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貞哭得像個淚人,她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淚水,緊緊抱住了吳雨晴,「媽,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知道你主意最多的,怎麽可能沒有別的辦法?」


    「貞貞,媽已經想了好幾天了,你若是還想嫁給你的顧哥哥必須先下手為強,這樣的話,你們名正言順,顧家若是想狡辯也沒有辦法啊,生米煮成熟飯,貞貞你明白嗎?」


    秦貞的腦子裏混亂極了,就算她被人抓到和顧明澤真的睡在一起,就能保證顧明澤一定會娶她嗎?


    她不知道,也沒有信心了,顧明澤好像已經有兩天沒來看她了,秦貞一點把握都沒有,畢竟她已經不幹淨了啊,也不是顧明澤心裏的那個小貞貞了。


    「貞貞,你好好想想,過兩天就是除夕,你必須在這之前給我想清楚了,否則過了除夕事情可就不好辦了,我就怕在除夕之夜,你爺爺會當著秦家所有人的麵訂了你和陳安的婚期,到那時候就來不及了啊。」


    秦貞的心宛如被刀割一般,如此冷的天,她被這事兒逼得大汗淋漓。


    是啊,如果到了除夕她還沒有解決這事兒,說不定爺爺真會當著秦家所有人的麵訂了她和陳安的婚期。


    那麽這件事她沒有退路,隻有一不做二不休!


    秦貞握緊了拳頭,在心裏念著:阿澤哥哥,你別怪貞貞,貞貞這麽做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臨近新年,每家每戶該歡歡喜喜的氣氛,顧家卻亂成了一團。


    自從發生了秦貞的事,顧明澤每日不著家,即便迴家也是喝得爛醉如泥,顧父顧夫人想和他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也找不到機會。


    今晚顧老爺子召集一家去中院用晚餐,可都到傍晚了遲遲不見兒子顧明澤,這讓他們一家怎麽去?


    不多時,派出去找顧明澤下落的保鏢打電話來告知,沒有顧明澤的半點消息。


    顧夫人急得差點犯了心髒病,躺在沙發裏撫著胸口嘆氣。


    顧父同樣心煩不已,可又不能不照顧妻子的情緒,隻好把身上的怒氣壓下來。


    「你別著急,如果還找不到阿澤,父親那邊我會推脫的。」


    顧夫人覺得不妥,顧老爺子派人來請他們,他們不去那是不孝。


    「不行啊老公,我們若是今天不去老爺子肯定會不高興的,再說了,即便躲過了今天,那明天呢,馬上就是除夕了,如果再找不到阿澤怎麽辦。」


    顧父緊握著她的手道,「我已經派了不少人去找,安城就這麽大,我不相信他還能跑了。」


    「阿澤從來沒有這麽多天沒迴來過,他這次是真的受了傷。」


    「他已經是個大人了,這麽點挫折算什麽,不就是一個女人嗎,這世界上多的就是女人,有什麽好稀罕的,夫人,你不也不喜歡那個秦貞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她兒子喜歡秦貞啊。


