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淺恍恍惚惚上樓,將房門上了鎖。


    她開了一盞落地燈,把書桌的抽屜打開,裏麵有一本相冊,記錄著她在季家的點點滴滴。


    記得那一年她剛到季家,從孤兒院出來的她唯唯諾諾,根本不敢上桌和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一起吃飯,她在孤兒院通常都被別的小朋友欺負,為了能生存下去她一直都忍,那時候最大的願望是每天能吃上熱乎乎的饅頭,冬天能穿暖和。


    來到季家她內心無比忐忑,生怕季家夫婦不喜歡她再次把她趕迴孤兒院,她很珍惜這樣來之不易的機會,也很幸運能被季家夫婦收養。


    她能在季家吃飽穿暖,季家夫婦甚至花大價錢培養她,她該感恩戴德,不應該和媽媽較勁那些話的,本來她就是養女的身份,奢求那麽多做什麽呢。


    季小淺的手指佛過一頁頁相冊,最終停留在一張老舊泛黃的照片上,照片上的她大大的眼睛,被哥哥季擎煜抱在懷裏,戴著皇冠,仿若一個小公主,而身後是季家夫婦,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歡樂的笑。


    這是她十歲生日的那一年,哥哥給她訂了一個超大的水果蛋糕,季家夫婦則是帶她去遊樂場玩了一圈,他們一家人拍了不少照片,那一天是季小淺在季家最開心的一天,那時候的她不懂愛情,還是每天圍著在季擎煜身後的小丫頭,仿佛隻要有哥哥在身邊,她的世界就是安全的。


    那時的季擎煜才剛二十出頭,眉目分明,臉部線條輪廓完美,雖然沒有現在性感迷人,可依舊難掩帥氣。


    嗯,她果然是個大叔控,喜歡現在的季擎煜!


    季小淺把相冊抱在懷裏,窗外明亮的月光滲透進來,將她清秀的眉目照耀的十分的清晰。


    人啊,都是貪心不足的物種,剛才季夫人的話一字一句在她腦海裏迴放,季小淺一眨眼兩行熱淚順著微涼的臉龐流了下來。


    窗外璀璨的煙火突然在空中炸開,季小淺抬起水盈盈的眸子,嘴角微揚。


    好漂亮的煙花,可惜今年她再也沒有心情欣賞了。


    她沒有責怪誰的意思,隻是她覺得,如果季家做不到永遠對她好,永遠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一樣的寵著,當初為什麽要領養她?


    本來這些她都可以沒有,可一旦有了人就會變得無比貪心,想要一直都擁有這種寵愛。


    媽媽,你真的不喜歡淺淺了嗎?


    季小淺矛盾了,上一秒對季家感恩戴德,下一秒又想奢求更多的關愛,她腦子真的要成漿糊了。


    「淺淺!」房門突然被敲響,是季擎煜的聲音。


    季小淺趕緊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將相冊收好,然後才急匆匆的跑去開門。


    「哥,是你啊。」她小小的身影站在門口,看得季擎煜心裏一疼。


    本該是大團圓的日子,一家人坐在一起守歲的,偏偏小丫頭受了委屈,他這個做哥哥的心裏自然也跟著難受,仿佛對她的心疼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隻要她受委屈,季擎煜比什麽都著急,每次都是想方設法的哄著她。


    季小淺退開身讓季擎煜進來,男人手裏端著托盤,事實上在開門的那一瞬間她就聞到了香味。


    哥哥煮的麵條是最棒的,她平時最愛吃,但這個養尊處優的男人從來不輕易下廚,除非是她鬧脾氣,他沒了辦法才會用這招哄她。


    然而今天,她實在是沒有什麽胃口。


    男人關上門,將香氣四溢的麵條端到她麵前,「晚上都沒怎麽吃東西,怎麽,生哥哥的氣了?」


    季小淺躺在雙人沙發裏,她懷裏抱著抱枕,深知季擎煜說這話是在故意安慰她。


    一晚上媽媽都在和她較勁,哥哥不過是想把責任推到自個兒身上。


    她是生哥哥的氣,氣他親自送孟晴迴去,那個女人不簡單,萬一在車裏勾引哥哥發生了什麽可怎麽辦?


