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收到那張字條那張字條,季小淺每天都在期待。


    這幾天功課也不是很專心了,連連出錯。


    午睡過後,季小淺的課程是交誼舞,統領夫人親自陪同。


    結束後,導師和她叮囑了幾句,統領夫人這才起身走到女兒麵前,「淺淺,這幾天是怎麽了,我瞧著你心神不寧的,是有什麽事嗎?」


    季小淺自然不敢實話實說,「沒什麽,大概是睡眠不好。」


    「睡眠不好?」統領夫人冷冷凝視了一眼伺候季小淺的僕人,厲聲斥責,「公主睡眠不好,你們是怎麽照顧的,也沒聽見你們來告訴我!」


    所有照顧季小淺的僕人紛紛低下頭,也不敢出聲。


    季小淺開口道,「母親,不能完全怪他們,是我自己晚上睡覺不喜歡讓人陪的。」


    「你呀。」統領夫人拉起她的手坐下,「有什麽事也不和我說,隻有和我說了我才能幫你安排解決啊。」


    「其實也沒什麽,無非是來這兒很多方麵都不習慣,就說說這天氣吧,這裏一年四季如春,我倒是不習慣了,以往安城這個時候已經是夏天了。」


    提到安城,統領夫人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對於自己的女兒她還是做不到疾言厲色,「黛絲,你現在已經是尊貴的公主殿下了,該忘的一定要學會忘記,什麽安城,你從不曾去過那樣的地方,你是去了f國進修養身體多年,懂嗎?」


