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門打開了。

    視線裏出現一雙白嫩的小腳。

    少年沉默著給她穿上了衣服,細細係好麵前的紐扣。

    真正喜歡一個人,是舍不得對她耍狠的。

    倘若是惹她哭了,自己指不定更難受呢。

    “吃麵吧,都快涼了。”他沙啞地說,轉身走出房間。

    “好。”

    對方尾指輕輕勾了上去,纏住少爺的手。

    他微微一愣。

    沒有迴頭,嘴角卻悄悄揚起弧度。

    兩人吃完了炸醬麵,薛紹主動端走了琳琅麵前的碗,到廚房的水槽去清洗。

    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幹起家務活來像模像樣的。琳琅盤了雙腿,看他挺拔如鬆的背脊,以及沉澱下來的天真眉眼。

    她的小家夥長大了呢。

    琳琅支著下巴欣賞著。

    “叮咚——”

    有人按響了門鈴。

    “我來。”他隨意用毛巾擦幹了雙手,拉開了門。

    滿目的紅映入眼簾。

    “你好先生,請問許小姐在家嗎?這裏是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請確認一下簽收。”快遞員滿臉微笑。

    少年麵不改色,“我是她弟弟,我確認就可以了。”

    等人走了,他關上門,抽出鑲嵌在玫瑰裏麵的卡片。

    “生辰快樂,我的女孩。今晚九點,維納斯廣場,不見不散。”

    他抬起頭,眼神幽暗,叫人毛骨悚然。

    “這是我哥送你的吧?”

    琳琅抿著嘴唇沒說話。

    薛紹從茶幾下抽出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轉頭削起那一大束的玫瑰。他的神態很冷靜,可是動作卻十分粗暴,仿佛砍的不是玫瑰,而是人的血肉。

    狀若瘋魔。

    他甚至把自己給弄傷了,一隻手鮮血淋漓。

    紅色。

    四處都是紅色。

    像血一般,真美。

    少爺神經質笑著。

    就在他瀕臨失控之前,後背貼上了一個柔軟的身體。

    溫熱,帶著一股兒甜蜜的馨香。

    “阿紹,你冷靜點,我跟薛慎隻是假扮情侶。”

    哈?那混

    蛋都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了,他還怎麽冷靜得下來?

    等等,假、假扮情侶?

    薛紹立即扔了刀,轉頭將人的肩膀給握住了,“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她重複了一遍。

    “我跟你哥其實沒有任何關係。”

    “你走之後,我那對吸血鬼父母就上來討債了,是你哥幫了我。”

    “你忘了那次他強吻我的事麽?其實他喜歡的是張萌萌,可是張萌萌喜歡你,於是他就想挑撥我們的感情,讓你能跟張萌萌在一起。”

    “薛慎這個混球——”

    少爺立刻暴跳如雷,衝出去就想找人算賬,還是琳琅將他給拉了迴來,“看在他幫我的份上,算了。我這次跟他扮情侶,不過是想讓張萌萌吃醋一下而已,沒想到你會……”

    女孩低下頭,有些委屈。

    他愣住了。

    所以……她並沒有出軌?

    薛紹那塊心頭大石放鬆了下來,整個人身上的陰鬱都消散了不少。

    但是一想到自己誤會了喜歡的人,還那樣蠻橫對她,愧疚與後悔一齊湧了上來。

    他將人重重摟在懷裏,又親又摸,語無倫次的,說了一遍又一遍的對不起。

    琳琅看他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禁不住又升了一個壞念頭。

    這小子剛才可是挺橫的呀,她得好好治一下。

    “我不原諒你。”

    她麵無表情地說,“你還想弄死我,我憑什麽要原諒你?”

    嗯,她最擅長就是倒打一耙了。

    霎時,空氣都安靜了。

    少爺的身體一僵,可憐兮兮瞅著她。

    媽蛋,這小屁孩好像又要哭了的趕腳。

    她都還沒虐,好嗎?

    琳琅無語看他泛紅的眼角,水光粼粼的,格外叫人心疼。

    哭得好看,了不起哦?

    “你,去窗戶那邊,麵壁思過!記得,站軍姿!沒有我的允許,不能轉過身!”她語氣冷硬。

    少爺動了動嘴,還想說幾句話,就被某人的眼神給刮到了,立刻二話不說站到窗邊,認真麵壁思過。

    整整站了三個鍾頭。

    從黃昏到夜晚。

    因為不敢偷懶,腿肚子都發起顫兒了。

    真是

    傻孩子。

    琳琅踱步到他身後,問,“累嗎?”

    “不累。”他搖搖頭,額頭的冷汗順著鬢角滑落。

    她微微勾起纖薄嫣紅的唇。

    在身後,一隻手從他的衣裳的下擺探了進去。

    少爺:“???”

    一路蜿蜒而上,兩根手指輕輕夾住了胸前的紅豆。

    少爺:“!!!”

