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在等,等楚墨說話,隻要他開口,不管說什麽,她都不會辯解。


    楚墨此時心緒有點亂,他在盡力平復,大娘出事,他第一反應就是送醫院,其他病沒有想太多,以至於他都把顧鳶丟下,忘記叫她上車。此刻看著顧鳶平靜的眼神,楚墨心中說不清的愧疚,說了婚後要對她好,結果又把她忽略了,緊緊握著她的手,道「老婆,不要想太多,大娘年紀大了,容易眼花,這事不怨你。」


    就在楚墨說完這句話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顧鳶情緒的變化,雖然微乎其微,但他就是感受到了,就像是原本要徹底疏離的心,又迴歸本位了。


    顧鳶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含玉就忍不住反駁了「楚大哥,你這就是不相信我了?我明明看到是她推了大娘的!」


    說到底大娘就算楚墨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那種失去家庭以後唯一相互依靠的人,所以楚墨對於大娘還是很敬重的,所以他不希望這最後一個親人也離他而去,所以在大娘出事時他一時間失去了理智。


    此刻來到了醫院,他的理智也漸漸迴歸了,顧鳶沒有理由針對大娘,她說會好好跟他過日子,就是說到做到。至於大娘摔倒這個事情,也許隻是一個意外,含玉不喜歡顧鳶,她想藉此做文章。


    如果是旁人就罷了,但顧鳶如今是他妻子,就容不得旁人誣衊,楚墨看著含玉,沉了臉色「是不是顧鳶做的我心中有數,輪不到你來這裏說話。」


    含玉一臉心碎的表情,「楚大哥你這就是不問對錯了?好,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該等大娘出來問一句,而不是這麽草率的就相信她是清白的!」


    楚墨揉了揉眉心,實在是容不得旁人當著他的麵前誣衊顧鳶,頓時沉了聲音道「不需要問對錯!我的老婆也不需要別人相信,我自己相信就夠了。」


    雖然沒有父母,但在僅有的親戚裏,發生了矛盾,楚墨是選擇站在了顧鳶這邊,顧鳶知道,不管這次的事件算不算她與楚家人的初次交鋒,楚墨的表態也都會成為決定性作用,一個女人嫁給一個男人,在男方家庭中處於優勢還是弱勢,是由老公態度決定。


    不管怎麽說,這一次,顧鳶勝了。


    有了老公的支持,顧鳶心裏就踏實多了,所有的忐忑與不安都消失,餘下的隻有堅定,不管將來發生什麽,她都會與楚墨攜手走下去。


    可是眼下,為了不讓含玉繼續做無謂的爭執,也因為有了楚墨的相信,她可以坦然為自己辯解了,就對含玉道「你說親眼看到我推了大娘,那你說說,我是哪隻手推的人?」


    含玉愣了一下,下意識就道「你兩手都推了!」


    「可是我當時左手拿著碟子,要是我兩手推,碟子怎麽不碎呢?」


    含玉立刻就被顧鳶帶偏了,順著顧鳶的話想像了那個畫麵,瞬間張口結舌起來,但她反應很快馬上就辯解道「你是右手推的!」


    顧鳶不輕不重的哦了一聲,繼續道「其實我當時手裏什麽都沒拿,我剛洗完碟子,用毛巾擦幹了手,所以你看見的到底是左手還是右手啊?」


    含玉一張臉頓時豐富多彩起來,她知道自己被顧鳶誆了,頓時惱羞成怒道「事情發生那麽快,誰能看得那麽清楚?反正我就是看到是你推的!不管是左手還是右手,你就是推了!」


    顧鳶就不說話了,不需要繼續說了。其實含玉的口供並不重要,她就是無聊隨便詐她一下而已,關鍵還是大娘醒了之後,她的話才是最重要的。但是不管大娘說什麽,她都不會辯解,誰叫楚墨相信她呢,所以要是大娘也誣衊她,她受點委屈就算了。