    正說著話,傭人走過來匯報:「老爺,夫人,老爺子又打電話來催了,問你們出發多久了。」


    顧夫人再也坐不住,「老公,要不然我們先過去吧,若是我們一個都不去,恐怕老爺子會動氣。」


    「嗯,我們上了車再想和老爺子怎麽說吧,隻是你這身體……」


    顧夫人擺手,「我沒事,反正都是老毛病了,在家躺著隻會更擔心,反而會不利於我的病。」


    此時的顧明澤在杜霜霜所在的會所喝酒,這是他留在這裏的第三天,從前天上午過來就沒從這裏出去過,醒了醉,醉了醒,宛如酒瘋子一般。


    杜霜霜三天都在這兒陪著他,有時候也會和他一樣醉倒在這裏。


    一連三天沒迴家,今晚杜霜霜的父親給她打來了電話。


    「霜霜,你們公司什麽時候放假啊,你媽和你妹妹都盼著你迴來呢。」


    杜霜霜從顧明澤包房裏出去接起電話,「爸,我還有兩天要忙,您放心吧,除夕那天我會迴去的。」


    「那你今晚迴來嗎,你妹妹說想你了。」


    想到年幼的妹妹,再看了眼包房內醉酒的顧明澤,她狠下心,「你哄哄妹妹吧,告訴她我過兩天給她帶禮物迴去。」


    「那行吧,你在外麵照顧好自己,我和你媽沒別的,隻希望你們姐妹平平安安的。」


    「嗯。」


    掛了電話,杜霜霜關上包房的門,和之前一樣跑過去勸顧明澤,「顧少,你別喝了,別喝了。」


    顧明澤哪裏肯聽,他雖然迷糊,可心裏卻清清白白,他也知道自己多日沒迴家了。


    並不是他不想迴去,而是想到迴去要代表顧家和秦貞去解除婚約,他的心就宛如被針紮一樣的疼。


    他連喝了兩杯,雙手突然捧住了杜霜霜的臉,「你說這是為什麽,為什麽?我都沒有說要解除婚約,為什麽秦家要站出來解除婚約?」


    「顧少!」


    杜霜霜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說,每次他隻要喝醉之前都會問她這句話,她已經迴答了無數遍,但他依然聽不進去,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認識顧明澤那麽久,杜霜霜從未見他這個樣子過,她總以為顧明澤是那種天塌下來都會樂觀的人,沒想到一個秦貞把他折磨成了這樣,看來是她低估了他們感情啊。


    「你說,她是不是不愛我,還是真如外界所說,他們早就在一起了?」顧明澤瘋狂的搖曳著她,「你說,你說啊,是不是這樣子。」


    「不是的不是的,肯定不是,秦貞那麽愛你,她不是一直在等你娶她嗎,又怎麽會和別的男人暗度陳倉?顧少,這不過是秦家和你們顧家的權宜之計,為了堵住外界的悠悠之口,您自己心裏明白的不是嗎?」杜霜霜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楚,這段話她每說一句她就心痛一分,為了顧明澤能少一點痛苦,她寧願幫秦貞洗白。


    「那她為什麽還要和那個陳安訂婚,我沒有嫌棄她,也沒有說不要她啊。」


    大概這才是顧明澤的心結,他從小出生在那樣的家庭,要什麽有什麽,從未收到過半點挫折,特別是自己想要的東西也從來沒有失去過,突然間失去的愛人,承受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隻是這段路,這個挫折任何人都無法幫他扛過去啊。


    杜霜霜握緊了他沾滿酒漬的手,「顧少,您這麽糾結又有什麽用呢,無論她是不是如外界所說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問題是,他們的婚期已經確定了。」


    「訂了又怎麽樣,就算結婚了又怎樣?她是我的貞貞,始終是我一個人的貞貞。」顧明澤冷笑,像是明白,又像是不明白,雙眸迷離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腦海裏卻想著十幾年前他和秦貞第一次見麵的場景。


    那時候她穿著一條白色的過膝長裙,手裏拽著風箏線和一群傭人在秦家院子裏歡快的跑來跑去,如同一隻精靈穿梭在花叢中。


    杜爽爽卻是聽明白了,顧明澤還是不準備放棄秦貞,「顧少,你不會是到現在還想……」


    話還沒說完,男人驀然捧住她的臉,強勢霸道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杜霜霜驚愕的睜大了雙眼,他灼熱的氣息帶著濃濃的酒香味噴灑在她燒紅的臉上,杜霜霜唿吸一緊,被他包裹的身段仿佛著了火,熱得不行。


    他的吻狂傲而熱烈,弄得她神魂顛倒,徹底沉淪。


    「貞貞,我愛你……」他溫柔繾綣的在她耳畔呢喃,猶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向了意亂情迷的她。


    杜爽爽雙眸猩紅,幾乎想也不想的一巴掌扇在他喝得通紅的臉上!