    呃,原諒她這麽邪惡!


    事實上人心就是有這麽邪惡,她以後要更小心孟晴了,不能和她再正麵起衝突,否則那個女人要是真的嫁過來,她就真的沒有好日子可過了。


    季擎煜瞧她嘟著嘴,把碗裏的麵條吹冷了送到女孩兒嘴邊,「不管怎樣,你總得賞個臉吧,來,乖,吃一口。」


    季小淺看著男人成熟而迷人的臉,她吸了吸鼻子,勉強的吃了一口。


    味道還是那個味道,隻是她好像不是那麽愛吃了。


    「這才乖嘛。」季擎煜彎著修長的身軀,再給她吹了一口,「來,咱們繼續。」


    「哥哥。」她卻突然喊他。


    「嗯,怎麽了?」


    「媽媽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季小淺藏不住話,眼下好不容易有機會,她想問問季擎煜。


    男人手掌落在她頭頂,「怎麽會呢,媽媽今天隻是有點小情緒,怎麽,說你兩句你就胡思亂想了?」


    她不是胡思亂想,而是親耳聽到了那些話,難免會抱思想包袱。


    季小淺白了他一眼,「那我看到了你,送孟晴迴家了。」


    季擎煜輕咳兩聲,「嗯,這不是天經地義麽,她可是我名義上的女朋友,做做樣子總要的吧。」


    「我就是不要,我就是不喜歡你和她在一起。」季小淺突然扔了手裏的抱枕朝他吼。


    她又激動了。


    這丫頭還真是喜歡吃醋。


    隻是要他怎麽和小丫頭說,他們根本不合適,她的將來該是一個和她年齡相當的男孩子和她攜手共度一生,而不是比她大了十幾歲的他!


    季小淺沒完沒了,隻要想到因為孟晴她和媽媽鬧成那樣她心裏就生氣,「她是個壞女人,一天到晚算計我欺負我,你怎麽也不管管。」


    季擎煜挑了下眉,有意調侃她,「嗬,我的小公主是吃醋了嗎?」


    這話正好給了季小淺爆發的藉口,這段感情她藏得太苦,每次想說都被哥哥攔了下來,上次因為那個吻他們兄妹還鬧了不愉快,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想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哥哥被別的女人搶走。


    季小淺紅著眼看向男人,「我吃醋你在乎嗎,你從來都不在乎我,可我已經是個女人了啊,季擎煜你說,是不是我的胸沒那些女人大,身體也不夠成熟,這些都都可以改的!」


    說著,她手掌還特意摸向了自己的胸口。


    嗯,確實很小啊,好丟臉啊。


    季擎煜臉色猛的下沉,「季小淺!」


    季小淺打定主意要和他表白,她一把抱住男人,仰頭看著他,「我說真的,你別跟我擺著臉。」


    「大過年的非要說這些不開心的嗎,我們就不能好好的過完這個年?」季擎煜扶額,這樣的日子麵對這樣的她,他實在無法對她發脾氣,「淺淺,你還小,感情的事情等你長大以後再說,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讀書,這一次我包容了你什麽,你可別忘了,如果爸爸媽媽知道你數學考了零分……」


    季小淺氣鼓鼓的道,「你愛說就盡管去說,我才不在乎呢,反正橫豎都是死,免得你經常拿著個威脅我。」


    靠!這丫頭真是皮癢了,幾天不教訓臭脾氣又上來了,竟然敢和他頂嘴,滿是大道理。


    「季擎煜,你這個孬種,你根本就不敢和我交往。」


    季擎煜,「……」


    他是不敢嗎,他隻是把她當成妹妹啊,而且他也沒那麽猥瑣,會喜歡自己的妹妹。


    季小錢又重新坐迴沙發,她突然就不激動了,側目看向窗外璀璨的煙火,苦澀的笑道,「等過了年,哥哥你就要和孟姐姐結婚了,剛才媽媽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讓你們年後訂婚,三個月後結婚。」