    身在王族就是這樣,無論是說話還是行事必須都要小心翼翼。


    「謝謝母親提醒,我以後會注意的。」季小淺想了下道,「母親,我這幾天在宮殿裏悶壞了,想出去走走。」


    「出去也不是什麽難事,多幾個人跟著你便好了,你初來乍到,這樣吧,你什麽時候想出去我安排一個時間,最好是你哥哥空閑的時候,否則我可不放心。」


    季小淺就知道是這樣,她如今是尊貴的公主殿下,不管怎樣出去身邊都是少不了人的,想見季擎煜一麵根本就是難於上青天。


    這可如何是好。


    以季擎煜的身份無法混進宮殿,而她作為公主又沒辦法獨善其身,他們見麵不會是懸了吧。


    「但是黛絲,不可冒出經常想要出去的想法,你是公主殿下,應該待在宮殿裏享受榮華富貴,不能和平民混在一起的。」


    季小淺抿了下唇道,「我知道了母親,隻是我初來不習慣,謝謝您體諒我。」


    「你是我的孩子,我當然會為你著想,可你父親就不一定這麽想了,他是一國統領,所有事情都要顧及本國的麵子,這次我會幫你在父親麵前說話的,下不為例。」


    「嗯。」


    季小淺沒想到出去一次會這麽難,她之前也聽說了,公主殿下隻能在某些活動的時候露麵,一開始她並沒怎麽在意,一旦到了這個時候,季小淺是真著急。


    也不知道季擎煜在外麵想到了什麽辦法,她又不能給他通風報信,眼看離他傳遞消息已經快一個星期,季小淺心慌不已。


    晚上,威爾王子親自來告訴季小淺,他們後天可以出去。


    「說起來也巧。」威爾王子道,「你剛說要出去,秦少爺,也就是你秦大哥便約我見了麵,正好,我後天會和他一起吃飯,你也一同去吧。」


    「真的,我也能去?」


    威爾王子的手落在她頭頂,「當然,哥哥知道你思鄉心切,來這裏也有很多不習慣,安城那邊的消息應該是你最想知道的吧。」


    「謝謝哥哥!」


    「不過你要記住,黛絲,你是c國的公主,無論你心裏有多不舍也得學會忘記。」


    季小淺的臉色稍稍變了下,但還是應了下來,「嗯,我知道。」


    終於熬到了後天,季小淺天還沒亮就起床了,可她不敢出去,生怕這份激動被其他人知曉告訴統領夫人。


    吃過早餐,眼見威爾王子還沒來,季小淺便坐不住了。


    季小淺看了眼身旁的僕人,悄聲在她耳旁吩咐兩句,隨後僕人便出去了。


    焦急的等待了大概半個小時,等僕人迴來,得到的卻是不好的消息。


    「公主殿下,統領派王子去了鄰國,要三天後才能迴來。」


    季小淺皺起眉,「他怎麽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啊。」


    「是臨時決定的,王子殿下大概來不及。」


    季小淺禿廢的坐在貴妃椅裏,心亂如麻。


    怎麽突然間就有任務了呢,之前也沒聽說啊。


    難道是她要出去被統領知道了,故意安排的這一出?


    季小淺心裏很不確定!


    她的那個父親有著統領的嚴肅,唯獨沒有作為父親的慈祥,盡管對她這個失蹤多年的女兒,要求同樣嚴格,季小淺看到他其實還是有點害怕的,一般沒有事情她不會去找統領。


    季小淺不想就這麽坐以待斃,威爾王子要出國三天,三天後也不知道統領會給他安排什麽事情,這件事她還是得自己想辦法。


    不多時,季小淺便親自去找統領夫人了。


    此時,統領夫人正和統領的其他幾個妻室聊天。


    看到她來,個個都起身向季小淺問好,「公主殿下。」


    這便是公主和王子的榮耀,哪怕這些女人是統領的妻室,隻要不是統領夫人就該對公主和王子俯首稱臣。


    季小淺讓他們起身,統領夫人便說了句客套話,她們就紛紛離開了。


    「母親。」


    「來了?坐吧。」統領夫人點了點左邊的位子。


    季小淺惴惴不安的坐下,「母親,我,我有事想要求您。」


    統領顧夫人笑了起來,「你是我的孩子,有什麽事就直說吧,還什麽求不求的,這裏也沒有外人。」


    季小淺頓了下才道,「就是我上次和您說的,想出去轉轉,本來哥哥是答應今天帶我出去的,可是他出國去訪問了。」


    「那就等你哥哥迴來再說,不會太久的。」


    「可是母親,我真的憋得慌,我這人吧就是……就是心裏裝不下什麽事兒,答應了我今天會出去的,我做什麽的心情都沒有了。」季小淺故意擺著臉,嬌聲道。


    統領顧夫人起身,「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現在貴為公主,凡事不能隻想到自個兒,即便你是這樣的性子也得改過來。」


    唿。


    季小淺狠狠吐了口氣,她真受不了這樣的束縛!


    這個公主的頭銜真的快要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了,別的倒還好,即使她再不喜歡學那些課程也可以為了季擎煜熬著,可一直把她關在在這裏,和坐牢又有什麽區別?


    「黛絲,母親知道你不太習慣這種生活,可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你若是不習慣,或者哪天力不從心了,多的是人想坐你的這個位置。」


    季小淺不懂了,不是說其他女人生的孩子不可能是公主或者王子嗎?


    統領夫人解釋道,「我說的不是我們家族,而是外族人,他們同樣也想你父親的這個王位,一旦我們威爾家族滅了,c國便不是我們的天下了,所以,為了你父親,為了全族的人你也不能隨心所欲啊。」


    作為公主,她身上背負的也是全族人的榮耀與性命,無論做什麽說什麽都得第一時間想到家族的榮辱。


    看來,想要一個人出去怕是很難了。


    *


    季擎煜和秦少琛來c國已經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他們是想盡了辦法混進宮殿,可都一無所獲。


    因為得知今天威爾王子會和秦少琛吃飯,季擎煜想著會不會趁這個機會季小淺也混出來,所以昨晚一直無法入眠。


    「阿煜。」秦少琛急匆匆敲門進來,「最近幾天怕是見不了威爾王子了。」


    「為什麽?」


    「臨時出國訪問,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來,迴來以後咱們也不一定立馬能見得上。」


