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清苑雖說此刻還是餘怒未消,但是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見了笑眯眯的顧雨薇,卻也收拾了情緒,說道:“我們是海城中醫協會的中醫,這位是蕭逸蕭會長,我姓幕。”


    “蕭醫生,幕醫生,幸會,聽說這次春水鎮的疫情很嚴重,死亡率極高,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令二位中醫執意深入疫區呢?是有什麽殺手鐧嗎?還是像大家說的一樣,隻是為了鍍金?”顧雨薇小手一翻,倒是拿出了一支錄音筆,竟然現場進行采訪起來。


    幕清苑一聽這問題,剛剛壓下去的怒氣禁不住就又上來了,冷冷地說道:“我們不需要鍍金,我想你要是有這個時間,還是去采訪那些個沽名釣譽之輩去吧。”


    “幕醫生,請您別誤會,我隻是有些好奇而已。”顧雨薇卻很是具備記者的專業素質,依舊笑眯眯地說道。


    “我希望你把你的好奇帶到災區去,而不是這些無聊的問題上。以事實說話,不正是你們新聞人最應該具備的素質嗎?”幕清苑冷冷地說完,便也和蕭逸一樣,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再也不理會顧雨薇的采訪。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就讓幕清苑心裏很是挫敗,沒想到身為一介中醫,竟然在此刻如此被人輕視。


    可是,偷眼看了一下蕭逸,卻是發現蕭逸根本就像是沒發生任何事一般,簡直就是寵辱不驚。


    這讓幕清苑不由得有些慚愧,看來,自己這分養氣的功夫,與蕭逸比起來,真是相去甚遠。


    經曆了剛才的小插曲,此刻機艙內倒是很是寂靜,隻是,氣氛卻是很詭異的,明顯地劃分出了兩個陣營,中西醫之間涇渭分明。


    好幾個原本坐的離蕭逸近的,也忙不迭地換了位置,顯然要故意地孤立蕭逸和幕清苑。


    女記者顧雨薇興味盎然地打量著這一切,拿出了自己的掌上電腦,即刻編纂起稿子來,第一篇稿子就打算寫這近百年來都被大家津津樂道的熱題:中西醫之爭。


    如同以往任何一次飛行一般,機艙內一片安然。


    飛機平穩地飛行了兩個多小時後,即將著陸,從機窗上俯視,下麵一片巍峨的大山。


    空姐最後一次為大家派發飲品食物。


    可是,就在這時,飛機突然劇烈地顛簸了一下,隨即,便像是憑空掉落了一般,一股巨大的離心力,使得飛機急劇下墜,剛剛走入機艙的空姐瞬間就飛了起來,狠狠地撞向了機艙頂部。與此同時,剛剛派發的飲料,以及報紙雜誌等所有的東西也都飛了起來。


    “啊”機艙內一陣驚唿,眾人齊齊變色。


    片刻之後,飛機卻擺脫了那種失重的狀態,轉而失控地向上急劇攀升起來,所有的人就如同被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一般,心都要跳出來了,而後,報紙雜誌、食物飲料撒的機艙內遍地都是。


    “怎麽迴事兒?到底發生了什麽?”大家驚駭欲絕地叫道。機艙內一片混亂,巨大的死亡的恐懼感瞬間籠罩上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不過,沒人能迴答這個問題,瞬息之後,飛機便開始了劇烈的顛簸,似乎遭遇到了極度可怕的情況,偌大的飛機,如同一個巨大的迪斯科轉盤一般,使得好多人經受不住這種顛簸而劇烈地嘔吐起來。


    當然,這種強度的顛簸對於蕭逸一個一隻腳邁入了先天練氣境的超然強者來說,根本造不成任何傷害。


    倒是幕清苑,此刻修為全無,在這顛簸之下,也同其他人一樣臉色慘白,幾欲嘔吐。


    蕭逸勉力穩住身形,伸手在幕清苑的內關、合穀等穴急速點按了幾下,並且,握住了幕清苑的手,把一股精純內力緩緩注入了幕清苑體內。


    說來也怪,本已經眩暈到極點的幕清苑,在那絲內力注入的一瞬間,便感覺到了一股清明,終於能夠得以伸手掏出了自己口袋裏的一小瓶藥粉,打了開來,放在自己鼻端,吸了幾下。那是幕清苑一早就準備好的,預防暈機的專用藥粉。


    而那效果也十分神妙,片刻之後,幕清苑便臉色稍稍恢複了血色,再沒有那種欲死的眩暈感了。


    “唿,好多了,隻是,這飛機到底是怎麽了?”幕清苑幾分驚慌地看向了蕭逸。


    “不知道,我去看看。”蕭逸見她安然無恙,便解開了安全帶,站了起來。


    “蕭逸,係好安全帶!你要去哪?”幕清苑驚訝地叫道。


    蕭逸卻沒有迴答她的話,而是起身向著飛機駕駛室的方向,勉力走了過去。


    一推開駕駛室的門,卻是發現這裏也是一片混亂,機長和副駕駛正手忙腳亂地拚死操縱著飛機,一眼瞥見了進入駕駛室的蕭逸,機長脖子上的青筋都繃起了多高,大聲吆喝道:“誰讓你進來的?不想死的話,迴去坐好,係好安全帶!”


