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深聽到的時候,還有些天真的問是不是這兩天就能醒過來的。


    得到的是醫生長久的靜默。


    三個男人各自占據了一個角落,怔怔地坐在原地。


    誰都以為……事情早就已經到了最壞的程度。


    但是現實往往會拍醒你,告訴你,哪有那麽簡單,事情還遠沒有到最最壞,還會更壞。


    段西深看著病床的方向,看著她被急救以後,衣領的位置隱隱多出來的那些傷痕。


    心也跟著千瘡百孔。


    寧瞿若閉著眼睛。


    臉上沒有了一點點活力。


    三個人中,最沉默的是霍硯。


    在那一次莫名其妙地睡著以後,後麵十幾個小時他都沒有再閉眼。


    可是他的腦海中,那個爆炸,那一場大火的畫麵,卻一直都盤踞不去。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莫名的覺得,顧未眠病情急轉直下,和他夢中的爆炸脫不開關係。


    雖然……那個夢明明就很荒謬。


    他的腳又不能行走,顧未眠也不可能會對他說‘我愛你’。


    他視線一瞬不瞬地凝著顧未眠的方向,一動不動。


    心就像是被油煎一般。


    忽然,男人的眼眸一凝,卻是看向了連接著顧未眠的某一台儀器上麵,


    “血壓……”


    男人一開口,病房裏的另外兩個男人也猛地皺起了眉頭。


    而原本還算平穩的心跳監護儀,心跳忽然加快了。


    “醫生!”


    每一分,每一秒,全都是煎熬。


    醫生幾乎是帶著護士衝了進來。


    看著監護儀上的數據,幾個醫生的臉色都是一變。


    主治醫生抬眸,


    “馬上急救!”


    幾個男人再堅強,這一刻也已經接近崩潰了。


    “有幾分希望……”


    “看情況吧,幾位先出去吧。”


    幾個男人看著顧未眠的方向,每一個都是眼眶猩紅。


    這個時候的每一眼,都可能是訣別。


    寧瞿若眼眸紅了,眼淚也掉了出來,


    “醫生,你說實話,這一次,是不是不行了……”


    醫生愣了一下,


    “什麽?”


    “你之前不是說了,搶救一次會比一次危險……”


    醫生“啊”了一聲,手上動作沒停,


    “不是生命危險,是醒過來的跡象,當然還不確定,諸位……”


    他看了三個男人一眼,


    “你們可以……先……”


    幾個男人呆若木雞,聞言,立刻道,


    “當然,我們馬上出去。”


    “您繼續您繼續。”


    “抱歉,我們出去了。”


    幾個人幾乎是病房裏爭相衝了出來。


    醫生在病房裏做了基本的一些應急措施,也不知道是不順利還是正常的流程,又將顧未眠推進了手術室。


    之前怕顧未眠隨時會走,幾個人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煎熬,


    現在明明得到了好消息,卻又是患得患失、坐立不安。


    一直到天色塊暗的時候,手術室的燈才滅了。


    顧未眠被推了出來。


    幾個男人第一眼看到顧未眠閉著的眼睛,第一個反應是絕望。


    寧瞿若第一個按捺不住,


    “不是說會醒嗎?”


    他口氣不那麽友好,聲音卻有了一些顫抖,緊張地看著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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