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澤真是煩得沒有任何言辭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關鍵是杜霜霜的態度,這丫的竟然還想用高仿的來欺騙他,他不能忍,絕對不能忍!


    而杜霜霜也被這個數字給嚇懵了,過了好久才微微啟聲,「那個,我,我分期付款,顧少,您看行嗎?」


    分期付款?


    她現在的生活都成了問題,分期付款,他媽的難不成他要一輩子討債啊。


    顧明澤在心裏算了一筆帳,杜霜霜現在的工資最多也就一萬塊一個月,加上她兼職的幾千,即便每個月給他還一萬塊……


    操!那得多少年!二十年後這筆錢早就被貶值了,還有個屁用啊。


    不過對於顧明澤來說,這兩百萬顯然是不算什麽,有時候他幾天的消費就是好幾百萬,區區兩百萬隻要他行行好,不讓她賠也無可厚非。


    但這個女人剛才的做法實在讓他生氣,小爺的心情很不好,所以你就受著吧。


    況且他還沒看到車到底被撞成什麽樣了,就怕明天看到會更生氣。


    「顧少,實在不好意思,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有罪,不該……」杜霜霜想到了所有道歉的方式,說到最後她聲音越來越小,因為顧明澤的臉色陰沉得實在可怕啊。


    「杜霜霜,我他媽是腦子有坑才認識你。」


    「顧少!」杜霜霜受不起這話,眼裏滿是委屈。


    他的意思是,後悔認識了她嗎?


    好吧,她承認自己挺笨的,多數時候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可她真的已經很努力了。


    年少的時候父母生意不錯,那時她是杜家的千金小姐,從小到大的生活雖然無法和顧明澤相比,但也是父母捧在手心裏的寶貝,不曾想一夕巨變,父母背負千萬巨債,她也不再是什麽千金小姐,而是一個為了生活停滯不前的普通女人。


    她的父母為了躲避巨債隻能躲到鄉下,偶爾會迴來安城托關係查當年的事。


    據杜霜霜所知,她父親當年是被人騙了,導致公司資金鍊短缺,貨物滯銷,一下虧損上千萬,一時間債主紛紛找上門,他們隻能逃到鄉下避難。


    父親說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沒有去國外,而是躲在了離安城三百公裏的小鄉村,這些年父親和母親喬裝打扮成了一對農民夫妻,小日子倒也過得愜意,就是父親整日擔心債主上門,近幾年來憔悴老了不少。


    那時候她雖然是杜家小姐,可父親生意上的朋友見過她的並不多,加上那個時候杜霜霜比現在美多了,此時她為了一家人的生活已經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哪裏有人會注意她?


    所以,顧明澤說她蠢,說她笨一點也沒錯!因為前二十年她生活的太好,以至於在很多方麵都是白癡。


    良久她喃喃啟聲,兩手緊緊揪在一起,「顧少,對不起,我知道我挺笨的……但我剛才也說了願意賠償您,您一味的生氣還不如想辦法解決呢,您說是不是?」


    「嘿!」顧明澤驚愕的看向她,這丫頭竟然變得這麽會說話了啊。


    如果不是她騙他,他至於麽?


    「你剛才說要分期付款?杜霜霜,請問你要分幾期還款,是兩年零利息,還是三年低利息,還是五年高利息……」


    杜霜霜將他的這些話在腦海裏過濾了一遍,兩年兩百萬,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三年也不行,五年也有難度。


    末了,她艱難的開口,「可不可以一個月還一萬?」


    果然啊,和他料想的沒錯,這個女人每個月還一萬已經是極限了。


    顧明澤看到她這幅慫樣忽而沒了脾氣,不過這口氣他還是咽不下去,再說了他為什麽要把兩百萬打水漂送杜霜霜人情,他們還沒那麽熟,而且他幫她的已經夠多了。


    顧明澤清了清嗓子,「兩百萬還隻是個零頭,剩下的幾十萬七七八八的算我倒黴,誰讓我特麽的抽風把車給了你,我腦子進水了,算是給自己一個教訓。」


    「不過杜霜霜,你一個月還一萬的話,這錢可能要還十幾二十年,這利息可就要翻倍了。」


    利息翻倍?