    楚墨在聽到剛才的對話之後,表情都不耐起來了,訓斥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的道理你不懂嗎?」


    含玉被楚墨給訓怕了,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才出來,期間顧鳶也沒有說太多話,見楚墨表情並不輕鬆,她偶爾臉靠過去算是給他安慰。而含玉看不了這樣恩愛的場麵,走得遠遠的,來個眼不見為淨。


    好不容易大娘出來了,含玉第一個衝上去的,看到大娘的額頭被包紮好了,身上還紮著管子,含玉眼眶就紅了「大娘……」


    大娘已經清醒了,除了氣色蒼白一點,說話的力氣也還是有的,她的視線隻在含玉身上停頓幾秒,就劃到顧鳶和楚墨身上了,似乎看懂了些什麽,然後就輕輕開口道「楚墨,是我自己摔倒的,你沒有怪小鳶吧?」


    此話一出,含玉目瞪口呆起來,下一秒就激動起來「大娘你——」


    「夠了!」楚墨嗬斥住沒大沒小的含玉,壓低了聲音道「這裏是醫院,想叫你到外麵去。」


    顧鳶接過大娘的話,道「楚墨沒有怪我,大娘你不要擔心。」


    大娘露出欣慰的眼神「那就好。」


    如此就推著病床往病房去了,顧鳶跟在後麵,看著楚墨高大的身影,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本來她還沒有確定的,但是剛剛大娘的眼神讓她堅定了自己的猜測。這次的摔跤,不是意外。


    顧鳶還可以肯定一點,如果剛剛大娘不是看出楚墨相信她了,她的話就不是這樣的了。


    明明楚墨都能放下的過去,大娘為何如此執著?顧鳶不懂,但她知道接下來的路得小心翼翼了,不能像今天一樣,輕易就被人算計了去。


    在這個事情裏,隻要楚墨選擇相信她了,那麽她就不會怪楚墨腦子糊塗看不清大娘的精打細算,因為當局者迷,大娘是楚墨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當親人發生了事情,他能站在她這邊就已經很難得了。至於大娘這裏,他認為是意外,那就是意外。


    大娘的情況說嚴重也不嚴重,說輕也不輕,反正就是需要住院,老人家麽,住院十天八個月是很正常的。就是需要人在床前守護了,顧鳶覺得這不是什麽問題,反正顧家如今不差錢,請幾個護工很正常,再不濟還有含玉呢,她不是口口聲聲說孝敬大娘麽?


    顧鳶沒想過要讓楚墨留下來守夜,他也不可能留下,因為他身上還肩負著重擔,公司這邊離不開他。而顧鳶自己呢,她就更沒有想過要留夜了,她跟大娘沒有什麽感情,沒辦法把她當父母一樣伺候著。


    哪知道顧鳶心中的算盤打得劈啪響,大娘就輕飄飄的迴應楚墨的話了「找什麽護工啊,多浪費錢,我知道你工作忙不用你陪我,我有含玉和顧鳶陪著就可以了。」


    顧鳶在喝水呢,險些被水嗆到了,真是都笑不出來了,這個大娘是要讓她留下來,留下來做什麽?她有不喜歡她。心裏在吐槽,臉上卻隻能保持輕鬆的表情,不能說出來,但卻在默默祈禱楚墨千萬別答應!要是他敢答應,以後書房就是他的房間!


