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那麽吃驚?我已經進入了開蒙期,自然是能夠講話的。”咕嚕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如同驕傲的小童一般。


    曉月的心思也的確夠奇葩,片刻的驚訝過後,竟和咕嚕攀談起來,一人一蛇聊得不亦樂乎。


    “你最多能活多少歲?除了說話,還有什麽厲害的本事?”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能活多少歲,但是,主人說我要是刻苦修煉,是可以得道飛升的,到時候,我可就是妖仙了。我的本事更多了去了,我現在年紀還小,等我再修煉一陣,你更得對我刮目相看。”咕嚕大吹特吹,“不過,你的七竅玲瓏心真是厲害,我挺羨慕你的……”


    蕭逸聽著她們的談話,一次次地有想要吐血的衝動。


    好在,兩個小時很快過去了,咕嚕也就結束了和曉月的談話,幾個跟頭翻過來,一點點地把爐中的地陰之火吸入了腹中,之後,眼巴巴地看著蕭逸。


    蕭逸微微一笑,賞給了它一粒易筋壯骨丹。


    咕嚕即刻高興地吞了下去,忙著翻到鼎裏,煉化藥力去了。


    曉月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尤其是當那金黃色的人形的洗髓丹淩空飛出,落入了蕭逸的那個小玉瓶裏之時,曉月更是驚奇不已。


    “這就是洗髓丹嗎?好神奇啊!”曉月的眼睛裏不可遏止地泛起了小星星。


    “曉月,服下這洗髓丹,或許有極大的苦楚,但是,蕭大哥卻不能為你止痛,一旦止痛,將來修煉的路上,就會魔障即生,必須你咬緊牙關,堅持過去。”蕭逸卻是收了火龍鼎,幾分凝重地說道。


    “嗯,放心吧蕭大哥,我一定會堅持的。”曉月使勁點了點頭,在床上盤膝坐好。


    蕭逸看著她柔弱的身影,眼中不免浮上了擔心。


    曉月卻是笑著安慰蕭逸:“蕭大哥,你放心吧,你不是說我體質特殊嗎?那我就不會有事的,是不是?”


    說完,曉月徑自從蕭逸的手中接過了那粒人形的熠熠生輝的洗髓丹,檀口一張,就吃到了嘴裏。


    那洗髓丹入口即化,順著曉月的喉嚨就落入了腹中。


    蕭逸在一旁盯著她的每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緊張得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就算自己上一世第一次服用洗髓丹時,也沒有如此忐忑過。


    不過,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了,原本預料中的曉月的痛苦掙紮,卻是遲遲沒有出現,而是隻見到曉月的皮膚,漸漸地變得紅潤起來,一滴滴汗珠,從體內蒸騰而出,一點點灰黑色的體內雜質,也隨著汗珠排出了體外。


    那棉質的睡裙,被汗水很快就浸透了,絲絲縷縷地貼在身上,把曉月那玲瓏的身體曲線,映襯的毫發畢現。


    而蕭逸所經曆的那深切的痛苦,卻始終沒有出現在曉月的臉上,曉月緊閉著雙目,汗水蒸騰下的小臉,卻是變得越來越聖潔,一種瓷白色的光輝,漸漸地從周身泛出。


    這讓蕭逸震驚不已,從沒想到,伐毛洗髓的痛楚,在曉月這具得天獨厚的身體上,竟然奇跡般地沒有出現。


    “老天,你到底有多麽偏愛這丫頭?竟然連洗髓丹淬體的痛楚,都能大度地免去了。”蕭逸禁不住喃喃自語,心裏對於眼前的曉月,簡直擁有了一絲嫉妒的情緒。


    不過,震驚過後,蕭逸也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結,曉月擁有七竅玲瓏心,就等於擁有了世間最最純正的靈體,本身的雜質就少於常人,體內經脈的順暢程度,也不是常人所能企及一二的,試想又有哪個尋常人能夠在修煉幾天之後,便能自行地向體外排出雜質呢?


    所以,這伐毛洗髓的洗髓丹,進入了曉月體內之後,卻是遇到了極少的阻滯,隻是順其自然地加速了曉月排除雜質的速度,而並不是像普通人那樣,簡直就是曆經了一次重塑身體般的痛楚。


    兩個小時的光景過後,曉月身上的雜質,漸漸地止住了,曉月也長出了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看見自己滿身的灰黑,嚇得尖叫了一聲,火速跳下床來,躥到了衛生間裏卻洗簌,身形之快,簡直超乎蕭逸的想象。


    沒過多久,小丫頭捋著濕漉漉的頭發,幾分忐忑地站到了蕭逸的麵前,小聲問道:“蕭大哥,我是不是浪費了你的洗髓丹,沒有淬體成功啊?為什麽我沒有感受到你所說的劇痛?”


    蕭逸張大了嘴巴,臉上現出了一種極度複雜的神情,片刻之後,卻是滿含羨慕嫉妒地說道:“曉月,恭喜你,你已經成功地踏入到了人級巔峰的境界!”