    季擎煜聞言垂在身側的手捏得死緊,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不想就這麽放棄。


    「阿琛,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她出不來,我們進去也是難上加難……」


    他們在這裏已經耗時一個星期,他倒是沒什麽,可秦少琛不該把時間就這麽浪費在這裏。


    秦少琛思慮了下道,「這事兒雖然難辦,也不是全無辦法,我和威爾王子有些交情,既然他無法出來,我們就隻能混進去了。」


    「可是等了這麽些天,我們還是沒辦法混進去啊。」


    這麽折騰下去可怎麽好,他們怕待得時間久了,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阿煜,你不要著急,越是在這個時候我們越是要靜下心來,我想,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本來約好的今天見麵,竟然臨時派去出國訪問,這也太巧合了,我想,我們大概是被發現了。」


    「被發現了?」


    他們那麽小心,怎麽還是被發現了?


    這是秦少琛想了很久以後的結果,他和阿煜在c國來了很多天才傳遞消息,費力打聽到威爾王子的行蹤才會約在今天,突然派去出國訪問,那麽定然是他們被發現了,統領不希望王族的人和安城的人有所往來,一切原因隻因為公主殿下。


    「阿煜,你先好好休息,我再想想辦法。」眼下,他們隻能再等待時機。


    休息?他怎麽可能好好休息。


    季擎煜大概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對一件事情這麽的無奈,這麽的手足無措。


    「阿琛,要不這樣,你先迴去吧,我自己來想辦法。」季擎煜不想讓秦少琛陪著自己耗時耗力,而且這件事情弄不好會傷及性命,他隻想一人前往。


    「來都來了,事情當然要幫你辦好,有我在你會方便很多,也不在乎多帶些日子,安城那邊有阿澤和阿涵。」


    「謝謝你阿琛。」


    除了說這些,季擎煜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也隻有真正的兄弟才會做到這般吧。


    同一時間安城。


    這些日子秦家可算是鬧開了,遠在c國的秦少琛並不知情。


    秦楚答應嫁給了莫辰,秦遠成知道後連日子都訂好了,這樁婚事還未公布出去就成天有人來找麻煩。


    這不,傍晚時分,秦遠成又聽說趙家小姐趙姿,也就是莫辰的前妻,當年秦楚的好閨蜜在秦家院子外吵著要見秦楚。


    秦遠成頭疼得要命,偏偏這些人又不能得罪,事情鬧大了隻會對女兒的名聲不好。


    「爸,您讓我出去見她吧。」秦楚從樓上下來,開口道。


    「你去做什麽,趙姿那個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跟瘋子似的,你當初怎麽就和這種人做了朋友!」秦遠成是擔心女兒的安危,「楚楚,這個事情你就別管了,爸爸會為你擺平一切的。」


    「爸,這是我的事情就該我解決,趙姿的性子我最清楚,見不到我大概誓不罷休,把話說清楚也好。」


    「可是你……」


    女兒才剛好起來,秦遠成可不希望女兒的身體受到任何傷害,如今秦楚住在秦家,他日日夜夜讓專人伺候,就像彌補這些年對她的虧欠。


    秦楚釋然的笑了笑,「爸,我這樣躲著她反而助長她的氣焰,還以為是我怕了她呢。」


    秦遠成嘆了口氣,「那好吧,我派兩個人跟著你就是。」


    「不用了,我又不是出去打架,幹嘛還要兩個人啊,多兩個人反而不自在。」


    「我不放心你啊楚楚,你說你和莫辰的事情才剛定下來就惹這麽多事兒,我這心裏不踏實。」


    「爸,您啊就是喜歡操心。」


    「那還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寶貝,我可就你這麽一個女兒。」


    秦楚知道,當年秦貞的事情給父親的打擊很大,雖然秦遠成對秦貞沒有對她這麽寵愛,但畢竟也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疼,一念之間卻變成了別人的野種,除了憤怒,更多的怕是傷心失望吧。