    「季擎煜,我隻是不想讓自己有遺憾,我是真的……」


    她沒有喊他哥哥,而是把他當成喜歡的人那樣喊,可季擎煜已經聽不下去了,他冷聲開口,「訂婚結婚怎麽了,我已經三十好幾了,爸媽操心我的婚事也情有可原,季小淺,我就算結婚了也會同樣的待你,你永遠是我最疼愛的妹妹啊。」


    妹妹?


    這幾年她突然恨死了這個身份!


    「季擎煜,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在我沒長大之前不會結婚的,你騙我!」季小淺抓住漏洞,死咬住不放。


    「我是沒打算結婚,但淺淺你也要理解我,我都說了和孟晴是逢場作戲,你為什麽就不能體諒一下,至少你該聰明一點,不要和她正麵其衝突。」


    不是他害怕什麽,畢竟在季擎煜心裏什麽都大不過季小淺,可父母就不這樣想了,在他的父母心裏,什麽事都大不過他的事,今天季小淺氣走了孟晴,媽媽就找她發難,他看著心疼啊,這是在教季小淺怎麽去處事。


    這丫頭心思純良簡單,從小在他們寵愛下長大,他也從不讓她見識這個社會的醜惡,所以她不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正麵起衝突的。


    而這些話,季小淺一個字都不想聽,她突然跑去衣帽間,很快換了一身行頭出來。


    季擎煜還來不及欣賞,她便赤著腳走到男人麵前,盯著男人的眼睛問,「季擎煜,你就告訴我,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傻丫頭,你是我最心愛的妹妹,怎麽可能不喜歡。」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喜歡,我說的是……」


    「季小淺,你才多大,整天癡迷在男女朋友的事情上,你到底害不害臊?」季擎煜心裏有氣,可有捨不得責罵她。


    「如果害臊能得到你這麽帥的男朋友,我就害臊。」


    季擎煜,「……」


    他怎麽就和這個丫頭說不通呢,他之所以答應她和孟晴表麵上交往,是想等她大學畢業以後正式走入正軌了再去操心自己的婚事,要說男女之情,他可從來沒有那麽想過。


    他們可是兄妹的關係,怎麽可能到那一步呢。


    「季擎煜,你不要把我當妹妹看好不好,你把我當成一個女人。」季小淺說到這兒大起了膽子,脫掉了外套,裏麵隻穿了件真絲火紅睡裙的她在暗色的光線下極具嫵媚,仿佛暗夜裏突然降臨的妖精。


    「阿煜。」她蠱惑的喊他,聲音輕柔,細長的胳膊大膽的抱住了男人的腰身,「我想做你的女人,你成全我好不好?」


    「淺淺,你別這樣。」季擎煜唿吸不穩,艱難的轉過頭。


    他怕多看季小淺一眼就會萬劫不復。


    真是見鬼了,為什麽他的身體會這麽熱,會這麽難受,連聲音都開始沙啞了。


    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暴露出顯而易見的青筋,被季小淺抱住的腰身緊繃,難受不已。


    「你有反映,我感受到了,季擎煜,你還要騙自己嗎?