    “人級巔峰?很厲害嗎?”曉月眨巴著大眼睛問道。


    “哦!”蕭逸以手扶額,禁不住一聲哀歎,對曉月的羨慕更是到了一個無以複加的地步。


    “求之而不得,不求而自得!”世間的事兒,往往就是這樣,越是苛求,越是得不到,而像曉月這般,無知無覺,在懵懂無知之間,卻是已經到了好多人可望不可及的境界。


    “很厲害!從現在起,你就可以修煉一些簡單的武技了。”蕭逸壓下了心中的各種情緒,笑著對曉月說道。


    “武技?”曉月一聽眼睛就是一亮,“那我以後豈不就是一代女俠?”


    “哈哈,何止是女俠?”蕭逸看著她那純真的小模樣,笑著拿過了紙筆,洋洋灑灑間,寫出了一篇功法,交到了曉月的手上。


    “這套功法,叫做穿花玉女功,從身法到掌法,都是極為適合女子修煉,恰是適合你此刻的境界,若是能結合上我之前傳授你的閻羅指,定然威力更盛!”蕭逸笑著說道。


    “穿花玉女功?名字倒是很好聽!”曉月興致勃勃地接了過去,巴不得即刻就修煉。


    蕭逸對其中幾處比較難於理解之處,稍加點撥,便欣慰地離開了曉月的房間,迴到了自己的臥室。


    今晚眼見著曉月無痛無楚地僅憑一顆洗髓丹之力,便一躍達到人級巔峰境界,這對蕭逸心理上造成了很大的震動,修真的世界,看似人人平等,實際上,卻是處處隱含著不公平,有些人體質驚人,有些人家世過人,資質一般的自己,要在這些林林總總的不公平中有一席之地,甚至脫穎而出,隻能是靠著自己堅持不懈的努力。


    好在,蕭逸和旁人相比,除了有著兩世為人的經驗,更有著玄醫門驚世絕豔的醫治世人和煉製丹藥的技能,這一切也是不可多得的資本。


    蕭逸收拾了滿心的情緒,打坐修煉起玄醫真經來。


    一直到天光大亮,蕭逸才收功站起。


    看著曉月還沒起床,想來是昨夜太過興奮的緣故,蕭逸也就沒有等她,自行吃過了早飯之後,便驅車前往濟世堂。


    遠遠地就看見濟世堂的大門早已經打開了,穿著老頭衫,趿拉著拖鞋的老秦,正拿著大蒲扇,端著紫砂的小茶壺,坐在大門口。而他的身邊,竟有一個滿頭紅發的老外,正蹲在他的對麵,聽他胡吹海侃。


    “我跟你說,中醫的博大精深,那就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你要拜訪的蕭逸,那兩個月前,已經淪落到身上一個大子兒都沒有的地步了,在我這兒學了兩個月中醫,怎麽樣?現在誰見了,不得尊一聲蕭神醫?”


    蕭逸步下汽車的那一刻,正聽到老秦毫不知羞恥為何物的這句話。


    而他對麵的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蕭逸在蕭家見到的威廉史密斯醫生。


    而此刻,史密斯醫生臉色泛紅,被老秦忽悠得如癡如醉,手捧胸前,驚聲問道:“這麽說,您就是蕭醫生的老師了?”


    “那是,這濟世堂就是我們祖上傳下來的,從明朝開始,秦家可就是專門給皇上看病的!”老秦吐沫橫飛,吹地不亦樂乎。


    蕭逸聽得簡直哭笑不得,不由得走到他身後,“嗯哼”輕咳了一聲。


    老秦矮胖的身子,立時就是一驚,一個骨碌就轉身站了起來,一看是蕭逸,急忙點頭哈腰地笑道:“呦,蕭逸,來了!怎麽樣?吃了早飯沒有啊?熱不熱?來來,快坐下,我給你扇扇!”


    那態度,那叫一個恭謹殷勤。


    而對麵早已經被老秦侃暈了頭腦的史密斯,此刻一見蕭逸,也急忙站了起來,興奮地走到了蕭逸麵前,操著怪異的口音,像開機關槍一般說道:“蕭醫生,您還記得我嗎?這幾天,自從您走後,我就開始惡補中醫的知識,哪知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中醫真的是博大精深,神妙異常。所以,我決定,我暫時不迴國了,我要留在這裏,向您學習中醫!”


    蕭逸聽了這話,更加地哭笑不得,不由得笑道:“你一個享譽中外的神經科專家,卻要學習中醫?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中醫不過是些有意無意的騙子而已,你忘了?”


    “不不不,蕭醫生,華夏古人雲‘朝聞道夕死足矣’,見識了您神乎其神的中醫手段之後,我腦子裏以往對中醫的認識,瞬間土崩瓦解了,我為我的無知,向您道歉。請您無論如何也要原諒我,收下我這個異國他鄉的學生吧!”威廉史密斯苦苦哀求,情真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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