    心有靈犀一樣,楚墨就看了顧鳶一眼,就迴頭對大娘耐心解釋道「你是不了解鳶兒,她當千金小姐慣了,從來隻有別人伺候她的份,她不會照顧人的。」


    大娘嘆了口氣「你以為是我要人伺候啊?我隻是想找人陪我說話而已,你工作忙又沒有時間陪我,也不捨得讓老婆留下來陪我?」說完就把話轉向了顧鳶「小鳶願不願意留下來陪我這個老太婆說話解悶?」


    太強人所難了這個大娘,但顧鳶又不好拒絕,心裏苦逼不已,麵上依舊裝作輕鬆一片,剛要答應,就被楚墨搶先了「大娘要是想聊天,我可以給你找一個跟你同年紀病人的病房,這樣聊起來才有共同話題,鳶兒嘴笨,在家裏都是跟爸爸吵嘴的,要是把你氣到就不好了。」


    顧鳶第一次被人這樣嫌棄,但她卻無比感激楚墨的,就盡量貶低她吧,隻要不用留下來,怎麽說她壞話都行!


    楚墨都這樣說了,大娘也實在不好留人了,最後聊了一些家常,就說累了想休息。


    最後隻有含玉留了下來,當然了楚墨是要了vip病房,自然有含玉睡的地方。除此之外,楚墨還是找來兩個護工,一個白班一個夜班的守著。


    迴去的路上顧鳶心情很不錯,這要是嫁給了一般家庭的孩子,發生這樣的事情,按道理說她這個媳婦得留下來照顧病人了,慶幸她自己條件不錯,更慶幸楚能幹,所以不需要她承擔這種責任。


    但到底受傷的是楚墨的親戚,她也不好表現得高興,隻能憋著不說話,但表情卻是十分輕鬆的。不能怪顧鳶沒良心,她跟大娘沒有什麽感情,又發生了廚房那樣的事情,她心裏同情大娘的傷勢,但卻不會因此難過。這就是人性的現實,沒辦法。


    好在楚墨也沒有說什麽,都是成年人,沒道理這點都悟不明白。


    專心的開車,卻還是對顧鳶囑咐明天的事情「明天你讓廚房多做幾個菜,給大娘送過來,醫院裏的飯菜不好吃,我怕她沒有胃口。」


    這是小意思,也是顧鳶這個晚輩應該做的事情,哪怕楚墨不說她也有這個覺悟了,當下就道「嗯,就是不知道大娘喜歡什麽口味的?」


    楚墨大概說了幾種,顧鳶都記在心裏了。完了之後,她還是忍不住問他「剛剛你為什麽沒有同意大娘的提議,把我留下?」


    「如果我同意了你就留?」楚墨頭也不迴的反問。


    顧鳶輕哼一下,還是忍不住替自己辯解「如果你開口了,我一定會留下的。」留下了心裏自然就不痛快了,不痛快了往後就找機會找他麻煩了。


    楚墨視線看著前方,沉默的開了一會,然後簡單道「你是我老婆,不用伺候誰。」


    她自小就嬌生慣養,長這麽大除了爸爸住院那次,她還沒有伺候過別人,但也就是照顧爸爸住院那次,她就瘦了很多。楚墨還是喜歡看到顧鳶當千金小姐讓別人伺候的樣子,而不是去伺候別人,他娶了她就是為了讓她過好日子,不是讓她吃苦。


    有些女人就適合讓男人娶迴家享福的,而顧鳶就是這種女人,打小被寵出來的生活習慣,不是說變就能變的。


    所以當初安寧才不看好顧鳶和肖衍的感情,沒有感情基礎不說,肖衍人好不好也不說,關鍵還是能力問題,供不起顧鳶這個千金小姐。這婚姻是一輩子的,肖衍人再好,對顧鳶再好,也不能讓她在家裏什麽都不做隻花錢,如果他們結婚,顧鳶就得出去拚搏奮鬥,因為肖衍有父母要養,就算他肯一個人受累,讓顧鳶在家裏享福,時間長了父母就有意見了,到時候矛盾就出來了,婚姻早晚也會出現問題。


    安寧這邊,酒足飯飽又那啥過後,覺得時間還很充裕,安寧就拿手機刷微博,他看他新聞。期間安寧說渴了,男人就起身去倒水。飲水機在客廳,男人走了出去,片刻之後,一聲哐當驚到了安寧,是杯子破碎的聲音。


