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若青也已經和自己的律師交代了葛人豪那邊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


    好像重新迴到了‘正軌’。


    顧未眠卻是麵無表情,一步一步朝前走著。


    她的血液在沸騰。


    下一秒,柯玉珠的笑容就變成了驚恐的尖叫。


    顧未眠視線裏一片血紅,鮮紅而又溫熱的血液不斷舔舐著她的指尖。


    身下,柯玉珠瘋狂的掙紮著。


    她能夠感覺到自己肩膀臉龐被柯玉珠撕扯的痛。


    可是她此刻內心卻一片平靜,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疑,一點點劃開了她臉上的血肉。


    森森白骨露了出來。


    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拋了出去。


    正麵著地。


    額頭似是撞到了什麽石塊,是尖銳的疼痛。


    大腦有了一瞬的空白。


    沒有別的感覺,就是痛。


    痛徹心扉。


    眼前更是黑了一陣。


    好一會兒,她才迴過了神,混亂視線裏,是寧若青抱著柯玉珠替她止血的焦急樣子。


    佛爺……


    果然是出了名的佛爺。


    這樣溫柔抱著柯玉珠的樣子,確實很像佛陀憐愛世人。


    顧未眠笑了。


    沒等她從地上爬起來,


    就又被人壓住,再一次,石塊撞到了她的臉上。


    很疼很疼……


    她卻在笑。


    因為她聽到了寧若青暴怒的聲音:“把她壓起來!我要讓她一輩子都蹲在監獄裏!”


    顧未眠笑得咳嗽出聲。


    她的臉被死死壓在冰冷的地麵,笑的時候灰塵就卷入了她的肺部,讓她喉嚨一陣癢癢,


    “一道……咳咳……小傷疤而已……”


    話音剛落,她就感覺自己的後背被壓得更緊了。


    臉上一陣摩挲的疼痛。


    溫熱血液染紅了地麵。


    顧未眠沒說話了。


    她搞不死寧若青,但是寧若青也搞不死她。


    耳邊,是急促的腳步聲。


    “放手!”


    “你們這是幹什麽!”


    她看不到人,聲音也很陌生。


    但是她知道,是那些暗衛。


    顧未眠已經顧不上了。


    她疼得整個人都抽搐起來。


    不是身上,而是大腦……


    像是被人一點點的鋸開。


    太痛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異狀嚇到了身邊的人,她終於被放開。


    她哆嗦著手,從口袋裏摸出手機,下意識地撥給霍硯。


    一聲……兩聲……三聲……


    男人都沒有接。


    為什麽不接……


    她可能要死了……


    她抱住自己的頭,雙手插入自己的頭發。


    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


    其實……


    她已經很喜歡霍硯了吧。


    很喜歡很喜歡。


    喜歡到想在這個時候,再聽聽他的聲音也好。


    喜歡到想告訴他,如果她死了,一定不要再犯傻了,好好活著,然後找一個喜歡的女孩子,過完一生。


    喜歡到後悔沒告訴她其實很喜歡他的。


    後悔沒來得及治好他的腿。


    “啊……”


    顧未眠嘶啞地叫著。


    視線裏,是寧若青僵硬的一動不動的臉。


    然後是寧瞿若飛奔而來,一拳打在寧若青臉上。


    耳邊,是柯玉珠的尖叫聲,“寧瞿若,你幹什麽!”


    這些聲音對寧瞿若來說似乎已經失去了意義。


    他隻能呆呆地看著顧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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