    他是有反應沒錯,可並不代表他一定會做禽獸不如的事,他心裏可是在時時刻刻在告誡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不過是自己的妹妹,他要一輩子疼愛她,保護她,僅此而已。


    季小淺哪裏肯放棄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季擎煜的反映已經說明一切,他對她不是沒有感覺的。


    「哥,你喜歡我的對不對,你隻是不敢承認,因為你心裏有一個魔咒,你在強求自己把我當成妹妹,其實你……」


    被她戳中心事,季擎煜暴怒,「夠了!季小淺,我什麽都可以容忍你,什麽都可以答應你,也會任由你胡鬧,可有一點你必須記住,我不會喜歡你,我即便喜歡你,那也是出於哥哥對妹妹的喜歡。」


    求愛被拒的季小淺驀然鬆開手,她忍不住退後兩步,跑到男人跟前,「不,不會的,我不相信,你的眼神騙不了我,明明你剛才對我有感覺,我看到你臉都紅了。」


    「還有你的身體,你的身體發熱了,哥,你需要我是不是?」


    季擎煜危險的眯起眼,「季小淺,你到底知不知羞?」


    「如果我害羞,我就永遠錯過你了,季擎煜我喜歡你,打心眼兒裏喜歡。」季小淺說完將男人一把推到身後的床上,季擎煜完全沒有防備,加上他身體有了不正當的反映,一下子就讓季小淺給得逞了。


    季小淺爬到男人身上,身體貼著他敏感的身軀,她長發披散下來,一張漂亮的臉蛋若隱若現,季擎煜幾乎忘了反映,隻是盯著這樣的她發愣。


    他雖然是三十幾歲的大老爺們兒了,可和女人這麽親熱還是頭一次,更好此時的季小淺還穿的這麽嫵媚迷人,他真正的把她當成了個一個女人,身體湧起一陣難言的灼熱。


    季小淺附身,學著電視裏的樣子,她雙手捧住男人的臉,柔軟的唇瓣貼著他的。


    季擎煜瞬間反映過來,想要將她推開,「淺淺,你……」


    「噓。」季小淺趴在他身上笑得風情萬種,她柔軟的在男人耳畔啟聲,「季擎煜,你的眼神騙不了我,你就是喜歡我。」


    「淺淺,起開。」季擎煜懊惱不已,恨不得賞自己一個巴掌。


    他怎麽就讓這丫頭給壓上了呢,還差點讓她得逞,最主要的是他竟然差點迷失了自己。


    季小淺抱著他,緊緊貼著男人的身軀,「我不起,我就是要這樣抱著你,讓你成為我名正言順的男朋友。」


    突然,咚咚咚。


    房間的門再次被敲響。


    「淺淺,睡了嗎?」


    是季夫人。


    兩個人的神經頓時緊繃起來,季擎煜幾乎本能的推開身上的女孩兒,他沒地方躲藏,黑眸落在陽台的位置,他的房間和季小淺的房間都有陽台,而且隻隔了一步之遙,可以翻過去。


    季小淺也嚇得不輕,她趕緊穿上了外套,臉上的情慾演變成了慌亂。


    但即使到了這個時候,她心裏還是想著哥哥,「哥哥,別怕,我們在一個房間又沒什麽,就說你……」


    「這不一樣!」季擎煜狠狠瞪了她一眼,迅速打開玻璃門,而後在季小淺驚恐的眼神中翻了過去,到達了目的地。


    季小淺嚇得上氣不接下氣,即便季擎煜已經安全到了自己房間,她依然傻傻的愣在原地,手心裏直冒冷汗。


    他們的房間雖然在隔壁,可季擎煜從未用過這種方式,雖然隔得不寬,可到底是三樓的高度,如果掉下去不死也得殘廢啊。


    「淺淺,淺淺!」門外季夫人繼續敲門,「再不來開門我就進來了哦。」


    季小淺拍了拍胸口,這才跑去開門。


    打開門,季小淺喊了聲,「媽媽。」


    「怎麽這麽久才開門。」季夫人朝裏麵張望,皺起了眉。


    「哦,我睡著了。」


    「我好像聽到你哥的聲音了,他是不是也在這兒?」


    季小淺揉了揉眼睛,看樣子像是挺困的樣子,「哥?沒有啊,他之前來過,給我送了宵夜又走了。」


    「我怕你賭氣不吃,果然還是沒吃。」季夫人看了眼茶幾上的麵條,將送來的點心放在麵條邊上,而後拉起了她的手,「淺淺,別怪媽媽,今天的事情媽媽真的很生氣。」


    「我知道的媽媽,隻要您不生氣,要淺淺做什麽淺淺都願意。」


    就是這樣一句話,季小淺萬萬沒想到她有天會掉進萬丈深淵,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原來有些話真的不可以隨便亂說,一旦真的到了那個地步,她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


    隻是此時,她並不知道!