    杜霜霜不會細算這些,她用最笨的辦法,以為就是要還四百萬。


    當即,她驚叫了出來,「這麽坑啊,銀行也沒有這麽坑的。」


    顧明澤聞言危險的眯起眼,「你是說我在坑你,本少爺會為了兩百萬坑你?他媽的,我自個兒虧了好幾十萬,車還要修,你說到底是誰坑了誰?」


    「顧少,您別生氣,我,我錯了,我坑了您還不行嗎?」杜霜霜最怕的就是顧明澤生氣,無論她做什麽都好,可不要生氣後就不理她了。


    上學的時候她就喜歡顧明澤,那時候的杜霜霜隻是悄悄的喜歡,因為每天放學她都會看到秦貞,秦家大小姐過來接他,然後他們手挽著手一起上車迴家。


    那時候的秦貞多清純美麗啊,是她這個暴發戶的女兒怎麽都無法企及的,所以她就把這份喜歡藏在了心裏。


    後來秦貞出國了,她家裏又遭遇了一些事情,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和多年不聯繫的顧明澤聯繫上的。


    說真的,這些年她挺感謝顧明澤幫忙的,杜霜霜對他沒有隱瞞,把家裏的事都告訴了顧明澤,這個男人在她最困難的時候選擇朝她伸出援助之手,比平時那些打得熱火朝天的同學強多了,她就更加堅信這輩子要報答他的信念。


    可惜老天爺不給她這個機會,即便沒有了秦貞,顧明澤也從未多看她一眼。


    這一次,她也知道是自己闖了大貨,顧明澤這車還沒買多久,他這麽相信自己,毫不猶豫的把車給了她,她卻給他撞成那樣,生氣也情有可原。


    杜霜霜抿了抿唇,她絞盡腦汁的想怎麽讓顧明澤消火


    「顧少,要不然這樣吧,我分三年還?」


    「三年?杜霜霜,你有沒有算一筆帳,三年一個月要還多少錢?」


    杜霜霜當然沒想過,她現在就想顧明澤不生氣就好,至於怎麽去弄錢,她隻能想別的辦法。


    她上班的會所,很多女人都月入十幾萬到幾十萬不等,隻是那些勾當杜霜霜從來都不屑去觸碰。


    她不賣身,做銷售酒水的服務員總沒事吧,隻需要陪客人喝酒而已,一個月也能掙好幾萬塊!


    「我算過了顧少,總之三年之內我會把這筆錢還給你的。」


    顧明澤當然不知道她心裏的盤算,也不知道把人已經逼到絕境。


    他心裏有氣,總覺得不能就這麽放過她,那可是他費心費力買的新車啊!


    「三年還,那就三十萬的利息。」


    杜霜霜驚唿,「你不說三年低利息的麽?」


    「三十萬已經夠低了,你還想怎樣,你去那些放高利貸的問問,看兩百萬三年要不要五十萬的利息。」


    杜霜霜偏偏信了,「哦,那我努力吧,不管怎樣,我先把本錢還上。」


    她這麽乖,顧明澤也無刺可挑,「還傻愣在這兒幹嘛啊,滾迴去睡覺,從明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債主了。」


    「哦。」杜霜霜傻愣愣的應聲,腦海裏迴旋著那些數字。


    兩百萬三年三十萬的利息,真的是低利息嗎?


