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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林密山縣城子河一塊很大的農田,四處都有忙碌著的人,正在已經綠意盎然的稻田中清除雜草,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坐在田埂邊上,手裏拿著一碗水,也沒喝,隻是這麽發愣的看著稻田裏的人。


    “久美子,你在不抓緊時間,太陽就要下山了……”遠處傳來唿喊聲,年輕女子放下碗,迴應了一聲:“知道了…..”


    這個日本女子叫井上久美子,她從未做過農活,起身下到田裏,冰冷的水讓她不禁打了個冷戰,眼淚開始在眼眶中打轉,這等苦,她可沒受過,不管是在日本,還是後來在滿洲,雖然也不是什麽高貴人家,可父母也隻不過讓她照看店麵,辛苦是談不上的。


    一切都在大崩潰後改變,和父母失散的久美子稀裏糊塗的被帶到這裏,和不認識的人一起下田做活,她知道,很多和她一樣的人都不得不拿起農具,好在關押他們的那些中國人也不苛刻,沒有皮鞭什麽的,隻是有人說,中國人是等著清算,也許就在秋收之後。


    如何清算,久美子不知道,但居住點的人在議論,說中國人清算起來不會留情,男的有可能被殺掉,女的…….,久美子一想到人們議論的,就會發抖。


    眼見太陽就要落山了,久美子有些破罐子破摔,不再拔草,她錘著背,抬頭看著遠處站崗的中國士兵,心底浮起居住點那些同齡女子說的事情。


    據說有幾個女子以前是做慰安婦的,她們不在乎貞操,為了避免下地幹活,她們偷偷和站崗士兵歡好,用身子來換取食物什麽的,不過久美子有些不大相信這種傳言,她觀察過,視力所及之處,都沒看到站崗的中國士兵和他們這些人有任何往來,而且,她也沒發現居住點有哪些單身女子生活特殊。


    收拾著東西,久美子心事重重準備迴去,在經過站崗士兵附近時,她腳一滑,哎呀一聲,跌入水田,泥濘的水田讓她一時間無法爬起來,剛剛支起身子,腳下爛泥散開,她又重重爬了下去,顯得很狼狽。


    站崗士兵距離她十多米,聽到聲音,年輕士兵扭頭看到了這一幕,不過並未多看。好容易爬到田埂上,久美子望著渾身泥水,手腳上被水稻葉子劃開的口子,忍不住大哭起來。


    士兵聽到哭聲,再次看著她,臉色露出猶豫之色,四周看看,遠處的人影很小,大概也有七八百米,幾分鍾後,士兵跺了跺腳,背著槍走到久美子麵前:“你受傷了?”


    久美子是聽得懂中國話的,她抬頭看看士兵,嗯了聲。


    年輕士兵再次猶豫,半響道:“你能不能走?”


    久美子雙腳轉了轉:“有點痛,應該可以走。”


    “那好,我扶你到那邊洗一下,洗好了你趕進迴去!”


    在士兵攙扶下,久美子緩緩站了起來,兩人保持著距離,沿著田埂走,腳上的泥水讓久美子很難保持平衡,走了十幾步,她腳再次一滑,身子朝前倒去,士兵處於本能的伸出另外一隻手去抓她亂舞的另一隻手,二人倒是站穩了,不過久美子已經靠在了士兵的胸膛。


    久美子明顯感覺年輕士兵身子一下子僵直了,也不知過來多久,年輕士兵輕輕推開她,“站穩了!”


    這是士兵和久美子這天最後的一句對話,士兵將她扶到水溝邊,就背過身去,久美子想起那個流言,她內心掙紮了好一會,最終還是咬牙脫去了上身全部衣服,在清洗時,故意發出哎呀一聲,不過讓她失望的是,年輕士兵扭頭看到她光著的上身,愣了下,隨即轉身離開。


    第二天,久美子刻意修理了頭發,穿了件她僅有的最好一件衣服,進攻年輕士兵身邊時,她剛想上去以感謝的話搭訕,年輕士兵臉色一沉,指著稻田:“去幹活!”


    巨大的羞愧湧上久美子的心頭,她頭都不敢抬,這一天她的活計完成的讓人驚訝,接連好幾天,她都不敢再看那年輕士兵,隻是悶頭做活,休息的時候,坐在田埂邊,哼唱著家鄉的小曲。不過有一次她哼唱時,意外瞥見年輕士兵在聆聽她的歌聲,她不由得聲音大了很多。


    隨著農活的推進,久美子距離年輕士兵的距離越來越遠,可她還是將吃的喝的放在距離士兵不遠處,休息時走迴來,士兵仿佛也默許了她這種異樣的舉動,時間一天天過去,久美子開始懷疑那些傳言,也不再相信要和他們秋後算賬的說法。


    眼見稻田裏的穀穗抽出,農田的活計少了很多,久美子也不需要天天下田了,這讓她心裏產生一種說不清的惆悵,這天傍晚,連續幾天沒有下田的她坐不住了,一個人來到田地裏,意外看到年輕士兵站在她唱歌的地方。


    心突然砰砰跳,久美子猶豫著朝士兵走去,士兵並未發現她的靠近,兩人相距隻有幾步,士兵依然注視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久美子忍不住出聲,士兵顯然被嚇了一跳,轉身看到她,臉騰的紅了,“我…..,那個……”


    見士兵有些語無倫次,久美子不由得笑出聲來,士兵臉更紅了。


    “你是來找我麽?”