    估計是手滑了吧,安寧這樣想著,卻還是忍不住起身出去看看,萬一紮到手了呢?結果這一看,女人瞳孔猛地縮了一下,幾步跑過去。


    「傅翊爵!」


    傅翊爵背靠著電視桌子屈膝坐在地上,微微垂著頭,黑色的短髮擋住了狹長的眼眸。安寧到了跟前才看到他眉宇緊皺,像是很痛苦的樣子。


    「阿爵,你怎麽了?」安寧很小心的問,生怕大點聲了就嚇到他。滿地的玻璃碎片,幸虧沒有傷到他。


    傅翊爵聽到安寧的聲音,緩和了一下就睜開眼了,對她笑了一下「我沒事,就是眼前突然一黑,一會就好了。」


    安寧都要哭了「什麽叫沒事啊,好好的怎麽會眼前一黑呢?你現在情況怎麽樣了,能起來嗎,還是打120?」


    傅翊爵真的慢慢開始恢復了,他抓著安寧的手,認真道「真的沒事了,不用去醫院,我的身體我清楚。」


    安寧哪裏肯聽他胡說八道,當下就要起身跑進房間去拿手機打電話,結果還是被傅翊爵扯了迴來,撞到他懷裏。


    「寧兒,不用打電話,你要真不放心,可以打電話叫廖醫生過來,他的醫術你是知道的。」


    傅翊爵輕聲的解釋,由於安寧就在他懷裏,所以聽到的是從胸腔裏傳出來的聲音,輕輕/震/動著耳膜,感覺很舒心。


    安寧是沒有見過廖醫生,但是聽說過他的醫術。


    「好,我這就去拿手機。」今天晚上安寧無論如何也是要叫醫生過來的,要不然就把他送醫院去,她不相信好好地就眼前一黑了。


    安寧到了房間裏,下意識先拿了自己的手機,但轉念一想,又把他的手機一起拿了過去,「你給廖醫生的備註是什麽?」


    安寧出去之後,當著傅翊爵的麵就搜索廖字的號碼。結果傅翊爵就道「寧兒,用你手機打,我來給你找號碼。」


    其實傅翊爵是記得號碼的,隻是不想讓安寧用他手機打而已,這個時間段用他手機打過去,廖醫生肯定不等這邊開口就先問他病情了,如此安寧肯定會猜忌,所以用她手機打,還有一個開口做自我介紹的機會,隻要廖醫生知道是她,自然什麽都不會說了。


    安寧不疑有他,按著傅翊爵讀的號碼撥打過去,響了兩聲就接了,對方聽到是女聲就楞了一下,還是禮貌道「你是?」


    安寧做了自我介紹,然後才把傅翊爵的情況說了一遍,對方就說馬上會過來。在等待的期間,安寧把傅翊爵扶著坐到沙發上,她才開始打掃地上的碎片。


    也就是十幾分鍾這樣,廖醫生就到了,認真給傅翊爵做了一遍檢查,然後道「應該是上次出差加班所引起的,雖然年輕,但是長期熬夜也是對身體有害,你這是屬於後知後覺型的反應,等休息一陣子就自然會好了。」


    醫生的話安寧自然是不敢懷疑的,可是還是忍不住道「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去醫院做一個全麵檢查之類的?」


    醫生笑道「如果不放心明天也可以去做一個全身檢查,不過檢查的結果還是會跟我剛剛說的一樣,我是醫生,你還不相信我嗎?」


    安寧就不敢懷疑了,廖醫生就走了。


    過後安寧還是有點悶悶不樂的,就是擔心,說不出的擔心,她看著傅翊爵再次開口道「真的沒事了嗎?身體還有沒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覺?」