    等她傻頭傻腦的走出一段距離,顧明澤突然在她身後開口,「算了,看在你認錯態度不錯的份上,我就不收你利息了,不過這三年,你一定得把兩百萬給我一分不少的還了。」


    杜霜霜的眼神瞬間就亮了,三十萬對她來說是一筆巨款,她就說嘛,顧少不會太狠心我為難她的。


    女人如同得到一個糖果的孩子,轉過身來時滿臉笑意,一個勁的朝他鞠躬,「謝謝顧少,謝謝,您真是太好了。」


    「……」


    顧明澤受不了她這樣,故作煩躁的開口,「走吧走吧,別在這兒惹我心煩。」


    「哦,我馬上就走,顧少,再見!」


    杜霜霜的步子變得輕快起來,看得出來為了這減掉的三十萬心情還不錯。


    顧明澤瞧著她漸漸遠走的背影,自言自語的嘀咕,「傻乎乎的,當初怎麽就和這樣的女人是同學呢。」


    「我說顧少爺,人家小姑娘都快哭了,你這麽做有意思嗎?」肩膀的位置被人從身後拍了下,聽聲音是厲子涵。


    兩人穿過馬路往迴走,顧明澤笑道,「我就喜歡她這認真的蠢樣兒,減掉個三十萬就高興成這樣,也是沒誰了啊。」


    「哎呦喂,顧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方,三十萬就這麽減掉了,你說她能不高興麽,三十萬對於普通家庭來說可是一年的收入!」厲子涵的聲音陰陽怪氣。


    「那又怎樣?」顧明澤無謂的聳聳肩,隻要他高興,說不定兩百萬都不會要那個蠢貨賠。


    他是想看杜霜霜的態度!


    厲子涵剛才躲在大樹下將他們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無非就是杜霜霜不小心弄壞了顧明澤的車,他以為,以這兩人的友情,顧明澤不該要她還修車費啊,沒想到不僅要人家還,還要人家的利息,說到利息,厲子涵想到杜霜霜的表情,當真是生無可戀。


    那丫頭吧確實有點傻,不過人挺實誠的,顧明澤這麽逼她,萬一她認真了怎麽辦?


    他聽說過一句話,女人變壞就有錢。


    杜霜霜說三年時間還掉這兩百萬,以她現在的工資怎麽可能啊。


    厲子涵好心提醒,「你呀,別太過分了,我看小丫頭剛才真被你嚇得不輕。」


    顧明澤冷哼了聲,「放心吧,她膽子肥得很呢,竟然敢騙我,是該給她點顏色瞧瞧了。」


    他是有錢沒錯,可這並不代表他就要拿著這些錢去做聖人啊!


    兩人迴到座位繼續喝酒,厲子涵碰了下他手臂,「哎,你還別說啊阿澤,我突然覺得你和那個什麽杜霜霜挺有夫妻相的。」


    顧明澤的臉當即冷了下來,「滾你媽的蛋,本少爺的妻子不說別的,至少智商要高,就她那樣的,將來我怕生出來的孩子都傻不拉幾的。」


    「喂喂喂,阿澤,你這麽說就過分了啊,我瞧著人家姑娘挺可愛的,怎麽到了你這兒就是傻了呢。」


    厲子涵嚷嚷,「人家那叫單純,懂嗎,單純!」


    「嗬嗬,現在這個社會,男人老實就是笨,女人單純就是傻,都他媽一個意思!」


    「嘖嘖,沒你這麽說話的啊,人家是心底善良,現在這樣的女孩兒可不多了,你還不下手?」


    顧明澤不屑的撇撇嘴,「你喜歡,你去追啊。」


    「我要是真的去追,你可就要哭了。」


    「謝謝,我保證給你倆送一份厚禮。」


    「切,你呀就是嘴硬,明明對人家姑娘不一樣。」


    「哎,你可別誤會,我完全是看在同學的份上在幫她,就是覺得她可憐,需要負擔那麽一大家子的生活費。」


    厲子涵眼角點著詭異的笑意,「嘖嘖,我們的顧大少什麽時候愛心泛濫了啊?」


    顧明澤得意洋洋的應道,「那是,本少爺永遠保持著一顆善良的心。」


    叮叮叮。


    淩晨一點,秦貞的電話達到了顧明澤的手機上。


    男人抓起手機一看,直接掛掉。


    而後他端起麵前的酒猛灌了幾口。


    沒幾秒鍾,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顧明澤幹脆不去管,可這樣實在煩人,他又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厲子涵挑了下眉,「怎麽了,接啊。」


