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為了寫那個藥劑的製作過程寫到淩晨,那你知道在你寫藥劑的時候,男人在哪兒嗎?”


    顧未眠唇瓣抿緊了。


    幾秒的時間,她沒有問男人在哪,神色淡淡道,“藥劑就差一點了,我這次會注意……”


    寧瞿若看著顧未眠。


    他氣得整顆心都揪在一起。


    氣得想狠狠地打顧未眠一頓屁股!


    手指捏緊了。


    拳頭都顫起來,最終還是沒有動手,反而低頭給男人打了一個電話。


    按下免提。


    這一次,電話倒是很順利被接了起來。


    “喂。”霍硯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顧未眠第一時間皺起了眉頭,一抬手,就像從寧瞿若手裏拿過手機。


    手機卻被寧瞿若舉高了。


    “霍硯,你昨天不是說有個會嗎?”


    “嗯。”


    “那怎麽我在盛世的公司裏沒找到你的人?幾個部長倒是都在,為什麽偏偏他們的總裁不在呢。”


    電話那頭,一時沉默。


    寧瞿若臉上迸出最深的冷意,“你倒是說說,你昨天在哪呢?適合寧月桐在一起吧?”


    病房裏安靜極了,安靜到能聽到電話那頭男人清淺的唿吸聲。


    在寧瞿若問出那句話的時候,男人的唿吸有了一瞬的停滯。


    顧未眠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她抬手去拿寧瞿若的手機。


    這樣逼問,太狼狽了。


    不是霍硯狼狽……而是她。


    一個女人,到了需要這樣打電話責問男人在自己急救的那天去了哪裏的程度。


    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可悲的嗎?


    她……不需要這種可悲!


    寧瞿若一把讓開了顧未眠伸過來搶手機的手。


    “你不敢聽嗎?”


    顧未眠唇瓣抿緊了,片刻間,又鬆開了,微微歎了一口氣,


    “我們沒有那個立場。”


    他們憑什麽詰問呢?


    她低眸,壓抑住了自己的情緒,淡淡一笑,


    “人家已經……表示得很清楚了。”


    就不要再這樣讓她難堪了吧。


    雖然已經練就了一聲銅皮鐵骨,麵對這個世界的所有痛苦,好像都已經能夠咬牙承受了。


    可是……還是會覺得很狼狽。


    在這個好不容易喜歡上的人麵前。


    沒有了愛情……好歹剩一些自尊吧。


    電話那頭,男人握著手機的手,忽然收緊了。


    唿吸有了片刻的混亂。


    很清楚……嗎?


    男人苦澀地笑了起來,並不是啊。


    所有的話一時堵在喉嚨裏。


    電話忽然就被掛斷。


    沒有光線的房間裏,林至雲隻能看到霍硯僵硬地低著頭看著麵前的手機屏幕暗下去。


    然後徹底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了。


    黑暗張開了猙獰大口,一口吞下他們。


    ……


    寧瞿若放下手機,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顧未眠。


    他什麽都不知道就撥出了霍硯的號碼。


    恨顧未眠。


    恨她喜歡霍硯。


    可是此刻……


    看著顧未眠垂著眸子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他的心髒被擰緊了。


    並不想看到她受傷。


    卻……又有了一點卑劣的慶幸。


    “姐。”


    顧未眠抬眸,看了寧瞿若一眼。


    這麽多天,並沒有聽到男人叫自己姐姐呢。


    這好像是第一次。


    “怎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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