    「來,這些是媽媽給你親手做的,你呀,晚飯都沒怎麽吃,趕緊吃兩個。」


    季夫人將包好的蛋撻拿出來遞給女兒。


    「謝謝媽媽。」季小淺不客氣的咬了一口,點點頭,「嗯,真好吃,媽媽,還是你做的蛋撻最好,比外麵賣的都好吃呢。」


    「嗬嗬。」季夫人笑了出來,「你呀,就會哄我開心呢。」


    「我說真的呢。」季小淺很快吃完一個,接著又將另一個塞進了嘴裏。


    季夫人做的蛋撻口味一般,但季小淺卻吃得不亦樂乎,她在想,這樣是不是說明,媽媽還是很愛她的?


    兩個吃完,季小淺看著季夫人道,「媽媽對不起,這件事情是我錯了,你不要怪淺淺,是淺淺不懂事,以後孟姐姐過來我一定好好對她。」


    「嗬嗬。」季夫人手掌落在女兒頭頂,「傻丫頭,你是媽媽的心肝寶貝,媽媽怎麽會真的怪你呢,不過當時媽媽是真的很生氣,你也知道,你哥都三十好幾了,我和你爸為了你哥的終身大事都快急白了頭,你要理解我們做父母的心情,等你到二十七八歲還沒出嫁,媽媽同樣也會為你著急啊。」


    她懂,她都懂,可是……就因為她喜歡哥哥,所以才會那麽不懂事。


    「淺淺,你永遠是媽媽的女兒,媽媽隻會心疼你,明白嗎?」


    季夫人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孟晴她再喜歡也是兒媳婦,比不上女兒在她心裏的位置,隻不過這事兒還沒成,表麵功夫怎麽樣也得做足吧。


    季小淺將頭枕在季夫人胸口,她內心糾結不已,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媽媽。


    是啊,我永遠是您的女兒,隻不過不是親生的到底有差距啊。


    她不會計較那麽多,畢竟她的身份如此,就像季夫人說的,她該記住自己的身份,也該感謝他們收養了自己。


    從現在開始,她要學會自給自足,若是將來真的離開了季家也不至於太狼狽。


    「好了你早點休息,我剛才和你爸爸說好了,明天我們一家去郊外度假,初三再迴來。」


    「嗯,謝謝媽媽。」


    她說,可季夫人卻聽得心事重重。


    這丫頭到底不是親生的,有些話季夫人也不好明說,生怕她多想,傷了她的自尊心。


    以往隻要她說出去玩,這丫頭一定會抱住她狠狠的親一口,而現在看到她這般平靜,季夫人不禁擔心起來。


    她總感覺這丫頭和以前不一樣了,不是從今天開始,而是她之前就發現了。


    直到季夫人的腳步漸遠,季小淺的吊著的一顆心才徹底放下。


    這邊房間,男人從浴室裏沖了冷水澡出來,看到大床上小小的一團時,他眼眸一緊,走過去將被單扯開,果然看到季小淺穿著大紅色的真絲睡裙躺在了他床上。


    此時,他剛沐浴完畢,頭髮還滴著水,腰間隻圍了一條浴巾遮掩,季小淺看到這樣的男人差點激動得流出鼻血來。


    她是喜歡季擎煜沒錯,可這樣坦誠的看到他的身體還是第一次,那腹肌,她能摸摸嗎?