    「秦貞。」


    厲子涵晃動著杯裏的酒,和顧明澤一樣一飲而盡,「她還不死心呢?這麽晚了還給你打電話,嘖嘖,你們這是有情況啊。」


    「去你的,別亂說話,我和她就是有一段十幾年的愛戀,其他的什麽都沒有,你別侮辱她。」


    「呦呦呦,還說要徹底忘記,我剛說了什麽你就這麽袒護他,阿澤我可告訴你,你和秦貞的緣分已盡,你可千萬別被亂了心神啊。」


    「我當然知道。」顧明澤灌了好幾口酒,心口疼得跟什麽似的,他心裏太明白自己應該怎麽做,可就是因為明白他才會心疼,放在心上十幾年的人,怎麽可能說忘就忘呢,況且秦顧兩家是故交,他以後還會和秦貞經常見麵,這樣的話,他要怎麽忘掉她呢?


    「阿涵你知道嗎,我其實挺體諒貞貞的,你說從小養尊處優的她,突然被告知嫁給一個無權無勢的流氓地痞,換做是誰也受不了這樣的落差啊。現在秦家所有人都不理她,更不願管她這事兒,她隻能打電話找我訴苦,可我他媽的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自私了,竟然連她的電話也不接了!」


    厲子涵聽得難受,他語氣恢復正常,「那也不是你的錯,阿澤,隻能說你們沒有緣分,來,別想了,喝酒吧。」


    顧明澤和他的杯子碰了下,繼續往嘴裏灌酒。


    剛和秦貞分手的那會兒,他每天就是過著這樣的日子,好不容易稍微緩口氣,秦貞再次擾亂了他的心。


    「我也不想去想那些事,但一想到她要嫁的人是一個流氓地痞,阿涵你知道嗎,我真的挺擔心她的!」


    「那也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兒了,阿澤,我可好心提醒你,你就不該再和她藕斷絲連。」


    「我明白。」


    所以貞貞,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再聯繫了吧。


    顧明澤打開手機,上麵有十幾個未接電話,她深吸口氣,忍痛將電話裏的秦貞刪除,仿佛是在強行的告誡自己,以後這個女人怎麽樣都和他沒關係。


    他心疼,他難受,隻要不看到她,不和她接觸,心裏的這道傷疤他相信總有一天會復原。


    *


    秦少琛淩晨一點到家蘇莞卿還沒有睡著。


    男人洗完澡出來就被一雙柔軟的手臂抱住,他心裏一陣竊喜,翻身迴抱住她,低聲在她耳旁呢喃,「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蘇莞卿故意壓低聲音,「幾點了?」


    「一點。」


    「嗯。」


    「怎麽了,看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是不是我沒迴來你睡不著?」


    蘇莞卿雙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她腦海裏迴旋著秦遠成說得那番話,內心糾結不已。


    她想不到未來會發生什麽,就現在她覺得很媳婦,真的不想和秦少琛分開。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難道你真想讓我懲罰你?」他的聲音逐漸變得沙啞,薄唇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小口。


    她手指覆上他冷硬的臉部線條,「就是覺得你好看。」


    這樣的情話她是第一次說,秦少琛雖然美滋滋的,可總覺得不太對勁。


    她不是一個煽情的女人,今天突然這麽主動,反而讓他不安心了。


    「到底怎麽了?」他低聲問她。


    暗黑的光線下,蘇莞卿死命的抱住他,在男人耳旁低語,「就是想你了,難道不行嗎?」


    這些她從未說過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柔柔的,軟軟的,在他心海蕩漾開來,更何況他們此刻還緊緊貼著彼此的身軀。


    今晚太晚,秦少琛本想放過她的,可現在他明顯已經把持不住了。


    「我也想你。」他重重吻上她的唇,其他的情話全數淹沒在兩人的唇齒之間。


    大年初二的深夜,一場極致瘋狂的纏綿似乎剛剛開始,他們就像是久違不見的戀人,頭一次,蘇莞卿如此配合他!