    臉上傳來麻木的痛感,顧明澤被打懵了,怔怔的望著眼前的女子,努力擦了好幾次眼才發現不是他的貞貞。


    「顧明澤,我告訴你別在這兒給我耍酒瘋,你在這兒喝酒就能解決問題了嗎,你在這兒躲著秦貞就不會嫁給別人了嗎?」她忍著心痛嗬斥著他,兇神惡煞的模樣像極了一隻炸毛小老虎,和她平時畏畏縮縮的形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顧明澤眯起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操,這個蠢女人是不是不想混了,竟然敢打他!


    「我說你是不是瘋了,嗝……」顧明澤怒火中燒,站起身來想吼她,卻被一個酒嗝噎住了後半句話,人也變得恍惚起來。


    他真是喝多了!整個人重心不穩又軟在了沙發裏。


    杜霜霜深吸口氣,同樣的怒火難平,她做夢都想和這個男人發生點什麽,可惜剛才瞬間的沉淪,他隻是把她當成了一個替身。


    她喜歡顧明澤沒錯,可還沒有卑微到要去做秦貞的替身。


    腦子發熱,一個耳光便扇了過去。


    杜霜霜手掌發麻,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裏,似乎還沒有迴過神來。


    她打了顧明澤,天哪!


    本以為至少會換得這個男人的一頓臭罵,而他卻隻是淺淺呢喃,「你知道嗎,我和貞貞是被人算計了,我們是被人算了啊,我們為什麽要背這個鍋,為什麽?況且貞貞也不想嫁給那個陳安,我不明白,秦家人為什麽要這麽做!」


    話題繞來繞去又繞到了秦貞身上,杜霜霜看得出來,顧明澤因為這件事已經快瘋了。


    這樣下去可怎麽好!


    半夢半醒,長此下去精神會分裂的!


    杜霜霜坐過去,她手指觸及他被自己打的那半邊臉,「對不起顧少,我……我不剛才不該動手打你,但我不後悔,你這樣下去,隻會讓愛你的人更傷心,何必呢。」


    顧明澤用手指戳著胸口,傷心欲絕的神情狠狠紮著杜霜霜的心,「傷心?特麽我就不信了,誰還有我傷心,有我悲催,確定好的婚事飛了,我成了全城的笑柄!你知道外麵都怎麽說我嗎,說我在貞貞眼裏還不如一個地痞流氓。」


    「顧少!」她抱著他,淚如雨下,「你要清醒一點,日子是自己過的,你在乎那些流言蜚語有什麽用,你和秦貞,隻能說明你們有緣無分,你糾結這些有什麽用呢,想想你的父母,你的親人,還有你的朋友他們都在為你擔心,如果你不好好振作的話,你失去的可能就不是秦貞了。」


    顧明澤將她一手揮開,「少和我說這些屁話大的道理,沒有了貞貞,你說我這一生還有什麽意義?我跟你說,隻要活著,我就不相信這些屁話,什麽有緣無分,緣分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不相信,不相信又能怎樣,你敢和她一起站在媒體麵前宣稱你們才是一對嗎,你們敢私奔嗎?


    如果敢,她杜霜霜就相信他和秦貞是真愛,若是沒有,談什麽狗屁的愛!