    住、住手啊。

    不自覺的,他輕輕呻/吟了一聲。

    從喉嚨間溢出低低的喘息聲,撩人至極。

    “媳、媳婦,那、那裏不要……”

    他有些難為情央求著,一雙眼睛盈滿了水光。

    “唔……真不要?那我,可就撤了哦。”琳琅作勢要離開,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的大掌給按住了。

    他咬了咬唇,猶猶豫豫地說,“那你、你輕點,疼著呢。”

    “好,那我輕輕的,你不要亂動,好好趴在窗上。”某隻大灰狼又在蠱惑純情的小綿羊了。

    “媳、媳婦,能商量個事麽……”

    室內的男聲有些破碎,含糊著聽不清楚。

    “嗯?商量什麽?”

    內個,能、能換一個姿勢嗎?

    被壓在窗上幹這個,有點羞恥啊腫麽破?

    少爺做賊一樣瞅著對麵的居民樓,不禁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人看見。

    不然他的一世雄風就沒了。

    “小薛子,你不專心哦,我要罰你。”她壞笑著說。

    “什、什麽?”

    少爺迴過頭來,白皙的臉龐湧動著春光,優美的嘴唇更是被咬出一道深紅的印記,怎麽看都是秀色可餐的模樣。

    琳琅心想,這可是你自己撩撥我的。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可不負責哦。

    “媳、媳婦……”

    “嗯?”

    “為啥要拉窗簾?”他弱弱地說。

    “外麵冷。”

    她將人推倒在床上,手指一挑,解開對方的皮帶。

    “那、那為啥要關燈?”

    伏在他上麵的人微微一笑。

    “小傻瓜,自然是為了方便幹壞事呀。”

    於是,那一下子,他從脖子

    紅到了腳趾。

    幹、幹壞事的話,幹嘛把他的手給綁起來?

    他怎麽老感覺這姿勢不太妙?

    少爺有些不對勁想著,隱約捉到一點兒頭緒,又被對方的笑容迷得七葷八素不知所措,隻好乖乖聽著主人發號施令。

    窗紗攏著一簾的月色,在風中輕柔拂動著。

    “乖,哭一個給我看看,讓我憐惜一下。”她親了親他的額頭。

    少爺眼淚汪汪。

    那什麽,媳婦,你喜歡掐人屁股的毛病真的要改改啊!

    “真乖。”

    她舔了舔他的眼淚。

    夜,還很長呢。

    東方漸漸漫開一片光。

    天際微亮。

    床上的少年緩緩轉醒過來,他揉了揉眼睛。

    “醒了?”

    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撥開他臉上的碎發,輕輕摸著腦袋,動作溫柔得令人心醉。

    薛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側過一邊的臉頰,愣愣看著坐在身邊的人。她烏發慵懶披散在肩頭,身上隨意套了一件襯衣,隻係了兩粒,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膚。

    他的視線落到她胸口的紅痕上。

    一排的牙印。

    是自己的傑作。

    腦子裏“轟”地一聲,他整個臉發起燒來。

    好、好狂野。

    琳琅一手拿著書,低下頭看他一眼,“怎麽,臉這麽紅,發燒了?”

    “沒有。”他臉紅著,下意識將薄被子往上提一下,遮住他胸前的紅梅,活像新婚之夜過後的小媳婦似的,怯生生。

    琳琅挑了挑眉。

    怎麽,看都看光了,這個時候又害羞起來了?

    少爺屁股東挪挪,西移移,把自己裹成毛毛蟲後,立即往琳琅身邊靠去,腦袋枕著她的肩膀,蹭了又蹭,帶著起床的濃濃鼻音,撒嬌道,“你在看什麽呢?”

    “一本詩集。”

    然後他探過頭一看,頓時跟泄了氣的氣球一樣。

    “……我看不懂qaq。”少爺哭唧唧。

    “沒事,我念給你聽。”

    她摸了摸他的臉,細長的手指掠過少年的黑發,梳理著。清潤的音色流淌開來,一如窗邊輕輕攀折著花瓣的美好晨光。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

    某個小鎮,共享無盡的黃昏和綿綿不絕的鍾聲。”

    “有時候,在黃昏,自頂樓某個房間傳來笛聲,吹笛者倚著窗牖,而窗口大朵鬱金香。”

    “此刻你若不愛我,我也不會在意。”

    聽到這一句話,少年突然坐直了身體。

    “不會的。”

    琳琅詫異揚眉,“不會什麽?”

    他連忙說,“我當然是愛你的呀!”說著還有一點兒委屈,“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嗎?”

    琳琅被他這一番表白弄得猝不及防,先前醞釀的情緒一下子破功了。

    她捂著額頭笑了起來。

    明媚如豔陽。

    他也跟著傻傻笑了起來。

    “傻瓜。”

    她點了點他的鼻頭,滿臉寵溺。

    “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呢?”

    少爺把腦袋瓜伸過去,乖乖給她摸頭。

    清蒸也好,紅燒也罷。

    隻要是你,我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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