    在他身下妖嬈綻放的那一刻,男人終於忍受不住,咬著她的耳垂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蘇莞卿被他弄得大汗淋漓,她用盈滿汗水的雙手捧著他灼熱的臉,「難道我想要你都不行嗎?」


    「好!」


    這個字落下,臥室裏掀起新一輪的激烈戰鬥,這一戰持續到了淩晨五點才結束。


    縱慾過度的後果,到了翌日上午蘇莞卿都沒能起來,兩人本來約好去郊外玩的,看來又得泡湯了。


    同一時間,陸家。


    初三的早上秦楚也醒得很晚,她昨晚很晚才睡,陸驍怕她一個人在家無聊,特意陪她聊天聊到了十一點,後來她裝作要睡了的樣子,母子倆才各自迴房休息。


    可迴到臥室後秦楚一點睡意也沒有,大床身旁的位置始終涼著。


    陸遠一夜未歸。


    秦楚拿起床頭櫃的手錶看了眼,已經早上九點了,她今天竟然睡到了這時候。


    昨晚一直折騰到淩晨五點才有睡意,算起來她也沒睡幾個小時。


    好幾次秦楚都想給陸遠打個電話過去問他在哪裏忙,可最終她又放下了,甚至編輯了好幾條簡訊,在發送的那一刻又按了刪除。


    就這樣反反覆覆,差點折騰到了天亮,猶豫著,糾結著。


    陸遠徹夜不歸的情況很少,尤其是在秦少琛給他警告以後,他這些年已經收斂了很多。


    大概是昨天在秦家受了氣,他心裏受不了吧,再一次玩起了徹夜不歸,大概就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


    咚咚咚。


    房間的門被敲響,陸驍的聲音傳遞過來,「楚楚姐,舅舅和舅媽剛打電話告訴我,他們馬上就過來給您拜年。」


    「哦,知道了。」


    秦楚穿好衣服開門,陸驍今天打扮得很帥氣,她退開身讓兒子進來。


    陸驍雙手插兜,直接躺在了雙人沙發裏,打趣道,「楚楚姐,是不是沒有遠哥的陪伴您昨晚失眠了啊?」


    「沒個正經,我和你爸都老夫老妻了。」


    「老夫老妻怎麽了,楚楚姐,您這可就錯了,這夫妻情趣啊,要一直到老都有,這才是幸福啊。」


    「嗯哼,我倒是想看看你將來和你媳婦兒會不會有夫妻情趣到老。」


    「嗬嗬,你等著,我一定給您看!」陸驍做了個自認為比較帥氣的pose。


    「我昨晚給遠哥打了電話,他在外地辦事,讓我跟你說一聲,今天下午迴來。」


    「哦。」終於從兒子嘴裏知道了丈夫的消息,秦楚的內心明明鬆了口氣,麵上卻裝得淡淡的。


    去外地?隻要不是去國外就好,她還真怕他是去找當年的那個女人,到時候她的麵子往哪裏擱?事情鬧大了,她的兒子知道了怎麽辦?


