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玥迴到國師府,就見慕容離沐著月光坐在八角亭內,唇邊的洞簫飄揚著婉轉的曲調。


    放慢腳步,上官子玥仿佛迴到在雲山那段快樂的時光,那時,他和慕容離還隻是世事不諳的少年,就著月光下清冽的酒香對著這亂世侃侃而談。


    身上大小不一的傷口血流不止,每走一步衣物與傷口的摩擦都讓人難以忍受。慕容離放下手中的洞簫,淡淡瞥了一眼上官子玥。混合著桃花香的晚風參雜了絲絲血腥味,慕容離的臉上沒有太多的神情,隻是伸手喚來府裏的下人,輕聲吩咐道


    “去打一盆熱水來!”


    下人躬身退了下去,上官子玥折了身邊一枝開的璀璨的桃花,邁著緩慢的步子來到慕容離身邊,將桃花放在石桌上,他問


    “這麽久了,可有怨過我?”


    慕容離睫毛有些輕顫,抬頭看著亭外無邊的月色,沉默了半晌才悠悠歎了一口氣


    “不止怨,我還恨過,那時年少輕狂不懂事,總覺得隻要讓你冠上雲山少主的身份你便不會迴到新聖,直到你離開那天,在我房裏點上迷魂香,我才知道,你不僅僅是雲山少主,還是這個天下的支柱,上官家曆朝曆代都為百姓做貢獻,從未做過一分傷天害理的事,因此極得曆朝皇帝尊崇,百姓愛戴,你的身上背負的是這個天下,不單單隻是一個我!”


    許是說完這些話,慕容離竟無端的鬆了一口氣,他對上他璀璨的星眸,嘴角溢出笑意


    “執明,我隻願你還在的時候不要丟下我。”


    上官子玥的心有些膨脹,或許是這一刻放下了所有的偽裝,才驚覺身上的傷口傳來陣陣的刺痛。


    “阿離,我以後不會丟下你了。”


    上官子玥想的很清楚,人生不過短短幾十載,若是他此生不能和最愛的人在一起還有何意義?


    江山大業如何?百姓愛戴如何?這天下之重,重不過一個他!


    慕影帶迴消息,錢門的藏身之地有所蹤跡,慕容清歌當下便向玄夜請旨出兵,立即絞殺如此不堪的門派。


    墨輕逸領了旨意,調集三千皇城禁衛軍,白淺帶了五十皇室隱衛,趁著夜色兵分三路包圍錢門所在之地。


    “這老小子,挺會躲啊,居然躲在這深山老林中,怪不得無跡可尋。”


    白淺氣憤,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帶了絲絲火藥味,墨輕逸聽了,忍住嘴邊的笑意


    “好了,一會兒我和你負責活捉那個老小子,副將,通知下去,其餘人格殺勿論。”


    “是。”


    副將領了命令,快速穿梭在士兵之中,借著月色和樹林掩護,上千的士兵埋伏在其周圍。


    約莫過了半小時,白淺看見一個身穿藏青衣袍的中年男人,懷裏摟著一個大紅宮裳的妖豔女人。


    “那便是錢門門主了!”


    墨輕逸曾在一次武林大會上見過錢門門主,大腹便便,黃金滿身,當真是個敗壞風氣的奸人。


    “輕逸,那門主身邊的女人可是前朝的艾貴妃?”


    墨輕逸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待看到那熟悉的大紅宮裝,蹙著眉問道


    “艾貴妃怎會和這個奸人在一起?”


    白淺冷笑一聲


    “良禽擇木而棲,普通人家都知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真是可惜了,父皇還在位時那麽寵愛她。”


    墨輕逸抬手摸了摸白淺的發頂,笑了笑,然後向小時候那樣對著白淺笑道


    “一會兒哥哥給你來個一石二鳥。”


    白淺挑眉,眼裏盡是不懷好意,看了一眼身後的皇城禁衛軍,笑道


    “好啊!”


    墨輕逸抬頭看了一眼月色,向身後的禁衛軍打了一個手勢,軍隊分散成兩隊,一隊自東向西,一隊自南向北成包圍之勢,錢門就好像如籠中之鳥,隻需墨輕逸一聲令下便可***湖上最大的毒瘤。


    “你要現在動手嗎?”


    白淺擺了擺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一顆大樹幹上,懶洋洋的說道


    “不急,等我看看這兩人想玩什麽貓膩。”


    “我按照你說的,殺死了先皇,也將你想要的東西給了你,你什麽時候把人給我?”


    艾貴妃是個實打實的美人,柔弱無骨的身姿,雪白的肌膚,柳葉細眉,媚眼勾魂,尤其是聲音媚的能滴出水來,饒是哪個男人大俠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錢楓也不意外


    “我想要的還有美人啊。”


    艾貴妃對著麵前這個老態龍鍾的男人,眼底閃過厭惡,若非是為了那個人,她怎可能承歡在他的身下,以色侍人。


    “你我之間的交易已經結束,你現在就把他的下落告訴我,否則我不介意親手取你性命。”


    錢楓滿眼的嘲諷,似乎不將艾貴妃的警告放在心上,欲伸手去摟艾貴妃的柳腰,卻被艾貴妃躲過,脖子上立馬多了一柄寒光凜凜的長劍


    “嘖嘖,美人生氣啦?”


    錢楓並沒有將艾貴妃的花拳繡腿放在心上,反而是一個轉身離開艾貴妃的長劍,墨輕逸見白淺淡淡點頭,嘴角牽起一抹無奈的笑容,立馬手裏就多了一支弓箭,長箭劃破夜空洶湧的向錢楓飛去


    嗤——


    長箭入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裏格外美妙,錢楓心髒中箭,箭身長穿而過,箭尖泛著豔紅色的光芒,似乎是在慶祝這劃破長空的第一箭。


    前鋒不可置信的倒在地上,身體抽搐了幾下之後便失去的唿吸,睜大的雙眼裏有不可思議。


    艾貴妃扔掉手中的長劍,在看見箭尾上的標誌,癱坐在地,眼淚爭先恐後的從眼睛裏流出來。


    士兵們一衝而下,一路並未看見前門的人,白淺來到艾貴妃身邊,看著癱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秀眉蹙起,隨後開口問道


    “隻有你和錢楓?”


    艾貴妃掩麵抬頭,待看清白淺的麵容時,驚嚇一跳,隨後抓著白淺的白色衣裙喃喃自語道


    “長公主,我不是故意弄掉你腹中的孩子的,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白淺在聽到艾貴妃口中的話時,雙眼頓時赤紅,吩咐身邊的侍衛帶走艾貴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過了半晌,白淺恢複如常,看了一眼錢楓的屍體,淡淡吩咐


    “燒了!”


    “是!”


    墨輕逸一直觀察著白淺的情緒,見白淺克製著自己吩咐完一切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死的的確是錢楓,但真正主事的並不是他。”


    白淺沉吟片刻,立即吩咐道


    “眾將士聽令!”


    “是!”


    “從即刻起,帝京城加強巡邏,所有暗莊全都連根拔起,富商巨賈門外重兵把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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