    士兵急忙搖頭:“不是,我要走了,來這看一眼。”


    笑容一下子在久美子臉上凝固了,“要走了?離開這裏嗎?”


    “是的,你……”士兵猶豫了下,還是將話咽了迴去,從她身邊走過。


    猛然間,久美子轉身從背後抱住了他,“我不讓你走,你不在,我會害怕…..”


    年輕士兵身子又一次僵直,半響,想要扯開她的手,久美子使勁扣緊雙手,嘴裏喃喃道:“不要走。”


    士兵放棄了拉開她手的想法,嘴裏道:“你放手。”


    久美子漸漸鬆開手,士兵剛鬆了口氣,久美子卻轉到他前麵,撲到他懷裏:“你帶我走,帶我走,我不想留在這裏!”


    年輕士兵手想推開她,最終還是無力放下,夜幕降臨,二人依然站在那裏。


    五天後,年輕士兵被雙手緊捆,站在第二兵團十二師師部,張文清黑著臉,看著年輕士兵,丟人啊,在第二兵團接到緊急命令前往張垣這個檔口,居然出了這檔子事情,他都想掏出槍,一槍崩了這個不爭氣的家夥。


    可眼前這個士兵有些特別,他和其他幾個與日本女子苟且的不一樣,他沒和那個…….,張文清看了眼桌上的檔案,那個叫久美子的日本女子苟且,他隻是被發現和這個日本女子在田地邊相擁而坐,而且被抓到時,他的話居然是不要為難久美子。


    而那個久美子也固執的跟著抓獲他們的巡邏隊,跪在連部,承認都是她的錯,和年輕士兵無關,請求放了他。


    殺與不殺的爭執一路上傳,張文清知道,就是另外幾個,不讚成殺的聲音也很高,不就是玩了日本女人嘛,有什麽大不了的,要是顧忌軍紀,關關禁閉也就是了,而認為要嚴懲的也很堅決,這和是不是日本女人沒關係,這種行為,就不能在蒙疆軍隊裏出現,當然,還有人把矛頭指向日本女人,認為所有的責任該她們承擔。


    張文清清楚,兵團和司令部很重視這樣的事情,事關軍紀無大小,隻要一鬆,就會出大問題,若涉及的是中國女子,那麽軍法嚴懲是毋容置疑的。


    副師長劉啟文本是主張嚴懲的,不是要對日本人有什麽交代,他是擔心,整個十二師負責好幾個地方的日本人居住點的管理,涉及日本人超過十萬,他不敢想象,一旦軍中出現大量類似事件,那就要出天大的麻煩,而所有涉事的士兵邁出這一步,以後會變成什麽樣,隻有天知道了。


    不過第二兵團要進張垣,劉啟文就改變了態度,既然跳出這個泥坑,那就沒必要懲處了。


    “你當時到底是怎麽想的?”壓了壓火氣,張文清冷冷問道。


    年輕士兵的迴答讓張文清很不滿意,同情?喜歡?


    “她是日本人!”


    “師長,可她也是人。”士兵不服氣的迴了句。


    張文清愣了下,士兵迴答讓他有些觸動,沒有任何一條軍規要求士兵必須恨日本人,不能喜歡日本女人,他狐疑的看著士兵:“你真喜歡她?”


    士兵臉紅了,諾諾道:“師長……,我……說不清楚,我有些稀裏糊塗的,我知道我違反了軍紀,我願意接受任何處罰,隻是她是無辜了,求師長不要……”


    張文清歎了口氣,“先把他關起來!”


    事情就這麽暫時擺著,張文清此時也沒心思折騰這些,第二兵團進入張垣確保安全才是頭等大事,等十二師抵達宣化,劉啟文想起此事,才與他商量要盡快處理。


    “靖遠啊,這十幾天冷靜下來,我在想一個問題,如果涉事的不是日本人,我們會怎麽辦?”


    “那還用說?必定是嚴懲不貸!”


    “如果是你情我願的呢?”


    “強製退役,咦?廉夫兄,這軍中規定你不清楚?”劉啟文疑惑了。


    張文清苦笑:“就因為清楚,我才認為此事要慎重,你要知道,這可不光是我們十二師需要麵對的,整個蒙疆,很多師都要麵對,你想想,若是我們從心底不把此事當迴事,各師基層官兵效仿,小事就會變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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