    她太了陸驍的脾性,這小子表麵上看上去雲淡風輕,沒個正經,其實很在意這個家,很在意她和陸遠之間的關係。


    不管怎樣,她總得熬到兒子結婚以後吧。


    等到那時候,陸驍搬出去和媳婦住,她和陸遠也就不用每天費力的演戲了。


    待秦楚梳妝完畢,秦少琛和蘇莞莞卿便提著大包小包過來了,她和兒子一起下樓,熱情的招待,「快坐。」


    「嗷,大舅媽,您來就來吧,還客氣買這麽多東西做什麽,有沒有外甥我的啊,我跟你說啊,我最喜歡……」


    秦楚嫌兒子煩,打斷,「陸驍。」


    「楚楚姐,您有何吩咐?」


    「去樓上把我手機拿下來,剛才我忘了。」


    「遵命!」


    幾人一起進去,秦楚道,「怎麽突然今天過來了,昨天你不是說今天會去郊外玩的麽?」


    「去郊外玩也得先給您拜年啊。」秦少琛賣乖,他把蘇莞卿手裏的東西交給映入,「昨天來的匆忙也沒準備什麽東西,這些都是小卿親自給你準備的,她說你看起來憔悴了不少,吃這些能補身體。」


    「謝謝。」秦楚看了眼蘇莞卿。


    今天的蘇莞卿黑眼圈很重,盡管臉蛋上塗了一層粉,可依然掩不去她的疲憊,「不用客氣大姐。」


    「你們吃早餐了嗎?」


    「這都幾點了,還沒吃?」秦少琛立馬就皺起了眉頭,再觀察了眼整個陸家的動態,還差一個人。


    陸遠又不在!


    「我,我昨晚處理公事忘了時間,睡得晚了,剛剛才起來。」


    秦楚的解釋很讓秦少琛懷疑,她也知道自己的弟弟聰明,怕他看出端倪,她轉移話題,「你們坐吧,我去讓用人張羅早餐。」


    待陸驍下樓來,秦少琛見他們聊得挺歡,他便起身去了廚房。


    早餐隻要秦楚有時間就會自己動手,今天她不想和秦少琛單獨在一起,怕他問起什麽,所以她隻能跑來廚房忙碌。


    「他一晚上沒迴來?」


    終究,她還是躲不過,她的弟弟還是發現了端倪。


    本來他和蘇莞卿約好了要去郊外遊玩,今天起得晚了,蘇莞卿說累不想動,他們便想來看看秦楚。


    昨天離開的時候他們就覺得不放心,是特意過來看看的。


    秦少琛後悔不已,他疏忽了對姐姐的關懷。


    秦楚切火腿的動作頓了下,而後淡然的笑了下,「迴來過,早上出去的。」


    秦少琛一個字都不相信,「楚楚,你到現在還想騙我嗎?」


    「我沒有騙你,阿琛,他真的迴來過。」


    「楚楚,你這樣有意思嗎,連我都要瞞著了是不是?」秦少琛已經許久沒有發火,這件事真讓他忍無可忍。


    這個陸遠,若不是秦家這些年的幫助,怎麽可能有今天,他倒好,一點也不知道珍惜秦楚,還玩起了徹夜不歸。


    眼看自家弟弟發了火,秦楚嚇得要死,生怕兩人的對話被陸驍聽了去,她幾近懇求的開口,「阿琛,你我求求你,別鬧了,陸驍還在外麵呢。」


    「是我在鬧嗎,明明是陸遠他不知道珍惜,他憑什麽這麽對你啊。這些年如果不是你,他能享受到這種生活嗎?」


    「阿琛!你是不是要把你姐姐給逼死,我讓你別說了!」


    秦少琛真是無可奈何。


    這一生,他生命中有兩個重要的女人,一個是秦楚,一個是蘇莞卿。


    隻要她們中間的任何一個受委屈,他就會情緒失控,完全不像是一個成熟穩重的大總裁。


    等兩人情緒稍微穩定些許,秦楚低聲道,「阿琛,你還年輕,很多事情都不懂。」


    「我怎麽不懂了楚楚?」秦少琛聽了她的話壓低聲音,「是你,是你放著一個已經不愛你的人在付出啊!」


    「其實我有時候也挺搞不懂你的,以你的身份,何必為難自己呢。」


    秦楚搖頭,「我沒有為難我自己啊,阿琛,有些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麽簡單。」


    「是你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我從你眼裏看不到任何幸福。」


    「那是因為我覺得幸福的時候,你們不在我身邊。」


    是嗎?


