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電梯,陸驍必須要跑著才能追上自家舅舅的腳步。


    「舅舅,您等等外甥我啊!」


    直到坐上車,陸驍還在喘氣。


    開車的瞿東忍不住打趣,「陸少今兒比那晚喘氣聲還大!」


    「去你的,開車。」


    瞿東瞥瞥嘴,看向自家一臉不高興的老闆,「秦少,要迴秦家麽?」


    靠在後座的男人麵無表情的道,「把陸驍扔下去,隨便去哪兒都行。」


    坐在副駕駛的陸驍,「……」


    靠!什麽情況!


    「舅舅,我是您外甥。」陸驍討好的轉過頭來,笑得灰常可愛。


    秦少琛根本沒理他,刷起了手機新聞。


    瞿東幸災樂禍的看向他,「陸少,您是自己滾,還是讓我推您一把?」


    媽的,他當然自己滾!


    陸驍白了瞿東一眼,而後不死心的看了眼後座的男人,他盯著手機,明顯把他當成了空氣,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靠,這個翻臉不認人的老男人!特麽的,下去就下去,他以後不管他的破事了好不好?


    唿。


    黑色布加迪如同一陣風從陸驍身旁駛過,他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


    操,這麽冷,那個老男人也不怕凍出病來!


    瞿東從後視鏡瞧著陸驍,嘴角勾了勾。


    這個調皮的陸少爺,也隻有秦少才有辦法對付他!


    瞿東永遠記得,陸驍剛到秦少琛身邊的時候,天天給他惹事兒,害的他天天挨罵,現在總算能報仇了。


    「秦少,那我就送您秦家了。」


    秦少琛聞言收起手機,墨黑的眸被車窗外的霓虹燈點亮,「瞿東,你喜歡過一個女人嗎?」


    瞿東斟酌了下道,「那都是上學的時候了。」


    「上學的時候?」


    「嗯,上高中的時候喜歡過一個丫頭,現在沒聯繫了。」


    「你的意思是,現在還喜歡她?」


    「可能是我還沒遇到另一個她吧,所以記憶裏,那丫頭的樣子我記得很清楚。」


    是麽?


    是因為沒有遇到另一個她嗎?


    可是他不一樣!


    無論是上學的時候,還是現在,他除了蘇莞卿,還沒有對別的女人動過心。


    這不僅僅是喜歡那麽簡單,而是一種刻入骨髓的愛。


    「秦少,您和蘇小姐吵架了?」瞿東打起膽子問。


    「沒有。」淡淡的兩個字,雖然沒有表露任何情緒,可早已出賣了他的情緒。


    若是以往,秦少琛才不會和他談下去,今個兒竟然迴答了,那可不就是心情不好想找個人說話麽。


    末了,秦少琛再次盯著手機上的新聞,今天的頭條都被人刷爆了,是關於他們秦家的事兒。


    這個吳雨晴!


    嗬,秦家的臉麵都被她給丟光了!


    看了會,秦少琛又將手指落在小卿兩個字上,明明想打電話,也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可他此時卻不知道說什麽。


    他很生氣,但更多的是懊惱,容他靜靜可好?


    *


    一出病房蘇莞卿便大力的將擁著她的男人推開,語氣生冷,「秦總有事就快說,我可不相信秦總會這麽好心的幫我。」


    秦皓的懷裏一空很不是滋味兒,眯起眼看向口口聲聲說愛他到老的女人。


    她臉上的冷漠令他的心狠狠的抽了下,秦皓譏諷的笑了聲,「怎麽,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我這樣摟著你嗎,說這種感覺很溫暖,還說什麽擁有我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蘇莞卿,你特麽的愛這麽廉價,才剛離婚你就不愛我了?」


    蘇莞卿隻覺得這男人的臉很大!憑什麽她就得死心塌地的愛著他,求著他?


    是不是離婚後她過得狼狽他就高興了?