    所以麵對顧明澤的罵聲,她同樣罵了出來,「你不相信又能怎樣呢,顧明澤,你這個慫貨,有本事你就去找秦貞啊,你們倆去私奔也好過你每天在這裏喝得酊酩大醉。」


    顧明澤懵了下,在看清楚女人的容顏後難以置信的瞪著她,「特麽的蠢女人,你敢罵我?」


    杜霜霜徹底被這樣的他給激怒了,「我就是罵你怎麽了,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你這個慫貨,喝酒算個什麽鳥事兒啊,你特麽的去找秦貞,有本事你就帶著她去領結婚證,然後告知全世界,你們才是真正的夫妻!要麽你現在就給我迴去,當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忘了秦貞。」


    「你想喝酒是嗎,行啊,我陪你,今天我們就喝死在這兒!」


    說完,杜霜霜連續開了好幾瓶酒,她不用杯子,直接將瓶口對準紅艷的唇往下灌,可能喝得太猛,嗆得她整顆心都在動盪。


    「咳咳……」她難受的捂著胸口,臉色驀然變得鮮紅。


    如此舉動讓顧明澤稍稍清醒了些許,他冷笑一聲,罵道,「說你蠢還不信,哪有這樣喝酒的,你知不知道這樣喝會死人的!」


    男人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扔在沙發裏,然後壓上去,手指劃過她的臉,「杜霜霜,你是不是喜歡我?」


    杜霜霜嗆聲,怔怔的望著他。


    「顧少,還要喝酒嗎,還要醉死在這兒嗎?」她卻轉移話題,也不敢去看男人的眼。


    顧明澤拍了拍她的臉,「喝酒,你確定是我的對手,我可不會憐香惜玉,你明白的。」


    「我才不要你憐香惜玉,你想喝我就陪你。」


    顧明澤眯起眼,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認真的看杜霜霜,長相說不上有多驚艷,但很耐看,特別是那張嘴,他竟然有種想吻的欲望。


    該死,他一定是喝醉了!


    鬆了手,顧明澤起身拿起酒瓶子就開始往嘴裏倒酒,嚇得杜霜霜驚唿了出來,「顧少,你不能這樣喝!」


    那種滋味她剛才已經體驗過了,喝得太猛對胃不好啊。


    可顧明澤哪裏聽她的勸,一瓶喝完緊接著又喝第二瓶,杜霜霜怎麽勸都沒用。


    「顧明澤,你個慫貨,就知道在這裏喝酒,你他媽的枉為男人!」杜霜霜沒辦法,隻好用這一招將他罵醒,「你喝啊,你喝,喝死你最好,也免得關心你的人天天為你擔心!」


    砰!


    罵完以後杜霜霜轉身甩門而去,在關上包房門的瞬間捂住了狂跳不止的心口。


    天哪,她罵了顧明澤,她竟然罵了顧明澤,等他清醒來以後會不會解僱自己啊?


    哎,實在管不了那麽多了,看他每天喝成這樣,她看著心疼,更害怕他的身體熬不住,隻能想出這個拙劣的辦法,希望能有用吧。


    被罵的顧明澤猛灌了一口酒,他似乎越喝越清醒了,剛才杜霜霜的話隱隱約約在他腦海裏迴旋。


    靠,他竟然覺得她罵得有道理,他就是慫貨一枚!


    既然那麽愛秦貞,他為什麽不背著秦家顧家和秦貞去領結婚證,或者帶著她一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呢。


    嗬,他就是不敢,他就是沒辦法把顧家的一切放下,一走了之。


    貞貞,原諒我不能這麽做!


    這一晚顧明澤總算是迴到家了,雖然依然喝得醉熏熏的,好歹見著了人。


    顧夫人和顧父從老爺子那裏迴來看到倒在沙發裏的兒子氣打不一處來,可偏偏他們這會兒說什麽這個逆子也聽不見。


    顧夫人到底心疼兒子,怕顧明澤睡在沙發裏著涼,讓傭人和管家扶著顧明澤上樓去休息了。


    「你說說,這像什麽話,出去就找不著人,迴來就是這幅死樣子,我怎麽就生了這麽個不爭氣的兒子!」顧父鮮少生氣動肝火,這一次為了顧明澤的婚事,整天焦頭爛額,確實也被氣著了。