    他的姐姐真的幸福過嗎?


    或許有吧,但那也是曾經了,陸遠怎麽可能還會像初見時那樣對秦楚。


    那個男人心胸狹窄,緊抓著當年的事不放,要不然秦楚和他的關係也不會鬧成今天這樣。


    他就不明白,一點小事,既然是相愛的兩個人就該體諒對方啊,何必相互折磨呢。


    「楚楚,日子是你自己過的,你幹嘛要怕人家說什麽?」


    秦楚抿了下唇,「阿琛,姐姐其實很羨慕你知道嗎,雖然我不太贊成你和蘇莞卿在一起,不過我看你那麽愛她的份上,我突然覺得自己是沒資格阻止的,同為女人,我多希望我的丈夫能像你對蘇莞卿那樣對我,事實上,我和陸遠沒結婚的那一年是很幸福的,我們沒有利益關係,也沒有世俗觀念,我想,如果我不是秦家大小姐,或許我和陸遠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他是一個很驕傲的人,接受不了外麵那些人的說辭,說他吃軟飯,靠著女人上位,加上那場婚禮……」說到這兒,秦楚的眸色暗了下去,「阿琛,有時候某些錯誤是註定的,你姐夫人品不壞,就是和我一樣心高氣傲,其實我們的性子一樣,是不太適合在一起的,可偏偏命運又讓我們在一起了,我們能怎麽樣呢,為了陸驍,隻能熬著,痛著。」


    「楚楚!」秦少琛聽得心都疼了。


    他雖然不是女人,但也了解她的那些苦,那些罪。


    「哎哎哎,你倆大過年的吵什麽呢,今天才初三啊。」陸驍突然闖進來,「楚楚姐,你是不是想把您兒子給餓死!快做早餐。」


    「好好,我馬上就做,你們都出去坐著。」


    蘇莞卿和秦少琛沒在陸家待多長時間便迴去了,蘇莞卿困得很,一上車就打起盹兒來,等到紅燈路口她醒來,看到男人蹙起的眉,沒來由的一陣心疼,「怎麽了?」


    「陸遠昨晚沒迴來。」


    「啊!」蘇莞卿瞬間清醒,「他經常這樣嗎?」


    「應該沒有,他不敢。」


    蘇莞卿知道他很擔心秦楚,可有些事情也得用對方法,這件事他們都不方便插手,關鍵還是在於秦楚自己,她怎麽想。


    若是她不想和陸遠離婚,繼續維持夫妻的情分,那麽他們怎麽做都是沒用的。


    而且,也沒有人會勸一對夫妻離婚的。


    蘇莞卿握住了男人的手,她似是能體會到他此時的擔憂,「阿琛,你別擔心了,我想,你該找個機會和姐夫談談,問問他的想法。」


    「我知道。」秦少琛捏了把她的臉,「我也沒少和陸遠談他和楚楚的事,就像楚楚說的,那個男人心高氣傲,別看他以前是個窮小子,有骨氣的很呢。」


    那麽也就是說,陸遠的品質並不壞,最起碼不是攀龍附鳳的男人,他和秦楚的問題在於溝通。


    兩個驕傲的人走到一起,多數時候應該是冷戰吧。


    「那你打算怎麽辦?」


    秦少琛朝她看了眼,「走一步看一步,這件事得看楚楚自己的意思。」


    「嗯。」


    和她想的差不多。


    「你呢?」


    蘇莞卿懵了下,「我怎麽了?」


    「還不打算和我說實話,嗯?」


    「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


    「嗬。」男人笑了聲,這丫的嘴可真緊。


    他今天一早就開始查了,被他查到蘇莞卿在他昨晚出去後也出去了,至於見了誰,他沒查出來。


    那麽晚了,是誰?