    “出了什麽事兒?”蕭逸卻是一點出去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走到了機長身側,大聲問道。


    “該死的,這正是我想知道的,任誰都看得到空中什麽都沒有,真是他媽的邪門。”機長極力地控製著飛機的操縱杆,同樣大聲地叫道,劇烈的顛簸,讓他也有一種欲嘔的感覺,頭暈眼花到了極點,仿佛自己的腦子和內髒都被顛碎了一般。


    這還不是最令他恐懼,可怕的是,以自己十幾年的飛行經驗,卻是從沒有遇到過如此詭異的情況。


    正如機長所說,此刻的天空簡直就是晴空萬裏,就連一朵雲彩都沒有。


    “這是怎麽迴事兒?”蕭逸心中疑惑,卻是一刻也不耽誤,馬上把絲絲縷縷的神識外放了出去,探查氣飛機周遭的情況來。


    片刻之後,蕭逸的神識就感覺到了,原來是一股強大的自上而下的激蕩的氣流在作祟,這股氣流無色無形,寬度卻竟然極寬,達到了幾公裏的範圍。


    飛機此刻就像一葉誤入了湍流的小舟一般,在這激流帶的邊緣顛簸搖曳著。


    “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這股氣流中竟然還有大量的靈力波動?”蕭逸心裏驚疑不已。


    而就在這個時候,這股氣流卻是一改剛才的狂亂無章,突然間轉變為了自上而下的方向,卷夾著飛機急速向下方掉了下去。


    “啊!”機長和副駕駛都是一聲驚恐的大喊。


    瞬息之間,飛機就墜落了起碼上百米。


    蕭逸顧不得去思考這股氣流的成因了,他要即刻收迴自己的神識,幫著機長擺脫險境。


    可是,就在蕭逸要收迴神識的那一刻,怪事出現了,絲絲縷縷的神識,竟像是被什麽東西吸住了一般,也是急劇地下墜,根本無法收迴。


    神識突然間大量地湧出了識海,令蕭逸頭腦一陣鈍痛。


    “這到底是什麽詭異?”蕭逸心裏大吃一驚,卻也知道若是再這樣下去,自己的神識非被抽幹不可。


    關鍵時刻,蕭逸斷然做了決定,拚盡全力,強行切斷了自己已經探出去的那些神識。


    神識的損失,令蕭逸的識海一陣灰暗,就連識海內正在溫養的小小金精飛劍都跟著一陣暗淡。


    而就在這片刻之間,飛機已經再度在顛簸中墜落了近百米,下方一座座山峰,急劇地變得越來越近,飛機隨時都有墜亡的可能。


    蕭逸知道,此刻不能再做任何耽擱了,挽救飛機要緊。便急忙對著機長大聲說道:“你起來,我來操控飛機。”


    “什麽?你說什麽?你瘋了嗎?”機長簡直像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目瞪口呆,當然也根本不可能聽從蕭逸的命令,依舊拚命地操縱著飛機。


    蕭逸知道此刻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多做解釋,便大力伸出手來,一把把機長拎出了駕駛位,蕭逸自己坐了下去。


    還沒容機長反映過神來,蕭逸已經雙眼一眯,神識包裹了機長的大腦,施展出了神秘的古老奇術:“祝由術”來。


    “告訴我,怎麽操控這東西。”蕭逸沉聲下了這個最直接的命令。


    機長隻覺得一陣眩暈,片刻之後,便根本不由得自主的執行起了蕭逸的命令,為蕭逸簡單地講解起來。


    雖然時間緊迫,雖然操控飛機非常複雜,但是,這一切,對於身為一代宗師的蕭逸來說,都不是問題,超強的悟性,和過人的心性控製力,讓他瞬間便掌握了駕駛飛機的要領,一會兒功夫便駕輕就熟了。


    靈巧地操縱著飛機,蕭逸按照剛才神識中探明的那股恐怖氣流的走向和位置,向外一陣疾衝。


    一旁的副駕駛簡直驚得目瞪口呆,根本就忘了自己協助機長的任務。


    “老天爺,這是個什麽人?他到底是神仙來救我們的,還是來自地獄的魔鬼?有誰見過分分鍾就學會了駕駛飛機的?天啊”副駕駛嘴巴長得老大,直勾勾地看著蕭逸,心中一片抵死的震驚。


    而此刻的機艙內,顛簸一點都沒有減輕的跡象,除了幕清苑服用了自己的秘藥之後,還能保持常態,其他機上的所有人都已經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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