    傅翊爵安慰她「真的沒有,我發誓。如果你實在不放心,那明天我就去醫院檢查一下,但這幾天工作挺忙的,推辭的工作恐怕就得加班完成了。」


    安寧就很糾結了,一方麵又想他去醫院做一個全麵檢查,另一方麵又不想讓他加班,思來想去也沒有一個好結果,最後隻能瞪他「出差迴來時差都沒倒過來,不好好休息,還使勁折騰做什麽?」


    傅翊爵楞了一下才明白她指的是什麽,頓時微微揚起唇角,靠過去,低沉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安寧惱羞的打了他一下,打完還是得教訓他,道「這次過後還是要注意了,以後咱們都……控/製一點。」


    傅翊爵哪裏肯?他身體什麽狀況他是清楚的,與加班受累無關,怎麽可能因此失去這種福利?頓時就道「這不行,要是你不給碰,那我情願去死。」


    安寧頓時就目瞪口呆起來了「你、你……」


    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了,她不過是關心他而已,他有必要用死來說事嗎?這樣嚇她對他有什麽好處?混蛋!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罵什麽擔心什麽,男人目光堅定的安慰道「放心吧,我的命會很長的,你沒聽人家說嗎,禍害遺千年,我就是那個禍害,專門禍害你的。」


    這個解釋並不能讓安寧寬心,可她又著實不知道該說什麽反駁他了,隻能鬱悶起來,氣鼓鼓的樣子實在是可耐。


    傅翊爵都忍不住戳她臉頰,笑道「下個星期一吧,我有空,到時候咱們一起去醫院正經八百做個檢查,你想讓我檢查什麽都可以。」


    「真的?」


    真不是她不相信廖醫生,隻是覺得醫院設備更全麵一點,不會漏掉了什麽。


    「嗯,答應你的事情我還不至於賴掉,放心吧。」頓了頓,補充道「到時候順便檢查一下我孩子未來的房子是不是又暖又溫馨。」


    安寧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他哪裏來的孩子?然後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麽,一個枕頭丟了過去,罵道「傅翊爵你混蛋!」


    傅翊爵挑眉「我說得不對了嗎,哪裏混蛋了?」


    安寧說不過他,再次一個枕頭丟過去,就跑迴房間了。論不要臉,她比不上爵爺,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傅翊爵看著她潰敗而逃了,爽朗的笑了幾聲,等安寧進了房間關門之後,他才慢慢收斂了笑容,拿起自己的手機,上麵果然有一條未讀簡訊。


    ——情況依舊穩定,繼續保持;但武力值會有所下降,待手術過後才能恢復如初。


    傅翊爵迴了一條,讓對方以後說話做事注意一點,就刪除了簡訊。


    男人站了起來,邁著修長的步子走到陽台處,雙手撐在欄杆上,此時已經是晚上11點鍾,絕佳的位置足以眺望三省最美的夜景,傅翊爵站在最高點俯視著這個城市,嘴角的弧度漸漸揚起。


    男人的野心,從來就不隻是三省,在他的地/盤上,誰也不能掀起風浪。


    高處不勝寒,夜晚高處的風也不小,習習的微風拂過男人的臉與頭髮,佛過衣裳,衣服波紋一樣起伏的聲音很是悅耳。


    涼風讓男人半眯起眼睛,那犀利而明亮的眼神,就像是沉睡的雄獅即將甦醒。


    一年,不,不到一年了。


    屬於他的時代才剛剛來到,沒有誰能阻擋他前進的腳步。


    ——


    莉莉的傷好多了,至少不像之前一樣坐著吃飯唿吸都痛,現在能自己吃東西了,她自我感覺蠻好的,就是時間問題而已,死不了。


    但江離的臉色一直都很臭,男人不是傻子,後來去調取過小區外麵的監控,其他時間都ok,就那天那個時間段的監控是壞的,除去小區外麵的監控,對麵小區的監控他也動用關係去查了,同樣是壞的。