    她偏不!她就是要讓那些人看看,她蘇莞卿離開了秦皓會活得更加出彩!


    「如果秦總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蘇莞卿!」


    蘇莞卿不耐煩的吼,「有屁你倒是放啊。」


    秦皓,「……」


    什麽時候溫婉賢惠的她變得這般粗魯了?


    「我剛才說了,我媽媽想和你道歉,她也在這家醫院住院,我們一起過去吧。」


    蘇莞卿好笑極了,憑什麽那個巫婆想給她道歉,她就一定得去,一定得接受呢。


    去你娘的!今天她心情很不爽,不去!


    蘇莞卿一句話沒說,直接走向了電梯。


    秦皓追上去拽住她,語氣沉沉,「蘇莞卿,你什麽意思?」


    「秦總,這裏是公眾場合,別拉拉扯扯的行嗎?」


    秦皓這才鬆開她,「你到底什麽意思?」


    「我沒什麽意思。」蘇莞卿盯著下降的數字,「秦皓,我們已經離婚了,從今以後,你們家的事都不會插手,你媽是你媽,再也不是我媽,所以她要做什麽那都是她的事,而我,想做什麽也是我的事。」


    「蘇莞卿!」被再三拒絕的秦皓猛然間火了,一張英俊的臉頓時變得扭曲。


    蘇莞卿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她剛才拒絕了這個男人太多次,他憋到這時候才發火已經算是個奇蹟了。


    叮。


    電梯門打開,蘇莞卿冷冷迴過頭,銳利的眼神落在秦皓身上,「不要這麽叫我的名字,秦總,你再跟著我,我就報警告你騷擾。」


    秦皓極不爽過的杵在原地,仿佛一個跳樑小醜。


    曾幾何時,他淪落到被蘇莞卿教訓的地步了,總是會在她麵前吃癟!


    *


    盧雅琴給蘇珊在外麵的藥店買了點藥,母女倆便迴去了,她們壓根就沒想過在醫院裏照顧蘇明堇。


    剛下計程車,母女倆真有說有笑,卻被幾個身穿製服的警察擋住了去路。


    「誰是蘇珊!」


    盧雅琴和蘇珊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特別是蘇珊,那叫一個心虛。


    她已經被蘇莞卿打的麵貌全非,整張臉都腫了起來。


    蘇珊下意識的躲在盧雅琴身後,顫抖著不敢出聲。


    「你們,你們有什麽事找她?」


    幾個警察拿出工作證,冷冷道,「她涉嫌一起綁架案,如果有人包庇,將和她一樣的罪!」


    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盧雅琴也禁不住這樣的嚇,她平日裏囂張跋扈慣了,一旦真的到這個地步,是一點用都沒有。


    「蘇珊,你,你……」盧雅琴嚇得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隻是愣愣的望著躲在身後的女兒,想把她交出去。


    「媽,你救救我,我不想坐牢……」


    「你就是蘇珊?」幾個警察將蘇珊拽了過來。


    「不不不,警察同誌,你們弄錯了,我是良好公民沒有做任何壞事。」


    兩個警察將她強行拖走,「有沒有去局裏跟我們解釋吧。」


    「媽,救我啊,我不想坐牢,媽……你趕快救救我啊。」


    寒冷的夜裏,蘇珊的哀求的喊聲越走越遠,盧雅琴站在冷風中久久沒有迴過神來。


    這一次她確實被嚇傻了。


    是蘇莞卿,一定是那個賤女人!


    上次踩斷了她女兒的手指,今天竟然抓她女兒去坐牢,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隻是可憐了她的女兒,竟然就這樣被警察給帶走了,為什麽那個打人的蘇莞卿還好好的?!