    嘖嘖!


    季小淺這樣想著,但也真的這樣做了,隻是她剛伸手就被男人拽住了手腕,冷冷嗬斥,「季小淺,你怎麽來的?」


    「你怎麽來的我就怎麽來的唄!」小丫頭嘚瑟的解釋,可憐巴巴的皺著眉,「疼,哥哥,你弄疼人家了。」


    季擎煜冷冷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下次再敢這樣,信不信我抽你?」


    他說著,也真的抽了,狠狠的拍了她屁股兩下。


    那是季擎煜第一次認真的碰她那裏,和以往不同,她今天隻穿了一件真絲睡裙,若隱若現的翹臀看得他口幹舌燥。


    「嗚嗚嗚,你打啊,你就知道欺負我,你要打就打死我好了。」


    季小淺哭訴。


    季擎煜:呃,又是這一招。


    關鍵他就是吃她這一套啊。


    男人耳根子紅透,他丟下懷裏的小丫頭,季小淺屁股著床,摔得不輕,好在這床夠軟,要不然她的屁股一定得開花。


    季小淺揉了揉屁股,試圖再纏上男人,季擎煜已經收斂好情緒,冷冷看向她,「誰讓你穿成這樣的,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有多難看,像那些……」


    「你是不是想說我像夜店裏的小姐?」


    季擎煜,「……」


    「季擎煜,你別裝高逼格了,就是我剛才穿成了這樣你才有反映的,你們男人可不就是喜歡這樣的嗎?」季小淺嘲諷的勾了勾唇。


    她和哥哥從小一起長大,有些東西可騙不了她,比如哥哥的眼神,看她的眼神。


    季擎煜根本不和她廢話,直接提著人打開了房門,然後把她丟在了外麵,關上門後他又迅速將玻璃門上了鎖,即便季小淺再翻陽台過來也不會進來他房間了。


    隻是可憐了他,被這丫頭攪得沒了睡意。


    打開手機,朋友圈裏全是秀恩愛的,特別是秦少琛這貨,竟然怕破天荒的在他們幾個人的群裏發了一張他和蘇莞卿在海邊親吻的視頻,伴著璀璨的煙火,浪漫得令人心醉。


    此時的秦少琛和蘇莞卿來到了遠離安城的海邊,浪漫完畢,兩人點了西餐到海景房一起度過美好的除夕。


    十二點剛過,兩人舉杯共同祝福,「老公(老婆)新年快樂。」


    喝了口酒,秦少琛把切好的牛排端到蘇莞卿那邊,剛才在蘇家兩人根本沒吃一口,現在看到這麽豐富的跨年晚飯還真是食慾大增啊。


    蘇莞卿也不客氣,「謝謝秦先生。」


    「不用客氣,照顧老婆是我的指責,隻要一會兒你也把你老公照顧一下。」


    蘇莞卿被成功的嗆到了,以前沒在一起不覺得,在她心裏這個男人應該是高冷的,可現在真的在一起了,結婚了,她才知道所謂別人眼中的高冷男神,那不過是個標籤,實則,這個男人道貌岸然都是偽裝,衣冠禽獸才是專屬他的標籤。


    這是蘇莞卿對秦少琛的全部詮釋。


    「小卿。」


    「嗯?」


    「你最近有沒有身體不舒服?」


    蘇莞卿怪異的看了他一眼,「怎麽,你希望我不舒服嗎?」


    「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想吐的感覺?」


    蘇莞卿哪能不明白,上次她就是這種反映才誤以為是懷孕了。


    「沒有!」


    「哦。」男人的眸色明顯暗了下去。


    蘇莞卿在心裏狐疑的想:莫不是他很著急要一個孩子?