    「咳咳。」顧夫人按著胸口咳嗽了兩聲,「老公,你別激動,兒子能迴來就好了,等他明天醒了酒咱們好好和他說。」


    「和他說得通嗎,他隻要清醒就吵著要去見秦貞,我們做父母的除了阻攔還能做什麽?一旦阻攔他又會和我們起爭執,夫人,我真是……」


    「好了好了,你怎麽比我還沉不住氣,老爺子今天也不是沒說什麽嗎,我們慢慢來,給阿澤一點時間。」


    顧父搖頭,「給一點時間?要多久的時間?我就阿澤這麽一個兒子,他必須馬上給我振作起來。」


    「老公!」顧夫人嘆氣,「都說時間是治癒傷口的良藥……」


    「可是這個時間太長了,夫人,你別忘了,阿澤已經不是孩子了,他該擔當得起這個家裏的一切,如果連這點事都抗不過去的話,那我真是白疼他了。」


    「老公你別急,讓我想想。」


    「還能有什麽辦法,從明天開始我會讓人看住這個逆子,不許他離開這個家一步。」顧父放了狠話。


    「千萬別啊老公,阿澤的性子剛硬,你若是這麽做,怕是他會和你對著幹,到時候傷了父子的情意就不好了。」


    「那你說怎麽辦,難不成我們倆要眼睜睜的看著他這麽墮落下去麽?」


    顧夫人聽得頭昏腦漲,嘆著氣道,「我以前倒是不知道他對秦貞有這麽深的感情,秦貞都跟了別的男人阿澤也不死心,真是讓我頭疼。」


    聽得出來顧夫人為這件事已經心力交瘁了,他不忍心看妻子再為這件事操勞,怕她憂心,「好了,你既然沒什麽好辦法就別操心了,早點去休息,這事兒我們明天再說。」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顧夫人哪裏肯,她即便去休息腦子裏也會不停的會想這件事,「不,我們必須給兒子想個辦法,讓他慢慢的忘記秦貞。」


    「可這種事哪能說忘就忘的呢。」


    顧夫人咬了下唇,她看向丈夫,一字一句的道,「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盡快找個合適的人做老婆。」


    顧父愣了下,而後贊同的點頭,「可這也要阿澤願意啊,這麽短的時間,我們上哪兒去找合適的女人啊。」


    「以我們顧家的條件,你覺得還怕找不到合適的女人,我們家阿澤有多少千金小姐想要攀附,你又不是不知道。」


    「關鍵是阿澤得願意啊,他腦子裏全是那個秦貞,我怕這一逼他會適得其反的。」


    顧夫人咬牙,「老公,我們不逼他,在暗中給他安排,讓他們先接觸,如果感覺不錯就把這事兒辦了,我太了解阿澤的性子,這小子怕是叛逆期來得晚,最近總想和我們唱反調,所以這事我們急不得。」


    「急不得,你覺得這事我拖得起嗎?」


    「我是說不能這兩天就決定下來,這樣吧,我明天讓唐媽把那些名媛千金的底細查清楚,到時候和你商量了再安排吧。」


    顧父點點頭,覺得這是一個辦法。


    雖然秦貞的事情已經堵住了悠悠之口,可他兒子的聲望在這個城市卻毀了,很多人都說顧少還不如一個地痞流氓,連媳婦都被人給搶跑了。


    這樣的評論,顧父看到的時候氣得想殺人。


    秦家是掩人耳目了,可他們顧家呢,還是被牽連了進來。


    這事他們絕不能晚在了秦家的後麵,一定要在秦貞和那個男人結婚之前給兒子找個乖巧的兒媳婦,方可扳迴一局。


    嗯,這個辦法不錯!


    *


    蘇莞卿一晚上沒怎麽睡,刷手機刷到淩晨,今早便起來晚了。


    換好衣服下樓,客廳裏空無一人,餐廳裏隻有兩個傭人阿姨在準備早餐,秦少琛不見人影。


    後天晚上就是除夕,秦少琛的公司早就放假了,而這時候已經過了運動的時間,他去了哪裏?