    同一時間醫院的心髒科。


    吳雨晴經過一天的治療,臉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


    躺在病床上,她倍感孤獨,一股苦澀從心頭漾開,淚水很快濕了白色的枕巾。


    她剛才看到隔壁房間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婦女生病,都是丈夫陪在生病照顧,可她除了女兒就是兒子,秦遠成根本不顧她的死活,甚至還要和她離婚。


    明明受到傷害的是她,為什麽那個男人會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她,她才是他的妻子啊。


    想到此,吳雨晴一改往日的囂張跋扈,哭的更傷心了。


    病房外,秦貞接到陳瀾的電話時正在和顧明澤煲電話粥,情意綿綿的話突然被人打斷,秦貞心裏很不爽,哪怕這個女人是她的閨蜜。


    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她口氣惡劣,「大半夜的發什麽神經啊。」


    「貞貞,救命。」


    陳瀾把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遍,最後懇求道,「貞貞,我在這裏沒什麽朋友,隻有你了,你哥哥不方便出手,你一定要救我啊。」


    秦貞自然不傻,自家哥哥都沒出手,她攪合什麽啊。


    不過說出去也真夠丟人的,竟然被抓去了警察局!


    「瀾瀾姐,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份,秦家大小姐,我去警局算怎麽迴事啊,如果被顧家的人知道了,你說我還能嫁的出去嗎?」


    「貞貞你聽我說,你哥隻是不方便出麵,他也著急啊,這事……再說我肚子裏懷了你哥的孩子,若是在警察局待上一個晚上,我這身體也承受不住啊。」


    果然說到孩子,秦貞猶豫了。


    「你等等,我跟我媽說說這事兒,讓她幫你想想辦法。」


    話落,秦貞便把電話給掛斷了。


    陳瀾在電話那頭罵了一句,死賤貨!


    平時和她說得天花亂墜,一到了關鍵時刻竟然不顧她的死活!秦家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等著吧,等她母憑子貴嫁入秦家,一定會好好收拾這些下賤貨。


    還真當自己是秦家小姐了,吳雨晴不過是個雜貨店老闆的女兒,這種出生的女人,生出來的女兒能有多高貴?


    推開病房的門,秦貞便開始嚷嚷,「媽,媽,瀾瀾姐被抓去警察局了。」


    吳雨晴聞言抹了把臉上的淚,隨後坐起身來,「怎麽迴事?」


    秦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轉達了一番,「媽,你說我們怎麽辦,要不要想辦法救她,畢竟她肚子裏還有哥的孩子呢。」


    「這個女人怎麽這麽沒腦子!」吳雨晴罵了句,「你哥是什麽意思?」


    「她說我哥是不方便出麵,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管是真是假,她肚子裏還有我們秦家的骨肉,這對於秦家,特別對你哥來說是一個機會,隻要她將來生的這個孩子是男孩兒,我想老爺子也會送孩子一份厚禮。」吳雨晴的腦子還算清楚,隻是讓她去警察局救人,難免有些為難。


    「貞貞,這事你去找幾個朋友辦了,務必讓陳瀾毫髮無傷的迴來。」


    「好的媽,我這就去辦。」


    秦貞在安城的朋友都是些名門貴族的千金小姐,事實上她根本找不到人幫忙,思來想去隻能找顧明澤。


    他是她未來的夫君,她有困難應該第一時間找他。


    隻是秦貞並沒有深想這層關係,顧明澤除了是她的夫君,還是秦少琛的鐵哥們兒。


    所以,當秦貞把這件事和顧明澤說了以後,顧明澤轉身就給秦少琛報備了情況。


    「我說秦大少爺,我賣了你這麽大一個消息,你是不是該給我點什麽好處?」顧明澤報備完後開始討賞。


    在他心裏,女人和兄弟都是平等的,不是他不幫秦貞,畢竟這不是秦貞的事情,他幫不幫又有什麽關係,還不如幫幫自己的兄弟呢。


    「是你自己自願跟我說這些,我有沒強求你。」


    靠!


    這男人,真奸!


    「行行行,您特麽不需要我這個消息,那您……」準備怎麽做?


