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當時霍硯出現在那裏,並不是因為死對頭敖啟鈞,而是為了來救他。


    但是不管怎麽說,事情最終的結局就是,她救了霍硯。


    她用自己的一條命,換取了男人逃生的時間。


    霍硯輕嗤了一聲,“很稀罕嗎?”


    顧未眠瞪大了自己的那雙眼睛,“那是一條命,是你的性命,如果沒有她,你現在就早就已經死了!”


    “我情願死了。”男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口氣也很平淡。


    卻讓顧未眠整個人一下子僵住。


    她臉上充滿了迷茫。


    霍硯看著這張迷茫的稚嫩的臉龐,“……從來都沒懂。”


    “懂什麽?”


    他感覺男人粗糲的拇指,摩挲過她的發頂,


    “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顧未眠皺了一句眉頭,嘀咕道:“我看你活得倒是挺逍遙自在的,這不是都馬上就要做新郎官了嗎?”


    “你在說什麽?”


    顧未眠連忙搖頭,“我沒說什麽啊。”


    “你還沒迴答我,你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


    顧未眠有些煩躁,男人是死揪住這一點,不肯放手了嗎?


    “她和我說過,要去一個小縣城和那位敖先生一起住上一段時間,那位敖先生為他準備了一個研究場地,我看到了電視裏診所起火的新聞,地址正是顧小姐寫給我的那個。”


    她感覺自己越來越熟練的掌握睜著眼睛說瞎話的這個技能了。


    霍硯挑了挑眉梢,“然後你就因為這個新聞直接猜到了她救了我?”


    顧未眠麵無表情,“沒錯。”


    她也是不想再掙紮什麽了,愛信不信,反正她懶得再解釋。


    “她在信件中是怎麽說的?”


    “什麽?”


    “就是要去和敖啟鈞一起住一段時間這件事情,她是怎麽說的?”


    顧未眠的神色有些恍惚……


    當時的她當然是很開心的。


    她喜歡了那麽久,等了那麽久,她以為自己等來了一個答案。


    滿心歡喜,似乎曾經的三十多年的所經曆的的所有的痛苦,全部都蒸發了、不見了。


    然而後麵發生的事情,她實在不想再迴憶。


    “如果霍先生有興趣,我迴去將那些信件好好的整理一下,有關於霍先生的,和最後那一封有關於敖啟鈞先生的,我都給你寄過來,你直接看,更好過我轉述。”


    “我想聽你轉述。”霍硯淡聲道。


    顧未眠臉色緊繃了:“但是我不想說。”


    “為什麽?”霍硯低眸看她。


    顧未眠猛的抬起眼睛,瞪了男人一眼,“就是不想說,沒有理由。”


    她淡聲道,“我對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也不感興趣,對她和敖啟鈞之間的事情更不感興趣,說這些事情破壞我的心情,也浪費我的口水。”


    她偏過頭去,不再搭理這個男人。


    她也知道自己這樣,怕是又要被這個男人一頓教訓。


    顧未眠在心裏默數著男人暴怒的倒數計時。


    等了許久,也沒等來男人的反應。


    她愣了一下,有迴頭看向霍硯。


    男人嘴角微微勾著,臉上卻帶著幾分笑意,目光灼灼,迴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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