    他們才剛結婚,雖然每天都有那個啥,可懷孕的事並不是著急就能行的,這還得看兩人的精神狀態和心裏狀態,當然了,最重要的是身體情況。


    如果他真想要孩子,蘇莞卿覺得他們雙方都該去醫院檢查一下。


    「秦少琛?」


    「老婆,你能換個稱唿嗎?」男人期待的看著她。


    他們都結婚這麽久了,他很少聽到她喊老公,除非是求饒的時候。


    秦少琛?!這不是老婆該有的稱唿好嗎?


    秦舅舅一萬個不願意。


    呃。


    這可難倒了蘇莞卿,平時她若是有什麽事,心裏一急那聲『老公』就喊出來了,突然一本正經的要她去喊,她還真喊不出口呢。


    她艱難的舔了下唇,嘿嘿的笑,「少琛?」


    「嗯哼,不好聽。」


    「阿琛?」


    「這是長輩們喊的,你特麽又不是我長輩!」


    蘇莞卿扯了扯嘴角垂下頭,幾次想張口,可就是發不出聲音。


    「叫聲老公這麽難,敢情你還是沒有融入我們的婚姻生活啊小卿。」


    「不是的,我是覺得我們結婚那麽急,你總得給我一點緩衝的時間吧。」


    秦少琛有意逗她,「緩衝的時間?都特麽快兩個月了,你這緩衝得也忒長了吧,不會等到我們都白髮蒼蒼了你還要緩衝?」


    「嗬嗬,你說笑了……」老公。


    蘇莞卿就跟便秘一樣,後麵的稱唿直接省略了。


    秦少琛死命切著牛排不語,一個人悶頭喝酒。


    不開心,這個年過得一點也不開心,怎麽他想聽一句情話就那麽難呢。


    不,還不是情話,隻是一個稱唿,天經地義的稱唿!


    「老公,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啊,我們聊聊吧。」這個稱唿就這麽不經意間從她嘴裏說了出來,柔柔的,暖暖的。


    秦少琛終於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她眉目帶笑,嘴角微揚,是他喜歡的樣子,比兩年前嫁給秦皓的糾結好多了。


    其實那時候的秦少琛就知道,她不是那麽的愛秦皓,隻是迫於家裏的安排,後來大概是秦皓的優秀吸引了她,她也就死心塌地了。


    「非得我不開心的時候你才這麽喊我嗎?」明明得了便宜的某人賣乖。


    「我這不是醞釀怎麽喊你好聽嗎?」蘇莞卿也拍起了馬屁。


    和秦少琛在一起久了,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性格也得到了很大的改變,比如說,她以前不喜歡這種夫妻模式,覺得沒個正經,現在反而挺享受。


    一對夫妻若是在工作以後都擺著一張臉,那隻能說明他們之間沒有愛。


    「乖,老公在呢,永遠都在。」他的情話就好聽多了,和她碰了一下杯,低聲道,「一會兒啊,你一定要乖乖聽老公的話。」


    話說著,蘇莞卿已經感覺到男人的魔掌已經伸向了她的大腿。


    流氓,即使在這裏也不放過她,非得偷偷摸摸的來!光明正大的摸不行嗎?非得弄得他們在偷情一樣!


    她再次給秦少琛定義:這個男人就好這一口!刺激。


    「對了,我有件事情想問你。」蘇莞卿恢復正經,「你幹嘛要帶那麽多現金去蘇家?給一張卡不就好了嗎?」


    對於蘇莞卿而言,霸道總裁可不就是用卡砸人麽,到他這兒怎麽畫風完全變了,倒不像是霸道總裁,像暴發戶。


    「你不覺得五十萬的現金比卡裏的數字更有具有誘惑力麽?」秦少琛伸手捏了把她的臉,「這個世界有五十萬的人很多,可真正把五十萬換成現金的對於現在的社會來說還是很少的吧,五十萬隻是一個數字,可如果換成現金的話就不一樣了。」


    蘇莞卿想到盧雅琴和鄭依依看到那五十萬的時候,就跟沒看到過錢似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還真是那麽迴事,現金可比卡上的數字有誘惑力多了。