    後來她又得了那樣的病,秦遠成那段時間是真的差點熬不過去了,所以才會異常看重她這個女兒。


    縱然理解父親的心思,秦楚也不能如此。


    「爸,我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別操心啊,會處理好的。」


    秦楚好說歹說才令秦遠成放棄,她披了一件外衣,這才出去見趙姿。


    昔日的好閨蜜再見,再也找不到那種親密友好感,對彼此也隻有深深的恨意。


    「你吵著要見我究竟因為什麽?」秦楚倒是很平靜。


    秦家每每傍晚時分便開了燈,趙姿穿著一身湖藍色的修身連衣裙,頭髮完全盤起,露出精心裝扮的臉,看起來極其耀眼。


    這件衣服倒是很適合她的年齡,許久,秦楚都沒有看她這般好好的打扮自己了,自從嫁給莫辰到離開這個男人,趙姿就演變成了真正的瘋子。


    趙姿聽了冷冷笑了聲,「秦楚,你少裝蒜,我為什麽要見你,你不知道嗎?」


    「我還真不知道,你不說,我難道還要去猜嗎?」


    趙姿看著她的眼神充滿怨恨,「秦楚,我真沒想到你還能活著迴來!這三年你知道我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嗎?自從和莫辰離婚,我就被趙家的人嫌棄,我從昔日的趙家小姐變成莫太太,原本是多風光的一樁婚事啊,可就是因為你,因為有你的存在毀了我的一切,憑什麽你都嫁給了陸遠還要來勾引我們家莫辰,這麽多年了他一直對你念念不忘,秦楚,要不是你一直纏著他,他怎麽可能對你那般死心塌地,你就是個賤人,明明……」


    秦楚可聽不了這些渾話,趙姿淪落到今時今日也是活該。


    她原本不該念及姐妹情分,對趙家手下留情的。


    「趙姿,你怎麽也不想想自己,為什麽莫辰會厭棄你,哪怕你和他結了婚也無法對得到他的心呢?」秦楚搶在她之前開口,「因為你根本就是一個瘋子,哪個男人會喜歡一個瘋子呢?」


    「你胡說,我即便是瘋了也是被你們逼瘋的,秦楚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你想嫁給莫辰,隻要有我趙姿在,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秦楚的臉色沒有絲毫的改變,她一早就知道趙姿是什麽樣的人,會做什麽樣的事。


    和莫辰的婚事她也不準備大辦,兩人都是上了年紀的人,領個證,請雙方的家人吃一頓飯便好,趙姿想鬧就讓她去鬧吧。


    天色漸漸暗下去,秦楚沒說一句話轉身離開,趙姿見她要走,急急叫住她,「秦楚!」


    秦楚頓了下側目看向她,「你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嗎?」


    趙姿這樣的人是丁點也不值得同情的,在她麵前,秦楚確實保持著高高在上的姿態。


    「我是勸你,最好離開莫辰,否則到時候搞出事情來誰也不好過!」


    秦楚懶得理她,見也見了,想必趙姿的心願已了,至於婚禮那天會做什麽她就不得而知了,秦楚也不想理會,到時候隻需要多找幾個人注意她就行。


    剛打發完趙姿,陸遠又來了,秦楚是一刻也不得安寧。


    無論她和陸遠還有沒有情,他還是兒子陸驍的父親,有些話也需要說清楚。


    秦遠成和葉藍芝藉口去外麵散步,特意給他們騰了地方。


    陸遠再有心思,這裏也是秦家,翻不出什麽風浪來,所以秦遠成根本不用擔心。


    「喝點茶吧。」秦楚見他一直杵著不說話,開口道。


    陸遠是在斟酌怎麽和她說,他沒想到這麽快秦楚就答應了莫辰的求婚。


    這才剛剛迴來啊,難道她都不顧及兒子陸驍的感受嗎?


