到了王德全身邊,一探手,就把王德全輕而易舉地架到了病床之上,翻身俯臥,掀開了他的衣服,露出了那瘦骨嶙峋的後背。


    “嗤嗤嗤!”蕭逸拿出了銀針,熟練至極地撚入了王德全的後背,細密地刺到了膀胱經上。


    而後,手上就開始了拍打按摩。


    隨著那啪啪的聲音,王德全身上開始出現了駭人的青紫色,而後,那青紫色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地向膀胱經匯攏,逐漸地化為了一滴滴烏黑的毒血,從針孔中滲出。那瘦削的後背上,漸漸地竟浮起了一層黑氣。


    “天啊,竟然有黑氣!”在場的眾人不禁一聲驚唿。


    “這病人起碼有十年以上的吸毒史了,這些黑氣,都是些病邪之氣!”蕭逸一邊施展觀音手推拿絕技,一邊淡淡地向眾人解釋道,“這些病邪之氣始終縈繞在病人身體裏,毒癮怎麽可能戒除?”


    “蕭逸,你這正在施展的,就是那觀音手絕技吧?”餘子曼早已經被這一幕震撼得目瞪口呆,卻是搶到了蕭逸身前,激動地問道。


    “沒錯。單以針灸不足以盡散他體內的毒素,必須輔之以觀音手!”蕭逸手下不停,卻也耐心地為餘子曼解釋道。


    餘子曼聽得滿心佩服,雙手禁不住模仿起蕭逸的動作來,不過,片刻之後,餘子曼便悲哀地發現,蕭逸手法之精巧純熟,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看得懂的。


    李青山和李毅父子,雖然也是多次觀摩蕭逸治病了,可是,眼見著病人體內被蕭逸逼出了毒血毒氣,還是震驚不已。


    “蕭醫生這醫術,當真是出神入化啊!”李市長由衷地讚歎道。


    “那是自然的,普天之下,蕭逸若是認了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李青山更是激動地雙手發抖,看向蕭逸的目光,簡直比看李毅還要寵溺。


    而那蕭逸身後的楊波,早已經被這一幕驚呆了:“老天爺,老天爺,這才叫真正的治病吧!我竟然敢說他無知者無畏,我真是……我才叫無知者無畏啊。”


    而診室外麵,一眾觀摩蕭逸治病的人們,更是驚呆了。


    “天啊,這才是真正的中醫嗎?我今天真是大開眼界!”


    “我終於認出他是誰了,他就是那個當時治好了波西卡毒瘤的蕭醫生!”


    “真的嗎?當時我爸爸也得了那病的,難道就是他治好的?恩人啊,神醫啊!”


    “聽說他還治好了那場阿菲拉瘟疫,總理都接見他了!”


    “真的啊,太厲害了!”


    大家指指點點,興奮不已。


    不過,也有那冷靜的,卻是不以為然。


    “就算他治好了那些病又怎麽樣?那些病怎麽能比得過毒品的歹毒?”


    “是啊,我們天天和毒品打交道,誰見過毒癮當場根除的?我就不信,他有那本事!”


    此言一出,倒是如同一瓢涼水一般,讓人群迅速冷靜下來,是啊,那可是毒品啊,全世界都毫無辦法,聞之色變的白色惡魔啊。


    一時間,走廊上變得安靜異常,大家都懷著一種複雜的情緒,看著蕭逸施救。希望奇跡出現,但是,又覺得那根本不可能。


    蕭逸對於周圍的一切,卻都充耳不聞。


    雖然這王德全毒癮深重,但是,蕭逸有絕對的信心,可以治愈他。


    留針結束之後,蕭逸又一如既往地以祝由術,抹去了王德全腦海中根深蒂固的毒品記憶。


    當王德全被蕭逸扶坐了起來的那一刻,最了解王德全病情的楊波,根本控製不住情緒,一聲激動至極的大唿:“天啊,他的毒癮,沒發作!沒依靠任何藥物,這是十年來的第一次啊!天啊!這簡直是奇跡!”


    其他所有的醫生,也是激動不已。


    “是啊,我還從沒見過有人能控製住王德全的毒發,這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老天,難道蕭醫生竟然真的控製住了他的毒癮?”


    “這怎麽可能呢?那可是王德全啊,最頑固的毒癮人員了。”


    那當事者王德全,聽了大家驚訝萬分的議論,卻是坐在病床上,搖了搖腦袋,眨了眨眼睛,疑惑地說道:“咦?我咋感覺我不一樣了呢?渾身有勁兒了,我,我竟然不想毒品了!”


    王德全體會著身體的異樣舒服的感覺,不由得站了起來,活動了活動胳膊腿兒,果真,再沒有那種如同萬蟲噬體的痛楚了,不但如此,以往那種頭重腳輕,如同踩了棉花的感覺,也蕩然無存了,仿佛經曆了一次新生一般,渾身充滿了活脫脫的力量感。


    “天啊,天啊,難道我真的好了?”王德全雙眼瞪得老大,突然間激動地一把抱住了楊波,搖晃著楊波的肩膀,大聲叫道。


    要是放在以往,王德全要是敢這麽抱自己,楊波早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了,不過,此刻,楊波心情也格外地激動,身為醫務人員,楊波在這戒毒所裏已經度過了自己的十一個春秋,當年立誌為病人解除毒癮折磨的青年,也已經磨平了棱角,在一次次的失望中,變得尖酸刻薄,油滑世故起來。但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楊波迴首自己的十一年,卻也感慨不已,不得不說,是這份永遠不可能有什麽顯著療效的工作,毀了自己當初的雄心壯誌。


    毒品,不但害苦了這些癮君子們,何嚐不是也毀了楊波這些醫務人員的夢想呢?


    此刻,眼見著王德全這頑固的毒癮份子成功擺脫了一次毒癮發作,楊波激動不已,一伸手也緊緊抱住了王德全,一邊捶著他的後背,一邊大聲說道:“是啊,是啊,你好了,你小子他媽的,終於可以像個人一樣好好活著了!”


    王德全得了楊波的肯定,突然間眼淚狂湧而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抓著頭發,仰天一聲像狼一樣充滿了悲愴和激動的嚎叫。


    一轉身,咚咚咚地衝著蕭逸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王德全大聲說道:“蕭醫生,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我王德全這條命,從今以後,就是你給的!”


    “起來吧!以後好好生活,就是對得起我了!”蕭逸伸手拉起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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