    沒等顧明澤說完,秦少琛便將電話給掛了。


    害得顧明澤對著手機狂吐白沫半天。


    「瞿東。」


    「秦少。」


    「去一趟警察局,就說秉公辦事。」


    「我這就過去。」


    陳瀾這時候想出來?


    嗬,做夢!誰讓她欺負了卿卿兩年,才在警察局待了一天就受不了了?


    警察局。


    陳瀾是借民警的手機打的電話,警察告訴她,可以讓家人來做個保釋。


    可這電話都打了兩個小時了,還是不見秦家的人來。


    這一天,陳瀾被關在警察局沒吃任何東西,因為擔心自己被抓的消息傳播出去,會影響她設計師的生涯,她一直在絞盡腦汁的想辦法。


    就當她滿懷希望的時候,幾個警察再次來到審訊室。


    「陳小姐。」


    陳瀾從座椅上起身,「是不是保釋我的人來了?我都說了我不是坐檯小姐……」


    警察也沒和她廢話,將得到的一個信封拆開,然後把手裏的照片砸到桌上。


    「陳小姐,國外的肉不好賣就迴國賣了嗎?」


    陳瀾的臉色驀然一白。


    這話令她渾身都顫抖起來,她眼睛瞪得老大,似是不敢相信。


    心裏的秘密就這樣毫無預兆的被人剖開,她不敢去看桌上的那些照片,她淩亂不堪的過去……


    那是陳瀾出國的一年,因為生活艱難,她曾經到酒吧裏做過舞女,還是最艷最騷的那一種。


    「陳小姐,你還有什麽話說?」


    陳瀾雙目空洞的坐在椅子上,驚恐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小姐,本國國土的法律相信你也不是太了解。」為首的警察冷笑著開口,「你既然做了這個勾當,最少要拘留兩個月。」


    拘留兩個月?


    那怎麽行,她可是傑森欽點的設計師,被關在這裏兩個月豈不是要完蛋?


    可是她能喊能叫麽?


    為什麽,明明秦皓是她正牌男友,她卻什麽都不能說,隻能被警察誤會是坐檯小姐,還將她的過往鮮血淋漓的拔了出來。


    當初她去國外學設計,白天上學,晚上到酒吧跳舞,雖然沒有陪睡,但好歹被大老闆包養過,這些不光彩的事,她能嚷嚷出去麽?


    既然她有把柄在警察手裏,那麽她就不能讓秦家人來保釋了。


    無論如何,她的這些過往都不能讓秦皓知道。


    「拘留兩個月?」反映過來的陳瀾懇求道,「能不能用錢保釋出去?」


    「即使用錢,陳小姐也得拘留一個月。」話落,為首的隊長便吩咐,「把她帶去拘留所。」


    「不,不要,我,我是冤枉的,那些照片肯定不是我!」


    「確定不是你嗎?」這等無賴隊長見得多了,他將照片從桌上拿起來,「要不要我去找人確認下?」


    找人?


    不不,怎麽能找人確認呢。


    陳瀾心如死灰,驀然下身一熱,鮮紅的血從她的裙底湧出,一時間警察局亂套了。


    「快,打救護車!」


    救護車趕到之前陳瀾還十分清醒,她不顧小腹的絞痛,狠狠的瞪著他,「如果我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麽事,秦家,秦家一定不會放過你們這幫混蛋……」