    「楚楚,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嗯。」秦楚也沒看他,隻是點了點頭,「這些年在國外都是莫辰照顧的我,可以說沒有莫辰就沒有我秦楚今天,我這條命都是他的,在以後的日子裏自然是要和他一起度過的。」


    「你對他應該隻有感激,楚楚,若是這樣和莫辰在一起,對他也不公平啊。」


    話落,秦楚的臉色猛的一變,冷笑道,「誰說我對他隻有感激之情的?陸遠我告訴你,愛情不是隻有激情,也是個細水長流的東西,我們倆不適合,並不代表別人也不適合我!莫辰和我從小青梅竹馬,這些年本就是我辜負了他,況且也隻有他對我不離不棄,這樣的人,我怎麽可能對他沒有愛情,我和他結婚就是想要天天跟他在一起,度過餘生的每一日。」


    一番話聽得陸遠心痛不已,他麵色稍稍僵了下,良久才聽見找到自己的聲音,「是嗎?你愛上他了?」


    秦楚不想瞞他,更不是想刺激他什麽,「當然,再強硬的女人也需要被男人疼愛,莫辰他是真心疼我愛我,我自然也會同樣對他。」


    「哦。」他淡淡應了聲,顯得那般無措。


    看來,是他想錯了。


    這些日子,陸遠總是在迴憶他和秦楚在大學裏相識的那一幕,那年花開正好,她遠遠的站在那裏,和一群女學生一起,最出眾的是她,或許就是那一眼註定了昨日的姻緣。


    隻可惜,這麽好的姻緣他終究是辜負了!給了別的男人機會。


    「我剛才過來看到趙姿了。」陸遠突然這樣說,其實也是想提醒秦楚。


    莫辰身邊有麻煩還未解決,這個時候和莫辰結婚真的不是最佳時期。


    「我已經見過她了。」


    「她怎麽說,應該也不同意你和莫辰在一起吧,楚楚,趙姿的性子你也秦楚,有瘋癲之舉,你一定要當心啊。」


    「不用你操心。」秦楚冷冷斥責他,「這不在你的管轄之內,你隻需要好好的照顧兒子就行了,或者你有什麽合適的人選,也是可以促成一段好姻緣,如今陸驍已經長大了,我想我們倆的終身大事有什麽決斷,他也不會反對的。」


    嗬。


    陸遠在心裏嗬嗬一聲,選擇沉默。


    他不像秦楚這般想得開,離了婚就真的忘了彼此當初的情義。


    誰也不知道這三年他是怎麽過來的,又是如何生活在愧疚之中贖罪,怎樣折磨自己!他是無法接受秦楚的死啊,也一直在自責是自己害死了她。


    如今看到她好好的站在自己麵前,陸遠比誰都欣慰,可是他卻失去了為她做這做那的資格,在他懺悔的時候早已有另一個男人代替了他。


    「時間不早了,你趕緊迴去吧。」


    陸遠起身,也不做過多的停留,「你大病初癒也要好好休息,瞧你,雖然好全了,臉色並不好。」


    「嗬。」秦楚覺得好笑極了,「陸遠,如果當初我能聽到你說這番話,你能多花些心思在我身上,而不是一味的和我計較,我想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


    一語戳中了陸遠心底的要害,他又何嚐不明白。


    等真的和秦楚分開,很多事情他才看透。


    他這輩子就是太好強,太要臉麵,所以才會和秦楚鬧成這樣,殊不知,秦楚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他好,雖說方式不對,可出發點是好的啊,他不該一味的去責怪她的!