    他能想到的隻有秦家人!


    這女人真是一點也不聽話啊,他都說了無數次了,無論誰單獨約她出去都不要答應,她就喜歡把他的話當耳旁風麽?


    她昨晚突然那麽熱情,應該是那個人說了某些話刺激了她吧。


    她是不是蠢得以為,他們要分開了?!


    蘇莞卿心裏挺緊張的,這個男人精明的可怕,昨晚她去見秦遠成的事不會被他知道了吧。


    不會啊,秦遠成說過的,一定不會讓秦少琛知道,她相信秦遠成有這個能力。


    剛想到這裏,卻不想男人冒出一句話,「老婆,聽說過一句話沒?」


    「什麽?」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呃……


    所以呢,他應該是比秦遠成還厲害了?


    經過男人再三的威逼,蘇莞卿終於說了實話,「我昨晚,昨晚去見了爸。」


    「哦!」秦少琛依然很淡定,隻是眼角的笑意有點冷。


    終於肯說了!


    「那你剛才為什麽瞞著我!」他故意揚高了聲音,裝作很生氣的樣子。


    「我,我答應過爸,不和你說的嘛,而且我和爸也沒說什麽。」


    「是麽?」秦少琛冷笑聲,「那我的話你就當耳旁風了!」


    「不是的,我是……」蘇莞卿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在秦家,她就是無法拒絕秦遠成和秦老爺子啊,再說了,秦遠成也沒有說什麽過分的話,她能單獨去見秦遠成,就是因為看在往日的情分,秦遠成是真的把她當成女兒疼啊。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男人要這麽較勁!


    「那你昨晚對我的熱情是真是假?」他忽而將話題轉移到這上麵。


    蘇莞卿的腦子都快被他轉暈了,這邊還沒想好該怎麽解釋,新的問題來了,還是讓她難為情的問題。


    「當然是真的。」


    男人緊繃的嘴角終於舒緩,他手掌落在女人頭頂,「我喜歡你的熱情,再接再厲!」


    蘇莞卿,「……」


    看到男人嘴角的壞笑,蘇莞卿才明白,她好像被耍了!


    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在故意調侃她,特麽的,害得她還瞎緊張了半天!


    *


    陸遠是在中午迴到家的,那時的秦楚正在打電話,下午她約了幾個富太太去打牌。


    看到陸遠迴來,她隻是輕輕的掃了眼,很快便移開了視線。


    男人氣哼哼的想:她總是這樣,無論他是晚歸還是徹夜不歸,她仿佛都表現得不在意。


    陸遠不禁在想,有一天如果他提出離婚,這個女人是不是還能如此淡定!


    待秦楚打完電話,陸遠從樓上拿了公文包下來,他隻說了句,「我出去辦事了。」


    「嗯。」秦楚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自顧自的坐在沙發裏翻雜誌。


    「我可能今天不會迴來。」


    秦楚翻閱雜誌的手頓了下,但還是保持鎮定的道,「嗯。」


    陸遠簡直要被她的態度給氣死了,直接提著公文包衝出了陸家。


    此時陸驍已經不在家,他們完全不用逢場作戲,說那麽多有什麽意義呢。


    說那麽多你就能為了我而不外出麽?


    秦楚知道陸遠是故意的,陸家的公司放假到正月初八,這幾天公司裏壓根沒有事,陸遠他不過是不想和她待在一起,故意在找藉口吧。


    她不知道,他們這種假麵夫妻還要維持多久,總之,她覺得挺累的。


    等男人走遠,秦楚終於裝不下去,她扔了手裏的雜誌,準備讓人開始準備午飯。


    隻是剛站起身她就覺得頭暈目眩,身體沒撐住,重重朝後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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