    幾個警察早已嚇尿了,他們是按上頭的意思辦事,怎麽就沒人告訴他,這個陳瀾懷孕了呢。


    「陳小姐……」


    陳瀾臉色蒼白,汗水大滴大滴從額前滾落,「事已至此,我們來做個交易。」


    「陳小姐請說。」


    「那些照片立刻當著我的麵銷毀,我肚子裏的孩子如果真有什麽事,我絕不會讓你們有事。」


    事到如今,陳瀾已經沒了辦法,她當然痛恨這幫人,可她的過去更是她的刺,一旦曝光在人前,她的豪門夢就碎了。


    孩子,她還年輕,以後一定還會有的。


    這次受了苦,相信秦皓也會對她心存愧疚。


    幾個警察聽了陳瀾的話麵麵相視,最終點了點頭。


    傷害了一個孕婦,他們也難辭其咎。


    這個夜特別漫長,陳瀾到醫院的途中疼得死去活來,這種疼她從來沒有感受過,那撕心裂肺的喊聲仿佛要將整個安城都淹沒。


    淩晨兩點,手術結束。


    醫生推著昏迷不醒的陳瀾出來,秦皓第一個朝醫生走過去,滿臉的期待,明明想說話,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那麽悲傷。


    「抱歉秦少爺,孩子沒能保住。」


    「混戰!你們都是混帳!」秦皓怒極,指著醫生破口大罵。


    醫生哪有膽子和秦皓對罵,個個低著頭不敢吱聲,醫院裏的氣氛降到冰點。


    還是秦貞將自家哥哥拉了過來,小聲提醒,「哥,你冷靜點,孩子沒有了以後還有機會,你別鬧,要是這件事被爺爺知道了,你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秦皓的胸口起伏的厲害,末了,他朝幾個醫生揮了揮手,試圖讓他們把陳瀾送去病房。


    良久,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貞貞你不明白,我不是在乎這個孩子你懂嗎,陳瀾能懷上我的孩子,這說明我的身體沒有問題,你哥的身體好得很!你不懂我的那種喜悅,可現在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以後,我會不會再也沒有孩子了?」


    秦貞從來沒有見過優秀的哥哥這個樣子,他該是桀驁不馴,怎麽會這麽沒有自信呢。


    「哥,你在胡說什麽啊,這怎麽可能呢,即便陳瀾以後沒有給你孩子,那也是她的問題。」


    秦皓痛苦的嘆了口氣,「貞貞,三年前的那場車禍你沒有親眼見證過,也沒聽到過醫生對我說的話。」


    「醫生說了什麽?」


    「醫生說,我這身體以後會影響生育。」


    「啊……」


    那時候秦貞在國外,本想迴來探望哥哥,可那邊有事走不開,她也是擔心了好久。


    「哥,醫生真這麽說嗎?」秦貞想的卻是,那陳瀾肚子裏的孩子……


    「他說會影響生育,但也沒有說一定不能生育。」


    唿。


    秦貞拍了拍胸口,嚇點沒嚇死。


    她把陳瀾當成了閨蜜,但閨蜜和哥哥,她還是站在哥哥這邊的,還好他們倆沒有衝突,以後還要做愉快的姑嫂呢。


    她剛才差點懷疑,陳瀾肚子裏不是哥哥的。


    「所以啊哥,你是瞎操心,現在醫學那麽發達,怎麽可能會影響生育呢。」


    「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隻是這個孩子就這麽無緣無故的沒了,秦皓不會放過警察局的那幫蠢貨!


    陳瀾在天亮的時候便醒來了,看到守在她身邊的男人,她激動的流下了淚水。


    如果能用一個孩子換來他的愧疚和憐憫,她覺得值了!


    因為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醫生告訴她,發育不全,不說保不到五個月,即便生下來也不會有多大的作用。


    這些,她都不敢告訴秦皓。


    「阿皓。」陳瀾慘白的唇動了動,眼角溢出晶瑩。


    秦皓在這兒守了一晚上,他本就睡得不舒服,此時聽到聲音很快清醒。


    「瀾瀾,你醒了,感覺怎麽樣,還疼嗎?」男人聲音裏染著擔憂。


    「已經不疼了,就是,就是……渾身都軟。」


    「你是累了,瀾瀾。」秦皓的心裏湧起一陣難言的愧疚,他抱住陳瀾,「對不起瀾瀾,讓你受苦了。」


    陳瀾趴在男人懷裏泣不成聲,「阿皓,對不起,我們的孩子沒有,都是我不好……我身體底子太差了,連個孩子都保不住。」


    「你放心瀾瀾,這次的事情我不會就這麽算了,他們當秦家二少爺好欺負,不僅讓你受苦,還讓你丟了孩子,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陳瀾一聽秦皓這話,腦海裏浮現出那堆不堪的照片,她哆嗦了下,良久才顫顫的開口,「阿皓,孩子是我自己沒保住,不能怪任何人。」