    陸遠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秦家的,隻知道這條路他走了很遠,到了晚上十點才昏昏沉沉的到陸家,那時候陸驍已經睡了。


    他也不知道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是為何,如今不僅秦楚不待見他,兒子更是對他疏遠了不少。


    秦家這邊,秦遠成見女兒房裏的燈還亮著,吩咐人做了一些清淡的宵夜,他親自給女兒送去。


    「爸,怎麽這麽晚了您還不睡?」秦楚看到他很是驚訝。


    自從葉藍芝進門,秦遠成生活都很有規律,很少這麽晚睡的。


    秦遠成把手裏的托盤端進來,「不是怕你餓著嗎,讓人給你做了點吃的,放心吃吧,都是清淡的口味。」


    「謝謝爸,葉阿姨呢?」


    「她已經睡下了。」


    「您找我是有什麽事?」


    秦遠成自然是有事,平時雖然和女兒在一起,卻鮮少有機會和她單獨聊聊,如今確定了莫辰的婚事,他這個做父親的還從未和女兒好好談談呢。


    「楚楚,爸爸想問你,對莫辰到底是愛情還是感激之情!」


    秦楚想了下道,「爸,怎麽連您也這樣問我?」


    「怎麽,有人這麽問你了嗎?」


    「今天陸遠也是這麽說的,他不是問,而是篤定我對莫辰是感激之情,還讓我考慮清楚。」


    說到陸遠秦遠成就生氣,要不是他,女兒也不會受這麽罪,吃盡苦頭!


    「你不要管陸遠怎樣怎樣,爸爸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對莫辰是愛情,真的。」


    秦遠成聞言笑開,「嗯,你真是爸爸的好女兒,凡事看得開,爸爸真怕你被陸遠那個混帳給蠱惑了,又被他騙了去。」


    「不會了爸爸,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遍的。」


    「那就好,其實爸爸一早就看好莫辰,他不僅是莫家的少爺,也和你從小一起長大,凡事又能讓著你,每個做父親的都是一樣的心思,希望能找個疼愛自己女兒的女婿,如今,你們能在一起也是天意,楚楚,結婚後你要好好對莫辰,他等了你這麽多年著實不容易啊。」