    雖然拜託了安寧找爵爺查,可惜人家給的結果就是意外,他不相信,但又沒有其他證據,所以很鬱悶。


    江離的鬱悶很容易理解的,自己的女人被打了,他還找不到打人者,這種感覺很糟糕,顯得他很沒用。


    莉莉傷還重的時候沒捨得問,如今狀況好點了,他就左右的開始試探了,試探不行就直接問了,結果莉莉一口咬定是意外,他就覺得像是一口氣悶在胸腔裏出不來,特別難受。


    因為這個問題,江離就冰著幾天連,白天去工作的時候誰工作犯錯了就逮住狠批一頓,搞得劇組裏人心惶惶,生怕一不小心犯錯惹怒了導演。


    不過江離再鬧心,隻要莉莉用那種哄人的語調跟他說話,他立馬就破功了,他可以在任何人麵前端架子,卻唯獨不能對莉莉端架子,叫做什麽就去做了,沒有不願意的說法。


    莉莉自然是看在眼裏的,她多精明的一個人啊,知道江離稀罕自己,更知道江離的底線在哪裏,在他底線之內可勁蹦躂都沒事。


    「我想吃蘋果,削成一小塊的那種。」


    「我手機呢,我不是要玩手機,就是想看看安寧的通告。」


    「下次讓廚師做菜放點辣椒吧,我問過醫生了,完全沒有問題的。」


    ……


    江離就聽著,蘋果可以削,手機也可以給她看兩眼,真的給她看安寧的通告行程,然後就沒收了,至於菜裏放辣椒?她想想就可以了。


    「你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飢!你個不吃辣椒的人怎麽能體會我吃辣椒人的苦?我可以不吃菜就把辣椒當菜吃那種。」


    反抗無效。


    莉莉也不折騰這個了,別看江離這個木瓜腦子,平時說什麽都服從她,可是他也是有原則的,有些事情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說破了天都沒用。


    莉莉有時候很討厭他堅持自我的原則,在某些事情上太過說一不二了,可是大多是時候她還是沉迷於他這種性格特點的,當初要不是看中他這點,她都不屑於去招惹他。


    本來一開始是懷著別樣目的出現,是想著有一天撞到,讓那個人看看,她可以找到更好的,能踩到他頭上的那種人,可以耀虎揚威一吧。可惜如今她不想那樣了,就想好好談個戀愛,該分手時就正常分手,就這樣。


    江離倒是存了心想娶莉莉的,真心那種。可惜,他是不知道莉莉的過往而已,如果知道了,在他的原則裏,莉莉是屬於他原則之外的事物,他無法接受的。


    莉莉不打算說,是因為不打算跟他長久下去,要不然沒談一次戀愛就要坦白一次,這等於是揭自己傷疤,完全沒必要的事情。


    江離不知道莉莉心中的打算,隻一心把她當自己的女人,滿心打算娶迴家好好疼的。本來江離這種思想有點保守的男人,接受莉莉如此性/感風格已經是很大突破了,當然了這也是最大突破了。


    莉莉看得透透的,所以從不奢望。


    江離今天除了去劇組交代事情,還有一個事情他沒有跟莉莉講,就覺得沒有必要講而已,沒有刻意隱瞞什麽。他堂哥的老婆小舟約見他,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雖然他一向不怎麽跟堂哥一家人交流,對這個堂嫂也沒有什麽好感,但既然約見了,他自然是要見一見的。


    地點在一家咖啡廳,到的時候堂嫂已經到了,身邊還跟著一個同伴,估計是同行吧。


    一入座小舟就殷切的打招唿「阿離啊,堂嫂今天找你來是有點事情想拜託你。」


    江離皺了一下眉,忍了一下還是道「叫我江離吧,有什麽事你就說,我等下還有事。」阿離不是誰都能叫的。


    小舟幹笑了一下,改口道「江離,是這樣的,你堂嫂我最近在圈裏有點不好過,你知道我們經紀人最重要的就是資源,如果沒有資源就隨時會被換掉。我之前連續找了幾個資源,都在快談成的時候被人截胡了,為此公司特別生氣,拿我出氣,我是沒有辦法才想找你幫忙的。」