    秦皓擰了下眉,他將懷裏的女人推開,怪異的看著臉色蒼白的女人,「瀾瀾,明明是他們誤會把你抓走的,你是我的女朋友,他們亂抓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阿皓,真的是我自己的問題。」


    「瀾瀾,你這是怎麽了?」


    陳瀾不自在的扯了扯毫無血色的嘴角,「我,我就是不想節外生枝,阿皓,傑森好不容易決定和我們的公司合作,我們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生事,還是好好準備設計吧。」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可我秦皓不能就這麽算了。」


    「阿皓!」


    「瀾瀾,你是我女人,我絕不能讓你受這個委屈。」


    是啊,她是他女人!


    陳瀾聽了秦皓這話應該感到欣慰,可一想到昨天早上這個男人為了所謂的名聲不顧她的安危,讓她獨自被警察帶走,她就一陣心寒。現在孩子沒了,他不過是愧疚才對她說出這番話的吧。


    無論是不是陳瀾都覺得沒什麽關係,因為她主要目的是想做秦家的少奶奶,至於怎麽坐上去,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阿皓,為了你我怎麽樣都不覺得委屈,但是阿皓,我這些年的努力就是等這一天,我求你,別再繼續糾纏這件事了,我們還有很多工作需要準備,你不是告訴我,今晚傑森辦了私人酒會麽?」


    秦皓狐疑的看了眼懷裏的女人沒作聲,他隻是有點奇怪,一向刁鑽的陳瀾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懂事了,這倒是有點像蘇莞卿當初的樣子。


    他不過是說說而已,哪能真的在這個時候得罪人,即便他們秦家有權有勢,可仇結多了對他的未來一點好處都沒有。


    他即使要懲罰那些走狗,也得要找個合適的機會!


    至於私人酒會,他當然會把握住機會,傑森能選中他們公司合作,相信珠寶屆的那些大佬也會羨慕嫉妒恨,他今晚一定要盛裝出席,驚艷全場!


    「瀾瀾,你身體還沒有恢復,好好留在這裏休息,酒會的事交給我。」


    陳瀾好不容易等來這個機會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她當即拒絕,「不,阿皓,這個酒會我是一定要去的,我是傑森欽點的設計師,萬一酒會上他要對所有人宣布和我們公司合作,讓我們上台怎麽辦?」


    秦皓本不想讓她去,可一聽這話又覺得有道理。


    說不定傑森就是想和各位珠寶屆的大佬宣布要和他們星俞合作的事呢,陳瀾是公司的設計總監,所有的設計主打都是出自她之手,是萬萬不能缺席的。


    「可是你的身體行嗎?」


    「不是還有一天時間麽,我到時候多喝點湯補補,然後再找專業的化妝師和造型師,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


    「好吧,隻要你不嫌累,我當然願意帶你去。」


    「嗬嗬,放心吧阿皓,我可沒那麽脆弱。」


    私人酒會那麽多狐狸精,她才沒那麽傻讓秦皓一個人去,她剛剛沒了孩子,手裏已經沒了王牌,當然要利用男人的憐憫和色心。


    夜色悄然爬上,安城西麵的一家私人別墅燈火通明,院子裏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豪車。