    就連秦遠成都被莫辰的這份情意給感動了,更何況是秦楚自己,她又不是鐵石心腸,怎麽可能對莫辰所做的一切無動於衷。


    好在,他們終於要修成正果了。


    「爸爸,我知道的,等結了婚我就和莫辰住在西城別墅,那裏也熱鬧。」


    「好好好。隻要你喜歡,你覺得好,爸爸都依你。」


    愉快的聊完天,秦楚吃了一些東西便睡下了,這一夜好眠,還順帶著做了一個好夢。


    第二天一早莫辰便來了,兩人約好要一起去買新家的東西。


    秦遠成瞧著他們手挽手的離開,別提多高興了。


    等女兒和莫辰走後,葉藍芝忍不住開口,「這下你該放心了吧,得償所願,楚楚也算是熬出頭了。」


    「哎,沒到那一步我這心裏始終不安啊,那個陸遠還不死心,我倒是想見見他,和他單獨說說。」


    「該說的相信楚楚已經和他說了,你就別摻和這些事情了,有時候我們做長輩的手伸得太長不見得是好事。」


    秦遠成也懂這個道理,可他這心裏不踏實,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


    轉念一想,兒子秦少琛已經去c國好多天了,怎麽也沒個消息傳迴來呢。


    「小卿這幾天在忙什麽,身體還好嗎?」


    「昨天我去看過了,月份大了做什麽都不方便,我還多派了幾個人伺候她。」


    「這樣不行,阿琛不在,阿炎還小,她懷著孕還要帶個孩子一個人住在一邊怎麽行,趕緊給她打電話,我派人去接她迴來住。」


    其實葉藍芝昨天去看蘇莞卿的時候就說了這件事,可蘇莞卿說有人照顧沒事,搬來搬去麻煩。


    葉藍芝建議道,「遠成,做有些決定的時候呢你還是要親自去看看,問一下情況,免得好心辦壞事兒。」


    「什麽意思?」秦遠成不太懂。


    「小卿等在那裏自然有她的意思,迴來雖然照顧她的人多,但不一定自在啊,那裏是她和阿琛兩個人的家,如今阿琛不在,她想更好的守在那裏。」


    秦遠成想想也是,即便他擔心兒媳婦,也得問問她的意思。


    「那行,我一會兒就去看看她。」


    「嗯。」


    秦少琛和季擎煜已經離開十天,秦少琛鮮少打電話迴來,說是為了避免一些麻煩。


    蘇莞卿也能理解,雖然她身在安城,可心卻記掛著遠在c國的丈夫,日日都在祈禱他能平安迴來。


    這幾天季夫人倒是來得挺勤,時不時的會來找蘇莞卿聊天。


    一場大雨過後,季夫人下午又來了,蘇莞卿剛剛午睡起來。


    季夫人看她臉色不好,很是擔心,「你有沒有去醫院看過,臉色這麽難看,又懷著孕不會有什麽事吧。」


    「沒事,昨天找家庭醫生來看過了,就是叮囑我要多吃一些。」


    「哎,也真是難為你了,都這麽大的月份了還要為他們擔心,這件事原本也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當初太過於勢力,事情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季夫人嘆氣,看樣子是真的知道錯了。


    蘇莞卿又能說什麽呢,以往的事說起來隻會惹各自傷感。


    如今季小淺貴為c國公主,季擎煜和她怕是難了。


    「阿煜這一去我真的很擔心,不知道還會鬧出什麽亂子,聽說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見到公主殿下。」


    蘇莞卿點了點頭,「嗯,肯定是不容易見的,如果真有那麽容易,阿琛也就不會費神了。」


    「哎,你說這……怎麽會變成這樣呢,原本她也是我一手養大的女兒,怎麽到現在我們見一麵也難了。」


    「身份不同,自然一切也就不同了。」


    季小淺自從迴到c國沒有半點消息,他們若是想得知,也隻能從新聞上了解,季擎煜又哪裏能放心!


    兩人正聊著,秦少琛的長途電話便打到了蘇莞卿的手機上。


    蘇莞卿急急的按下接聽鍵,激動的喊了聲,「阿琛。」


    「小卿,我們很快就能辦成事兒,你不要為我擔心,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你們要小心。」


    「嗯,我知道的,這些日子恐怕不方便和你聯繫了,你轉告季夫人,不要讓她憂心。」


    蘇莞卿看了眼身邊的季夫人,「嗯。」


    秦少琛沒有多多叮囑她什麽便掛斷了電話。


    蘇莞卿便把秦少琛囑咐的話告訴了季夫人,季夫人心神不寧的迴去季家,一直在唉聲嘆氣。


    季父迴來瞧她這樣,問道,「怎麽了這是?」


    「還能怎麽,我擔心兒子。」


    「你擔心有什麽用,他們已經去了,事情自然得辦成了才迴來的。」


    季夫人就不愛聽這個話,「你懂什麽啊,公主殿下是那麽好見的麽,都已經十幾天了,他們還沒有見上麵,這輩子要怎麽熬?」


    「嗬,你現在知道了,當初幹嘛去了?」季父諷刺她。


    「你少拿話懟我!」


    「無論耽誤多久,以阿煜的性子不見到公主殿下一定會誓不罷休的。」


    季父自然擔心兒子,隻是他的擔心從不會掛在嘴邊。


    公主殿下這麽難見,怕是一時半會他們也不會這麽容易想到辦法,該怎麽辦才好呢?


    c國統領他沒見過,但統領夫人和威爾王子是見到過的,相信也不是冷血之人。


    那麽,如果安城發生一件大事,他們總不至於一直關著公主殿下不讓見吧。


    可是眼下並沒有什麽大事發生!


    *


    季小淺這些日子茶飯不思,威爾王子出國訪問迴來以後一直在忙,就連季小淺都很難見到他的麵,本想求他帶著自己出宮殿,可如今連說句話都難,她要怎麽求?