    江離有點詫異,他這個堂嫂的能耐他也是聽說了的,向來隻有她搶別人資源,誰敢搶她資源?不想管的,但到底是堂嫂,他還是禮貌的問一下「是誰搶了你資源?」


    小舟就道「是一個剛爬起來的經紀人,之前也沒有捧紅過誰,如今好不容易捧紅了一個,在圈裏就吃開了,態度又囂張,誰都買她麵子,她一句話我的資源就沒有了。你也知道我如今懷了,跟一個孕婦搶資源,這就不是人幹的事。」


    小舟懷的失去江離自然聽母親說了,頓時皺眉道「為什麽不叫堂哥出麵解決,非要找我?我也隻是一個導演而已。」


    小舟就道「就因為你是導演,所以這個事情隻有你才能辦到,你堂哥就一個做生意的,他掌控不了娛樂圈裏的事情。」


    江離麵色有猶豫,他不想管這種事情,但……


    小舟見他麵色猶豫,頓時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你就問問我同事,她也是受害者,手裏的幾個資源也被搶過,大家忍氣吞聲了這麽久,不得已才來找你的。」


    那個同事這才出聲了「就是啊江導,我們其他經紀人受委屈就算了,可是舟姐可是你堂嫂啊,如今又懷了,難道你人心讓她受這樣的委屈嗎?萬一到時候別氣得影響了胎氣就不好了。」


    小舟嘆了口氣「要是連你也不肯出麵,那我們也沒有辦法了,隻能認命吧,誰讓人家段位比咱們高呢,可以目中無人一點。」


    都這樣說了,江離就不好拒絕了,就道「那你希望我怎麽做?」


    小舟見有戲,眼睛都亮了「等下我們幾個經紀人會聯名寫一條微博來譴責這個經紀人,到時候你讓工作室轉發一下就可以了。」


    江離的微博由工作室管理的,這個很少人知道,但是小舟卻是知道的。


    聽起來不是什麽難事,江離就答應了,「你寫完了就聯繫我助理吧,他會照辦的。」


    小舟連連點頭。


    江離的助理肯定會照辦的,有了江離囑咐在前,再加上小舟又是江離的堂嫂,助理連那條微博寫什麽都沒有看,就幫忙轉發出去了,並且還艾特了好幾個大導演。


    江離的導演界威望挺高的,如果連他都轉發的微博,其他導演自然就轉發了,一時間,整個圈裏的導演都知道了這個事情,然後聲明抵製這樣的經紀人。此後劇組裏不會接納這樣的經紀人了。


    其實小舟等人聯名發布的微博裏並沒有指名道姓是誰,但是卻寫了好幾個經典場麵,比如以一當十喝倒幾個投資商,比如在某個宴會上當眾打人,比如去陪廣告商,搶走原本屬於別人的廣告,這些事件的女主角,就是莉莉。


    不管當時的真相如何,這樣被寫出來,沒有人會往好的方麵想。


    ——


    章笑的咖啡廳一眨眼就裝修好並且開張了,開張當天搞了一個盛大的活動,好多朋友都前來恭賀。當然了,唐夜自然也來了,不僅他來了,還把婉兒也帶來了,小叮噹去幼兒園了,唐夜開車送過去,就把婉兒帶這裏來了。


    唐夜不是空手來的,買了十分盛大的禮物送過來,要多耀眼就有多耀眼,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他送的。唐夜來了,自然也帶來他圈裏的一些朋友過來,那些人就算是不給章笑麵子,也得給唐夜麵子的。最後老四老五也來了,本來不想來的,被唐夜威脅了。