    難道昨晚的事情他還生氣了麽?


    想到這兒蘇莞卿瞥瞥嘴,走到餐廳問正在忙碌的阿姨,「先生呢?」


    「先生一早就出去了。」傭人阿姨笑著開口,「太太,早餐已經做好了。」


    「哦。」


    蘇莞卿狐疑的擰眉,坐在了餐桌前,麵對營養豐富的早餐沒有丁點胃口。


    秦少琛一大早出去做什麽,好不容易有個空閑的時候,又快過年了也不和她商量一下這個年怎麽過嗎?


    難不成他是故意在躲避自己,為了昨晚的事情還和自己生氣不成?蘇莞卿氣哼哼的想,抓了一塊麵包往死裏咬。


    「太太您慢點吃。」看她一塊一塊往嘴裏塞麵包,傭人被嚇著了,生怕她噎著。


    蘇莞卿難受的打了一個飽嗝,喝了口牛奶順氣,她問,「先生有沒有交代去了哪裏?」


    「這個沒有,走的時候先生說今晚不迴來。」


    什麽!不迴來!


    蘇莞卿臉色一變,幾乎本能的拿起手機給秦少琛打電話,她要好好質問他,為什麽不迴來。


    可電話剛撥出去,她似是想到什麽趕緊又掐斷了。


    拍了下腦門兒,懊惱不已。


    他們還在冷戰呢,她這麽主動打電話過去,不就是承認是自己的錯了嗎?


    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能就這樣妥協!一旦就這麽和好,他質問五百萬的事情怎麽辦,大外甥第一次找她辦事,她可不能搞砸了啊。以後進秦家,她還需要大外甥的鼎力支持呢。


    叮叮叮。


    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蘇莞卿用紙巾擦了下手,還以為是秦少琛打來的,剛剛她撥了電話出去,秦少琛的電話應該顯示了未接吧。


    她接了之後呢,問他為什麽今晚不迴來嗎,還是問他什麽時候迴來?


    然而等她拿過手機,卻失望了。


    是蘇明堇。


    「卿卿,馬上就要過年了,你今年迴來過除夕吧,一家人比較熱鬧。」


    嗬!


    迴去蘇家過年到底是比較熱鬧還是比較鬧心,蘇莞卿再清楚不過。


    「卿卿,我知道之前我們鬧了一些不愉快,爸爸也知道錯了,你就不要生氣了好嗎,如今你和秦皓離了婚,一個人在外麵多孤單啊,還是迴來這邊吧,你放心,你盧姨不會和你鬧的。」


    蘇莞卿艱難的抿了下唇,冷冷道,「爸,過年的錢我一會兒會匯給你的。」


    她覺得,蘇明堇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無非就是要錢,她怎麽忘了,每年的除夕都會給蘇家一筆錢,好讓他們能過個好年。