    蘇莞卿是被陸驍捎來的,兩人過來時酒會已經開始了。


    將車鑰匙交給泊車員,陸驍挽著蘇莞卿一道進去。


    炫目的燈光下,陸驍側目看向身旁的女人,欣賞的咂咂嘴,「大舅媽,你今晚可真美,一會兒我舅舅看到你,估計要禽獸不如了。」


    蘇莞卿,「……」


    這外甥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這樣的酒會蘇莞卿從來沒參加過,她多少有些緊張,如此豪華氣派的場麵,也不知道容不容得下她這個小角色。


    雖然緊張,可帶給蘇莞卿更多的卻是欣喜。


    到了門口,陸驍將手臂抽了迴來,輕聲在她耳旁開口道,「大舅媽,我們這樣進去怕被人誤會,還是你先請吧。」


    他可是公眾人物,若是這麽帶個女人進去,還不得被那些他聊過的女人扒層皮?


    「哦。」蘇莞卿愣愣的應道。


    看出她的緊張,陸驍輕輕的推了推她,「去吧大舅媽,放心,沒事的,其實這種酒會沒你想得那麽可怕,進去以後呢,就是餓了吃東西,渴了喝飲料,遇到投機的人就說兩句,沒遇到就逛一圈走人。」


    蘇莞卿抽了抽嘴角,「……」


    還別說,這大外甥的話還真給了她勇氣。


    私人酒會嘛,可不就是一種交際麽,她絕不能膽怯。


    提著長裙踩著高跟鞋上了台階,蘇莞卿將手裏的請柬交給門口的保安。


    她站在門口,入目的是金燦燦的大廳,耀眼的水晶燈下,前來的商界名流,名媛千金正在舉杯攀談,嬉笑聲,調侃聲響成一片,裏麵的氣氛已經升到了最高點。


    蘇莞卿在進去之前給顏馨打了一個電話,她既然想在珠寶屆混一個名堂出來,必須要一個得力的幫手,這樣的場合,讓顏馨過來看看絕對是有必要的。


    做完這些,蘇莞卿深吸口氣,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往前走。


    提著長裙緩緩走入人群,蘇莞卿從侍者手裏拿了一杯酒,這裏有幾個珠寶界的大佬她是認識的,但他們應該都不認識自個兒,蘇莞卿抿了下唇,要怎麽和那些人打招唿呢。


    正想得出神,她的肩被人從身後拍了下。


    「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蘇莞卿迴頭,看到一個極為年輕的帥氣男子,年紀大概和陸驍差不多。


    蘇莞卿從他眼裏看到了讚賞,可見她今天的這身是十分引人注目的。


    「不好意思,我在等我一個朋友。」


    「那小姐,能否告訴我你的名字,或者電話。」


    蘇莞卿依然保持著從容優雅的笑容,「不好意思這位先生……」


    男子苦笑道,「小姐,你今天已經拒絕我一次了,如果再拒絕第二次的話,豈不是很讓我沒麵子,我的那些朋友們可是會笑我的哦。」


    蘇莞卿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剛要開口,卻被人打斷,「不好意思,這是我的舞伴。」


    而後,她的身體便跌落在一個堅硬的懷裏。


    是秦少琛。


    蘇莞卿癡癡的望著他,黑眸裏點著淺淺的笑意。


    他來了!


    也不知道為何,她會這麽高興是他給自己解圍。


    這樣的酒會一般都是名門貴族的人參加,即便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也不可能去搶。


    所以,年輕男子看到秦少琛,還是比自己優秀的男人,便退開了身。


    蘇莞卿剛要給他道謝,和他說點什麽,沒想到男人冷著臉鬆開了她,而後從另一個通道迅速離開了。


    很快,人群中便響起了女人們瘋狂的尖叫聲。


    「哇,是秦少琛!」


    「真的是秦少琛耶,我剛才看的清清楚楚。」


    「他比雜誌上還帥啊。」


    「是真的嗎,是真的嗎,他真的來參加酒會了?」


    「在哪兒,在哪兒,我怎麽沒看到?」


    「……」


    這些輪到蘇莞卿懵逼了,她知道秦少琛是安城所有女人心中的男神,但從來不知道,他的影響力會這麽大,那些女人簡直瘋了。


    也不知怎的,她覺得今天的秦少琛不太一樣,對她好像冷冷的,有點生氣的樣子。


    是她想多了嗎?