    隻有楚墨和傅翊爵,這兩個唐夜請不動,就放棄了。而安寧則是有自己的工作走不開,她跟章笑又不熟悉,所以來不來也無所謂的。


    不過這些人不來,卻也看在唐夜麵子上,定了花送過來,這開張的第一天,真是特別熱鬧。


    唐夜全程都與章笑站在一起,當然了,婉兒也得站在唐夜身邊,外人看著就覺得都是唐夜的妞,在圈子裏常見這種事情,誰也不介意。


    章笑開張的事情唐夜的父母也知道了,甭管是怎麽知道的,反正就是知道了,還特地開車過來,更是拍了一個眼線進去。拍了很多照片,還有視頻,迴來二老一看差點沒氣岔了。


    這個混帳對那個章笑真是好啊,咖啡廳給裝修得那麽好,開張這天還請了圈裏人來做客,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他女朋友!全程還都陪在章笑身邊,稀罕得緊!


    「這可怎麽辦才好啊?他不會真的犯渾了,想跟這個女的走到最後吧?」以前的那些混帳事,從來就沒有當真過,這次看樣子是來真的了。


    「我這就打電話叫人過來,衝進去把這咖啡廳給毀了,看他怎麽辦!」唐父氣急敗壞就掏出手機,被老婆阻止了。


    「你看看裏麵那麽多了,還都是圈裏有頭有臉的人,光天化日你這樣做,豈不是鬧笑話?」


    「現在已經是笑話了!這個混帳不氣死我們就不罷休!那麽多女的給他選,都不要,偏要這個、這個……哎呀!」


    都說不出口了,就是找一個二婚的都沒有這麽糟心!


    唐母也嘆氣「事到如今先這樣吧,反正家裏戶口本怎麽看好就行,迴頭死活不同意,他也是沒有辦法。」頓了頓還是忍不住抹淚了「這都是造了什麽孽啊,好好的姑娘不要,非喜歡這種,我怎麽就這麽命苦?」


    唐父道「迴頭他敢迴家,看我不打斷他的腿!就是打死了,也不能讓他娶這樣的女人進門!你看看他還真會演戲,今天這種日子都不忘找那個替身來迷糊我們雙眼,就是混帳!聰明都用在這種地方了!」


    唐母看著照片裏的人,那個看起來有模有樣又端莊溫婉的女人,道「這個女的什麽身份?」


    唐父早就打探清楚了,道「一個離過婚的,就跟他之前玩的那些一樣,找這個來當掩護合情合理,當我不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唐母擔心老公會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就道「你想怎麽對付章笑?」


    唐父沉了聲音「我能怎麽對付?就警告給錢都不走了,我還能怎麽辦?他要是敢要這樣的女人進門,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唐夜這邊,自然是知道父母也來了,就在不遠處觀察,更知道父母安排了眼線進來,他不動聲色的配合,演得那是異常輕鬆自然。就是婉兒有點放不開,剛剛拍照的時候他/攬/著她/的腰,她都不適應,但也沒有拒絕。


    今天這步棋很重要,父母以為他非章笑不可,肯定會有所動靜,到時候他見招拆招了。


    直到父母離開,眼線也走了,唐夜才放棄了演戲,叫章笑去招唿其他客人,他和婉兒單獨一桌,並沒有告訴她自己父母走了的事情,叫她繼續配合自己。


    婉兒自然是配合的,這些日子幾乎是天天跟唐夜在一起,由最初的不適應到慢慢適應,再到莫名期待他出現,好像都習慣了這種模式。在一起的時候唐夜幫了她很多忙,家裏的換燈管,俢熱水器的事情都是唐夜做的,有時候婉兒會想,如果哪天演戲結束了,以後誰來幫她解決這種問題?


    不想適應這樣的存在,但又不能拒絕,更怕習慣。其實還有一點,是婉兒今天才發現的,剛才唐夜在章笑/耳/朵旁說話,她心裏莫名的不是滋味起來。


    她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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