    「卿卿,爸爸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


    嗬,那是什麽意思,難道她還真的天真的以為他是想接她迴去過年嗎。


    不知怎的,想到每次除夕她都會委曲求全,以前在蘇家,這兩年又是在秦家,她從來就沒有為自己想過。


    眼圈驀然泛紅,心裏酸酸的難受。


    今年的除夕,蘇莞卿看著空空蕩蕩的房子,更傷心了。


    她的丈夫不見了蹤影,她不知道要和誰商量除夕之夜怎麽過。


    以秦少琛的身份,除夕之夜肯定是要迴秦家的吧。


    「卿卿,迴來吧,你弟弟也希望你迴來。」


    「阿軒?」


    這是她唯一的弟弟,也是她的親人。


    她可以不喜歡盧雅琴,可弟弟她不能放任不管。


    「到時候再說吧,我已經和朋友約好一起過除夕了。」


    「哦。」蘇明堇在電話裏嘆氣,滿是失望。


    剛掛斷電話,陸驍便過來了。


    看到餐桌上的美食,露出一副好像幾天都沒吃過飯的樣子,主動在蘇莞卿麵前坐了下來,「啊,大舅媽,這麽豐盛的早餐怎麽不喊外甥我啊,浪費可恥。」


    蘇莞卿被他的表情給逗樂了,「你吃你吃,隨便你吃。」


    能有一個人陪著她吃早餐也不錯。


    陸驍拿起雞蛋餅就開吃,一點都不像大少爺該有的樣子,很接地氣,邊吃他邊看了蘇莞卿一眼,皺起了眉,「喲,大舅媽你眼睛怎麽紅了,是不是我舅舅欺負你了?」


    「嗯,是。」蘇莞卿喝了口牛奶,笑著道。


    她要看看這個外甥拿了她的五百萬會不會幫她。


    陸驍抹了下嘴上的油,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哪有男人欺負老婆的道理,就衝著你給我借了五百萬,外甥我也得幫你啊。」


    「你想怎麽幫,打你舅舅一頓,還是罵他一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等外甥我長大一些,這仇一定給你報。」


    蘇莞卿,「……」


    這丫的故意拿她說笑呢。


    報個仇還得等十年!


    「大舅媽,都快過年了,您就別苦著臉了,您可是貨真價實的秦太太,怎麽還不開心呢,就這秦太太的位置多少女人擠破腦袋想要,您啊是撿著大便宜了。」


    撿著大便宜了?


    嗬。


    蘇莞卿才不承認自己不開心,「誰說我苦著臉不開心了,我好的很。」


    「我舅舅這人吧,就是不善言辭,其他的什麽都好,跟你說句實話吧大舅媽,你能找到我舅舅這樣的男人也是福氣。」


    蘇莞卿算是明白了,這個陸驍就是兩麵派,幫某人來說和的來了。


    「你的意思是,除了你舅舅我就找不到好男人了?」


    陸驍嬉皮笑臉的賠不是,「不不不,大舅媽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您風華絕代,即使沒有我舅舅也會找到好男人。」


    「可我聽著就是這個意思。」


    「哎,我的意思是,我舅舅人帥身體好,大舅媽你可能自己不知道,自從你和我舅舅結婚了以後人都變漂亮了,紅光滿麵,這種滋潤可不是每個男人都能給的哦。」


    「……」


    舅舅是流氓,連同外甥也是!


    哼。


    舅甥倆就一個德行。


    滋潤?


    她每天那是受罪好不好,昨晚要不是她發難,說不定這會兒還起不了床,那種渾身酸痛,下不了床,一覺睡到下午的日子總算是在今天結束了!


    同一時間,安城的某個咖啡廳。


    孟雲約了秦楚見麵。


    她拿出買好的禮物給秦楚,「姐姐,這是我送給您的新年禮物,還望您不要嫌棄,我知道您是用過好東西的,這個香水是我特意從國外定製的,香味淡雅,香味能持久好幾個月呢。」


    秦楚看了眼她遞過來的手袋,拒接,「孟小姐太客氣了,既然是這等好東西,我又怎麽能奪人所愛呢,還是你留著自己用吧,我已經老了,用不著這個東西。」


    孟雲有一瞬間的尷尬,秦楚的脾氣她多少知道一些,和秦少琛很像,隻要她不願意的事情誰也別想強求。


    如果想博得她的好感,必須以退為進。


    「姐姐這樣說,我也就不勉強了。」


    秦楚輕抿口咖啡,臉上的笑容大方得提,「孟小姐還是叫我名字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我弟弟是男女朋友關係,再說了我就阿琛這麽一個弟弟,他平時都不叫我姐姐,這個稱唿實在太老套了,我不喜歡,還希望孟小姐見諒。」