    季小淺就想著能再次有人給她傳來字條,傳來季擎煜的消息,可等了好幾天都一無所獲。


    統領夫人知道女兒茶飯不思趕緊過來探望,季小淺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統領夫人看了十分心疼。


    「怎麽才幾天不見就變瘦成這樣?」統領夫人握著女兒冰涼的手,擔心不已。


    醫生已經過來看過,卻又瞧不出什麽名堂,隻說公主殿下胃口不好,給她開點胃藥。


    可季小淺分明是茶飯不思,要說,也就是心病,一般醫生根本無法治癒。


    「母親。」季小淺動了動蒼白的唇,「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每天都提不起力氣。」


    「夫人,公主這樣莫不是中邪了吧?」統領夫人的貼身僕人小聲提醒。


    c國很相信鬼神之說,還有邪術也是最厲害的,季小淺以前倒是在書上聽說過,沒想到是真的。


    統領夫人聽在了心裏,趕緊吩咐人去請巫師。


    季小淺聽著都害怕,她從未接觸過這些東西,也不信邪。


    「母親,不用了吧,我是太累了,歇息幾天就沒事了。」


    她是心有千千結,難解。


    統領夫人將她冰涼的手放在掌心,「別害怕黛絲,我知道你沒接觸過這些東西,真的很靈驗的。」


    「可是……母親,真的不要了,我生病,不是什麽撞邪。」季小淺急得快哭了,這個國家怎麽還有這種文化啊,真嚇人。


    「別急別急,看把你給嚇的,巫師隻負責念咒語,宮殿裏做法不行,我們得去外麵,這樣吧,我陪你去怎麽樣?」


    去外麵?


    季小淺瞬間來了精神。


    做法事要去外麵,她當然願意啊。


    統領夫人不知道她的想法,隻是一味的寬慰,「黛絲,這也是我們國家的一種文化,你不僅要接觸,也要了解啊。」


    「謝謝母親,是我孤陋寡聞了。」


    「不怪你,原是我太著急你的身子,見你這些日子瘦了這麽多,看了心疼啊。」統領夫人幫她拂去散落下來的髮絲,「希望做了法師你的病能好,這樣的話我也不用擔心了,這陣子你父親和哥哥太忙,你呀得小心照顧自己。」


    「嗯。」


    很快,僕人便找來了巫師,統領夫人怕女兒見到害怕,便想讓人將公主挪去宮殿外的一座莊園,這片莊園也有不少守衛和僕人,都是為威爾王族服務,一般的時候這裏是做法事所用,雖然有不少人,可守衛到底沒有宮殿那般森嚴。


    季擎煜和秦少琛也是這樣得到的消息,公主殿下病重,統領夫人要在威爾莊園做法事,他們完全可以趁機混進去。


    這場法事巫師說了要做三天三夜,公主殿下也就必須留在這裏三天三夜,但統領夫人就不一樣了,她不能一天到晚的陪著,今晚過後她便讓自己的貼身僕人在這裏照顧公主殿下,自己則迴了宮殿。


    這種事,一般王族是不希望外界知道的,有損王族的聲譽。


    但季小淺就不這樣想了,如果不讓外麵的人知道,哥哥又怎能得知她在這裏,來找她呢。


    躺在床上,季小淺頭痛欲裂,巫師在外麵念的那些咒語,她聽得也煩悶。


    季小淺從床上起身,將窗子推開,後院是一大片葡萄園,有多個守衛守著,而那片葡萄園裏有不少僕人在採摘,聽說那些葡萄會製成葡萄酒。


    季小淺吩咐身邊的兩個僕人,「給我弄點新鮮的葡萄過來。」


    「是,公主殿下。」


    季小淺是故意打發他們出去,這陣子真是被人監視得她渾身不自在,終於有口喘氣的機會了。


    突然,身子被人從身後緊緊抱住,季小淺剛想喊人,就被男人熟悉的嗓音給感染,「淺淺,是我,我來看你了。」


    季小淺的身子漸漸在男人懷裏軟了下來,她眼眶一熱,刷刷的流下一行熱淚來。


    這聲音,還能是誰啊!


    她的哥哥,她想見的人,竟然要費這樣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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