    酒會的主角還沒出現,怕其他男人來搭訕,蘇莞卿特意找了個光線暗的角落品酒。


    她今天穿的太過於張揚,那些男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一點也不奇怪。


    蘇莞卿對今天的自己很有信心,因為她從來沒有這麽漂亮過,還有得知要參加酒會,她今天上午故意找了一個老師,學習了在酒會上的禮儀。


    今天的她一顰一笑都帶著無盡的誘惑,從進門到現在,吸引了無數男士的目光。


    蘇莞卿今天穿的是一條修身的路肩長裙,配上十公分的高跟鞋,氣質高貴典雅,黑色的發用水晶盤著,露出清晰精緻的麵盤,特別是那雙眼,看人的時候抬高下巴,沒有絲毫的卑微,眼尾前淺淺一勾,仿佛能勾人魂魄,美到了骨子裏。


    如此尤物,讓在座的男士蠢蠢欲動。


    但這個私人酒會是傑森舉辦的,即便看到令自己賞心悅目的獵物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能到這個酒會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們可不想得罪權貴。


    當然了,也有比較膽大,或者是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就剛才和蘇莞卿搭訕的男子,因為年紀小,經歷的事情也少,看到自己喜歡的就去了,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秦皓帶著陳瀾過來的時候,酒會還沒有多少人,此時秦皓和珠寶屆的大佬們正聊得歡暢,也是在大佬們的調侃中,他看到了比那天晚上還要奪目的蘇莞卿。


    他的心狠狠的顫了下,目光情不自禁的朝蘇莞卿的方向看去,恰好能看到女人露出的美背。


    她的皮膚極好,線條柔美的背部沒有絲毫的瑕疵,即便她站在最昏暗的角落也掩蓋不了此刻的風華。


    秦皓捏著酒杯的手緊了緊,視線當即變得灼熱起來。


    「秦總,是對那個小精靈有興趣?」


    見秦皓一直盯著蘇莞卿看,有人出口調侃。


    蘇莞卿雖然嫁進秦家兩年,外界隻知道他低調的結了婚,但卻不知他的妻子是一個毫無背景的女人。


    秦皓臉色變了下,收迴了視線,在麵對眾人時又擺出那副天之驕子的姿態,「向總,我們繼續聊。」


    「好好好,我們繼續談正事。」


    跟在陳瀾身後的秦皓,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因為顧及到公司的發展,她今天是作為星俞的設計總監出席,也就是秦皓的舞伴,舞伴和女朋友是不能相提並論的,舞伴隻是一種需求,一種正當的交集。


    當秦皓的視線火熱的落在蘇莞卿的身上時,她自然也看清楚了那個女人。


    陳瀾滿臉的不可置信,揉了好幾次雙眼,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一直在她心裏平凡又普通的蘇莞卿,今晚猶如一朵妖艷奪目的玫瑰,成了全場男人的焦點。


    特別是秦皓的眼神,讓她打心眼裏趕到了害怕。


    反觀她,因為流產而臉色蒼白,用了好幾層粉才遮蓋臉上的病態,在警察局待了一天一夜,雙眸深陷無神,再高級的化妝品都掩蓋不了她的憔悴。


    恰在此時,蘇莞卿朝這邊走來,眾多男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微笑的抬起下巴,淡定從容,一舉一動都帶著一股難言的貴氣。


    明明不是千金小姐,舉手投足間卻散發出一股渾然天成的高雅氣質,是此刻的陳瀾永遠也無法企及的高度。


    蘇莞卿每走一步,似乎都踩在了秦皓和陳瀾的心尖兒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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