    饒是孟雲有再好的教養,接二連三的被秦楚拒絕心裏也會不平衡,她狠狠吸了口氣平復自己的心情,故作鎮定的道,「嗬嗬,秦小姐還是那麽守規矩,我這不是想和您親近麽,這才失言,您不要見怪。」


    「其實孟小姐這麽漂亮,又是孟家的千金,和我們秦家是門當戶對,若是你真和我弟弟能結成美好姻緣我也是高興的。」


    聞言,孟雲暗淡下去的雙眸一亮。


    那麽也就是說,秦楚並不反對她和秦少琛。


    既然如此,為什麽又不站在她這邊,還要如此書院她呢。


    據她所知,秦少琛和蘇莞卿結婚的事秦楚並不知道啊,秦楚根本沒有理由袒護任何人。


    剛才的談話,她還以為是秦楚不喜歡自己呢。


    「但是孟小姐,你也知道阿琛,他這個人從小就有自己的主見,我的話她不一定會聽,你來巴結我沒有用。」


    秦楚的話讓孟雲尷尬了,不知該如何啟齒。


    這個秦楚,怎麽把話說得這麽直白,一點麵子也不留給她。


    當真是千金小姐做慣了,逮著不喜歡的人就說一頓,說話做事一點也不圓滑。


    如果她的身份不是秦家大小姐,陸遠還能讓她在陸家橫行霸道嗎?


    可此時,她還是秦家大小姐,陸家的主母,她孟雲隻能巴結啊。


    緩了下心神,孟雲眼圈突然泛紅,低低道,「秦小姐,你知道兩年前我和阿琛發生了什麽嗎,我這兩年又經歷了什麽,我想,您知道了所有過程一定不會這麽淡定。」


    秦楚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這種性格倒是和秦少琛有幾分像,「經歷了什麽我沒興趣知道,孟小姐,你也知道我弟弟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他的事我隻能在身後提點,成與不成都在於你自己。」


    她已經試探過秦少琛,並不喜歡這個女人。


    既然不喜歡,她秦楚也沒必要和這種女人浪費時間。


    弟弟的婚事成了她的心病,阿琛不喜歡,她應該把目標轉移到別處,何必和她在這裏浪費時間。


    今天能來赴約,她不過是想委婉的告訴孟雲,秦少琛對她根本就沒那個意思。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秦楚不相信孟雲聽不懂。


    「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孟小姐請自便。」秦楚拿起手包起身。


    孟雲急急喊住她,「等一下。」


    「怎麽了孟小姐,還有事?」言語裏已經有了不悅。


    她不喜歡執迷不悟的女人,這個孟雲,枉費了她當初的舉薦,還以為阿琛真的喜歡她呢。


    孟雲在她身後開口,「秦小姐,我後麵的談話如果你不聽,我保證你會後悔。」


    「後悔?」秦楚挑了下眉,可不喜歡這種赤裸裸的威脅。


    她的眼神已經不是不悅那麽簡單,而是露出了嫌惡。


    秦楚冷笑了聲,選擇離開。


    眼見她越走越遠,孟雲漂亮的眸子緊了緊,追了上去。


    「秦小姐,秦小姐請留步。」


    秦楚已經準備上車,看到追出來的她冷冷道,「孟小姐,如此執迷不悟可不是什麽好事。」


    孟雲麵色不變的走過去,將手機翻出來的照片遞給秦楚,「秦小姐如果看過這個,我相信一定會願意留下來和我談談。」


    秦楚半信半疑的接過手機,點開那些照片,不解,「這個孩子……」


    孟雲笑著道,「兩年前我和阿琛在c國遇難,我們在野外度過了一個星期,那時候又冷又餓,我們相互取暖,秦小姐,你覺得在那樣的情況下,我們是用什麽取暖?」


    相互取暖?孩子?


    秦楚瞪大了眼,失控的翻看著那個孩子的照片。


    孟雲的意思再清楚不過,這個孩子是她和秦少琛的,是秦家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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