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血跡已經幹涸了,還有少部分的獻血不斷在留下來。


    碰到她身上的衣服,都是被血緣浸透又被凍硬了的奇怪的硬邦邦的感覺。


    他滑動輪椅向外衝:“準備車子!”


    怒哄聲從男人的嘴裏發出來。


    耳邊,顧未眠似乎醒了,看著他的臉,視線沒有固定的焦距。


    “未眠?未眠!聽得到我叫你嗎?聽得到就點點頭,或者眨眨眼!”


    顧未眠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霍硯,她嘴角溢出一抹笑,聲音近乎呢喃:“……你也不信任我。”


    霍硯以為自己沒有聽清顧未眠說了什麽,可是偏偏,他聽的一清二楚。


    “未眠……”


    他眯起眼睛,四肢仿佛被釘死在原地。


    她其實,什麽都看的很明白……


    男人的雙拳緊緊的握了起來。


    顧未眠的眼睛卻再一次緩緩的合上了。


    “開車……”男人的聲音仿佛囈語。


    司機的手抖了抖。


    “我叫你開車!”爆吼聲從男人的喉嚨裏衝出來。


    司機臉色發白,在霍家那麽多年,幾乎是看著霍硯長大的,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男人這樣的失態。


    霍硯仿佛一頭受了傷瀕臨死亡的獸,瘋狂,冷酷,隨時準備著收割一切靠近他的人的生命。


    他的一隻手按著顧未眠胸口的那個出血口,他甚至不敢去摸顧未眠的脈搏,也被不敢去探顧未眠的鼻息。


    ……


    汽車風行電馳一般開到了明珠市市立醫院。


    醫生已經第一時間迎在了急救室的門口。


    “準備手術!輸血!電擊!”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手裏手電,照射著顧未眠的瞳孔,“病人已經進入休克狀態!”


    說著,他的手就砸在了顧未眠的胸口上。


    幾拳頭砸下去,病床上的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電機!”


    病床飛速的前進著,霍硯一直死死的跟在顧未眠的身邊。


    “滋滋——砰!”


    顧未眠整個人彈跳起來。


    “瞳孔渙散!”


    隨著醫生在耳邊一次次的低吼,霍硯的心越來越沉,仿佛墜入了一個無邊的冰窖。


    顧新國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孫女滿身是血的被送進急救室的場景。


    堅強了一輩子的男人,此刻腿一軟,整個人就朝後倒了下去,被後麵趕來的顧其方一把扶住。


    “爸!爸你沒事吧?!”他看了一眼那剛剛被關上大門的急救室,一臉的不讚同,“你說未眠到底是怎麽迴事?被關了就被關了,怎麽還搞一出自殺的戲碼,她就不知道大人會擔心的嗎!”


    “啪!”的一聲。


    顧其方捂住麵孔,難以置信的看著顧老爺子。


    顧新國麵色沉著,視線一動不動的鎖著麵前的顧其方,他的兒子。


    “那是舊的傷口崩開,是你把未眠推在茶幾上才崩開的!茶幾上現在還留著未眠的血!”當他從下人的口中得知這件事,當他看到玻璃茶幾上的血跡的時候,他的心有多痛,誰能知道!


    顧新國拽住了顧其方的領子,“你是不是瞎了?!”


    他當時竟然能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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