    「我每次想去別的公司挖人,都會折現給那些人,說起來,所謂的人才不過是想有一個好的發展平台和一份不菲的工資,小卿,不要小瞧了錢的誘惑力。」秦少琛繼續和她道,「這個社會發展迅速,人們把錢變成了數字,但我還是用最古老的辦法挖到了不少人才,要不然,你覺得華耀能走到今天?」


    雖然他沒有深入和她講工作上的事情,僅僅是在人才這方麵,可蘇莞卿卻覺得受益匪淺。


    秦少琛,不光是安城女人心目中的男神,還是商業天才,他能想到別人所想不到的,也能看出人心的脆弱,這才是最大的贏家吧。


    兩人正聊得起勁,電話鈴聲刺耳的響起,蘇莞卿看清了屏幕上的名字,孟雲。


    她微微眯著眼,倒是想看看男人和那個女人說什麽。


    其實秦少琛本不想在這個時候接,可若是不接,他怕蘇莞卿會更誤會!


    「阿琛,是我!」


    「嗯。」


    「阿琛新年快樂。」


    「謝謝。」


    「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兒嗎,我在我們出事的地方,c國的高架橋上,下麵就是森林……」


    說到那個地方,秦少琛的神經都跟著緊繃起來,幾乎是出於一種本能,他朝電話那頭的女人嗬斥,「趕緊迴去,哪裏很危險你知道不知道?」


    「阿琛,你還是擔心我的是不是?」孟雲在電話那頭哭了出來,「你知道嗎,當初你走了以後,我一個人有多害怕,我當時抱著死去的心態,可阿琛你知道嗎,死亡並不可怕,等待死亡才是最難熬的啊。」


    秦少琛迴憶起當年,他喝了孟雲的血轉身就走的那一刻,他當時承諾,「我一定會迴來救你,你要等著我,一定要等著我。」


    可等他迴去已經是兩天後,那裏哪裏還有孟雲的身影。


    這大概是秦少琛這輩子最遺憾也最後悔的事,他無故欠了孟雲一個人情,隻有以命相抵才能償還。


    蘇莞卿清楚的看到了男人眼中的糾結和擔憂,眼底的眸光逐漸暗下去,即便是窗外的煙火也難以讓她再明亮起來。


    她相信秦少琛和孟雲沒有那種關係,可他們之間還是隔了一個孟雲,秦少琛的救命恩人。


    這份情,她要怎麽償還給孟雲呢?


    若是這份情她還不了,她和秦少琛就永遠都欠孟雲的,她的心裏永遠不會舒坦,哪個女人會願意自己的丈夫每天和一個對他有意思的女人來往密切?


    她明白秦少琛的身不由己,可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密切。


    「阿琛,c國這邊和我們的國家不一樣,他們不過春節,今天這裏冷清啊。」


    秦少琛想到,c國和本國國土的時差,此時的c國應該還是下午。


    「孟雲,大過年的你跑去哪裏做什麽,你父母都不擔心你嗎?」


    「那你擔心我嗎?」


    「我當然擔心你。」秦少琛朝蘇莞卿看了眼,「我們是朋友啊。」


    朋友?


    孟雲在電話那頭冷笑了聲,什麽也沒說便掛斷了。


    她不能糾纏太緊,也不能惹惱秦少琛,否則隻會適得其反。


    不過今天的這通電話,如果蘇莞卿那個女人在身邊的話,相信心裏多少有點顧忌吧。


    上次孩子的事情她沒能得逞,可秦少琛知道了也沒來找她算帳,可不就是念著他們往日的情分嗎?


    當然了,孟雲也低估了蘇莞卿的忍耐力,她本以為,任何一個女人聽到這樣一個消息應該是會找老公鬧的,沒想到她包容了秦少琛的一切,還聽了他的解釋。


    她的離間計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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